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姣姣其實是想對小冤家好的, 說那些話, 真的只是逗他玩。

可是她低頭, 看著趙平慈一副被“逼良為娼”, 還強顏歡笑的樣子,這小樣,真是看到一百次也一百次忍不住自己心裡的小惡魔。

婢女才把門關上, 皇帝剛剛走,屋子裡龍涎香的氣味還未散盡,石姣姣就笑得像個妖孽,伸手掐住趙平慈的臉蛋, 特別曖昧的用手指在他的臉上流連。

趙平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恨不能一飛腳把石姣姣踹邊去,可是卻不得不像個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仰著臉僵笑著, 讓石姣姣的手指在他臉上肆虐。

真滑哇。

石姣姣心裡嘖嘖,一個大男人, 難不成還擦粉了麼, 這皮膚是真的好啊……

“好吧。”石姣姣手指落在趙平慈的髮髻上, “都依你, 那你說如何處置?”

趙平慈倒不至於被氣昏了腦子,一聽石姣姣這話,立馬就跪直, “娘娘, 眾所周知, 三錢所是只是負責擺放修剪各宮的花草,那些小崽子就沒幹過抬轎護送的活計,出了岔子自然有罪,可是娘娘,您想,刻意派遣養花澆水的去給您抬轎,這不是……”

趙平慈說起這件事,臉上的難堪收斂的一乾二淨,整個人像一柄藏住鋒芒的劍,說到這裡適時的頓了一下,故意朝著屋子角落站著的太監於辛看過去。

石姣姣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於辛,於辛“噗通”一聲跪地,膝行幾步,就要請罪。

石姣姣抬手阻止了他說話,視線轉到趙平慈的身上,有些稀奇的打量他,心想這世界小冤家原來是個陰險的。

這幾句話,不光給三錢所的那幫小內侍開脫的乾乾淨淨,還扯出了要坑他們的罪魁禍首,順便還欲語還休的扣了對方一個“動機不純”的帽子。

這不光是順杆爬那麼簡單了,他順杆爬上去,拔了杆子,還能痛打落水狗。

趙平慈低下頭,恭敬的跪著。

石姣姣笑了,笑出聲的那種,十分愉悅,不僅笑的趙平慈有些發毛,更是笑的於辛冷汗直流。

這麼多的心眼兒,這是要嚇死密集恐懼症啊。

石姣姣又怎麼捨得讓小冤家這一通算計落空呢?畢竟人家剛才不是低頭抱腿,讓自己摸臉了?

不能白摸。

石姣姣攏了下寬大的衣袖,看著趙平慈說道,“這樣,三錢所的那些小內侍你領回去,怎麼處置你自己說了算。”

石姣姣眼看著趙平慈的脊背放鬆了一些,顯然是松了口氣。

頓了一下,又說,“至於於辛……”

石姣姣看著顫巍巍跪在地上的於辛,抬手輕飄飄道,“這件事到底是你做的不對,罰三個月的月錢,得空擺一桌酒,給人家道個歉嘛。”

石姣姣頓了頓,又說,“以後都是一家人。”

她之所以沒有處置於辛,是因為她書中寫的於辛,是絕對忠於嬌妃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嬌妃的走狗,最後嬌妃落難,也是他跟在身邊伺候,好狗易買,忠僕難求。

而此刻兩個人都錯愕的看向石姣姣,趙平慈是絕對沒想到石姣姣竟惹會處置於辛,他剛才也就是利用機會隨口離間,可這宮中上下誰不知道,若說嬌妃是這永意宮的主子,於辛就是這永意宮的一人之下。

哪怕這懲罰看來不痛不癢,也是完全出乎趙平慈的意料。

而於辛錯愕的,卻是石姣姣後面的那一句,“一家人。”

嬌妃能在宮中混到這個位置,靠的可不是純粹的臉蛋,她行事向來謹慎,思慮周全是於辛自愧不如的,幫著皇后協理後宮這麼久,從來功勞是她,出事的保準是皇后。

雖然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她就是能名正言順的朝著皇后的腦袋上甩鍋。

當然她露出來的馬腳,也都是她想要給皇帝看的“小聰明”而已。

可是於辛不明白,他對於宮中人際關係摸的十分透徹,嬌妃甚至從前都沒見過趙平慈,他才敢耍那樣的手段坑趙平慈,這才一面,怎麼就成了一家人?!

石姣姣不管兩人心中怎麼暗潮洶湧,對著趙平慈說道,“你是不是還沒吃晚膳?”

她轉頭對著婢女道,“去小廚房端一些吃的過來。”說著伸出手,扶趙平慈起身。

“吃過了東西再回去。”

石姣姣自己寫的自己知道,這個時間膳房是不會再給太監宮女弄東西吃的,因為有個劇情,是嬌妃得知皇帝喜歡身邊姑姑崔梅之後,總是刻意的為難她。

授意宮女們打翻她的食物,她守夜實在餓極了,就去膳房偷東西吃,正好偶遇皇帝,展開一段十分狗血劇情。

別問半夜三更皇帝怎麼會在御膳房,問就是瞎幾把寫的。

石姣姣拉著又開始僵硬並且不知道作何反應的趙平慈在桌邊坐下,於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是看了一眼,也不敢再看,還很貼心的把婢女遣出去,自己也無聲的退出去。

朝外走的時候心中還在咆哮——主公被妖姬所惑!國將不國也!

“娘娘,奴不敢!”趙平慈意識到石姣姣是要他在她平時用膳的桌子上吃夜宵,真真切切的一陣驚慌。

嬌妃真的是瘋了吧!

石姣姣見他又要朝上跪,頓時沉下聲音道,“你跪下,我現在就要人把你心疼的那些小崽子亂棍打死。”

趙平慈微微屈膝的姿勢卡住,手指攥緊,骨節青白,石姣姣又拉著他坐下,伸手去抓趙平慈的手。

趙平慈下意識的反應是甩開,石姣姣嘖了一聲,又抓住,手動掰開他的手,在青白的指節上捋順。

“晚上沒得吃,餓一晚多難受。”石姣姣抓著他的手沒放,抬頭笑盈盈的和他對視,“我這裡小廚房做的東西,連皇上都誇讚的,你嚐嚐嘛。”

屋子裡沒有人了,只剩下兩人,石姣姣不再對他自稱本宮,態度親暱的簡直像是一對老夫老妻。

趙平慈卻僵硬的快要石化掉了,石姣姣要是像之前那居高臨下的逼迫,他也就能逼著自己去迎合,畢竟兩人的地位擺在這裡他縱使心不甘情不願,真的惹惱了這個女人,要弄死他太過容易了。

可是石姣姣這種態度,反倒是讓趙平慈無措至極。

石姣姣也沒再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就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屋子裡燭火通明,兩個人這樣對坐,誰也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種堪稱溫馨的氣氛在瀰漫。

石姣姣寬大的袖子落下來,正好蓋住兩人交握的手,一個妃子和一個太監,這完全不合禮制的親近,隱秘而刺激。

趙平慈一腦子的思慮,各種猜測石姣姣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都被石姣姣不斷刮蹭著他拇指的輕微動作刮的一片空白。

她到底要幹什麼,這是在幹什麼?難不成是真的看上他了?

放著當今天子不去討好,用那麼粗陋的藉口給搪塞走了,偷偷的和個低賤的太監在屋子裡摸摸勾勾的,腦子讓狗給掏了嗎?

趙平慈還是不相信,他就覺石姣姣有陰謀。

他就等著她說,可是她什麼也不說,就盯著自己看。

他臉上有花嗎?

趙平慈盯著石姣姣寬大袖子上面的暗紋發愣,那是孔雀,按理說她這個妃位,是不能用孔雀圖案的,如果不是皇帝有心升她為貴妃,就是真的盛寵。

石姣姣不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裡特別的平靜的,也特別的清楚。

她喜歡小冤家的,她從未對小冤家說過,就算小冤家問起來,她也沒有真的好好回答過。

從前是因為她不確定,可現在她能夠確定了。

上個世界的末尾,小冤家渾身是血的墊在她的身下,系統崩潰,她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那種焦慮的心情,從前只在家裡爸爸生病住院的時候才有過。

這麼多的世界,小冤家用無比濃烈方式,在她原本感知遲鈍的神經上面,畫下了明豔的色澤。

她都很習慣了他存在,習慣了等著他出現,不想見不到他。

系統崩潰了,能再這樣見到他,石姣姣此刻是心滿意足的,比巔峰舒爽的時候,還要滿足。

兩個這樣坐著,膝蓋抵著膝蓋,屋子裡靜的很,連彼此的呼吸都聽的清楚。

趙平慈腦子堵塞,實在想不透嬌妃這是抽的那股子邪風。

抬起頭看向她,被她臉上溫柔至極的表情,眼中能溺死人的情愫給驚到了,一時間陷了進去,忘記了挪開視線。

兩個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石姣姣慢慢的湊近,看著趙平慈傻兮兮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深。

這樣子,和剛才算計人的樣子,還真是嬌憨陰暗兩個極端。

不過石姣姣都喜歡,覺得都挺可愛。

他這個世界的變化,沒有前幾個世界那樣放大優點,似乎是因為人設是個太監,他的變化也是朝著“無聲無息”的方向,模樣倒也是好的,只是不打眼。

要這樣仔仔細細的看,才能看出他的眉眼一如前幾個世界,一如她畫紙上的那些畫,每一筆,都是從石姣姣喜歡的角度勾劃出來的。

石姣姣甚至已經在猜想,到底小冤家會生出意識,是因為她每個世界都把他給寫的太過悽慘,還是因為自己曾經日復一日的畫過他。

隨著她微微的湊上前,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趙平慈還陷在她視線的網中,掙扎不出。

等到近的彼此的呼吸可聞的時候,趙平慈還瞪著眼睛,沒察覺到石姣姣是要幹什麼壞事。

直到石姣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嘴唇若有似無,甚至碰到他的唇角,他還像是被迷惑了,根本沒動。

不過好死不死,這時候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娘娘,膳食準備好了。”

這聲音猶如炸雷,趙平慈瞬間回神,猛的一把推在石姣姣的肩上。

直接把她推的連人帶凳子齊齊向後倒去,十分不雅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噗通!”一聲,外面一直守著的婢女,顧不得什麼開啟了門。

石姣姣仰躺在地上,頭上來的釵簪都摔歪了兩支,嬌嫩無比的手肘磕在地上,疼的石姣姣頓時就“哎呦”的抽氣痛哼。

門外呼啦啦的衝進來一群人,石姣姣揉著自己手肘,藉著婢女的手站起來的功夫,就看到趙平慈被壓著兩隻手臂,臉被按的貼在地上,壓著他的兩個小太監看上去用的力度不小,他胳膊都快掰到極限了。

石姣姣立刻喝到,“幹什麼呢!快些放開!”

說著,甩開身邊左右的婢女,走到趙平慈的身邊把他給扶起來。

“食盒留下,都滾下去。”石姣姣面色微沉,聲音沒有很高,卻聽的婢女們都不由得顫了下。

眾人又潮水一般的退出去,石姣姣站著看垂頭的趙平慈,半晌“噗嗤”一聲笑了。

“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石姣姣掀開手臂,給他看看自己磕紅的地方。

“你看這裡磕的……好疼啊。”石姣姣聲音帶著委屈和撒嬌的意味,趙平慈臉上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好,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石姣姣一眼,情緒複雜難辨。

他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嬌妃出名的驕縱,她手下因為伺候不周,打發去勞辛局的最多,他推的那一下……

他看著石姣姣,甚至比剛才發現石姣姣要親他還要震驚。

石姣姣卻再度拉住他的手,把他拉著坐在桌邊上,接著從懷裡掏出香帕,小聲道,“別動哦……”

石姣姣為了防止他再把自己推到,說了一聲之後,才拿著手帕,慢慢的擦他臉上剛才在地上蹭到的灰塵。

“你別緊張兮兮的,我能把你怎麼樣?不就親一下麼……”

石姣姣給他擦了幾下,開啟桌子上的食盒,把溫度正好的吃食端出來。

是燕窩和一些甜點。

石姣姣親手給趙平慈擺好了碗,把湯勺塞在他的手裡,“快吃,在外跑一天了,餓了吧。”

趙平慈手裡被塞了湯勺,心臟卻因為石姣姣這一句話猛的一跳。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外一天了?

果然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吧!

先是抓了他的人,然後逼迫他,現在說出這種話,是在暗示!

嬌妃是在告訴他,他和太子走的近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趙平慈先前有些疑惑現在因為這句話完全確認,嬌妃這絕對是有意接近太子。

趙平慈並沒有說話,這件事情還要先稟告太子,他捏緊手裡的湯勺,此時此刻就算絲毫胃口也沒有,卻不能扔下就走。

趙平慈頂著石姣姣直勾勾有些滲人的視線,舀了一勺燕窩送到嘴邊。

石姣姣就差跟著他一塊兒張嘴了,趙平慈慢吞吞的把燕窩送到嘴裡,燕窩溫度適宜入口即化,香甜柔滑。

這是上好的血燕,他們這些下人,平時怎麼可能吃得到這種東西。

趙平慈確實是在外頭顛簸了一天了,因為今晚上刺激過大,沒什麼食慾,可是這燕窩一入口,簡直像是順著他的嗓子自己朝裡滑…

味蕾被狠狠的滿足,他都顧不上石姣姣的眼神,端起碗又喝了一口。

“好喝嗎?”石姣姣眨巴著眼睛,“這點東西兩口就喝沒了,我再讓他們去給你拿一碗……”

說著起身,那還有什麼平時的雍容沉穩,頭上珠翠亂晃,提著裙子蹦蹦噠噠的走到門邊兒上,打開門伸出脖子對外頭吩咐,“再去取兩碗燕窩來。”

說完之後關上了門,一轉頭就見趙平慈端著碗,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后妃都是經過三甄九選,講究的是一個端莊大方,行走坐臥皆有標準的尺度,為免衝撞皇帝,太過跳脫的半路就刷下去了……

石姣姣一轉頭看到趙平慈的視線,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有點太崩人設,立刻放下了裙襬,伸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釵簪,清了清嗓子,緩步走過來。

“看你吃我也有點餓了,”石姣姣坐在趙平慈的身邊,推了推他的胳膊,“快吃涼了就腥了。”

趙平慈今天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石姣姣今天所作所為,徹底顛覆嬌妃對外的形象不說,也徹底顛覆了他在趙平慈心中從小的印象。

趙平慈接下來是真的食不知味,反覆猜測的石姣姣的所作所為都有什麼樣的目的,以及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開口明說。

很快燕窩又端上來了,石姣姣又塞給趙平慈一碗,自己捧著一碗,坐在他的對面慢慢喝。

一時之間屋子裡只有咀嚼吞嚥,還有湯勺輕輕碰在碗壁上的聲音,石姣姣拿起一塊糕點,遞到趙平慈的面前,“嚐嚐這個,我吃了一塊,不怎麼甜,很酥。”

趙平慈已經火速吃完兩碗燕窩,他是在想辦法找藉口走,石姣姣的糕點懟到他的嘴邊,他伸手去拿,卻被石姣姣躲過。

“張嘴。”石姣姣笑盈盈地說。

趙平慈動了動嘴唇,不敬的話到嘴邊,但最終他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張開嘴,讓石姣姣把點心喂到他嘴裡。

這一副被迫的小媳婦兒樣子,實在是戳在石姣姣的萌點上,石姣姣忍不住又逗他,食指在他的嘴唇上面刮蹭了一下,說到“沾上食物了……”

趙平慈嘴裡含著糕點,忙伸手去碰嘴角,卻見石姣姣把在他唇邊蹭了一下的手指,送到自己的嘴邊……

還嗦了一口,帶響的那種。

“咳咳咳咳……”趙平慈被自己給嗆住了,糕點直接噴出去,側頭已經來不及了,裹滿了口水的糕點直接砸在石姣姣的腦門上。

趙平慈臉脖子通紅,一半是咳的,一半是羞惱,扶著桌子站起來就要謝罪,被石姣姣眼疾手快地架住了胳膊。

“沒事沒事,”石姣姣說,“你別老是跪來跪去,還在咳快喝口水……”

趙平慈喝了一口水,勉強把發癢的嗓子壓下去,石姣姣遞給了他一方手帕,他趕緊接過來然後擦了擦自己的嘴。

石姣姣:“……”

石姣姣瞪著他,趙平慈有些無措又無辜的站著,在石姣姣指了指自己腦門之後,趙平慈這才反應過來石姣姣給他手帕是要他給她擦額頭。

趙平慈趕緊用手帕去擦石姣姣頭頂的水漬和糕點殘渣,但是擦了兩下之後想起來這個是自己剛剛擦過嘴的,動作一頓,臉色騰的通紅一片。

石姣姣看到他指尖都紅了,這麼多的世界也算有一些默契,猜到他動作遲鈍是因為什麼,開口道,“擦吧,我不嫌棄你的。”

趙平慈卻猛然間想起,在嬌妃入宮之前,還是尚書府大小姐的那個時候,他們有過唯一一次,也是十分短暫的一次對話。

當時趙平慈因為大小姐一句話大禍臨頭,尚書大人已經決定把他一起和大小姐送進宮中。

他平時在外院根本見不到大小姐,那天是故意堵在路上,就是想要祈求她,讓她解釋一下,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私情。

明明知道大小姐就是為了維護那個紈絝,明明一句話就能救他一生,可是當時她是怎麼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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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堵在這裡幹什麼?有什麼企圖嗎?別以為我和爹爹說了那樣的話,你就能趁機鑽什麼空子,”她當時的神色充滿鄙夷,趙平慈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滾開,你要是敢跟爹爹胡說,哼……”她說完就走了,甚至沒聽趙平慈說過一句話,而且是繞開他老遠,像躲一坨狗屎一樣。

當時那種嫌棄,甚至不用出口就能讓人羞憤欲死,可是現在,她竟然說不嫌棄他?

趙平慈的神色突然間沉下來,從進入這個屋子開始,他就被嬌妃各種怪異的行為給矇蔽了。

他怎麼會忘了她本來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又怎麼會忘了他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到底是拜誰所賜呢?!

石姣姣眼見著趙平慈臉色變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戳到他的肺管子了,正要開口,趙平慈卻突然退後一步,躬身拱手,“娘娘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奴這就告退了。”

屬狗的嗎?說酸臉就酸臉。

不過看到趙平慈不知道為什麼冷下來的臉色,石姣姣也沒有再試圖留他,現實世界和夢境的時間流速不同,來日方長,這才一天,還是別把他給嚇得太狠了。

於是石姣姣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小點心,“拎一點回去,你沒吃飽。”

趙平慈還哪有什麼心情吃東西,他現在就想拎著那盒子扣在石姣姣的腦袋上。

但是石姣姣的話他又不敢違逆,只好憋屈的點頭。

“來人啊,”石姣姣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很快有人打開門進來。

“把抓起來的三錢所內侍都帶過來。”石姣姣說完之後,親手裝桌上的糕點,把食盒蓋上,然後遞給趙平慈。

趙平慈咬著牙伸手接過,石姣姣卻沒鬆手,而是笑著說,“人我可是聽你的都放了,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吧?”

趙平慈臉色裹著寒霜,心中冷笑,折騰了這麼一晚上,終於要說她有什麼目的了麼。

他站著微微垂頭等著,本來這件事情也要向太子稟報,只不過稟報的時候,話要怎麼說就全看他了。

趙平慈不想和這個女人之後再有任何的牽扯和接觸,只要事情是從他這邊說出去的,他就有把握讓太子不僅不會跟嬌妃聯盟,甚至還會萬分忌憚她。

他雖然現在無權勢,在這個偌大的宮中,如螻蟻一般任人碾踩,可他不會一輩子都這樣,況且螞蟻就不會咬人了嗎?

趙平慈心裡已經開始想著怎麼對付人的時候,石姣姣這才微微歪著頭開口,提出了她的“陰謀詭計”。

“你親我一下吧,親我一下再回去,”石姣姣晃了晃食盒,把趙平慈的思緒從陰謀詭計中晃出來。

石姣姣側著臉湊過去,“快點!一會婢女要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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