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赫魯騎在戰馬上面。

當年那個在斯瓦迪亞的大學裡面打架胡鬧的小夥子已經長大了。現在他是一個部族未來的族長。烏赫魯常常會抱怨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太過於頑固,那麼本來不會淪落至此的。但是政治就是政治,一旦庫吉特王不願意在讓部族領袖保留這麼多的權利,那麼任何與可汗對抗的人的下場都不會很好。

烏赫魯無精打采的把馬鞭打在馬脖子上,催促坐騎輕輕的跑了起來,他的身後斯賓瑟和二十多名騎兵不緊不慢的跟上。烏赫魯準備在夜幕降臨之前進入日瓦丁。

一轉眼,已經七、八年了。

烏赫魯至今都記得在蘇諾城的時候,那些為自己歡呼的人群。他還記得在那無窮無盡的酒宴上面,人們漫不經心的交談著,音樂聲悠揚,彷彿一切都會這麼持續下去。那時的烏赫魯已經感到了戰爭的不可避免,但是他光知道戰爭會降臨,但是卻不知道戰爭降臨之後,對一個人的命運是多麼大的改觀。

在他把自己美麗的斯瓦迪亞妻子帶回草原後不久,他不得不親口告訴新婚妻子:“親愛的,戰爭開始了。”

艾露恩,這是烏赫魯認為永遠看不透的一個人。

逐漸成熟的烏赫魯發現艾露恩雖然一切都表現的那麼完美:永遠注重禮節,永遠體諒她人。每一個族人都驚異於艾露恩的美麗,也傾心於她充滿親和力的舉止,而烏赫魯則更加尊敬艾露恩的智慧。在很多的時候,艾露恩都表現出了遠遠超出商人家女兒的智慧,這種智慧讓烏赫魯在欣慰的同時也感到了慶幸---能夠娶到這種女人,對於烏赫魯這種魯莽的年輕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充滿了幸運的事情。

不過烏赫魯還是發現他看不透艾露恩,艾露恩總是散發出一股神秘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像是月亮下的世界一樣,好像看得很清楚,但是這裡面到底隱藏了多少的內容,卻沒有人敢於斷定。

斯賓瑟悄悄的告訴過烏赫魯,艾露恩夫人在斯瓦迪亞的時候,似乎和一個叫做吉爾的人有過往來。

烏赫魯對斯賓瑟說:“我好像記得這麼個人,他是哪家的貴族?”

“不,他可不是貴族”,斯賓瑟安慰著烏赫魯,“他是個僕人,您還記得在那場舞會上和你打架的那個笨蛋嗎?吉爾就是他家的僕人。”

“哦```”,烏赫魯草草的結束了這次談話。雖然斯賓瑟極力的強調吉爾作為僕人的身份,但是烏赫魯卻一點都沒有感到輕鬆一些,憑藉烏赫魯對艾露恩的認識,他真的不相信艾露恩會傾心於一個普通僕人的。

結婚後不久,烏赫魯去了戰場,一年後輪休回來時,艾露恩已經給他生下來了一個健康的兒子。在烏赫魯重新回到戰場後不久,家裡就寄來了信,艾露恩又懷寶寶了。當庫吉特人在德赫瑞姆城下被擊潰,整個戰場的形式開始逆轉的時候,烏赫魯卻在亂局裡面感到了快樂,因為他剛剛又成為了一個女孩兒的父親。

如果一切和以前那樣就好了,等戰爭結束,烏赫魯就能回到家鄉。然後像父親那樣,繼承部落的領導權,接著接受汗王的任命,在汗國的權利中樞裡面取得恰當的位置。烏赫魯自從回到草原之後,就非常的懷念在斯瓦迪亞的那種豐富的生活,他很期待在戰爭結束之後能夠作為使臣出使斯瓦迪亞,然後作為常駐使節留駐斯瓦迪亞。

但是當一身疲憊的烏赫魯和族人回到草原的時候,才發現,庫吉特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整個汗國自上至下梳理了一番。汗王的要求很簡單,部落聯盟不能再妨礙汗王的政策,而大部落必須被拆分,如果能夠做到這些,那麼對於部族中的首領以及他們的子弟,汗國還會向過去那樣優待。

烏赫魯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為了幫助草原人獲得盟友,在北海大澤裡幫助諾德人打了多年的仗;在庫吉特汗王上位之時,他也率先表示了臣服穩定了大局;在庫吉特王決意改革的時候,他更是鞍前馬後的幫助汗王說服各個部族響應。

面對庫吉特王的這種行徑,烏赫魯的父親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他召集了幾個有相同處境的首領商議抵制庫吉特王的事宜,但是很遺憾,在密謀後不久,那些首領要麼死於族內的內訌,要麼就被庫吉特王軟禁起來,總之,烏赫魯的父親在最後的一次努力中失敗了。汗王與烏赫魯父親的部族徹底決裂,經過了幾次衝突之後,烏赫魯父親的部族遭到了流放。

過去那些浪漫的設想都化為烏有了,不管是廣袤的土地還是舒適的生活,不管是體面的身份還是身為貴族的特權,烏赫魯一族輸的乾乾淨淨。

他們在接受了被流放的命運之後,就沿著鹽河一路遷徙,他們在幾個鹽場附近紮營過冬。

在庫吉特王的允許下,他們建立了幾個月的市集,一邊變賣著自己用不上的東西,換成金幣或者成袋成袋的精鹽,一邊等待著時機的好轉---烏赫魯的父親一直認為庫吉特王會在最後時刻召回自己,然後恢復自己的榮耀的。等到夏末的時候,庫吉特的使者終於到來了,烏赫魯的父親滿懷著期待,但是卻聽到了庫吉特王的斥責:“為什麼還不離開?”

無奈之下,部族繼續慢慢的遷徙,終於在第二年初春的時候進入了維基亞,在邊境呆了半年之後,維基亞王在日瓦丁鷹揚山附近,劃定了一小片土地供這些流民棲身。

在坎坷之中,烏赫魯的父親迅速的衰老了,過去那個代表著草原人的充滿活力的外交官已經變得暮氣沉沉。烏赫魯知道,看著整個部族的命運和自己的事業一起垮掉,對這個可憐人的打擊太大了。烏赫魯決意要多承擔一些,以便早日的接下族長的位置。

烏赫魯在小的時候因為父親迎娶新人而怨恨過他,並且烏赫魯與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弟也相處的不愉快---烏赫魯總是覺得這個弟弟和他的母親一樣,總是一臉的狡猾和兇相。烏赫魯不喜歡他們,同時,他們也不喜歡烏赫魯。在烏赫魯的父親最終確認烏赫魯為未來族長的時候,烏赫魯的後母和弟弟對他的敵視達到了頂點。不過無所謂了,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一個被驅逐的小部落的族長,這就是烏赫魯未來的人生要努力扮演好的角色。

現在,烏赫魯走在林蔭小道上面,身後是一些忠心耿耿、追隨自己作戰多年的士兵。

“斯賓瑟”,烏赫魯突然叫道,“我們不去日瓦丁了。”

“啊?”

“恩,我們就這樣去日瓦丁,那些維基亞佬一定看不起我們。我們先去找斯瓦迪亞人的麻煩,然後帶上‘禮物’去見維基亞人。”

“唔”,斯賓瑟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指了指周圍:“少爺,咱可有千軍萬馬呢!”

幾個騎兵呵呵的笑了起來,一個庫吉特槍騎兵把口水吐了老遠,直飛過了低低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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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們都會有自己的部族的。”烏赫魯發現自己的語氣與父親越來越像,“現在,就假裝我們有千軍萬馬好了。而且我聽說斯瓦迪亞人前幾天抓了不少咱的人,現在斯瓦迪亞人一定對我們輕視的很。維基亞人更是從邊境開始就被斯瓦迪亞人狠狠的教訓,現在斯瓦迪亞人一定自大極了。想一想,在東斯瓦迪亞,我們都沒有害怕過他們,現在斯瓦迪亞人孤軍深入了,我們卻畏首畏尾了?”

斯賓瑟和周圍的騎兵看見烏赫魯一臉的嚴肅,這才認真的考慮起來烏赫魯的提議:“我說少爺,不管怎麼說,我們只有幾十人。”

“不,我們有幾十個戰士,而斯瓦迪亞人的軍隊裡面永遠不乏懦夫。走吧,天黑前我們就能找到他們的哨塔。”

幾十名騎兵改變了路線,稍稍的一勒馬,齊齊的朝著南邊去了。

日瓦丁城南。

斯瓦迪亞人正在慢條斯理的建立營帳,維基亞人故意的破壞了沼澤周圍的一些水利工程,現在日瓦丁的南部平原灌滿了沼澤地裡無法及時排出的積水,斯瓦迪亞人罵罵咧咧的找著乾燥的地方搭上帳篷,然後艱難的生出火來。

“該死的天氣,該死的泥巴”,薩姆一邊用鏟子把腳邊的一堆爛泥鏟走一邊罵道:“簡直比維基亞人還爛,不對,比庫吉特人還爛```尤,別看我,我說的是真的庫吉特人。”

“我很榮幸,”尤漫不經心的說,然後讓幾個士兵把找來的乾草撲在泥濘的地面上,“這個地方的確很糟糕,不過鋪上一層氈子應該能防潮吧。”

“不可能,”薩姆說,“當年薩姆在河邊撈魚的時候住的地方就和這裡差不多,就是撲上再多的氈子都白搭,那溼氣就順著衣服往裡面鑽,第二天一醒來,你尿褲子了都沒人看得出來,反正渾身上下都擰的出水來。”

“你很有經驗”,尤敷衍著。

不遠處就是日瓦丁高聳的城牆,現在這個時候,一想到維基亞人正在乾燥的城牆上開開心心的吃著熱飯,薩姆就一陣的不痛快。不過不痛快歸不痛快,如果不乾淨把睡得地方收拾好,一夜下來真得要被水溽壞了。

一個騎兵揚鞭走了過來,跟父親說了兩句,然後轉身奔著下一個地方去了。

薩姆和尤看見父親神色緊張,戴上了頭盔找了匹馬就爬了上去。

“怎麼了,頭?”薩姆問道。

“迪米特裡在巡邏的時候被一股庫吉特人襲擊了。”

“庫吉特人?”薩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人很多嗎?薩姆想跟著去。”

“不知道,別人告訴我說只有幾十人,我得去看看,你跟著來吧。尤,我回來前把地面烤乾,該死,我滿腳都是泥漿,踩在馬蹬上都打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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