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衣衫襤褸的市民提起了一桶水,澆熄了一扇燃燒的木門,士兵在他們的身邊列隊進入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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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扇大門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裝飾,是羅多克手藝人的作品。城市裡的王公人人都喜歡這種東西,羅多克人的木製品、牙雕、聖象繪板、甚至那些模仿東方情調的銅質小燈籠,無一不讓王公們喜歡。在水路暢通的時候,這些貨物都很昂貴,在大型宴會上面不經意的擺出十多件來,是展露財富極好的方式,但是當戰亂影響到商路的時候,這些貨物的價格就會慢慢地升高到兩倍甚至是三倍左右。

地面都是淤泥,散發著惡臭,有些泥巴裡面還埋葬著許多枉死的市民。城市裡面的治安已經惡化到了很嚴重的程度,公開的搶劫和淫亂如同一場噩夢。在昨天,地區教士被發現殺死在家裡,被人悶死在一桶發酸的葡萄酒之中,他的妻子兩個月前死於瘟疫,人們在一個廣場上找到了他的女兒,那個時候,這個二十四歲的女人正賣力地吸著一個老男人的下體,周圍是上百在光天化日之下群交的人。這個女人對自己父親的死訊和遺產問題毫不在意,只是告訴來找她的人,如果想快活一下,就安靜的等在一邊,不然就滾蛋。

治安官不斷的派出士兵和武裝市民,用木棍和皮鞭去懲戒那些不像話的市民,讓他們滾回家去。但是有一天,當治安官自己也被人發現在和幾個女人一起亂搞的時候,城市裡面僅存的一點點威嚴也喪失殆盡了。

瘟疫摧毀了城市最有活力的部分,碼頭,也讓碼頭上的工人死傷殆盡。過去這裡熙熙攘攘,人們為貨物登陸的先後順序大打出手,為了一兩個貨倉明爭暗鬥,為了某一個賣花的姑娘爭風吃醋,過去這裡停泊著一百條大船,揚著一千面帆。這裡曾經散發著惡臭,油料和腐爛的肉類在各個角落裡面散發臭氣,從不洗澡的工人冒著汗氣,頭髮油成一團,風都吹不動,薩蘭德小販在這裡兜售烤羊肉和可疑的牛油,瓦蘭人將臭氣哄哄的皮革丟得遍地都是,成群結隊的朝聖者踩在泥漿裡面一條船一條船的詢問是不是可以免費送他們去聖地。

現在這裡空無一人。

幾個碼頭工人懶洋洋的坐在烈日下的石板上,沒有生意,商人們都逃走了。諾德人的商會也只在城市的最北角維持著一個珠寶鋪,用最低廉的價格向市民們收買他們的珠寶:其實所謂的低廉的價格並不是金幣,金幣已經在周圍很大的一片土地上失去了任何價值,現在貨物更值錢---一桶酒可以換了一捧珍珠,一把香料可以換來兩隻耳環,一頭活牛可以換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屋。諾德人的商會從水路運來了城市急缺的物資:糧食,布匹和飲料。

人們醉醺醺的在城市裡面遊蕩,碼頭空蕩蕩的。船隻在港口裡面安靜地上下浮動,東湖的水拍打著岸邊,發出轟鳴的響聲。野狗成群結隊的出現在市區,以屍體為生,但是很快就被市民們捕殺吃掉。市民們在意識到饑荒會來臨之前,就已經折騰掉了大量的存糧。

圍城剛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從來沒有擔心過什麼事情。人們普遍相信,事情會和想象的一樣,湖面完全解凍,而伯克人又儲備了足夠糧食,援軍會如同風一樣不停地刮進城市,那個西部來的暴發戶伯爵會像狗一樣被攆走,然後死於瘟疫或者死於陰謀。

城市裡上至王公,下至市民,普遍都懷有非常樂觀的情緒。圍城開始之前,幾隊傭兵的及時入駐,讓這種樂觀的情緒上揚到了頂點。薩蘭德人和瓦蘭人的傭兵部隊在這裡大受歡迎,雖然後者經常被人懷疑藏有間諜。圍城開始之後的第二周,人們甚至舉行了一場閱兵,城鎮裡面的王公和市政官們全部到場,從碼頭開始,每個城區的市民都看見了城市的士兵有多麼的強大,看見了自己的糧食儲備有多麼的豐富。

在最後的典禮上面,大市長授予了一位小麥商人和他的舅舅榮譽市民的稱號,小麥商人為城市儲備了二十四個糧倉的小麥、大麥以及鹽,而他的舅舅,則為城市盡忠職守地組織了一隻巡邏隊。榮譽市民有許多的好處,比如從此這些市民擁有政治權利了,不再如同過去那樣,會被朝令夕改的政策左右,這些人可以選擇支援某位議員,或者反對某位議員,並把這種手段作為武器保護自己。市民中間,家中財富頗多的人,也傾向於和這樣的市民家庭聯姻。這是非常值得追求的地位---如果沒有那場瘟疫的話。

瘟疫最早是從薩蘭德傭兵那裡傳開的,幾個傭兵出現了咳嗽,胸口出現紫色的瘡疤,口渴難耐。然後,人群如同遭遇鐮刀的麥子一樣紛紛倒下,傭兵團,碼頭工人,小商販,這些接觸人最多的群體最早遭到打擊。人們如同過去躲避瘟疫一樣,減少了自己的出行次數,但是依舊懷著平常的心態,因為這座湖邊的商業城市已經經歷過太多次的瘟疫了,每一次都來勢洶洶,但是最終都會被制服。直到一位城市議員死去之後,人們才普遍地開始恐慌起來。

那個時候,街道上已經初顯蕭條,生活物資的價格雖然被城市議會一再打壓,但是很快人們就發現,這種打壓是有名無實的:因為這已經不再是某些商人在趁著災難發財,而是貨物的確已經稀缺到了珍貴的程度。這個時候,來自南方的流言才開始被人們重視起來:半年,甚至更久之前,人們就聽說薩蘭德人的城市被可怕的瘟疫弄得一團糟。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這種傳言,只是把它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談資,父母用來嚇唬孩子上床,牧師用來告誡薩蘭德商人改宗。

之後,秩序出現了崩潰。

整個家庭一起死去的訊息開始出現了,人們最初驚恐不已,紛紛指責那些訓練有素的醫生沒有努力,或者指責城市議會壓住藥材不發放,用來牟利。傳言滿天飛,人們為了拯救自己,甚至貿然的走上街頭,去參加死難者的葬禮,作為對當權者的不滿。教會也附和市民,舉辦了大型的祈禱活動。東部教會的成員指責那些改宗西部教會者,說他們引來了上帝的懲罰;而改宗者則指責是東部教會的腐朽頑固,引起了上帝的不滿。在東部教會內部,支援擁有聖象的人,開始唾棄那些毀壞聖象的人,說他們的褻瀆行為招致了災難;而那些毀壞聖象的人,則以‘偶像崇拜’必然遭到懲罰來反擊。

但不論如何,宗教在一開始起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人們在教堂裡面咳嗽不停,擠成一團,祈禱災難過去。教士們用洪亮的歌唱和聖潔的吟誦,來安撫市民的恐慌。

但是瘟疫傳播地更加迅猛了。

一個又一個家庭,從老人到嬰兒無一倖免。這樣的事情讓人們大驚失色,在過去,遭到瘟疫的時候,人們總是能夠找到規律,有些時候,孩子會更加容易死去,有時候,老人會更多的去世,有時候,反而青年人更加容易遭殃。不幸雖然是不幸,但是人們總是能看見某種希望,某種在災難後新的生活會重新開始的希望。但是這一次,希望在一點一滴中消亡了。

人們開始焚燒那些被瘟疫吞噬的家庭的屋子,焚燒他們的傢俱,焚燒他們的衣服,甚至焚燒他們的屍體。但是瘟疫依舊一個一個的把人擊倒。人們懷疑這是女巫的魔法,有一個月的時間裡面,六十多名婦女被逮捕,其中的十多人沒經過市政廳和教會任何一方的審問,就被燒死或者溺死,但是瘟疫依舊在傳播,造成更大的傷亡。激進的市民要求處死全部的可疑婦女,虔誠的人則指出應該釋放這些女人,作為對迷途羔羊的救贖,用來換取上帝的憐憫。但是不論哪一方都沒辦法實現自己的目的,因為瘟疫同樣襲擊了監獄,獄卒和典獄長一同死去,繼任者在上任的途中同樣死於瘟疫。監獄裡面的大門洞開,犯人們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卻發現世界完全變了,他們過去需要搶劫才能拿到的東西,現在唾手可得。這些人開始在城市裡為所欲為。

市政廳開始組建市民衛隊,因為飢餓的市民開始衝擊城市糧倉,並放火燒燬了許多的住宅,很多的議員家被市民衝破,市民在這些議員家中的庭院裡面大擺筵席,享受他們的食物和女兒。

市民衛隊做了最後的努力,但是最終歸於失敗。市民衛隊對於指令的反應越來越慢,衛隊成員都有許多人經不起誘惑,和各種各樣的婦女嘗試起了所有過去不敢想象的玩法,撬開價值連城的葡萄酒大飲特飲,甚至用來洗澡,絲綢被用來擦屁股,黃金和珠寶被裝飾在赤裸的婦女身上,男人們在一邊拍手叫好,婦女人笑呵呵的走過崩潰的城市的街頭,向兩邊醉醺醺的市民搔首弄姿。

在這樣的情況下,薩蘭德傭兵和城市衛隊還是盡了自己的責任,他們耐心的守衛著自己的城市,直到最後一刻。

城外的營地裡面,瘟疫也開始出現了,但是遠遠沒有城市裡面這麼嚴重。

城外的軍隊對於城市裡面的災難有所耳聞,但是他們卻沒有全部相信,因為這種景象他們是怎麼都想象不出來的。他們依然按部就班的挖掘壕溝,製作攻城器械,並且使用了一種碰碰直響的可怕武器。

不久之後,薩蘭德人衛隊長和城市衛隊的將軍赤裸著上身,向城外的軍隊低頭,交出了各自的軍旗。城外的征服者和城內的投降者保持這一造型,站了足足三分種,以便隨軍的畫師能夠將這個場景記錄下來,用來畫成大幅的壁畫。

第二天,加里寧大人和他的上千名最精銳的士兵先行進入了城市,宣佈自己是小東湖城的新主人。

一個小小的訊息被加里寧隱藏起來了:喬萬尼當時正在圍攻瓦蘭科夫。

加里寧被城市的惡臭和滿街遊蕩的市民震驚,說出了自己進入小東湖城的第一句話,“見鬼,怎麼比瓦蘭科夫還臭!”

在同一時間,一名隨軍教士和自己的幾個屬下來到了城市中的教堂,拜見了當時已經改宗西部教會的小東湖城教會的主教。

這名隨軍教士在一個掛滿了淫蕩繪畫的浴室裡找到了主教,主教顯得很疲倦,摟著一個東方女人和一個本地貴婦,醉醺醺地詢問教士的來意,兩個女人則用嫵媚的眼神誘惑著他。

“東部教會將要恢復在這裡的地位,”教士簡單的告訴了這個主教,“您和您的同宗,會在明天被送出城。”

“去你的,”主教罵道,劇烈的抖動讓他的主教冠冕跌落,掉在那個東方女人赤裸的大腿上,惹得女人們哈哈大笑,“我哪裡也不去。你他媽的是誰?”

“上帝的僕人,”教士回答他,“你可以叫我英諾森教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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