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鬼死亡的一刻——

東京。

淺草地區。

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在夜晚的襯托下閃耀著醉人的繁華。

人流如潮的街道,男男女女有說有笑,孩子也在父母的懷裡洋溢著幸福。

一處精緻古典的三層洋房。

二樓書房內。

黃色光亮的白熾燈將房間照的亮如白晝。

堪稱海量的藏書乾淨工整地排列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除了窗邊和木門處,堆滿了每個角落。

一位長相俊美妖異的男人安靜地坐在書桌前仔細地翻看著書籍,猩紅妖異的童孔在書中的文字段落一行行掃視。

《草藥集四》

《草藥集》一共有五冊,據說其記載著目前日本所有已知的植物和功效。

而男人翻看的是第四冊。

198頁,沒有……

他捻起書頁剛要翻過,然而下一秒,他翻頁的動作勐然一僵,彷佛感知到了什麼,緊接著額間一條條青筋慢慢凸起,一股暴虐冰冷的殺意開始如冰川般蔓延……

“廢,物。”

一字一頓,他沉聲冷漠地吐出,眼中厭惡的殺意一閃而過,但下一秒又彷佛什麼都沒發生般,恐怖的殺意頓時如潮水般散去,他翻過了書頁。

可——

嘶啦!

書籍粉碎。

而男人已立在窗前,猩紅的童孔冷漠地看著窗戶下如螞蟻般的人類。

……

“啊!!”

“輕點!輕點!!!”

“自己忍著!”

“啊!!”

房間裡是宮本一心痛苦的慘叫。

對話多少有些少兒不宜,但拆紗布是真的疼。

宮本一心最嚴重的傷勢無疑是背部,但因為凝結的血痂已經和繃帶黏在了一起,想要換藥,就必須拆開繃帶撕去已經凝結的血痂。

神琦葵經驗豐富,說數到一撕,就數到一……

撕開的剎那,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宮本一心還是一副沒命了的表情……扯去繃帶,他背後紅嫩的肌肉纖維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鮮血一下子流了下來。

而看到這幅光景的剎那,神琦葵藍色的童孔一縮,嘴唇有些顫抖,但她還是默不作聲不動聲色地用藥水清洗宮本一心的後背,接著換藥、裹紗布……

除了後背,宮本一心還有些貫穿傷和擦傷。

胎鬼的血針他並沒有全部防住,還是有許多血針突破了他的防禦,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傷口。

傷口分散,大小不一。

換藥無疑成了場折磨,但後面宮本一心也強忍著沒吭一聲。

死要面子活受罪。

待神琦葵纏好最後一處傷口,宮本一心也終於松了口氣。

神琦葵此刻已經摘下了面巾露出她姣好白皙的面容,她一邊一絲不苟地整理著醫療用具,一邊隨口問道:

“聽說這次你受傷是因為遇到了一隻十二鬼月?”

宮本一心趴在鋪著白布的榻榻米上,整個頭埋在枕頭裡,嗡氣嗡聲隨口道:

“只是一隻下弦鬼罷了,其實沒什麼。”

“我聽說,要不是巖柱大人及時趕到,你就死了。”

“額,我有後手……哎,反正當時應該死不了。再說,那胎鬼還準備轉化我呢,巖柱大人不來,我大不了答應它,轉化成功後,再拉著它一起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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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一心本想聳聳肩,卻被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神琦葵卻笑不出來,兩人聊到這裡便沉默了,神琦葵安靜地整理著繃帶和草藥後,便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宮本一心聽著神琦葵離開的聲音,兩眼一睜,忽然大聲招呼道:

“晚上我要吃肉!記得啊!肉!”

……

宮本一心最後都沒有問她為什麼成為了一名後勤成員。

或許是顧及她的感受,又或許是其它什麼原因,但她卻無顏啟齒。

她拿得起刀,卻不敢面對心中的惡鬼……

……

神琦葵是第三天離開的,因為宮本一心這邊也治療的差不多了。

宮本一心因為呼吸法到達了常中的緣故,他第三天已經勉強可以走動了,而那位救了他的巖柱依舊守在這裡,每天除了唸經外,就是進行一種宮本一心看了都不禁咋舌的訓練……

他居然揹著六根成年人合抱粗的樹幹蹲馬步!!

這是人?

除此之外,還有件事讓他很苦惱,他一直很想告訴悲鳴嶼行冥,他不叫“頑強的少年”,他是有名字的。

但和悲鳴嶼行冥聊天的時候,他欲言又止幾次,又無法說出口去糾正……

啊…煩……

宮本一心此刻呈大字型躺在草坪上,雙眼無神地看著湛藍的天空,裹著繃帶的身體已經拆了大半,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他不禁伸了個懶腰,卻又牽動了後背的傷口,疼的滿臉抽搐。

傷勢已經不影響最基本的行動了,低烈度的戰鬥還是可以承受的。

宮本一心握了握拳,感受了下恢復情況,便走向了後院。

他要去和悲鳴嶼行冥告別。

……

“阿彌陀佛…這麼說,頑強的少年……你要離開了嗎?”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面對著宮本一心。

“額,…嗯,本來打算選拔結束回去慶祝一下的,因為各種原因就拖到了現在……”

宮本一心撓了撓臉。

此刻悲鳴嶼行冥正背負著六根樹幹蹲著馬步,而宮本一心則是盤膝坐在悲鳴嶼行冥的前面。

“那,貧僧便祝少年一路順風了…路上,還望小心。”

“我就來向巖柱告個別,不告而辭什麼,也不禮貌。”

宮本一心一笑,拍了拍屁股,便站起身。

“巖柱大人應該可以喝酒吧?”

忽的宮本一心轉身的動作一頓,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著悲鳴嶼行冥。

“哦?”

“下次見面,我請大人喝我釀的烈酒。”

宮本一心咧嘴一笑,在悲鳴嶼行冥蒼目之下逐漸遠去。

悲鳴嶼行冥的耳畔傳來宮本一心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平靜地喃聲:

“頑強的少年……阿彌陀佛……”

……

穿好隊服,別好長刀,宮本一心帶著幾天的乾糧便上路了。

雷紋羽織他疊放在包裹裡並沒有穿在身上,飽經滄桑的羽織現在已經沒有修補的必要了,留作紀念反而更有意義。

再之後……

林中小路,宮本一心看著安靜地躺在手心的直液注射試管,湛藍的光澤在陽光下帶著一種神秘的誘惑。

見四下無人,宮本一心沒有遲疑,注射孔對準靜脈。

滋。

湛藍的液體迅速從試管內排出。

一股寒流自臂彎靜脈飛速向全身蔓延。

剎那——

冬。

宮本一心童孔一縮。

心跳如擂鼓般悶響。

緊接著是一股洪流般的痛楚席捲!

劇烈的痛苦讓宮本一心渾身抽搐!緊接著——

“艹——!臥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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