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溫書真的起殺心,不會說話,也不會允許石姣姣說話。

石姣姣已經用命驗證過了,此刻雖然他的語氣很可怕,但會威脅她,就證明沒想真的殺她。

石姣姣非常的識時務,頭悶在被子裡盡力點頭,發出嗯嗯的聲音。

卓溫書放開了她,石姣姣站起來粗喘了兩口氣,頭頂上的紗布蹭掉了,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傷口在她瓷白無暇額頭上,看著還是挺嚇人的。

這要換個女孩子,早就吱哇亂叫,石姣姣卻根本就沒管,只是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嘶”了一聲,就繼續扶著卓溫書躺在床上。

嘴裡說著,“我會去通知胖子他們,”實際上開啟病房的門出去,是去重新包扎傷口了。

通知是不可能通知的,通知了之後他哥們兒呼啦啦來了一幫,她往哪兒呆?卓溫書還能讓她上手?

石姣姣包紮好了傷口,在外頭轉了幾圈,買了一些吃的回來,一進屋對上卓溫書的視線,絲毫不心虛道,“我已經通知了,我沒有他們的電話,特意去店裡找了,但是店裡今天很忙……”

卓溫書看著石姣姣的神色,抿了抿嘴唇,片刻之後不知道想到什麼,輕輕嗤笑一聲,沒有再問。

他們曾經是鄰居,卓溫書一開始並不瞭解石姣姣,被她的外表和小恩小惠欺騙,到最後栽倒了一把大的。

但是那時候,面前這個女人會用楚楚可憐的模樣掩蓋本性,就連害人,也要先聲嘶力竭的訴說自己的無從選擇。

但這五年興許是在豪門中過的太舒坦了,這個女人,依舊和五年前一樣壞,只是她現在完全不會再遮遮掩掩,壞的張牙舞爪,就連偽裝也根本不走心,演技爛透頂。

把他害成那樣,在他出獄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貼上來,他是真的低估了這個女人無恥程度,竟然還相信她真的會去通知……

石姣姣並不知道自己的欺騙早就被卓溫書看透了,總之卓溫書沒再問起來,她也就沒有再主動提過。

醫院養傷期間,石姣姣伺候卓溫書,事事親力親為,又出錢又出力,看上去特別的像一個二十四孝好女友。

每天中午的時候,石姣姣都會扶著卓溫書,在醫院的走廊裡面遛兩圈,他的腿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兩人相依相攜,看上去郎才女貌,雖然不會說說笑笑,但是氣氛奇異的和諧,真的像一對兒特別恩愛的小情侶。

但是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都知道,石姣姣額頭上的那個傷疤就是她的“男朋友”打的,脖子上總也下不去的淤青,是她“男朋友”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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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石姣姣三五不時的就會來護士站處理傷,這一切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個又有錢又有顏,痴情的要命,喜歡個混蛋總捱揍的受氣包。

真實情況是,石姣姣身上的傷基本上都是自找的。

都是她故意招卓溫書,惹得他忍無可忍了,避無可避了,才會動手讓石姣姣疼一疼長記性。

石姣姣當然不可能是天生犯賤,她是偶然間進了次系統,發現每次被揍,都能消除一些怨念值。雖然很稀少,但在這種死局裡面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而且惹他對自己忍無可忍,不斷踩他的底線,反覆踩來踩去,這樣還踩出了彈性,發展到現在,石姣姣有時候趁他不注意親他臉蛋,卓溫書不會再像一開始反應的那麼激烈,只會沉臉瞪她,手都不動了。

當然了,石姣姣也沒閒著,卓溫書作息的時間特別好,晚上他睡了,石姣姣就出門,她不能指望著靠卓溫書揍她消減所有怨念值,她精心謀劃準別憋把大的。

這天白天,石姣姣去和人敲細節,只不過她這邊才安排好一切,回到醫院卓溫書沒影了!

石姣姣到護士站一問,他自己辦了出院手續,又馬不停蹄的趕到小紋身店,結果一問,卓溫書根本沒回來。

“溫書咋了住院了?”胖子皺眉,“我就說這麼久他都沒信,他到底怎麼了怎麼不告訴我們?”

胖子對著石姣姣說這話,就有點質問的意思,石姣姣眼皮一撩,沒說自己死活不來告訴,直接把黑鍋推給了卓溫書,一臉為難樣,“溫書說出獄之後真的是太麻煩你們,他不讓我說……”

實際上石姣姣拿著卓溫書的破二手手機,愣說丟了沒給他,這些他在醫院裡面,卓溫書除了石姣姣給他看的敬老院裡面他媽媽的近況,隔著影片叫了一次媽,誰也聯絡不到。

啊!

對啊,敬老院!

石姣姣敷衍了胖子幾句,說的胖子心裡賊不是滋味,他當時在監獄裡面,可多虧了卓溫書。

石姣姣開車直奔雲山敬老院,到了那裡,她車剛停好,車門就被拉開了,卓溫書眼睛通紅,拉著她手臂把她從車裡拽出來,壓著肩“咚”的一聲按在車門上,怒火都要化為實質,把石姣姣燒化了。

他手指扼住石姣姣最脆肉嬌嫩的,淤青總算下去一些的脖子,逼問,“你把我媽媽弄哪去了?她不在這裡,她在哪!”

“石姣姣,”卓溫書聲音陰冷如毒蛇,“你真的以為,我怕死還是怕再進去,不敢動你麼?”

話是怎麼說,但是他的手上卻並沒用力,只是拇指按壓著她的命門,掌控著她的生死。

石姣姣早就把他媽媽接出來了,這些天沒告訴他,只是方便開大的之後安排好後面的一切。

石姣姣嘆口氣,就著這個“親密”的姿勢,伸手摸了一把卓溫書長長了一些,卻始終不肯給她摸的毛茬,在他急眼之前迅速把手又落卓溫書的手臂,神情一派深情隱忍,穩如老狗道,“我買了個房子,把媽接回家了,本來想要給你個驚喜,但是沒想到你瞞著我出院了。”

卓溫書一個字都沒相信,鉗制著石姣姣不肯放開,石姣姣咬了下舌尖,眼淚汪汪,“溫書,你還是不肯信我,哪怕一點點嗎?”

卓溫書根本不吃她這套,“少他媽的跟我說那些屁話,帶我去找我媽,你要是敢耍花樣,我保證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那你先鬆開我,我開車帶你回家。”石姣姣看起來實在是太坦蕩了,卓溫書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鬆開她之間又警告道,“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

我他媽要是老老實實的,早就被你搞死了!

石姣姣在心裡啐了一口,上了車,卓溫書坐到副駕駛,兩人一路無話。

這會兒才是下午,石姣姣邊開車,邊用餘光注意著卓溫書的神色,被看了幾次,他轉過頭和石姣姣對視,眼中的狠厲看的石姣姣下意識的想瑟縮。

這個人的心早就在監獄的五年裡石化了,不用點大力,是絕對砸不開的。

不過不怕,石姣姣是幹什麼?寫小說的,她能把所有的絕路走成套路,先來一錘子看看卓溫書到底多大力才能掉渣渣!

午後的斜陽西照,暖黃色灑滿天地,石姣姣左手手肘支在車窗上,走的是一條有些偏的路,路兩邊都是拆遷的稀巴爛的樓,空氣中飄散著煙塵,石姣姣卻把車窗降下了一些,她食指送到自己的嘴邊輕輕咬著。

微風從窗戶卷著煙塵吹進來有些嗆人,石姣姣一根手指撩動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細碎的髮絲在她的桃花眼上輕輕撫過,眼中沒有情緒,卻像是帶著笑意,多情又溫柔。

紅燈在一秒秒的跳著,石姣姣看了卓溫書一眼,就在倒計時十秒的時候,車旁邊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了幾個黑衣大漢,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車門開啟了,再在石姣姣還沒來得及尖叫的時候,用紗布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生生從車裡拖出去了。

卓溫書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人已經拖著石姣姣塞進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卓溫書反應也算快,四外看了下環境,從副駕駛跳到駕駛位,一腳油門跟上了前面的麵包車。

大街上來生死時速這種劇情,小說裡要是不出現一次,都對不起狗血文三個字,當然這本小說裡面也是有的,只不過那時許久之後男女主的劇本。

石姣姣被塞車麵包車之後,立馬蹬開了拖著她的黑衣大漢,從麵包車的單向膜趴著車尾朝後看,見到她自己的車跟上來了,才算是松了口氣。

旁邊除了開車的,另外三個肌肉壯漢也紛紛扒下了口罩,和是石姣姣擠成一排,看著後面追上來的車,紛紛松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渾身肌肉都要撐爆西服的大哥一個勁兒用沙包那麼大的拳頭捶自己胸口,做受驚狀,“臥槽嚇死我了!他要是不跟著,或者他要是報警,我們可怎麼辦啊!”

石姣姣大手一揮,“放心吧,他命在我這呢,而且車裡沒手機。”

這是個連環錘,能不能把卓溫書敲開裂縫,就看他心硬成什麼樣了。

她把卓溫書進監獄之前那房子買回來了,把卓溫書的媽媽好好的接過去,家庭醫生高護加保姆,二十四小時妥善伺候,她要給卓溫書打造一個“家”。

但是“家”是第二錘,在這之前,石姣姣設計了一個“生死共患難”,這招也是狗血中恆久不衰的經典,最差的預想是拉近距離,最好能產生什麼吊橋效應啊,各種各樣效應,最好讓卓溫書“咔嚓”愛上她的效應。

壯漢還是不放心,又說,“那路邊不是有公用電話,再說他要是借別人的電話打可咋整啊!我們說好了,只演戲不承擔法律責任,要是出事兒了,我們立刻把你供出去。”

石姣姣暴躁,“這片兒拆遷!紅路燈旁邊有個監控還壞了,你車後面連個牌子都沒有,哪荒往那走,再說他下車打電話還能跟得上?”

壯漢似乎和石姣姣槓上了,“那要是他搶了路人的電話報警怎麼辦!”

石姣姣看猴兒一樣稀奇的看了一眼身邊黑社會一樣的肌肉壯漢,實際上是他媽的健身教練,“你這想象力咋不去寫小說呢?!”

“搶也沒用,車裡我裝了訊號屏蔽器!”石姣姣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了,千挑萬選的這個時機,再說卓溫書監獄裡面蹲那麼多年,會生理性反感警察,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報警。

而且剛才石姣姣故意沒說他媽媽確切在哪裡,按照她這麼多天瞭解卓溫書的性格,剛才卓溫書根本沒相信她說的話,這會兒就是為了知道他媽媽在哪裡,他也會豁出命追上來。

何況這場戲,真正要豁出命的角色,不是卓溫書。

卓溫書確實如石姣姣預想一樣,腳估計都踩油箱裡面去了,加上石姣姣的車效能很好,沒一會就攆了上來,土路的路面很窄,卓溫書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直接拿車頭別麵包車的屁股,相擦的車身刺啦啦冒出火星子。

“啊啊啊啊――”司機叫喚的臉脖子通紅。

“臥槽了,他太猛了,旁邊是壕溝啊!我們停車吧――”壯漢說著,大拳頭交替快速的捶石姣姣後背,把她捶的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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