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名士兵封鎖了小東湖靠岸的一邊,隔著沼澤地與小東湖城遙遙相望。

在湖面上,小東湖城的水兵們趁著三艘德尼亞王公的戰艦落單的時候,進行了一次追擊,發生了登船戰,最後德尼亞王公的有兩艘戰艦逃離,另外一艘戰艦上面的水兵砍斷了桅杆之後,向小東湖城投降了。砍斷了桅杆的船隻已經無法使用,小東湖城的艦隊還要防備德尼亞王公的戰艦回來復仇,只得將那艘戰艦搜刮了一通之後,將它鑿沉。德尼亞的水兵和水手們要求小東湖城的士兵們接受俘虜,不過被拒絕了。德尼亞王公的艦隊趕過來需要三個小時,不知道那些沉船上的士兵有多少人會活下來。

加里寧帶著小東湖城和梁贊堡的騎兵,人數不會超過五百人,加上瓦蘭衛士,在加里寧身邊的士兵應該有七百人左右的樣子。這些人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小東湖城的外圍,但是我們至今沒有收到加里寧從湖上或者陸地上面發回來的任何訊息。在湖面上,德尼亞王公已經對其他的王公下達了正式的通告,讓他們的船隻在戰爭期間不得靠近小東湖城,小東湖城的糧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輸入了。不過在市民之中的恐慌還沒有出現,加里寧囤積的糧食很多,市民要吃到捱餓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那些精緻小巧的食物已經消失了,比如糖果、精緻點心還有摻了蜂蜜的冰牛奶,現在在城市裡面花錢都買不到了。小東湖城的市民在戰爭裡面已經開始重新變得簡樸,而且適應的很快,只要保證了糧食和燃木的供應,小東湖城的市民就會安心的呆在自己的家裡,不會出門鬧事。當然,許多市民領袖認為這是市民們倒退的跡象,他們覺得這是由於加里寧的暴政造成的,長此以往,市民們將再也不敢爭取自己的權利,也沒有力量去保護自己了。

雖然市場裡面種類繁多的食物已經消失了,但是在內城裡面,廚房裡面的東西卻依舊很豐富。我上一次來到小東湖城的時候,已經體會過了,這一次卻依然大吃一驚。內城的人曾經在一天之內吃掉了二十一只鵝和半頭牛以及三大桶酒:一桶苦啤酒和兩桶葡萄酒。

內城的人們普遍對戰爭感到樂觀,他們已經習慣於聽到加里寧的勝利了,以至於不太會考慮加里寧一旦失敗會怎麼樣。地面的碎石塊、木欄杆等等修築內城城牆時留下來的垃圾已經被清理了,地面上面鋪上了整齊密集的石磚,這些石磚讓內城顯得非常整潔,只是那些作為景觀的樹木看起來有些怪怪的,這些樹木都是從城外的森林裡面移栽的樹苗,十多年後或許會鬱鬱蔥蔥,但是現在看上去卻病怏怏的,花匠們每天都要仔細的過來檢視,經常會有樹苗突然死去的事情。在過去,小東湖城有一個花房,是王公給他的情人出資修築的。反正王公們大都有這個愛好,找得情人不是開花房就是經營小酒莊,那些地方坐滿了懶懶散散的情人們,不知道這個風氣是誰帶起來的。說回那個花房,它的建築並不出奇,但是它的頂棚用了一百二十多塊方形玻璃,這就有一些驚人了,這讓花房在冬天的時候也能保持溫暖,市民們在落雪的時候依然可以購買鮮花。加里寧入主小東湖城之後,拆除了那個花房,將所有的玻璃捐贈給了教堂,如今教堂裡面採光良好,人們說空氣中總能帶著花和女人身上的香氣,有人說,這些味道是過去的王公和情人留下的,有人說,這是現在的教士和修女們留下的,當然,那位小東湖城的主教則一再辯解這是人們的錯覺。

這教堂離開內城並不遠,最長的紅地毯只要十卷就能連線起教堂和內城的大門起來。

為了佈置沿途的風景,尤里命令沿街的市民們給自己臨街的一面牆刷上白色的漆,窗戶在三面以下的家庭,還要找畫家在牆上面畫出假窗戶,以便顯得富有。為了讓參加婚禮的人顯得生機勃勃,羅曼諾夫家的藥劑師發明了一種用染料勾兌橄欖油之後製作的油膏,這樣的油膏抹在臉上之後,只要不洗臉,一個星期都會顯得臉紅紅的,氣色非凡。讓尤里意想不到的是,那位藥劑師在發明了這樣的藥物之後,居然深受婦女們的歡迎,那些婦女給了許多藥劑師想要的東西,以請他為她們調製出更多的油膏出來。後來這位藥劑師說服了尤里給他投資,開了一間精油商店,就修築在過去的情人花房那裡,這裡生產的油膏和抹粉很快征服了大量的女市民和女貴族,讓小東湖城的特產又多了一樣。

在準備婚禮的這一段時間裡面,德尼亞王公又發起了幾次來自湖上的進攻,但是卻被戰艦和高聳出水面的瞭望塔聯合擊敗,那之後,德尼亞的戰艦就不敢過於靠近小東湖城了。幾天後,甚至有一艘河間地的商船靠岸,帶來了一船的洋蔥和牛肉,那船長非常公道,尤里給他的回報也很豐富。在尤里邀請他留下來的時候,這個船長說這個世界上被圍困的城市還有很多,而他準備繼續冒險向這些城市出售洋蔥和牛肉,這樣他很快就會富有起來。尤里知道他是個走私販子,所以沒有多留,只是囑咐他小心謹慎一些,有些不講情理的貴族對走私販子是非常殘酷的。在卸完了貨物之後,這船長就離開了東湖的岸邊,之後再也沒有人見他出現過。

為了遮住婚禮隊伍在遊行過程中會遇到的破舊房屋,尤里的士兵們在這裡修築了一面木牆,牆有兩層樓之高,上面按照各個畫家見過的最豪華的城市繪製了一路的畫像。雖然由於是匆匆趕工,所以看起來有一點假,但是牆面上要表達的東西還是看的出來的,比如大理石的大門啦、銅把手啦、黑桃木的窗框啦,應有盡有。為了逼真一些,有一些窗戶的後面還繪製了一些帶著笑容的人臉,這樣,不管什麼時候,這些窗戶後面總會有無數的人在圍觀街上的景緻,並對街上的人報以微笑。唯一的問題就是夜幕降臨的時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面,窗戶後面總會有一群影影綽綽的人在那裡看著空空的街道微笑,在火把投射出的暗淡的光線下,看起來有一點嚇人。

得知城市將會有一場婚禮,城內的商人們和貴族們也開始頭疼了起來,因為王公家族的婚禮是一定要準備禮物的。這樣的禮物會公開地在宴會上展示,所以要是太吝嗇的話,會被其他的人瞧不起的。這讓市場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繁榮,平民們紛紛地掏出了自己家裡最值錢的家當,放在市場上供人挑選:花瓶、絲綢、漆金的木杖、鑲銀的馬桶、駿馬、漂亮的鎧甲,供應那些商人和小貴族們前來挑選。由於之前小東湖城的混亂,許多平民兜售的東西來路不正,又常會被原主人發現,並因此引起糾紛,這樣的東西會被市場裡的治安官統一沒收,然後低價拍賣掉。難民們被安排去做一些骯髒而繁重的工作,比如去修繕被焚燬的塔樓,或者跳下排水溝清理淤泥和糞便,只有少數來歷清楚的難民被補充進了市民衛隊。

舊貴族又策動了幾次暴動,但是每一次都比之前的更弱,由於小東湖城的行會已經被羅曼諾夫家族控制,許多的暴動還沒有開始,就被聞訊而來的市民衛隊撲滅了。

三週之後,德尼亞王公的使者第一次抵達了城內,尤里接待了他,第二天又禮貌的送他出了城。

好奇的市民們紛紛打聽城牆上面駐守的士兵們,德尼亞王公的軍隊是否已經撤退,但是得到的訊息全部是德尼亞的圍城營地依舊呆在原地。失望之餘的市民們只得搖頭離去,許多商人們因為貨物的短缺,到了時間還不上欠款而破產,只能向羅曼諾夫家族宣誓效忠,並且加入羅曼諾夫家族的商人團,以求王公能給他們庇護。

城內有許多的傳言,比如說議會的使者已經抵達德尼亞王公的圍城營地,試圖促成和談。和談的內容五花八門,比如議會提議取消瓦蘭科夫王公領,將它裂為四塊,兩塊分給梁贊堡和楚德城,一塊併入小東湖城,瓦蘭科夫城本身闢為大主教區,而那個忘恩負義的皮條客湯姆將被議會直接任命為主教。還有人說,議會只希望加里寧放棄瓦蘭科夫的王公之位,但是卻保留瓦蘭科夫伯爵的頭銜,議會將會讓瓦蘭科夫劃分為四個男爵領,這些男爵由議會安排貴族擔任,但是他們會向加里寧效忠。當然,最樂觀的說法是德尼亞要求為他死在小東湖城的親戚賠款,並且讓出部分商業特權。

市民們津津樂道著這些小道消息,真假難辨。最開始的時候,市民衛隊會試圖追尋這些小道消息的來源,那些潛伏在酒館和市集裡面的間諜會緊張兮兮地收集每一條資訊,但是後來,由於這些謠言實在太過離譜,查無可查,最後只能作罷,比如有人說加里寧其實是多年前假死的東維基亞王,他在河間地被認為死了,實際上卻被一個隱居的修士救下來,送到了西部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後來召集了舊部---也就是偽裝成羅曼諾夫家族的這群人---回到了東維基亞,要奪回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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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智慧的學者們往往相信謠言裡面藏著金子一樣的真相。所以這些學者們經常會對這些謠言推波助瀾,一個學者就相信了加里寧是東維基亞王,於是從禪達語、斯瓦迪亞語、維基亞語的三門語言裡推敲羅曼諾夫是什麼意思,他最後透過細緻的心證,得出了羅曼諾夫的意思是‘王位之主’的意思,為此他出版了一份六十頁的配著彩色插圖的小冊子,名叫《不死的君王》,在小東湖城的大圖書館和妓院裡分別有售,不過怎麼都賣不出去,後來這位學者聽從了書商的建議,在書中加入了大量加里寧在西部時與諾德王后、西維基亞公主、庫吉特汗妃們的豔情故事,一時之間,這本小冊子變得炙手可熱,連版再版,連尤里都私下買來了一本,表情古怪地看著裡面的描寫。

小東湖城終於有了大多數維基亞城市都有的那種氣質:面對戰爭不再熱情高漲,也不再畏懼不已。小東湖城和平了上百年,從來都只在戰爭之中扮演資助人的角色,現在經歷了幾次戰爭之後,它開始變得沒過去那麼嬌貴了。

我每天都沒有什麼事情,我在小東湖城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戰局結束,東維基亞的王公們已經全部參與了如今的戰爭遊戲,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穿插其中的可能。如今再也用不著我四處聯絡領主或者王公們了。

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庫吉特人已經盤腿坐在地板上喝茶了。庫吉特人總是會不竭餘力地將居住的地方改造成他們熟悉的樣子,他們去市場上用內城偷來了三腔羊換來了一塊圓形的厚毯,鋪在地上,又砍斷了一隻高腳凳的四隻腳和靠背,做了一張平桌放在厚毯的中間。在廚房裡面,他們搜尋來了兩隻裝酒的小銀壺,從廚師那裡討來了一捧羊腸,做成了皮管,堵在了小銀壺的嘴上。拆了兩隻馬燈之後,他們在小銀壺下面裝了一個奇怪的小火盞。做完了這一切,他們千方百計的找到了一個薩蘭德香料商人,找他買來了一袋昂貴的枯黃的葉子,又買了許多香精和香料,之後,兩人躲在一個作坊裡面折騰了很久,又是煮又是烤,最後終於帶著一些小銀匣子回到了房間。現在他們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用這種銀瓶子咕嚕咕嚕地吸著,吐得四周都是味道極大的煙氣。如果我不出門,他們就找來幾個軟墊子躺著,一邊吹噓著自己一邊把屋子弄得像是失了火一樣。他們的做法引起了僕人們的好奇,最後有幾個大膽的僕人嘗試了一下,很快就愛上了這樣的享受方式,這是薩蘭德人發明的東西,在過去曾被當成異端,現在卻沒什麼人來管了。

我不在家裡的時候,兩個庫吉特人會有一個留下來照看行李,另一個則陪著我閒逛。

小東湖城內緊張卻不慌亂,白天的時候還是有許多的行人的。從內城出來,街邊有許多賣花的姑娘,這些姑娘的花賣得極貴,當然,你付了錢之後,她們會嫣然一笑,帶著你小巷子裡面去拿花,人們說她們賣的花很奇特,只有兩片花瓣。這些女人裡面有許多過去的富人和貴族,面目姣好,但是這樣的女人卻被摧殘得最厲害,因為市民們總喜歡找她們,而且這些人是如今小東湖城裡面最沒有依靠的一群人了,可以任意欺凌。昨天一個被公開處決的男人是個士兵,他有一個殘忍的癖好,就是喜歡光顧那些沒有皮條客保護的流鶯,然後割下她們的乳房收藏。他被處死的時候,已經殺死了四名妓女,小東湖城的市民們對這件事情嘖嘖稱奇,卻鮮少有人同情那些女人。在魚市的旁邊,我看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和一個老頭偎依在一起,他們在泥漿裡面翻拾著別人丟棄的魚骨頭、在馬糞裡面尋找著未消化完的燕麥。我認出他們就是差點讓我和喬萬尼丟了性命的旅店老闆和她的相好,他們現在已經成了半死的人,腿部潰爛,傷口流著膿。我路過時,那個可憐的女人好像找到了什麼可以吃的,她擦掉了上面的泥巴,塞進了男人的嘴巴裡面,兩個人開心得笑了起來,好像撿到了寶貝一樣。

路過平民居住的街道的時候,每一扇門裡都不時有一個裹著頭巾的女人探出頭來,問我要不要賣一件皮衣,或者一副油畫,要麼就是問我想不想找個人暖床。許多小孩子在用石頭打街頭的乞丐,或者就是去找來衛隊把這些乞丐關進大車裡面。一個乞丐被一群小孩子打破了頭,發了瘋一樣地去追那些小孩,這些小孩子尖叫著四下逃跑,笑個不停。第二天,我看見那個乞丐死在了一堆爛泥裡面,據說他打傷了一個小孩,招致了小孩父親的報復。

透過了平民區,我抵達了廣場。這裡人聲鼎沸,因為碼頭邊的市場在圍城時期關閉了,這裡擁擠了更多的平民。許多遮陽的帆棚揚在頭頂上,漫步其中,如同置身森林裡。

我看見了葉卡捷琳娜,安東.羅曼諾夫陪著她。

他們兩個人正在看著一出克裡爾人的木偶戲,克裡爾人可笑的口音和那些木偶滑稽的演出逗得下面的觀眾頻頻發笑。安東比較感興趣,但是葉卡捷琳娜顯然興致不佳,安東發現了葉卡捷琳娜的表情後,便溫和的提議轉轉別的地方。我準備轉身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過來。我身邊是一個伯克商人經營的木雕攤位,上面有許多千奇百怪的木雕,從小動物到怪物,從聖徒到騎士,應有盡有。我拿起了一個騎士,假裝觀看,想等待他們離開。沒想到過了一會,一隻纖瘦的手抓起了騎士身邊的公主木雕。

我扭頭的時候,葉卡捷琳娜也看著我。

安東友善地和我打了招呼,我也對他點了點頭,之後的幾秒鐘裡,沒有人說話,有一些尷尬。接著,安東笑著跟克魯塞德爾說,不妨去喝一杯,克魯塞德爾立刻說感激不盡。安東湊到了葉卡捷琳娜的耳邊,說了什麼話,葉卡捷琳娜點了點頭,安東便帶著庫吉特人與我告別了。

伯克商人耐心的等著我們挑選,不斷的推薦著各種各樣奇妙的玩意,他告訴我們哪些是師傅雕出來的,哪些是徒弟雕出來的,價格有怎樣的差別。

“維多。”葉卡捷琳娜沒有理睬伯克人的喋喋不休,“原來你真的要去西部?”

“是啊,葉卡捷琳娜女士。”

“```。”

“安東他```”

“你都知道的。”葉卡捷琳娜的聲音帶著空靈,“對吧。”

“是的。”

她從我的手裡拿走了那個騎士的木雕,把它和公主的木雕放在一起,低頭安靜地看著,白皙小巧的鼻尖清晰可見,甚至能看見陽光撒在上面光暈。

“我最近一直夢見西部的日子,那裡的人很危險```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去。”

“我的家在山的那邊。”

“我知道,我知道,”她說,“話說回來,我至今也沒有回家。”

“快了,葉卡捷琳娜女士,您就快回家了,和我一樣。”

她無奈地笑了一下,“你要翻過一座山,而我要度過一個湖。”

“是的,葉卡捷琳娜女士。”

“你還記得那些水手們編排的歌麼?當時我煩死了。”她看見我皺起了眉頭,又接著說,“那時我不願與你接觸,我只是覺得我的父親老朽了,而我又沒有庇護。後來的事情,我```”

“都過去了,卡嘉,”我不好意思再稱她葉卡捷琳娜了,“明天你將要嫁給安東。”

她的話沒有說完,被我打斷了。她的嘴巴微張了幾次,終於沒有接著解釋下去。在呼吸了幾次之後,她笑著舉起了兩個木雕,“你會把這兩個送給我嗎?”

我掏出了錢袋,用指頭撥弄了一下,“好的,明天我會把它們作為婚禮禮物送給你和安東。”

“哦。”

她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把木雕放回了原位,然後對我禮貌的施禮,“那謝謝你了,維克托。”

“明天見,葉卡捷琳娜女士。”

她眨了一下眼睛,把手攏在腰間,微微地據著裙襬,默然地轉身離去了。

我還在木雕商人這裡逗留了一會,掏錢買了兩個木雕,那個商人揪了揪自己的鬍子,沒好氣的給我包好了木雕禮物。

克魯塞德爾和我一路無話回到了宅邸。

第二天,葉卡捷琳娜.列普寧與安東.羅曼諾夫在教堂裡面完婚。

使者們立刻出發,把這個訊息四處傳播了出去。在城牆上,有士兵們報告說,德尼亞王公的營地遭到了進攻,人們發現了梁贊堡和小東湖城的旗幟在遠處飄揚。

在教堂裡的時候,我站在人群裡面,葉卡捷琳娜老邁昏聵的父親託著她的手,把她交給了安東.羅曼諾夫。

僕人們從天空撒下了花瓣,花瓣密集如雨。

人份紛紛地舉起了帽子或者劍,在漫天的花瓣裡,高臺之上的新人轉身,接受著觀眾的歡呼。

“列普寧!羅曼諾夫!聯盟永固!”尤里大波雅爾莊嚴地宣告。

“永固!永固!永固!”我跟著人群呼喊著,抽出了劍,指著天空。

花瓣落在了我的額頭和肩膀上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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