偶爾週末,林展宏會包場,邀上張氏一家三口,與自己的“一家三口”,一起打球,這天,李建國受邀帶著ANDY一道過來。

剛入球館,李建國衝林展宏大呼一聲:“你把所有場地都包了?炫富也別挑這偏僻的地方啊?”

林展宏朝朱靈方向給了個眼神,李建國立即明白,“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ANDY一進場,先振臂高呼了一句:“JULIAN姐,好久不見。”然後一路小跑至朱靈面前。

場邊只剩兩個男人後,李建國壓低嗓門問道:“怎麼,老爺子還沒答應你倆,你們還在搞地下工作啊?”

“不,我還沒告訴我爸,但我已旁敲側擊地,做他思想工作有段時間了,這叫‘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了,等這次出差回來,就跟我爸提這事。噯,倒是你,跟ANDY什麼時候好上的,可別禍害良家**。”

“去你的!什麼良家......孃家......”林建國突然若有所思的樣子,沒再說下去,而是起身做了些拉伸動作,做到一半,又心血來潮了一句,“我打算今年把事辦了,你呢?要不咱們來打場賭,看誰先把自己的女人,敲鑼打鼓地娶了!”

“嗨,巧了,我正好也打算今年辦事呢!就這麼說定了,輸的,受罰,無條件受罰,怎麼樣?”林展宏一口答應,信心滿滿。

回去後,林展宏又在父親耳邊吹風。他的引經據典,皆是古今中外柔弱卑微的女子,要麼自身成為舉世聞名的偉人,要麼成為偉人身後不可或缺的女人。

父子倆的交流,起初極為融洽,林父對兒子的觀點也表示贊同,但該話題持續幾月的經久不衰,終於讓敏感的父親瞧出了端倪——低賤女子翻上枝頭做鳳凰的故事,畢竟是別人家的故事,可以茶餘飯後,評頭論足一番,但若要發生在自家身上,可就另當別論了。展宏他,不會是搭上什麼不三不四,不成體統的女人了吧?

想到這,林父忍不住提出了不同的見解:“展宏,你說得有道理,但能翻上枝頭當成故事傳頌的,真是鳳毛麟角,而一個跟頭栽下樹的,卻是數不勝數!摔下去的皚皚白骨,在現實社會裡,非但沒有起到警示作用,反而跌到現實的最底層,變成瘋狂的肥土,滋養著這物慾橫流的大樹,讓它更加的枝繁葉茂,吸引著更多不知死活的女人爬樹。”

林展宏眉頭一皺,父親的這個比喻真的很不好聽,他聽到了物慾橫流,聽到了不知死活,還聽到了皚皚白骨。但父親的想法,無可厚非,各方各面,林展宏都不願傷他的心,動他的氣。

自上次醫院昏迷搶救回來,父親心臟就不太好,醫生也再三叮囑,需平心靜氣,休生養性。幸好林展宏爭氣,全盤接手,父親就此退居二線,頤養天年,但再怎樣的隱退,兒子的婚姻大事,他是不可能不聞不問的。

繼葉小姐之後,林父又安排了李小姐,王小姐等諸多大家閨秀的相親會,林展宏在父親面前不好說已有女友,在朱靈面前又不好說,一場場地相親,真的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夾在父親和朱靈之間,林展宏一直處於兩難境地,不得不左右逢源,處處小心,這也是他當初選擇朱靈時的猶豫所在。但他不僅確信朱靈能翻上高枝,而且還確信那枝頭一定開聖花結善果,這樣的女人,無論如何,他都想擁有。

只不過在他陪她慢慢向上的過程中,父親是否也有這般的耐心和愛心,盼朱靈上到非比尋常的高度,並投以讚許的目光,則不得而知!所以,父親的思想工作,林展宏無論如何都要做通。

“爸,您說得也對,現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處處人心險惡,您剛說的枝繁葉茂,肯定有的枝頭掛著物慾,有的枝頭掛著權欲,但您也不能否認,有的枝頭安放著無欲無求的理想啊,有人真的只是想上到這樣的枝頭,有一份不錯的事業,再加一位不錯的郞君,此生足矣。”

林展宏儘量讓自己語調輕鬆,就好像在討論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社會現象似的,但林父卻打定主意,非要好好教育開導他一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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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宏,那麼多人同時由下往上爬,你知道哪個能上得了高枝?即使上得了,你又知道她最終立足於哪根高枝?即使知道了,你又怎麼知道那枝頭,開什麼花,結什麼果?這麼看來,是不是某根高枝上的現成女子,會簡單許多,即便她不再往上,也早已有了一定的高度,而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高貴,還是驕縱,一目瞭然。你告訴我,葉氏,李家王家的千金,個個無可挑剔,到底哪裡不好了?”

......

林父的語氣,大有“孺子不可教也”的怨懟,也有非要論個是非對錯的架勢,講到激動處,林父還用柺杖在地上狠敲幾下,咚咚作響。

林展宏一看,忙說:“爸,我們就隨便討論討論,您可別動氣。天還涼,我去給您拿件衣服,待會兒院子裡散步,別著涼了!”

林展宏不能真的如辯論會上的正方與反方似的,與父親辯個高低勝負,而且必須懂得適可而止,轉移話題。但這次看似隨意的討論,讓林展宏心情極為不好,但再不好,也只能假裝真的“事不關已”,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去公司。

“阿明,你去查一下,看展宏外面是不是交什麼女朋友了!”

幾天後,阿明拿了一疊資料回來,裡面,從朱靈出生到現在,幾乎所有資料都齊了——果然是不三不四,不成體統的女人!大學退學,未婚先孕,平白無故從展宏那得一套房不說,展宏還莫名其妙送她幾成股,幸好只是木塑廠的股份,但難說接著就是集團股份。

林父看著看著,突然將資料扔在桌上,將桌面拍得“啪啪”直響,罵道:“展宏他是糊塗了嗎?什麼樣的女人不好找,非要找這樣的?”

......

“請問是朱小姐嗎?”朱靈開門見到一位頭髮花白的拄拐老人,慈眉善目下隱隱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

“我是林展宏的父親,今日冒昧拜訪,實在是有事想當面請教。”林父挑了林展宏出差和甜甜學琴的週末上午,僅從這個時間點的選擇來看,朱靈便知他是有備而來。

自己藏得再小心,林展宏護得再用心,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該來的還是來了,朱靈心裡打了個小小的寒顫,卻依舊笑容可掬地將林父迎進屋裡坐下。

“請問朱小姐,如果你是我,你希望展宏找個怎樣的妻子,林家進個怎樣的兒媳?真的不明白,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大家閨秀,他怎麼都沒看上呢?”

朱靈刻意堆出的笑容瞬間凝固,她甚至能感覺到臉上的肌肉,因為太過僵硬而微微抽搐。如果自己只是林展宏旗下子公司裡的一名成員,哪怕是子公司副總,那麼老總的婚嫁迎娶,又何必來問她?

她很想假裝風清月白,一無所知,然而這樣低階的表演又怎能騙過早已排查摸底的林父?她也很想低三下四,梨花帶雨地搏得一絲同情,又唯恐丟了骨子裡最後一點尊嚴,反而更讓人瞧不起。再或者,乾脆像以往那樣,躲進衛生間,半天不出來,卻又覺得將一位老者如此無禮地摞這,似乎更為不妥。

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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