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兩個孩子總會有取捨
“我，沈萍，自幼學習琴棋書畫，精於女工，我錦衣玉食慣了，我不甘！”
錢氏的一巴掌，似乎讓沈萍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為什麼不讓我跌到底呢，為什麼要讓我過這種不上不下的日子，要我看著沈如一家人富貴如初，我卻要這麼辛苦，我不服，老天爺不公平！”
沈萍歇斯底里地吼道，繼而開始將小酒館裡的東西都胡亂地摔在地上。
“要麼直接乾脆把我打進泥潭，讓我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為什麼要讓我過這種不上不下透不過氣的日子，我不服！”
錢氏聽著沈萍的話，覺得她就是在裝醉，對穆爾欽請求道：“幫我把萍兒帶回家吧，不能讓她這麼吵鬧下去了！”
“店家，多少錢，我賠。”
那對沈萍有企圖的劉公子，見到威武有力的穆爾欽，心裡放怵，悻悻地走了。
穆爾欽那也是二話不說直接將沈萍扛到肩上，任由沈萍拳打腳踢，走到一半路了，又聽得一陣嘔吐聲，緊接著聞到那味道，穆爾欽都想直接把人給丟了！
“穆爾欽，謝謝，謝謝你！”錢氏也怕穆爾欽把沈萍給丟了，立馬連聲道謝。
穆爾欽一臉嫌惡地將沈萍扛回西院房門口，就把人交給錢氏，快速走了！
錢氏看著女兒如此模樣，淚從中來，難道有人庇護，還錯了嗎？
艱難地將一身汙穢的沈萍地整理乾淨，錢氏看到站在門口的兒子沈峰。
“峰兒！”
“娘，我們是不是不能住這裡了？”
沈峰小臉有些忐忑跟失落。
“大伯一家對峰兒很好的，峰兒不想走。”
錢氏鼻尖一酸，蹲下身抱住兒子。
搬出去，哪個不是要錢，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要是女兒一直這麼胡鬧，她……她就隨了她去，總要讓峰兒好好長大啊！
“峰兒別擔心，你沒有做錯事情，就不用離開這裡的，你就安心讀書吧！”
“那姐姐做錯事情了呢？”
沈峰擔憂問道，“是不是要被趕出家了？”
“沒有人趕她出去，但是她要是自己不想待了，那誰也關不住她！”
錢氏定定說道：“峰兒，回屋去吧。”
待錢氏陪著兒子回屋，翠喜也過來請她到了客廳。
沈母跟沈如都在等著錢氏。
“大嫂，阿如，找我有事嗎？”
錢氏怯怯問道：“我知道萍兒給你們帶來麻煩了，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錢氏，這個家，你們住著，就可以一直住著，我們不會趕你們走的。”
沈母說道：“但是繡坊的事情，我同你說說清楚。”
錢氏一愣，忐忑問道：“大嫂，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這才知道萍兒對我有這麼大意見，也是，繡坊都是你們在忙，我倒是沒有繡過任何東西，的確不適合再過問繡坊的事情了。”
沈母嘆了口氣，“我也不拐彎抹角，日後繡坊我也不要了，我不要你們的分成，但是不管你們是房租也好，繡娘的工錢也好，買布買線也好，我也都不管了，以後我餘慧同繡坊，兩不相欠！”
“大嫂！”錢氏一驚，這日後豈不是什麼都要她出錢了？
“什麼都不要說了，若是這繡坊不能自負盈虧，我想也沒開下去的必要了。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沈母說的極為乾脆，讓錢氏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作何應答。
“二嬸，我想這也公平吧。總不能我娘出錢不討好對吧！”
沈如補充道，“我跟我娘也好好談過，自認對你們並不差。但是顯然沈萍很不滿我，但是，我們難道沒有仁至義盡？”
“阿如，別說了，你們對我們是極好了！”
錢氏理虧，自認也不想同大房這邊撕破臉皮，如今形勢，能在沈家是最好不過的。
“二嬸，這些話雖然難聽了些，但是我想，老話說的對，親兄弟明算賬。不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多幾雙筷子，我們並不會太過在意。”
沈如恩威並施，讓錢氏也說不上什麼話，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了聲。
“二嬸，你去找沈萍，也沒顧得上吃晚飯吧，廚房裡還有些吃的，我讓春芬熱著一些飯菜，待會讓廚房送過去。”
“謝謝阿如了。”
“萍兒醉酒，我會讓廚房熬醒酒湯，到時候也會送過去，萍兒就勞你自個多顧著些了。”
“謝謝大嫂，這是應該的，真的謝謝你們。”
錢氏姿態擺的很低，一副怯弱樣子，最後藉故看沈萍離開了。
“阿如，你說這樣，她是不是會心裡不滿呢？”
“娘，我們做事情只要過得了自己內心就好了，畢竟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面面俱到的事情。”
沈如安慰沈母，“我想，二嬸是個聰慧的，她並不是只有一個孩子。”
沈母沉默了會，最後點了點頭，都是侯府幾十年的兒媳婦，錢氏又怎麼可能真的是拎不清呢？
沈如也並不會意外錢氏的任何舉動。
對於這個二嬸，她不是很瞭解，但是一個為了孩子能捨棄丈夫，那為了另一個孩子，捨棄性情偏了的孩子，也不意外吧！
醉酒的沈萍第二日才醒來，頭疼欲裂，她絲毫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娘，娘，峰兒？”
走出房門，對著隔壁屋子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她眯著眼看看日頭，日上三竿，弟弟去學堂，娘去繡坊了吧！
她錘了捶腦袋，肚子又咕咕叫起來，可是這西院，沒有任何一個婢女，讓她想要喊人，也無從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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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房中還有梳洗的水，沈萍將自己整理乾淨之後，走出了西院，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是萍姑娘啊，不知來廚房做什麼？”莫大娘看到沈萍臉色憔悴，不由問道。
“有吃的嗎？”
沈萍嗓子也是乾啞的厲害。
“還有一些白粥，但小菜已經沒了，萍姑娘不嫌棄的話，我給你盛一碗？”
沈萍點了點頭，她餓得慌。
但是真的喝著白粥，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
廚房案上，她看到了肉，籃子裡還有一筐雞蛋，還有那架子上的各種綠色菜，這廚房裡，這麼多東西，她卻只能喝白粥，這就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嗎？
她沈萍，怎麼會淪落如此，她還不如乾脆自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