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寶將墨磨好後,便看到朱慈烺在上好的宣紙上寫滿了猶如蚯蚓爬行一樣的文字。

劉寶也看不出來朱慈烺這寫的是楷體,還是草體,又或者是隸書,朱慈烺的字什麼都像一點,又什麼都不像。

“太子爺這書法真是越發精湛了,奴才竟然連這字的精髓都看不出來了。”劉寶忽然拍起來了朱慈烺的馬匹,也許是習慣使然,不管朱慈烺做什麼,他都想要拍一下馬屁。

這也是劉寶當初剛進宮的時候,能夠安然無恙地活過來,並且能夠在後來被選去學習,最後發到太子的身邊,從此長久地服侍太子的緣故。

沒有人不喜歡聽馬馬屁,不管說的好不好,先拍了再說沒有錯,這就是劉寶的為人處世之道。

“你別磕磣我了,我這也配叫書法,說實話,要是第二天再把這張紙拿過來給我看,我都不一定能夠認的出來寫的是什麼。”朱慈烺笑著將筆放下,他寫的是什麼字他還不清楚嗎。

他的字根本沒有辦法看,恐怕剛開蒙的童子也就他這水平了吧。

“太子爺雖然寫的不夠藝術,可是字裡行間卻有一種王霸之氣,看著讓人不禁生出崇敬的想法。”劉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拍錯了馬屁,於是趕緊改口說道。

他在樣的宦官,從來就不知道打臉是何物,尤其是在面對主子的時候,因為他們早就已經把臉面拋卻了,否則不可能活得如此長久,而且有滋有味兒。

不知不覺,劉寶想起來了和他當初同一批進攻的閹人,到了最後,只有他混上了個官身,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在宮裡做著雜役的活計。

“說的好,我本君王,何須藝術之氣,古往今來,越是有藝術造詣的君王,最後的下場就越悽慘,我朱慈烺要做沒有一點藝術造詣,完完全全追求王霸之業的大明中興之主。”

劉寶的馬屁拍對了地方,朱慈烺聽到這話十分高興,他來自於務實、功利的現代。

什麼藝術、什麼威望,在他的眼裡都是虛的,因為沒有辦法量化,只有王霸之業才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你打了多少的仗,殺了多少的敵軍,自己損失了多少,是得到了新的土地,還是損失了舊的土地,這些東西都很容易被數字所統計,而且沒有辦法掩飾。

朱慈烺還記得前世自己在網上看到的一個帖子諷刺那些打仗時謊報軍情,欺騙國內百姓的人。

說:軍報,戰損都可以造假,但是唯獨戰線造不了假,如果前線真的節節勝利的話,怎麼可能戰線越來越往本土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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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寶準備順勢再拍朱慈烺一波馬屁的時候,忽然一個小侍女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朱慈烺的書房裡。

她一來到朱慈烺的書房,就跪倒在朱慈烺的面前,說“殿下去看看公主吧,公主又發火了,把房間裡的花瓶全都砸碎了。”

“你抬起頭來慢慢說,公主怎麼了?”朱慈烺沒有立即趕往長平公主朱媺娖哪裡,而是先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公主覺得在房間裡悶的慌,想走出去看看花花草草,可是府邸裡的後花園又被當兵的佔了,她就想出去看看,可是陳太醫說公主的傷口新長出來的肉嬌嫩,不敢被碰到了。”

“我們就想攔著公主,說不讓她出去,可這樣一來,公主就發火了,把房間裡的瓷器全給砸了個粉碎。”

面前的侍女一抬頭,朱慈烺才發現是上次那個小紅,於是他問道。

“那你們怎麼不帶她上街看看熱鬧呢?”一說完這話,朱慈烺就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對了。

這個時代對於女性的束縛是很嚴格的,寫過《浮生六記》的沈復年輕的時候想要和妻子出來玩,都要妻子女扮男裝才行,女子,尤其是有身份的女子,恐怕被束縛地更加嚴格。

像他妹妹朱媺娖這樣的貴族女子,恐怕十五年來一直都沒有上過街,以後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逛街遊玩。

“殿下,公主千金之軀,怎麼能夠上街被那些凡夫俗子看到呢,如果有人玷汙了公主的衣裳,奴婢們豈不都有殺身之禍。”小紅解釋道。

“嗯,也是,那還是讓我去勸勸公主吧。”朱慈烺想到自己好幾天都沒有去看這個和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了,便想著正好去看看她。

他讓小紅走在前面引路,自己則在後面帶著劉寶並幾個小廝,因為朱慈烺沒有門路吸收新的閹人進入他的府邸服侍,所以現在府邸中的男僕全都是外面買來的。

亂世之中,男女賣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賣了自己不僅能得到一筆錢財,用來解決家庭裡的苦難,更是可以讓自己進入一個不用發愁吃穿的新環境。

當然這是進入了富貴人家才有的待遇,或者那些富貴人家苛待他們的話,他們的生活和逃難時也差不多。

朱慈烺的太子府不是很大,因為很大一部分面積都被他用來安置軍兵了,而且這府邸裡就他還有朱媺娖、定王、永王四個主子,也用不著多少人服侍。

來到朱媺娖的寢室外,朱慈烺遠遠地就聽到了瓷器粉碎的聲音,心中登時一驚。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官窯燒製,繪以精緻圖案,價值連城的瓷器,對於他這一層面的貴族來說,這些對於平常人家來說價值連城,放到江湖上足以掀起腥風血雨的東西,其實就和路邊的泥土一樣沒有價值。

但是朱媺娖的身體更令他擔心,要是粉碎的瓷器劃傷了她的皮膚,那就糟糕了。

“公主,太子爺來了。”公主寢室門口的幾個侍女看到朱慈烺跟在小紅的後面走了過來,趕緊稟報。

朱媺娖一聽到朱慈烺來了,便立刻跑出來,抱著他說“皇兄,我想出去玩了,這府邸實在是太狹小,我都快悶得透不過氣兒了。”

朱慈烺見朱媺娖竟然直接朝自己撲了過來,趕緊將她一把推開,義正言辭,以兄長地模樣說“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還在自己的寢室裡大發脾氣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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