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相親,鈴鐺姐總是敷衍了事,這回怕是動了真情,怎麼好不容易動回真情就失戀了呢?朱靈姐,是不是人一旦動了真情,就容易為情所困?你看她最近這段時間,逮誰就衝誰發火,喜怒無常。噯,朱靈姐,如果你也碰到一個突然消失的戀人,會怎麼辦?也會像鈴鐺姐那樣嗎?”

小熙張冠李戴,把朱靈的故事放在大鈴鐺身上,又反過來問朱靈,這讓朱靈沉寂了一年多的心,起了一絲波瀾:我離開後,他會什麼樣?會亂發脾氣嗎?會神經兮兮嗎?他為什麼去我家?是想我了嗎?還是......

正這時,杜鑫華電話過來,打聽大鈴鐺的家庭住址,地址拿到後只是簡單解釋道“......具體的以後再跟你說,我現在要馬上趕過去,把她從火坑裡救出來。”

大鈴鐺家,母女倆正吵得不可開交。

“你說你去過那麼多國家,跑過那麼多地方,你一天得遇見多少男人?一天乘個65天,再乘個0年,你自己算算,你已見過多少男人了,這麼多男人,怎麼一個都抓不到呢?”

媽媽嗓門不小,大鈴鐺嗓門更大。

“哼!幸好現在沒有開通星際列車,如果有,我肯定還要去遨遊太空,是不是遇到個雄性的外星人,你也希望我跟他結婚生子啊?”

“你......”媽媽氣極無語,臉上青筋暴露。爸爸看到這針尖對麥芒的,怕事態升級,忙著兩頭勸架,這時門鈴響起,爸爸一邊滅火一邊開門:“別吵了,別吵了,有客人來了啊!”

門一開,是一陌生小夥子,還似乎是跑過來的,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叔叔好,我找大鈴鐺,剛我們吵了幾句,她就生我氣了,說要分手,我來呢,向她認個錯......”

屋裡的媽媽聽見,扔下女兒,“蹭”的一下就閃到門前,小夥子英姿颯爽,彬彬有禮,一看就入了眼。媽媽一把抓住杜鑫華的手,說:“小中華吧,來來來,進來坐,靈兒她以後還敢再亂發脾氣,你跟阿姨講,我一定幫你收拾她。”

“你還是我親媽嗎?”大鈴鐺火還沒消,衝媽媽嚷完,又轉頭衝杜鑫華嚷道,“你跑我家來幹嗎?”

儼然一副兩口子吵架的樣子。

“女人,矜持點!”媽媽見準女婿上門,語氣上緩和了許多。

大鈴鐺見杜鑫華真的被媽媽抓進了屋,連忙上前抓住他另一只胳膊往外拖:“我們到外面去!”

“哎喲,你看人家小中華這跑得,這氣喘得,這汗出得,喝口茶再出去!”媽媽怕女兒出去又發火箭炮,直接把她的準女婿衝上外太空,再也回不來了,依舊死死拽著杜鑫華。

“外面茶室到處都是,什麼茶都能喝上!”大鈴鐺見媽媽不放手,放狠話道,“你再不鬆手,我跟他這事就徹底黃了,沒得商量,我倒數三啊,三,二......”

“阿姨,沒事,我出去哄哄她就好了。保證沒事啊,阿姨!”杜鑫華其實並不太敢當著老兩口的面演戲,也忙替自己解圍。

多好的小夥子啊!

媽媽真捨不得放手,但見杜鑫華似乎摸得準女兒的稟性,最終還是放手讓TA們走了。

“嗨,我覺得‘大鈴鐺’對你而言,充其量也只能算個雅號,你真正的綽號應該是‘大炮筒’才對,而且還是火力十足的那種......”

“對了,你跑來幹嗎?地址怎麼知道的?”大鈴鐺前面走著走著,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沒好氣地問他。

“你撥了我手機你不知道啊?你們母女倆的表演,我這都是場外直播,我見你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地址我是向朱靈要的。”

“別跟我提她,一提就心煩!”

杜鑫華終於找了症結所在,也就不再多話,跟著她來到茶室坐下。

既然不能提朱靈,杜鑫華只好就大鈴鐺的事發表意見:“不是我說你,才多大點事,至於跟你媽吵成那樣嗎?你隨便撒個謊不就行了,非要說分手,惹你媽發那麼大火?”

出來後大鈴鐺也冷靜了幾分,說:“這個手遲早是要分的,快過年了,我本想怎麼的都拖到年後再說,但我今天心情真的糟糕透頂,要在以往,信口開河,隨隨便便一個藉口就糊弄過去了。”

“什麼樣的藉口,說來聽聽,說不定以後我被逼婚逼急了,也可借鑑一下!”

大鈴鐺看他興致上來,自己又正好可以賣弄一下小聰明,便開始口惹懸河了。

“說得好聽點呢,就說人家工作積極,永久外調幹嗎幹嗎去了,地方呢最好說一個天遠地遠的地方,只要不是黑龍江的漠河就行。父母一聽,一般都不太樂意,這嫁過去,弄不好一年挺多才能見一次,TA們心塞。”

“說得再好聽點呢,就說人家邊工邊讀,終於考過這考過那,要出國深造了,不過,出國前一定要讓他掏真話,說他出國其實是衝著前女友去的,前女友是他一直以來勤奮刻苦的動力。父母一聽,就更不樂意了,人家是奔著破鏡重圓去的,自家女兒跑去是個什麼意思啊?”

“說得不好聽的,那可就多了去了。腳踩兩隻船的花心大蘿卜,父母不會讓你去跳火坑的;或者隱瞞了婚史,而且還離過兩次婚,最好再補上有子女,父母是傻子才會撮合你們;更慘的就是突然出車禍,或者飛機失事,人沒了!”

聽到後來的“人沒了”,杜鑫華有些惶恐地看著她,問:“那我們的分手,你會找哪個藉口啊?”

“你啊,我本來想吸毒或賭博被抓個現形進去了,但今天爸媽看到你的模樣,估計不會信的。我再想想啊......”大鈴鐺託著腮幫子,搜腸刮肚,天馬行空。

“要不說你這邊效益不好,成本太高,開不下去,把廠搬老家去了,怎麼樣?這可比原先那個進局子,好聽多了!”說完,一臉心安理得的“快謝謝我吧,給你找個這麼好的理由”。

杜鑫華搖了搖頭,懶得搭她的話,不過,看到她那副自鳴得意的樣子,料她心情應該陰雨轉晴,便站起身,說:“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呢,跟叔叔阿姨好好說話,讓TA們,也讓你自己過個安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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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樓底下,大鈴鐺朝杜鑫華揮揮手,就像雨過天晴展翅高飛的小鳥一樣,歡呼雀躍著上樓,似乎家裡從未燃起硝煙。

“大鈴鐺!”杜鑫華在她身後點了一根煙,吐了個菸圈後叫住了她,“跟你戀愛或相親的那些物件,不管是確有其人還是你捏造的人,你真的說過人家‘掛了’嗎?如果沒有,最好還是不用的好,為你的姻緣積點口德,拿你這些小聰明,認認真真地去談場戀愛,說不定,你老早就結婚生子了呢!”

“有哪個男人願意陪我,起碼允許我,去浪跡天涯,還不生小孩?”

“你認真找了嗎?你認真談了嗎?哪怕就那麼一次?”

一盞桔黃的燈在大鈴鐺身後,投射出一個溫暖的輪廓,而杜鑫華在夜色中,也只是一個黑暗的輪廓。樓道裡,她紋絲不動,樓道外,他的菸頭隨著那點紅光忽隱忽現。

TA們其實都只能看到對方的輪廓,也都沒進一步語言交流,就像靜觀其變的搏弈雙方,暗暗積蓄著能量,要麼不說話,要麼語不驚人死不休。

最後,杜鑫華將菸頭踩在腳下,默默轉身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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