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靈沒扒兩口,還是忍不住把嚥下的話又吐了出來:“說得好像是我害你找不到男朋友似的,別推卸責任啊,若真不想戀愛結婚,隨便你,反正你又做乾媽又做乾爹,身兼兩職,我還巴不得呢!”

大鈴鐺一聽,筷子一擱,狠狠瞪著朱靈,扔下一句“不吃了,氣都氣飽了!”起身離去。

杜鑫華馬上打圓場:“好好的,怎麼說幾句就上火了,我去把她追回來。”說完,也起身追了出去。

“嗨,還姐姐呢,哪有姐姐動不動就甩臉給妹妹看的。我知道你是關心她,但你知不知道曲線救國啊?”

“我把我婚姻大事都搭進去了,這線還不夠曲嗎?”大鈴鐺一句就頂了回去。

大鈴鐺此刻若回家,必定要一五一十地,向父母彙報“相親”結果,一想到這家庭作業,她就頭疼,樓下逗留幾秒後,乾脆直奔小區中庭長椅,見杜鑫華一路默默跟隨,嘴裡能噴出火似的,說:“煩著呢,別跟著我!”

她還沒來得及轟走杜鑫華,令她更加心煩的電話又來了:“媽,我還相著呢,您老這樣打電話,事情黃了,也是你攪的。”

“我不說話,你把手機擱桌上,我聽聽你們談得怎麼樣了!”大鈴鐺會偷奸耍滑,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媽媽卻也不是吃素的。

大鈴鐺握著手機,欲哭無淚,忽然靈光一閃,手機放在嘴邊,衝著杜鑫華出奇溫柔地來了一句:“能幫我向服務員要一杯拿鐵,順便再幫我拿幾本雜誌嗎?”

大鈴鐺說完,手機杜鑫華面前一擱,做了個“拜託”的手勢,她其實做好了,低三下四,求爺爺告奶奶的各種準備,但沒想到杜鑫華倒很配合:“好的,你等一下,我去拿。”

大鈴鐺立馬喜形於色,一邊衝杜鑫華豎起大拇指,一邊壓著嗓門說:“媽,聽到沒?求您別打了,再打可就真的沒戲啦!”

電話掛完,大鈴鐺像哥們一樣,在小中華肩上輕輕一拍,說:“沒想到,你還挺機靈,挺義氣的啊,謝啦!”

“不用謝,這是交易。我幫你在你爸媽那打馬虎眼,你把朱靈的事詳細說來聽聽,我們採取‘分批出貨’的方式,我幫你一次,你透露一點,我再幫你一次,你再透露一點,這買賣公平吧?”

大鈴鐺立刻換了眼神打量他,那眼神都能說話似的:你就不能捨己救人,見義勇為,無私奉獻一次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才不跟你狼狽為奸,出賣朱靈呢!”大鈴鐺不屑地扔下一句,轉身就走——反正這次危機已解除,回家也可以交待,別怪我過河拆橋,誰叫你是奸商。

“我希望能掌握更多關於朱靈的資訊,然後我自己判斷是追還是不追,就像你的感情不喜歡被你父母干涉一樣,我的愛情也不喜歡被你橫加指導,換位思考一下,行嗎?”見她鄙視中又略帶得意,杜鑫華沒生氣,反而顯得異常冷靜。

大鈴鐺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盯著他,說:“我和我們當年的班主任都見過朱靈的男人,都覺得他非常不錯,而且自朱靈走後,他一直沒放棄尋找。朱靈兒子小名叫‘木木”,雙木成林,‘林’是那個男人的姓。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想,有的離開,可能並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深愛。如果你喜歡朱靈,能不能在那份喜歡中多一份悲憫,她的感情一直不順,能不能不再給她的感情世界添亂?”

大鈴鐺講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不錯到什麼程度?”

大鈴鐺再次停下腳步,躊躇了幾秒,背對著杜鑫華,緩緩說:“事業大到什麼程度?我說出他的公司名稱或他公司做過的幾款遊戲,你可能都聽過或玩過;人好到什麼程度,第一次見面,飯噴他臉上,他沒發火,託他照顧小烏龜,他沒拒絕,還養得很好;至於對朱靈的愛,深到什麼程度......”

大鈴鐺忽然頓住了,思緒飛到西藏回來,見王老師的那一幕。

“你總算回來了,打你幾個電話都打不通。這名片上的男人,拿著朱靈的照片,來我這找朱靈了。”王老師邊說邊把林展宏的名片,和朱靈的照片遞給大鈴鐺。

“當他說他想一輩子對朱靈好的時候,一個七尺男兒忽然就眼眶泛紅。當我看到朱靈這張長髮飄飄,笑魘如花的照片時,我腦海裡努力捕捉她在這邊的每一張笑臉,但似乎都沒有如此燦爛,但我又想到朱靈現在的一頭短髮,想到她常放的那首歌,歌名好像就叫《短髮》,歌詞怎麼唱來著?”

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牽掛

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岔

長長短短,短短長長

一寸一寸在掙扎

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懲罰

剪一地傷透我的尷尬

反反覆覆,清清楚楚

一刀兩斷,你的情話,你的謊話......

這首歌,大鈴鐺張口即來。

“對,就是這首歌。我想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在沒弄清楚之前,我也沒敢說朱靈就在這。你在西藏的這段時間,我找朱靈談過幾次,但她對往事一概不提,守口如瓶......”

大鈴鐺緊接著又想到第二次見林展宏那幕。

自見過一次後,大鈴鐺偶爾會主動聯絡林展宏,聊朱靈在校時的一些趣事,那都是林展宏不曾參於的過去,林展宏聽得興致盎然時,偶爾也會講些兩人戀愛時的事情,其中包括九龍山的旅遊開發專案,大鈴鐺本身是遊記撰稿人,強烈要求去看一看,於是第二次見面,林展宏便帶她去了九龍山。

順勢而下的溪流,似乎從來沒因人們的到來或離開而改變什麼,它的歌聲永遠那麼叮咚脆響,它的水花永遠那麼清澈歡暢,但沿溪的綠化帶卻起了變化。

“我和朱靈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沒有這條木塑長廊。當時,我們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看著幾個小孩在旁邊玩水,我跟她說‘我們生一群小家夥出來吧,到時我在這做條愛心長廊,我們手挽手肩並肩地坐在裡面,看著TA們在水裡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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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一群?兩個成夥,三個才能成群’,說完,沷了一把溪水在我臉上表示抗議。可能我當時真的太貪心了,所以現在,一個孩子都沒有。”

林展宏苦笑一下,又指著長廊入口處,刻著一個“靈”字的大石頭,說“這就是我們坐過的那塊石頭,這個‘靈’,是我從她的簽名中弄過來的。”

隨後,他轉頭凝視長廊,裡面的許願風鈴,迎風發出又輕又沉的聲響,似乎風正在傳達美好的願望,傳向遠方。

大鈴鐺輕嘆一聲,走進長廊,頂橫樑上掛著許願風鈴,一串接一串,一眼望不到頭,大鈴鐺隨手翻看了幾個,有的空白,有的已寫了願望,寫上的,大多跟愛情有關,什麼“我愛你”,什麼“白頭到老”,什麼“地老天荒”......

“噯,林展宏,這裡,你許願了嗎?”

林展宏又苦笑一下,反問道:“許願有用嗎?”

大鈴鐺心頭一顫,再也沒了遊山玩水的興致,隨便看了幾處後便匆匆趕回來,她要趕回來勸朱靈“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

杜鑫華等了一會兒,仍沒見大鈴鐺說話,不禁問:“大鈴鐺,他對朱靈的愛,到底深到什麼程度?”

“如果我說,他對朱靈的深愛,遠遠超出了我語言描述的範圍,你相信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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