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帶領著人馬浩浩蕩蕩的走了過去,邊走邊回頭,愈看愈不對,陡然大喝一聲,所有的人馬又同時轉過頭來。

李渡厄和他那批手下待在原地不動。

“架!”

“大人,這樣真的好嗎?”一個騎兵低聲問著李渡厄。

李渡厄看著遠去的馬車,深深說了一句:“怎麼不好?我們幫陛下追回了聖旨,還找到了半路墜崖的公主大人,為了以表敬意,我們當場將她厚葬,陛下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是是,大人英名。”

“走!我們會領賞去!”

“架!”

太陽最後一道餘暉消失在西方的空際,登州城內萬家燈火,海邊船泊停泊處,一條條船上點起了燈籠,遠遠看去就像組成一條龍沿岸盤繞延綿。

神舟號上,有人挑燈卸貨,登州碼頭一片忙碌。

蹄聲沓響,數騎一車沿江馳來,抵達其中一個碼頭時,勒馬停定。

林沖嘬唇哨響,泊在碼頭上的神舟號忽然伸出一個大腦袋,哈哈大笑得跳了下來。

“哇啊哈哈,想死咱家了。”

“哈哈,花和尚!”幾人頓時抱做一團。

一群人直接吃好喝好後,打著酒嗝,拼倒了幾個。

“最近這麼多事?”林有德聽著魯智深說來的事情。

這一段時間,梁山終於出頭了,安田虎,王慶,方臘軍也相繼出現。

微宗震怒不已。

“終究還是開始了。”

爆竹聲響徹雲霄,煙硝瀰漫了半邊天。

坐落在登州海港碼頭的“玉子樓”,在今天開張。

這玉子樓規模相當大,坐落在碼頭入口,前後連通,地勢優良,前面是酒樓,後面是客棧,還帶著幾個幽靜的豪華大院,由於客棧兼營酒店,對過往的客旅可以說十分方便,所以生意一開張就鼎盛。

門口更是貼著大紅紙,今天的酒客和房客一律免費招待!

訊息一傳開,門庭若市,桌桌客滿,大吃大喝,不亦樂乎。

“呀,知府大人,裡邊請,裡邊請。”臨時充當門童的林有德滿臉嬉笑,把登州知府還有一眾官員請了進去。

“林大人,好雅興啊。”登州知府對著林有德拱手。

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林有德怎麼會在碼頭這裡開一個這麼大的酒樓,不過也好,畢竟怎麼說也是從登州走出去的狀元郎,更是未來的駙馬爺。

“呵呵,為了以後一幫兄弟在這裡有的落腳地,業務需要業務需要。”林有德打了個哈哈。

“哈哈,林大人仗義。”登州知府拱了拱手,權當他在打啞謎,因為正常人都知道這是林有德自己在給自己藏個私房錢。

“裡面請,裡面請。”林有德笑嘻嘻得將人請了進去。

林沖指引客人就坐,武松成為了客房小廝。

朱武和老王充當跑腿,一里一外,周旋在這些有生有熟不速而至的客人。

彭離帶著大五一班舊部在廚房裡忙著不亦樂乎,花娘擦著毛巾,段自玉在一旁學著做賬。

大嗓門魯智深邊喝酒邊站在二樓朝著外面不斷大喊:“哈哈,玉子樓艾葉大酬賓!今日酒水免費!住宿免費!打尖免費!”

吉祥物段方黏著冷酷的保安隊長楊志。

喧鬧吵雜的聲浪,波波相連。

每一個人都把嗓子拉到最大,因為小聲音會被大聲音所掩蓋,因此只有用更大的聲音,否則話傳不出去,對方也聽不到,這比趕集還要熱鬧得多。

花娘擦了擦滴汗的臉頰,對著魯智深打了個眼色。

“各位鄉親朋友請靜一靜!”魯智深的聲音奇峰突起,突破所有的聲浪。

場面靜了下來。

“各位,我們東家向各位敬酒!”魯智深積蓄發話。

段自玉紅著臉手拿著一杯酒,走出櫃檯。

“各位大人,鄉親、朋友,今天玉子樓開張,承蒙各位不棄,光臨大駕,我段玉萬分感激,敬以一杯水酒,向各位表示謝意,希望各位吃好喝好!”

說完舉起杯子,打了個半轉,然後就口一飲而盡,再向大家照杯。

賓客紛紛起立照杯,坐回原位,場面又恢復原先的喧狂。

段自玉才珊珊舉步離開。

直到夜上三更天,星月皎潔,玉子樓打烊。

角落的一桌酒席上趴著七八個人,彭離被大五老王駕回房間,朱武和魯智深兩個喝醉了的倒在地上打鼾,剩下的幾個酒王。

楊志、林沖還在有一杯沒一杯地喝。

段自玉帶著段方回房休息。

在外面空地上兩條人影對峙,武松和朱武正在比武,兩人打得你來我往。

時不時讓楊志和林沖拍掌叫好。

寒風颯颯,侵入肌骨。

此時,銀輝滿地,萬籟俱寂,天色將近午夜。

沿著湖畔,有一條小徑,突然出現一個人。

他背手行走,嘴角間除了一絲冷傲的笑容外,眼神中,流露出駭人的光芒!

鞋履發出清晰的“沙沙”響聲,在這沉靜的月夜裡,聲音聽來顯得分外的刺耳、淒涼與孤獨。

他略一抬目四顧,肩頭一晃,已掠出十數丈遠!

他緩緩走到一所大宅門前,抬頭向橫匾一看,那門樓橫匾上鬥大的“青州府衙”幾個金字便映入眼簾,他自言自語道:“對了,就是這…”

突然,背後一個粗暴的聲音喝道:“什麼人?深更半夜,在這兒鬼鬼祟祟的?”

慕容南陽猛地轉身,卻見一個濃眉大眼身著黑色緊衣的黃信正冷冷地盯著他。

於是,慕容南陽拱手陪笑道:“在下姓慕容,今天……”

不等他說完,黃信一聲暴喝道:“這裡不準任何人逗留,滾!”

慕容南陽臉上出現怒容,但轉瞬又強自壓下,臉上帶笑問道:“兄臺尊姓大名,憑什麼不讓人在此逗留?”

“大爺我乃青州兵馬都督黃信,不讓你逗留,便是不讓你逗留,你還是快走為妙!”

“假如我不走呢?”

黃信哈哈拄笑道:“那簡單!”抖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一米來長的喪門劍來,輕輕一震腕,把它抖得嗡嗡作響。

慕容南陽一看,微徽一聳肩,嗤地一笑道:“兄臺,憑這點東西,唬不住人的,深更半夜動刀動劍的,不嫌擾人幽夢麼?”

黃信若有所悟,點了點頭,但下一秒,卻反映過來吼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我告訴你,今天知府大人任何人都不見,勸你快快離去,明天再來擊鼓。”

慕容南陽瞬間明了,這是把他當成一個要報官的人了。

慕容南陽唰的一聲開啟扇子,冷峻地一笑道:“你一定要抖,那就隨你的便吧!”說完轉身就往府衙內走去。

黃信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慕容南陽還沒走幾步,結果又走來一個青衣捕頭,向他打量一番後,拱手問道:“朋友,半夜三更來青州府衙可是要擊鼓鳴冤?”

慕容南陽斜睨了他一眼,不由嘆了口氣。

捕頭見慕容南陽不理不睬,往前一趨身,把他攔住道:“朋友,府衙此刻不公辦。”

慕容南陽笑了,只是搖頭,似有無限感慨。

就在這當兒,突然又一個聲音響起,嬌喝道:“哪來的人,深夜在這裡撒野,青州府衙可由不得你胡來!”

慕容南陽眼睛一亮,見又來了一個揹著雙劍的青年,正是慕容證。

他先是滿眼帶煞光,瞪著他,接過下一秒卻是錯愕:“南..南陽大伯?”

慕容南陽一陣狂笑道:“幾年不見,證兒長大了。”

捕頭臉色一變,立馬醒目後退。

慕容證雙手一抱拳,興高采烈帶著慕容南陽進入。

“堂兄。”青州的慕容知府看到慕容南陽,立馬拱手。

“吾弟,我需要你再派人跟我去對付一些人。”

“這...”慕容知府點了點頭:“我這有秦明和黃信師徒,需要做什麼?”

“圍殺一個屢次壞我好事的人。”

林有德也喝了不少,甩著腦袋,搖搖晃晃回到房間裡沒多久,就剛要進入夢鄉,忽聽有人敲門。

這時候,林有德還以為敲門的是那群酒鬼,讓他一起喝酒的。

結果打開門,站在門外的,赫然是花娘。

這對林有德來說,並不過分驚奇。

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花娘,你怎麼來了?不休息?”林有德打了個哈欠,轉身想要給她倒杯茶水。

花娘卻猛然從背後抱住了他,小臉緊貼著他的後背:“你真的要走嗎?”

林有德緩緩放下茶壺,道:“我得去趟監天司,那裡有我想要的東西,必須去拿回來。”

去拿什麼,有什麼用,林有德沒有細說。

“真的嗎?”花娘頓時滿臉欣喜。

“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說過假話?”林有德撓了撓頭。

“那太好了,你不請我坐坐嗎?”

“請坐!”

“坐著不舒服,你為什麼不請我躺下?”

“額,隨你便。”林有德看著花娘躺在他的被褥上,頓時尷尬無比。雙方就這麼對峙著。

“我等下就要走了。”林有德突然的一句話,嚇的花娘猛地坐了起來。

“你要走?為什麼?不是說好明天的嗎?”花娘吃驚,大家說好了明天一早大家一起給林有德幾人送行的啊。

“差不多了,現在就要天明了。”林有德聳了聳肩,此刻外面已經有勤奮的公雞在打鳴了。

“這...你真要走?”花娘心裡還有好多話要說。

“別急,慕容南陽我會幫你解決的。”林有德點了點頭,飛走不可了。

距離最後上任的時間已經很短了。

“那麼一路順風。”

她一個人左思右想,不勝悲切。

花娘揮淚送走了林有德,剛回到房間,就看到了彭離。

“林有德走了?”彭離劈頭便問。

“走了,他說有急事要辦,不能留下。”

“留一晚也行啊,回來的時候就多了個崽了。”

花娘頓時臉紅:“爹,你說什麼呢?我和林有德只是談一下後面的行動方案。”

“你是在騙三歲小孩麼?嗨!我雖然老了,但是老眼不花啊,行行行,隨你,隨你。”

“花娘,你覺得林有德為人如何?”

“一個只知道橫衝直撞的莽夫。”花娘說著嘴角已經上揚。

“孩子,林有德是個好男人,但他不屬於你。”

“爹,你怎麼能這樣?”花娘想不明白,彭離為什麼狀態一改從前。

“你不喜歡他?可是,爹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有意思。”

“爹,你的意思是他也……”花娘的粉頰泛起了薄薄的紅暈。

“花娘,我們跟林有德一樣都是武將出身,林有德雖然現在是狀元樓還是未來駙馬爺,尋常女子看到他了只能望而卻步,但那是對外人,對我們來說卻不在乎這虛頭巴腦的東西。

林有德論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你終究是女兒家,如果……”

“爹,你別說了,慕容南陽沒死,我不可能……”花娘垂下了頭。

“雙方勝負如何?”彭離話裡有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日後見分曉。”

“花兒!”彭離拍了拍花娘的肩膀:“行!既然你認定了,那就大膽去吧,下藥強綁回家都行,我支援你。”

“爹!”花娘抬起頭,臉上呈現一片堅毅之色:“我彭家的血仇,絕不假借外人的力量,我雖然是個女子,我要做給人家看看。”

“報仇的事我來,我就是知道是慕容南陽後,丟下了虎翼堡來到高句驪再回大宋,就是為了找慕容南陽一決高下。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

如果你們能夠結合,我也算了卻一個大心願。”

花娘聲調變得激動:“爹,目前我們不談這問題行嗎?等幾年再說。”

“幾年?花娘啊,女人的青春有限的啊,你能有幾個幾年。”

花娘臉一下燒到了耳根,輕聲道:“我不管那些,終生不嫁也無所謂,我伺候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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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彭離老眼倏然溼潤起來。

“爹,我們談正事,你真的要和林有德配合,給他訓練水兵?還要和他一起走洋船!”

“唔!”

“林有德已經以最大的誠意給我們了,買下這店,前後打通,還讓朱武和老王負責跟緊,林有德所圖不小啊。”

“他一直說他要去汴梁取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花娘想起了林有德的話,到底是什麼?

對他這麼重要?

彭離點了點頭:“等他回來就知道了。”隨即又說到:“丫頭,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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