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婚都不結了,他們憑什麼霸著彩禮不給?不行,我去,就她王蘭會撒潑、打滾、耍混?我也會...我就不信這彩禮要不回來,這天下還有王法了?她要是不給,我就坐在他們家炕上不走了......”

聽完江年的講述,母親汪紅已經氣的渾身顫,怒氣衝衝的下地,趿拉著布鞋連鞋跟都不提,就要衝過去,找王蘭母女理論。

要說母親汪紅,那也是不惹事兒不怕事兒的主。

再加上在婚禮上鬧得有些不愉快,現在要是去了,還不得打起來?

“站住,不許去,還嫌不夠丟人?”

坐在門檻子上的父親江大山,抽著菸袋猛地敲了敲門框,老臉上寫滿愁容。

這一聲呵,氣的汪紅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咬牙切齒,一副很恨不成鋼的樣子,指著江大山的鼻子。

“你就死要面子,那些彩禮可我們辛苦攢了一輩子的,還跟親戚鄰居借了一些,咋的,不要回來,還白給人家了?”

說話間,母親汪紅已經開始哽咽起來。

她一輩子要強,從不服輸,家裡再怎麼困難她都都沒有哭過,可她見不得兒子被欺負。唐家拒絕退彩禮,明顯就是拿錢卡著他們家脖子,讓他兒子不能取林菀過門。

這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壞的嗎?

再說了,他們給的彩禮可不少,光一輛永久牌腳踏車就要180元,三件新衣裳,兩床鋪蓋,還額外給了是50塊錢的彩禮,全部算下來,得有250元。

在這個年代,城裡的產業工人一個月也才15到20幾元,250元相當於一個產業工人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資。

農村的話,幾年也攢不下這麼多錢。

可以說,江家為給兒子娶媳婦掏光了家底,還跟親戚鄰居借了不少,如今媳婦沒取回來,錢也要不回來,擱誰誰能受得了?

偏偏這個時候,兒子慫,死老頭子還活要面子。

一時間,心中的委屈,她就有些抑制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得江年身後的林菀一陣心疼,連忙上前安慰,“大娘,您別急,我喜歡的是江年這個人,沒有彩禮我也嫁給他。”

聽到這話,母親汪紅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行了,別哭了,當著孩子的面,也不嫌磕磣。”這時候,父親江大山站了起來,菸嘴在門框上敲著菸灰,“我去找村主任,這事兒他不能不管,你要是去了非跟人家打成一片不可,就你那身子骨,要是有個好歹,難不成還讓沒過門的林菀伺候你?”

說完,將菸袋朝著腰間一別,父親背著手,身材略微佝僂,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看到自己男人還算有擔當,汪紅也不哭了。

而江年看著朝著院外走去,父親那略微佝僂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即便父親去了,彩禮多半也是要不回來。

村主任要是說話管用,剛剛他在也就要回來了。

看著母親花白的頭髮,父親佝僂的背影,林菀熱切的期盼,江年心中知道,他必須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

其實江年心中是喜悅的。

彩禮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重要的是父母和愛人都在自己身邊。

不像前世,他雖然資資產數不勝數,卻把真心為了狗,身邊連一個真正在乎自己的人都沒有,最後無奈的將自己所有錢財都捐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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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天重現給了他選擇的機會,那麼他一定將這一世過的無比精彩,讓自己內心不再留遺憾。

眼下,就是讓父母林菀過上好日子,他必須扛起責任。

“媽,錢的事兒你不用太著急,我會想辦法的,我對天發誓一定會把林菀風風光光的娶進門,爭取明年就讓你抱上大胖孫子。”江年握住母親的手,保證道。

賺錢的事情江年不愁,畢竟有上一輩子的記憶,想賺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比如說,如果他沒記錯,村子後面的夾皮溝,在零八年的時候勘探有大量的金礦,只要他悄悄的挖掘一點出來,偷偷的變賣掉,瞬間就能暴富。

但是江年還不想這麼做,畢竟危險很大,一旦被發現肯定是要進去吃花生米。

雖說老話說的好,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

但是他被發現了怎麼辦?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結果作奸犯科了,笆籬子蹲了幾十年,這冤不冤,還說什麼讓父母過上好日子,還怎麼補償林菀讓她過上幸福生活?

“想辦法,你能想出什麼辦法?這年頭錢不好掙,你可別整虛頭巴腦那一套,人家林菀說了,你沒錢人家也跟你是看好你的人品,你這虛頭巴腦的,反倒讓人覺得不靠譜。”母親汪紅翻著白眼教育說。

“你回來之前,林菀已經跟我說了,只要你願意,她會讓她爸爸給你在城裡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建材廠,郵局,隨便你挑選,這可都是別人擠破頭想進都進不去的工作,你可得好好謝謝進人家林菀......”

提到工作,母親汪紅頓時一臉興奮,看著林菀的眼神也充滿了寵溺和認同。

要知道,無論是建材廠還是郵局,在這個年代想要進去可不容易,只要進去 最普通的工人每個月也能賺個四五十塊錢,還有各種福利待遇。

在城裡,誰家兒子女兒在裡面工作,當家長的都牛的不行。

這種好事兒,落在自己兒子頭上,她能不高興?

這都要歸功於自己兒子找了個好兒媳。

江年卻是微微一怔,看了林菀一眼。

他知道林菀家庭很好,父母是高幹,卻沒想到有這麼大權利,估計官不小。

可是讓他進廠打工,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

因為江年自己知道,從1978年開始,改革春風吹遍了整個大地。

在這幾年的時間裡,最核心的關鍵詞還是倆字:變化。計劃經濟還在固守著老地盤,市場經濟大潮已從南至北洶湧而來。

北方的經濟此時還很固化,城鎮擺攤做生意的都很少,更多的是抱著鐵飯碗享受生活,他們並不知道這股春風,會給心中國帶來怎樣的巨大改變。

這是江年的機會。

“媽,工作還是算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打算自己做些小買賣......”江年笑著說道。

“啥?”話音剛落,就見母親汪紅臉色一變,聲音陡增道:“你這死孩子,放著就好的工作不要,你去做買賣,你腦袋被驢踢了?要擱頭兩年,那叫投機倒把,被抓到都是要坐牢的,你是要氣死我嗎?”

聽到這話,林菀也頓時著急了,急忙說道:“是啊江年,做買賣很辛苦,風吹日曬雨淋的,也沒聽誰做買賣發家致富的,而且政策這東西說變就變了,萬一再把你抓起來......”

江年當即說道:“這政策哪能說變就變了,就算變也會有個間隙。”

接著,江年繼續說道:“現在南方發展變化很大,尤其是珠三角地區,這經濟活起來了,老百姓也富裕去起來了,這證明方向是正確的,所以政策只能越來越利好。”

母親汪紅皺著眉,一臉堅定的說道:“那也不行,我看你不是做買賣的料,還是安安心心的工作,安安穩穩過日子得了。”

“媽,沒試過你怎麼知兒子不是這塊料?有你這麼說兒子的嗎?再說了,就算兒子真不是這塊料,做聲音失敗了,到時候我再進工不也行?畢竟,有這層關係在,還怕林菀跑了不成......”

見江年望過來的溫柔目光,林菀如懷春的少女,心中小鹿亂撞:“阿姨,要不就讓他試試,反正他去與不去,工作就在那裡。”

“那...那你就試試吧,要是不行你就馬上回來,給我進廠工作,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汪紅說道。

“成,到時候你說的算。”

看著江年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林菀心中有些奇怪嗎,掃了一眼,忍不住問道:“江年,看你的樣子,似乎早就已經想好做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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