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祖母被人害死,難道就不查兇手了?”

沈如幽幽說道,“流放路艱苦,也走了大半,這到涼州也就個把月工夫。哎,真的是撐到這裡卻死於非命!”

沈如把楊氏說的話全部還了回去,繼而嘲諷神色看著三房一干人。

“沈如,你什麼意思,你看我幹什麼?”

楊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起來。

“娘都已經不在了,你就不能讓她入土為安嗎?”

“你安的什麼心啊,誰都知道你跟娘不和,你是想要娘死不瞑目嗎?”

楊氏的哭喊,也讓沈復跟沈明都開始指責起沈如來。

沈如眉一挑,叫的最兇的這幾個人,就是兇手吧!

真是諷刺,封氏肯定沒想過,自己兒子媳婦孫子合夥把她給害死了吧!

“以為聲音大就有理嗎?”

沈母氣的大罵起來:“封氏要不是自盡的,就是被人掛在這裡,夜裡頭,挨著睡得除了你們還有誰?”

“殺人啊,不孝子孫殺了人還誣陷我們阿如,這老天爺怎麼不降雷打死你們啊!”

連姨娘隨後說道,卻是故意將昨夜封氏的話轉訴了出來。

“陳大人,這活生生的人命啊,真的不管嗎?”

沈如盯著陳慶,陳慶說的也沒錯,流犯是沒有人權的,死了一個封氏,沒有人會管的。

“做什麼,還不趕緊收拾好,上路!”

陳慶冷哼一聲,吩咐人把封氏的屍體處理了,人直接走開了!

沈如見狀,有些微惱地盯著三房的人。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覺得封氏做鬼會放過你們嗎?”

“嚇唬誰呢,我才不怕!”楊氏拍了拍胸脯,咬牙道。

如意算盤打翻了,三房三人臉色都很差,但也沒空讓他們多說什麼,整個流放隊伍又要上路了。

馬車上,沈宴的情緒就有些低落了,那封氏,雖然為人刻薄。但在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裝的也是溫柔賢淑的。

沈宴幼時也算在封氏那裡感受過母愛,此番封氏慘死,難免心下唏噓了。

“你們說,老三家的怎麼下得了手啊!”

沈宴怔怔地開口道,“那可是他的親孃!”

“人心不可測,誰也想不到老三家的這麼狠。”

沈母安撫著沈宴說道,最後,倒是對著沈如跟其他兩個孩子說道開了。

“萱萱,念兒,你們呢,以後要多聽阿如的話。特別是念兒,雖然你是男丁,但是你更要記住,在家裡最危難時刻,是阿如幫全家保全了錢財,也讓大家免於流放路上的苦難。”

“娘不求你們有多出息,只求你們身體安好,好好聽阿如的話。”

“娘,你放心吧,我肯定聽姐姐的。”

沈萱立馬說道,“是姐姐帶著我們吃上了熱食。”

“還有零嘴。”沈念也立馬表態,“姐姐很厲害,我以後一定聽姐姐的。”

“哈,娘,你真是杞人憂天了,放心吧,我們姐弟三人,絕對不會像爹跟二叔三叔一樣。”

沈如回道,“爹,你也不用為祖母傷神,她不是一直喊著受不住苦了嗎,或許死在親兒子手裡,也算解脫了!”

“只不過,殺人者定會心神不安,從此揹負一個殺害親孃的罪名,也不怕老孃索命。”

“就是你們說,這到底是誰動的手?”

連姨娘插話道:“沈復,楊氏,還是沈明?”

“一窩子的壞胚子!”沈母淬聲道,“封氏真的……算了,人都沒了,我也就不埋汰她了!”

封氏死了,沈如倒沒有拍手稱快,只覺得諷刺,畢竟,封氏死在自己親人手裡。

後面隊伍裡的沈家二房三房,呈現出兩撥形式。

錢氏牽著兒子跟沈萍走在前頭,沈通則是跟沈復一家人湊在一起。

“娘不在了,卻沒傷到沈如半分,老三,你倒是說說,怎麼辦?”

沈通神色陰鬱,本就凍傷的臉頰,再加上那神情,顯得格外瘮人。

“怎麼辦,怎麼辦,人都沒了,還能怎麼辦?折了老孃也沒佔到半分便宜,我好恨!”

沈復咬牙切齒道。

“不行,我就是看不慣沈如一家子享福,我們受罪!”

沈明也說道,“既然流犯的死活官差都不管,我一定要讓大房哭,總會有機會的。”

“沈如,都是沈如,只要沈如沒了,就大房的人,還不被我們隨意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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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也憤憤道,恰似封氏的就是她,男人跟兒子居然都下不了手,還是她最後死死掐死了老太婆。

“只要沈如死了,那馬車我們就能上了!”

楊氏對馬車幾乎有執念了,那裡可以遮風避雨,肯定還有很多吃的,她要能上馬車,就不用吃苦了!

北風呼呼的,吹在臉上就跟刀割一樣,隊伍裡不斷有人倒下,冰天雪地成了他們的葬身之處!

崔緹似乎是為了彌補之前提早離去,這一回又是拿出糧食來,滿足了所有的官差。

靜王府的人自然也就得到了優待,這讓崔緹在他們之中的名聲又好了起來。

“還是崔姑娘心善,如果世子還在世,崔姑娘一定是最合適的世子妃。”

“可不就是,如今世子不在了,崔姑娘還如此盡心,實在是難得啊!”

中途歇腳的時候,崔緹看著裴重光在吃窩窩頭,不由遞上了溫熱的茶水。

“謝謝崔姐姐。”

裴重光乖巧說道,休息的時候,他會下馬車回到自己母親跟嬸孃這邊,也將崔緹給的東西分給其他人。

“重光,你說,我與那位沈如姑娘,誰對你們好呢?”

空閒的時候,崔緹緩緩開口道。

裴重光愣住了,他的親孃跟嬸孃也都愣住了。

“崔姑娘,你對我們的大恩,我們銘記於心。”

還是裴重光的親孃開口說道:“沈大小姐也幫助過我們,對我們來說都是恩人啊!”

“我就是打趣呢,不用太在意。”

崔緹笑笑,她看向下了馬車的沈如,目光幽幽。

她跟沈如不投緣,她聽聞沈如掌摑了自己祖母,最後那祖母懸樑自盡了。

雖然不是親生的祖母,但是都是長輩,沈如如此以下犯上,不懂孝道,為何靜王府的人對她還那麼地在意呢?

不管處於何等境地,孝敬自己的祖母,不是應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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