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天族長笑了笑,忽然向著林天開口輕聲的說道。神色之中充滿了說不出來的笑意。

“千年的基業,就這樣毀於一旦。如果我說我曾經見過京都的崛起,見過忍修的強大,看到現在這樣的大東山,讓我覺得無比的悲涼。那麼你呢?身為這座大東山的傳承者,看著這樣的大東山,你就不會覺得無比悲涼麼?”林天轉過了身來,目光落在了天族長身上,神色之中無比悲涼。

“毀滅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如果大東山毀了能夠在建一個大東山。那麼他的毀滅就不算什麼。”天族長向著林天望了一眼,開口輕聲說道。

毀滅,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天族長這句話說得無比輕鬆。可是聽在林天的耳中,卻是覺得無比的刺耳。那麼多的忍修,那麼多的鮮血,僅僅是這句話就能夠解釋的麼?三萬忍修,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原來就是這樣不值得去守護的東西麼?

“我認識你。”天族長沉默了良久,忽然向著林天開口輕聲的說道。

“你當然認識我。如果不是我,現在就已經沒有了你們的大東山。”林天冷笑一聲,對於天族長的話已經是嗤之以鼻。

“我是說,在你還沒有來到朝扶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天族長努力的籌措了一下自己的措詞,歪著頭望著林天開口輕聲的說道。

林天愣了愣,有些遲疑的望向了天族長。他能夠聽懂天族長說的話,卻是不明白天族長究竟在說什麼。自己沒有出生之前,他又怎麼去認識自己?況且自己的來歷那麼神秘,牧童一隻跟在老子的身邊,也不可能被他見過啊。

“千柳至尊說過,手持逝水筆出現的那個人就是你。千年之前與他曾經並肩而立的那個神秘的少年。”天族長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林天的身上,開口輕聲的說道。

“那麼就是說你也見過千柳無雙的殘魂?”林天忽然明白了過來。天族長所說的是在千年之前曾經與千柳無雙有過交集的那個自己。由此看來,天族長當然是見過千柳無雙,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只不過林天也很好奇,千里無雙究竟和天族長說過什麼。

“至尊說過。你的到來,必然會讓大東山腥風血雨。我們算到了,也知道了。可是我們並沒有阻止你不是麼?”天族長笑了笑,向著林天開口輕聲說道。

“你怎麼不說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呢?”林天冷笑一聲,向著天族長有些不客氣的說道。按照天族長的說法,自己豈不是成了整個朝扶的罪人?那百萬大軍的死豈不是都要算到自己的頭上來?

天族長看著林天的模樣,知道林天誤會了自己的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反倒是向著那荷花池走去。林天跟在天族長的背後來到了荷花池的邊上,低頭看著乾涸的荷花池。不知道為什麼,林天忽然之間想起了那個在戰場之上意氣風發的千柳無雙。

天族長走下了荷花池,來到了中央原本是封印的地方,目光向著那中間的圓洞望了一眼,二話不說的跳了下去。林天微微一愣,旋即也明白了過來,跟著天族長跳下了那個洞,沒有想到自己渾身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所包裹著,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剛剛落地,林天就向著四周看去。只見這裡的空間竟然極大,四周被改建成了房屋的模樣。左右各有四間屋子,中間則是一個好似天井一般的存在,抬起頭來能夠看到上面的天空,讓林天不由得微微有些納悶。

天族長緩緩的走到了一間屋子的面前,向著林天擺了擺手。林天跟著天族長走了進去。這間屋子約莫長寬在六米左右的石屋。出了一張石床之外,便是堆積著密密麻麻的書籍,有很多都散落在地。邊上的牆壁上有兩顆巨大的夜明珠透發出一種好似月光一般的光芒來,將整個石屋照的明亮無比。

“至尊最後的日子都是在這裡度過。他時常說,成聖之後反倒不如他小時候的日子,那才是他這一輩子最難以忘懷的時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真正的活著的人。”天族長彎下腰來,緩緩的收拾著石屋之中的書籍,一邊回過頭來向著林天輕聲說道。

林天愣了愣,忽然大聲的笑了出來。就那樣在這裡放肆的大笑了起來,雙目之中都隱隱的被他笑出了淚花來。

千柳無雙所回憶的所謂的最好的日子。就是那個在無盡的山林之中被人追殺。在泥濘之中藏身,好似豬狗一般的日子麼?竟然說那才是他最喜歡的日子。成聖之後不好麼?那麼他又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又為什麼要在這一條路上走了這麼遠,又為什麼要將自己封在這黑暗的石屋之中千年?

“這是至尊留給你的。”天族長將一張薄薄的信箋放在了林天的面前,向著林天開口輕聲的說道,目光之中卻是虔誠無比。

林天接過了那張信箋,上面的字跡纖細娟秀,完全想不到會是千柳無雙那樣的絕世強者所留下的字跡。林天苦笑一聲,低頭向著信箋之上望去,神色一頓,只覺得彷彿是被一記重錘敲在了自己的心上。

我們來自哪裡?最終要迴歸何處?成聖是否是人生的終結?林天,你的來歷我不清楚,你的未來,我也看不到。成聖之後,原本可以看到大多數人的生命軌跡,可是我卻看不到你的。我想你或許就是那個會給未來帶來奇蹟的人。忍修也好,儒道也罷,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你不明白的東西。死亡永遠不是終結,它所帶來的,永遠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捏著手中的信箋,林天頓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閱讀這封信。千柳無雙究竟留給了自己一個什麼樣的資訊?

天族長笑了笑,繼續整理著這座石屋之中的書籍。而林天就站在那裡微微的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天終於微微嘆息了一聲,手指一動,一團青色道氣化作了火苗,將自己手中的信箋化作了灰燼。

“死亡不過是新的開始。可是誰又真的能夠去面對死亡?千柳無雙啊千柳無雙,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林天沉默了一下,開口輕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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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忍修已經死了。但是他迎來了新的開始。我們這些老古董都是要死的。可是有了海棠,我們就有了希望。這個世界上,希望永遠是最重要,也是最不能夠捨棄的東西。”天族長此時也已經收拾完了石屋,直起了那略微有些佝僂的身體,轉過頭來望著林天輕聲的說道。

林天沉默不語,過了良久終於微微一笑。向著天族長微微的拱了拱手。也不在多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了這座石屋,又一次的回到了地面之上。

“多謝。”林天縱身上馬,轉過頭向著天族長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天族長笑了笑,只是微微的向著林天揮了揮手。林天撥轉馬頭,縱馬向著大東山下衝了出去。這一路上心情大好,也沒有絲毫的停留,在半夜的時候,終於回到了海棠的王府之中,一頭栽在自己的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天就被滿臉緊張的王濤給叫了起來,不等林天開口抗議,王濤就已經胡亂抓起了身邊的衣服向著林天的頭上手忙腳亂的套了上去。

“你瘋了麼?這衣服都穿反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你總不能夠讓我就這樣出門吧?”林天掙脫了王濤的魔爪,滿臉驚恐的向著海棠說道。

“亞聖大人下午就要到了。你在不準備一下,下午我們怎麼去面前亞聖大人。”王濤滿臉緊張的向著林天說道。伸手抓起了邊上的衣服又想要套在林天的頭上,被林天伸手直接打掉了手中的衣服。

“就算是要來了。那也是海棠他們去緊張,我們兩個跟著湊什麼熱鬧?”林天有些沒好氣的向著王濤罵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海棠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剩下的事情,都要我們兩個人來做。”王濤有些無奈的向著林天翻了一個白眼,開口大聲的叫道。

“我們?我們能做什麼?”林天有些遲疑的坐了起來,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向著王濤滿臉疑惑的問道。

“朝扶皇帝登基要儒門冊封。海棠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提供場地和一個皇帝的人選。而我們卻是在禮儀和大典這兩項最重的任務上來下手。下午大人就要到了,我們如果再不準備,只怕是就來不及了。”王濤搖搖頭,向著林天叫道。

“我們?這誰出的主意,這也太坑人了吧?”林天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揹著這麼重的任務,盯著王濤開口有些惡狠狠的罵道。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這是我儒門禮儀的傳承。沒有人可以破壞。”王濤看著林天的模樣,忍不住的開口笑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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