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蘭科夫。

站在群山裡的一處土丘上面,可以俯視瓦蘭科夫。

在這裡,可以看見梁贊河在林莽之中閃爍著白色的光澤,原野呈現出了青綠色的顏色,大片常綠的松林從遠處一直延伸到了河流邊上,密集如整編的軍團,而樺樹林和銀杏樹林則顯得稀疏得很。河流上面飄蕩著白色的煙,讓樹林顯出了孤單而神秘的感覺。

許許多多的瓦蘭英雄們帶著一包鹽和一把劍就可以橫穿整個森林,這才是屬於森林的英雄。我漸漸的喜歡上了瓦蘭人的格言,劍比鐮刀更鋒利。戰士是不應愛考慮家長裡短的事情的。

早上和晚上的時候,寒冷的風會讓人不自覺的發抖,每一個瓦蘭人都戴上了灰色的厚重的斗篷。我們不敢在夜間的野外燃燒明火,只敢在遇到山洞的時候燒起火,用來烤乾溼透的衣服,並且加工自己的乾糧。

在和騎兵頭子分手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弓和一把劍,然後把自己一半的糧食給了我和新的嚮導們。

這一次,嚮導不再是軍人打扮,而成了一群騎著騾子的油料商人,不過我知道,這些人一旦得到了武器,就會和之前的嚮導一樣,成為最強大的士兵。

喬伊的身體繼續惡化,沒有辦法繼續和我們一起旅行了。他的傷口發出了惡臭,流著血和濃汁。貝拉說可以用蛆去吃盡腐敗的肉,然後再做處理。這種說法被瓦蘭人譏笑為瘋話,瓦蘭人給喬伊的傷口塗抹上了一層豬油,然後在傷口上面放上了一枚幸運的護身符,接著就包紮了起來。這種治療看上去很有效果,我估計下一次我看見喬伊的時候,他的傷口就會不再疼痛。不過我留下喬伊和嚮導們繼續前進的時候,喬伊的小臂已經變黑了。

泥濘的道路像是無盡的天梯,有些時候,我們在來回曲折的道路上行進了一天,只在大山上爬上了幾百尺的距離。我聽說山區生活著兩千多山民,我好奇他們是吃什麼活下來的。據我所知,這裡的土地加起來可能都比不上山區下面的一個村莊多,打獵的話,又沒有那麼多的獵物供應常年的獵取。

不過山區的僱傭兵的確很優秀,雖然他們的武器很簡陋。我遇到過幾批士兵,三四十人一批,他們的目的和我們的一樣,要去山區裡面去和‘瓦蘭親王’會和。我在心裡覺得好笑,喬萬尼不過是一個傭兵頭子罷了,居然也敢號稱親王。不知道萊赫聽到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我轉念之間,就壓制了自己心裡的笑意,‘親王’這個稱號,是我和其他所有瓦蘭人共同的事業,我們追隨喬萬尼,其實也是在追隨自己的夢想。

說回這些士兵,他們只穿著皮甲,大多數沒有頭盔,只有一個厚墩墩的皮帽子,而他們的武器,則只有一把碩大的單刀了。這把刀像是屠夫切肉的刀,但是更長,更厚,而且非常的鋒利。據說一千多裝備著這種單刀的山區人在薩蘭德擊潰了一隻馬穆魯克,當然,這有可能是他們自吹自擂的說法罷了。

我問我的嚮導,喬萬尼到底有多少士兵。這個嚮導總是拿不著邊際的話敷衍我,一會說超過一萬,一會又說大概有三千多人。這個我是不太相信的。喬萬尼最精銳的士兵只不過有幾百人,加上那些武裝農夫和薩蘭德傭兵,也絕對不會超過六百人。這些人自然可以統御成倍的烏合之眾,但是山區裡面卻絕對沒有物資維持如此規模的部隊。喬萬尼是一個優秀的組織者,但是也不可能憑空的變出這麼多的糧食來。而且這些人的武器損耗、護甲維護、馬匹的草料,每一項都是不可能的任務。

我知道兵營有一個糧倉,有供應四百個士兵度過三個月的儲存。我從兵營的排程裡面發現,喬萬尼在別的什麼地方,似乎還有同樣的一個這樣的倉庫。那麼,喬萬尼大概可以輕鬆的維持八百人規模的部隊。要是喬萬尼有我不知道的外援呢,我在心裡盤算來盤算去,估計喬萬尼的部隊人數大概在一千五百人以內。

這已經很多了,絕對不是伯爵可以忽略的小角色。

所有的烏鴉都要轟鳴著飛去爭奪腐肉的時候,一隻獵鷹卻準備在他們的身後給他們迅猛的一擊了。

樹林開始重新恢復了綠色,生機勃勃的樹林像是一頭新生的小鹿一樣,讓人感覺到活力。當我們越過山脊之後,發現了一處廢棄的村莊。村莊裡面的人似乎一夜之間都消失殆盡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我們好奇的在村莊裡面打量著,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有一些屋舍裡面還有沒來得及搜刮走的糧食。如果是有人劫掠了這裡,那麼也是匆匆忙忙的。我們在村莊中心的大屋裡面發現了一些盜賊:這些人前幾天發現了被廢棄的村子,於是開開心心的佔領了這裡,他們用剩下的酒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糟蹋了大批的糧食。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我們把這些盜賊一個一個掛到屋樑上的時候,這些人還以為是自己的人在開玩笑,直到我們在他們的腳下升起了一堆火,他們才在痛苦裡面慘叫起來。我們拷問著這些人,問他們村子裡面的人都去哪裡了,但是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繼續拷打,他們才說是瘟疫趕走了村子的人。

他們說,村子裡的人在冬天之前收留了一些戴斗篷的庫吉特貴族,這些人渾身長滿了爛瘡,在進村子前,把他們所有的財物都攤開,擺在腳下,懇求收留。

村民希望搜刮走這些將死之人身上的錢財,同意收留了他們。庫吉特人被安置在一處偏遠的房子裡面,村子裡的人分走了財物,留著庫吉特人等死。不久之後,庫吉特人死的只剩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孩子了,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沒有死,同時他們要求得到財物的一部分,以便他們繼續活下去。與此同時,村子裡面卻有人出現了病症,鼻子總是流血,接著是耳朵,最後咳嗽和流汗都帶著血液,小便、大便,都有一陣陣的血腥氣息鋪面而來。人們的臉上長出瘡口,眼睛像是惡魔一樣的閃爍。

村莊的人覺得這是庫吉特人帶來的詛咒,他們處死了那個小孩和老人,然後便拋棄了村莊,逃跑了。

我沒有聽說過這種病症,瓦蘭人也沒有。我不相信有什麼厲害的病症一個冬天就能毀滅一個村莊,在冬天的時候,疾病和人一樣孱弱。我們斷定這些人在撒謊,他們毀滅了這個屬於親王的村子。他們沒有活下去的道理,我們鎖上了屋子,在屋外點燃了房子,然後就離開了。

“這種病像是魔鬼。”我說。

“那當然,因為是假的。”一個瓦蘭嚮導說,“誰會相信這麼厲害的東西?上帝不會創造出這種東西禍害我們的。”

“不過我覺得也不光是無稽之談,”我回憶著我聽過的一些傳言,“我似乎聽說過在沙漠邊緣,庫吉特的部落在前幾年遇到了瘟疫,實力大損。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就是說的這一種瘟疫。”

“呸,”瓦蘭人相信吐口水可以丟掉壞運氣,“你聽說過一個瘟疫可以連綿不絕的傳幾年?我們瓦蘭人,哪家發了瘟疫,我們就燒掉那處房子。這樣最多一年,瘟疫就離開了。”

瓦蘭人常常拋棄病人,甚至是重傷的戰友。瘟疫時,瓦蘭村落時常只有十多個死難者,因為他們一旦發病,就被親友堅決拋棄了。

這一點,喬萬尼是非常反感的,因為病人也會痊癒,而傷者也能重新歸隊,這個時候拋棄他們,就會失去未來的朋友和力量。為此,喬萬尼甚至經常的接濟那些醫療傷者的教士,讓他們去幫忙救治那些得了重病的人。這種做法為他贏得了不少的友誼,也讓士兵敢於勇敢的戰鬥,因為他們不用擔心一旦受傷,就會被自己的朋友拋棄不顧。

這種做法是喬萬尼的傭兵經歷告訴他的。傭兵們常常顯得很好心,很好相處,但是我知道這麼做的原因:並不是好心,而是更有利。

讓人更健全的活著,人就能夠迸發出更大的活力。有許多王公們不相信這個說法,所以他們失敗了。有許多的領主覺得自己的領民們只是一袋袋的泥巴和石頭,所以他們被拋棄了。有個家族覺得我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所以我的決心已經堅定,我不準備再追隨他們了。

在一處山坡上面,我們遇到了第一批暗哨。

這裡有七名士兵,他們看見了我之後,其中的一個人認出了我。我們像是在兵營裡面那樣打了招呼。

“維多!”這個瓦蘭人自告奮勇的帶著我們前往喬萬尼那裡,他跳到了我的馬背上和我同騎,“你吃飯還在用那該死的叉子嗎?”

“沒有了,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我說,“我把叉子還給老泥鰍了!”

瓦蘭人聽後都笑了起來。

我們穿越樹林,這裡大片的樹木都被砍伐了,周圍逐漸出現了修築得很結實的哨塔,還有一些預製的柵欄板。到處是年輕人,許許多多的人圍著瓦蘭士兵,看著這些老兵展示武器,演示如何格鬥。我們穿過一處由兩顆巨大的圓木修築的大門的時候,三十多個年輕士兵一起投出了標槍,那些標槍飛上了天空,像是一陣黑色的風。

士兵聚集在這裡,按照不同的部隊圍坐成了幾個圈,他們的軍官正在大聲的說著什麼事情。我們經過的時候,這些士兵沒有一個人回頭,就好像他們沒有聽見自己身後的聲響一樣。這裡的士兵戴頭盔的人幾乎有一半,還有相當多的人都穿著閃閃發亮的鎧甲,看過了太多的叫花子一樣的瓦蘭軍隊之後,這裡的軍隊的武器好的超出我的想象---這幾乎可以媲美議會軍隊了,嗯,其實比議會軍隊還是差一些,因為瓦蘭人沒有那些瓦全由波雅爾組成的貴族衛隊。

一個瓦蘭侍從幫我拉住了馬韁繩,讓我下馬。我和周圍的一群人穿越了滿是瓦蘭武士的營地,接著,我看見了坐在軍帳最深處的瓦蘭親王大帳。

這是最光榮的時刻,我將要見到改變瓦蘭的人了。我會向他宣誓效忠,如同忠誠的騎士發誓效忠威嚴的君王。我還會告訴他喬伊的故事,告訴他,我會為喬伊復仇。如果我們真的奪取了瓦蘭科夫,得到議會的承認,甚至是伯克人和斯瓦迪亞人的承認,那麼我們的故事會被寫在書上面,由吟遊詩人傳頌。

我應該喊他陛下麼?還是親王大人呢?

“我乃維基亞波雅爾之子,”我大聲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攜帶使命,前來拜見瓦蘭親王大人,我將宣誓向他效忠。我希望覲見陛下,請為我通報。”

兩個瓦蘭武士帶著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後左右讓開,露出了裡面瓦蘭親王和他最親信的將軍們。

我看見了瓦蘭親王:喬萬尼打著哈欠,正在和幾個傭兵將領丟骰子賭博,他剛剛輸了錢,心情很差,正摳著腳喝酒,質疑別人是不是在骰子上做了手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