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山裡流出黑水來
書房裡一度安靜，靜的彷彿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你的鹽在哪裡，這事你不要出面，告訴我你的訴求，我會分配好你應得的錢。”
最後，蕭無燼開口說道。
沈如不由不解般看向蕭無燼，為何她不能出面呢？
“你不是還想著我幫你做很多事情嗎，為什麼不讓我出面？”
想什麼沈如也就開口說什麼了，不是還想她走西域，還想她充當趙總兵的說客嗎？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私鹽的事情，你是想被人拿捏了把柄嗎？”
“至於我，師出有名，一切皆可查。”
蕭無燼坦然說道，只神色還是有些難看。
沈如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她不由好奇問道：“你就不怕有人參你一本？”
“我兩袖清風，經得起查，這涼州窮苦難當，我若不另闢蹊徑，又怎麼能保證日後百姓人人都能吃得起飯？”
“究其根本，還是那甘州刺史，枉顧法紀，販賣私鹽！”
蕭無燼說的坦坦蕩蕩，最後又是重重罵了一句甘州刺史。
沈如幽幽看著蕭無燼，忍不住道：“你好窮哦！”
還一副我窮我有理的態度，當官當成蕭無燼這樣，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被沈如嫌棄口吻說窮的蕭無燼，臉色一黑。
“沈如，你也是侯府出身，我不反對你賺錢，但是你能不能看看律法，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但是古往今來，最賺錢的都是律法所不許的，蕭大人沒發現嗎？”
沈如犟嘴道。
蕭無燼的眼神，很是一言難盡。
“還有，你既然還記得要給我做事，趙公明若是真去你家同你那位福伯敘舊，你還是可以旁敲側擊一番提醒他，有人就想讓西域進犯邊關。”
“哦，那細鹽……”
“你裝好，明日晚上我讓魯毅帶人去拿。”
“至於錢，事成之後再給你。”
蕭無燼這話讓沈如頗有些不甘，但看在蕭無燼為她擔下販賣私鹽的份上，她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對了，如果邊關管得那麼嚴，顏家的商隊又怎麼出關呢？”
沈如突然興起問道：“蕭大人，我能不能跟顏家的商隊一起出去看看？我給你賺錢啊！”
“目前想都不要想！”
蕭無燼覺得沈如有些玩的太開，沈家不是不缺錢嗎？
“那……什麼時候可以？”
沈如還試圖爭取一下。
“沈如，你是太閒了嗎？若是太閒，你不妨同我一道去看看河道的挖掘。”
蕭無燼提議道，“不過，你這女兒身也太過招搖，你乾脆打扮成我的書童好了。”
“我……書童？”
沈如指了指自己，“不，我就算是女扮男裝，也要當你的侍衛。”
蕭無燼細不可聞般嘴角輕扯了下。
“行，可以，等你把細鹽都運過來之後，我會讓魯毅提前通知你。”
話說到這，沈如也只能作罷，只要不讓她虧錢，少賺點也可以。
就是蕭無燼不讓她出涼州，心裡還是有些小失落啊！
沈如便告辭了，回家之後，也把空間裡的細鹽分裝在幾個大缸裡，就等著魯毅來運走了。
“大小姐，這給了刺史那邊，有收錢嗎？”
運鹽這天，還是翠喜三人幫忙一道完成的。
只事後，翠喜不由問道。
“別提了，沒治我這販賣私鹽的罪已經是蕭大人網開一面了。他說等鹽都賣了之後才給我錢，至於給多少，就看賣了多少了！”
沈如故作失落般說道。
“不過你們大小姐我尋了個活，給蕭大人做護衛。”
“那……有工錢嗎？”
安巧適時地問了一句。
沈如頓時愣住，繼而懊惱道：“我忘了問了，罷了，想想也肯定沒有。”
很快，沈如就被通知與蕭無燼一道前去檢視河道挖掘了。
一身青色長衫打扮的沈如，活脫脫一個俊俏男兒郎。
蕭無燼看到的時候，卻是眉頭皺了一下。
“你臉能塗黑一些嗎，白淨的不像話。”
“蕭大人，你是嫉妒我白嗎？”
沈如調侃道，“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胡鬧！”蕭無燼挪開眼去，不想看到沈如笑如彎月般的眉眼。
河道挖掘現場，烏壓壓的一片人，沈如倒是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但她站在河堤之上，並沒有被人發現。
“按照這人數，蕭大人，我覺得挖出一條河，指日可待了！”
沈如看著熱火朝天的挖掘工作，不由感慨道。
“就是，若是河挖好之後，蕭大人，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本官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若是挖出了河道，流犯們，便可以免了苦役。”
蕭無燼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只要他們不出涼州，想在涼州做些其他活計都可以。”
沈如一愣，隨即看向蕭無燼，他這心腸蠻軟的嗎？
“不過這麼多人，在涼州，想要活下去，總歸能走出路子來的，到時候對涼州來說，何嘗不是一種開拓呢？”
又聽得蕭無燼繼續說道，沈如不由點了點頭。
流放的本意，本就是為了讓罪犯們去貧瘠之地開荒不是嗎？
在檢視了整個河道的挖掘程序之後，蕭無燼也帶著沈如走訪了一些村落山頭。
“哎，真是奇了怪了，山裡怎麼會有黑水，這根本就沒法子種地了。”
“會不會是山神發怒了，可是去年也沒什麼收成，拿什麼供奉山神啊！”
走在一個山腳的路上，沈如聽到迎面村民一臉沮喪地走著說著話。
“蕭大人，聽到他們說的了嗎，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建議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
蕭無燼卻是板著臉說道，“田地收成不好，跟山神什麼的，並無瓜葛。”
這人……重點是這個嗎？
“黑水，你沒聽到他們說黑水嗎？”
沈如忍不住著重道。
“本就缺水，那黑水或許是摻了雜質的泥水而已。”
蕭無燼說道，農人們收成都不好，原因各種各樣，他想要的是解決問題。
沈如也無話可說，但走著田間路上，倒是聽到好見遍黑水。
“真是晦氣，那黑水流到我挖的洞裡，我蓄的水都不能用了，也不知道那黑乎乎的是什麼，水面上飄了層油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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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人，我們去看看吧。”
黑水，飄油花，沈如心裡一驚，抬頭看了眼這不高的山頭，心口砰砰跳。
“要不，把這山頭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