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覺得他們死的值得麼？”林天沉默了下來，過了良久忽然抬頭向著老頭望了過去，開口輕聲的問道。
“你覺得什麼是值得呢？你死了，你的父母兄弟會難受，會傷心。他們死了也是一樣。所謂大義在這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面前，似乎是就變得微不足道了。但是整個人類的歷史始終都是依靠這些普通的人在緩緩推進。一兩個聖人，根本不可能改變歷史前進的巨輪。”
老人想了想，伸手在林天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
“您是一位真正的大儒。”林天沉思良久，忽然笑了起來，俯首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儒或者道，存乎於心。莊生與我，同為天地之間螻蟻一隻，並沒有區別。”老人沉默良久，開口向著林天輕聲說道。
“老人家你又開始和我打啞謎了，我真的不認識什麼莊生。”林天聽到老人又一次的舊事重提，忍不住暗裡打了一個冷顫，連忙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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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聖老子的坐騎也是你撿到的？”老人目光望著林天，透出了一股似笑非笑的神色來。
“你說青牛？你怎麼會知道？”林天微微一愣，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的叫了出來。青牛明明被林天留在了永定府沒有帶來，可是現在這個老頭竟然一開口就能說出自己有一隻青牛，明顯是調查過自己的底細。
最恐怖的是，這個老頭竟然知道那只青牛屬於老子。
林天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冷風吹來，讓他渾身上下無端地起了幾百個雞皮疙瘩。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不過有些事情原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這個世界浩大無比，有很多事情便是聖人也不能夠掌控的。”老人似乎感受到了林天心中的恐懼，開口輕聲寬慰道。
“我看他們沒有一絲想要放過莊生的意思。”林天知道自己的來歷只怕是真的隱藏不下去了，也就不再打馬虎眼，開口向著老人說道。
“岐山想要將莊生鎮壓。並不是殺死他。諸子百家縱然淪落，儒門還沒有強大到了完全能夠壓下他們傳承的地步。只不過就算他們的傳承要成聖，也必須與儒門簽下協議，不許開門傳道罷了。”老人似乎對岐山之事所知甚多，開口向著林天侃侃而談。
“那和殺死他有什麼區別？”林天微微一愣，有些嘆息的說道。莊生是一個最喜歡逍遙不被羈絆的人物。若是真的讓莊生在儒門的監視之下，莊生只怕寧願死也不會願意活著了。
“所以他和白煢躲在那賀蘭山之中逍遙快活唄。我只是沒有想到老子聖人隕落之前竟然還收了你這樣的一個弟子。”老人望著林天，神色之中滿是遲疑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很好奇您究竟是什麼人？”林天壯著膽子向著老人問道。
這個老頭對於岐山之事知之甚多。對於道門的老子與莊生又是十分瞭解。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只是一個簡單的守陵人那麼簡單。林天能夠感覺到這個老人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氣息，高深莫測。在林天見過的人之中，只怕就算是亞聖玉璇璣也沒有這種神秘的感覺。
“等到下回見了青牛，你倒是可以讓它看看是否還認識我。”老人被林天的話問的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開口淡然說道。
“我明天就派人把青牛接來。”林天看著老人模樣，心中原本那一絲戒備的緊張終於退了下去，對著老人開口笑了起來。
“不巧的很，明天我要去賀蘭山。如果真的想要再見我，就等我回來再說吧。”老人向著林天搖搖頭，轉身向著英靈塔之中走去。
“前輩。你什麼時候回來？”林天的心中莫名的對這位老人有了一絲的親近之感，看到老人要走，連忙開口叫道。
“妖蠻蠢蠢欲動，天下**就在眼前。你管我什麼時候回來，做好自己便是。”老人哈哈大笑，聽聲音是漸漸地向著英靈塔上走去。
這個老人和林天的談話，讓林天有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但是很奇怪的卻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只是覺得心中有一絲溫暖的感覺流過。林天搖搖頭，沒有再跟著上去。轉身向著景天風的府邸走了回去。
“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反倒自己跑出去？是不是去什麼地方勾引文藝女青年了？”
李連鶴自從在林天那裡學會了文藝女青年這個詞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覺得形容的實在是太過貼切了。看到自己一行人都出去看夜景，林天反倒是一個人從外面回來。李連鶴就不得不覺林天是甩開自己，一個人出門去藉著那洛陽詩仙的名號勾引文藝女青年去了。
“哪裡有那麼多文藝女青年？倒是你說的給我帶兩個有本事的教習回來。你今天街也逛了，錢也花了，究竟有沒有結果？”林天瞪著李連鶴沉聲道。
“放心吧。想當年我陣前與人家鹿族大將真刀真槍酣暢大戰的時候，情報都沒能丟了，還掏出來那麼多新鮮情報。現在這麼點小事難不成還有我搞不定的？就憑我小李探花的名號，也不知道多少文藝女青年想要向著我懷裡鑽呢。”
李連鶴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手中的摺扇。
“噗~~!”
林天剛喝到嘴裡的一口熱茶水，直接噴了李連鶴滿頭滿臉。
小李探花？
這李連鶴也太能糟蹋行情了吧？竟然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稱呼。不過林天仔細想來，李連鶴除了油嘴滑舌一些，別的倒還真是沒有什麼配不上這個稱呼的。畢竟人家是實打實的探花郎，文采風流。
“你幹什麼？”李連鶴氣鼓鼓的擦乾淨了臉上的茶水，滿臉憤怒的盯著林天。硬是要林天給他一個說法。
“沒忍住，你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霸氣了。小李探花，我覺得我應該給你做幾十把飛刀掛在身上。到時候你就真的能夠名動八方，聲震四海了。”林天盯著李連鶴，開口笑道。
“飛刀是什麼意思？”李連鶴那裡知道林天說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滿臉疑惑的向著林天問道。
“我小時候看過一本書，書裡有個主角也是翰林，人稱小李探花，與你一般的身份。只不過他有一柄百發百中的飛刀，只要他的飛刀出手，從來就不會留下活口。”林天強忍著笑向著李連鶴解釋道。
接著把小李飛刀的故事，簡明扼要對李連鶴進行了科普。
“真有這樣的人物麼？”
李連鶴聽完林天講述那個蕩氣迴腸的故事，悠然神往。
世間竟然有這樣的痴情男兒。風采風流，當朝探花，武藝高強，江湖稱雄。一柄飛刀，雕刻自己的傷心，也雕刻出了一個蕩氣迴腸的江湖。
“這樣的人物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向他這樣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就好比你不就是個痴情的探花郎麼？”林天向著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雨欣望了一眼，忽然開口笑道。
“十年相思愁病身，多情反作薄情人。一樣梅花庭前月，華年故夢寄芳塵。功名無意死不辭，千古唯有義字高。霽月風光氣自豪，銀光一閃天下驚。例無虛發非空名，小李飛刀掌中輕。”
李連鶴緩步向前，口中輕聲的吟誦道。
一團白色才氣沖天而起，在虛空之中盤旋一圈竟然化作了一柄飛刀落在了李連鶴的手中。李連鶴右手一抖，飛刀之上爆出一團青色才氣來。隨著李連鶴的手臂抖動，飛刀便向著外面射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景天風府邸的大門，直接就彷彿是被天雷擊中了一般炸得粉碎。李連鶴捏了捏手指，有些目瞪口呆的望著前方。
“這也太誇張了吧？”林天難以置信的向著李連鶴看了過去。李連鶴剛才那首詩才氣十五丈左右，實打實的翰林戰詩。
可是這才氣凝聚成飛刀也實在太過誇張了一些，讓林天覺得有些是不是在做夢啊。
“他聽了你說的故事心有所感。這首詩雖然一般，但是融入了你所將的那個故事的靈魂，所以產生的才氣戰意發生了變化。李連鶴現在算是因禍得福吧？這等能夠近乎包含靈魂的戰詩已經不能夠用才氣沖天多少丈來衡量了。”雨欣在義殿時間最久知道最多，看到林天滿臉驚詫的神色，開口向著林天笑道。
“什麼感受？真的是小李飛刀麼？能不能例不虛發？”林天點了點頭，湊到了同樣還在目瞪口呆的李連鶴的面前，抓著李連鶴的手有些激動的問道。
“能感受到。飛刀在手，彷彿一切都變得慢了下來，甚至我的意識還能夠牽動飛刀。這首戰詩真的不同。”李連鶴彷彿是剛剛才緩過了神來，抓著林天的手開口無比震驚的說道。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先商量一下，誰來把我們家大門修好？”
景天風看著李連鶴滿臉震驚的模樣，忍不住的搖頭插話道。
“門？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們家門自己不夠堅固。”
李連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立刻就站了起來，轉頭望向別處。只不過神色之中無比陶醉，似乎是還在回味著剛才那一刀的風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