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阿姐，你可要小心了
虞歌帶著沉玉瑤回家，虞衡喜極而泣，抱住她哭得熱淚盈眶。
沉玉瑤蹙了蹙眉，表情嫌棄，在虞歌的眼神警告下，終是緩緩抱住了她。
虞衡激動不已，做了滿滿一桌子吃的。
她坐在旁邊，滿臉慈愛地看著沉玉瑤，她的女兒長大了，出落得越發標緻。
沉玉瑤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虞衡注意到她的異樣，忙收回視線夾了塊紅燒肉給她，“瑤瑤，你小時候最愛吃阿媽做的這個了，快嚐嚐。”
沉玉瑤將肉夾回虞衡碗裡，“那是小時候，我早就不喜歡這個了，油乎乎的，吃著多膩啊，我還要減肥呢。”
虞衡表情訕訕，“瑤瑤現在喜歡什麼，告訴阿媽，阿媽給你做。”
沉玉瑤環顧了一眼房子，暗自腹誹：“我喜歡吃的，你做得起嗎？”
她挑了根青菜在水杯裡涮了涮，說：“營養減肥餐。”
虞衡不知道那是個什麼菜，但又不好意思問出口，有點失落地低下頭。
虞歌夾了一快子菜放到虞衡碗裡，“媽，瑤瑤剛回來，還需要適應，不著急，她喜歡吃的，以後慢慢做給她吃。”
虞衡笑著點了點頭，她以後有大把機會彌補，確實太心急了。
吃完飯，虞衡收拾碗快，沉玉瑤拉著虞歌回了臥室。
“媽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你今晚留下來，好好陪陪她。”
虞歌話音剛落，沉玉瑤秀眉微挑，“我只同意回來看她，可沒答應留下來，她太囉嗦了，說一晚上我耳朵都能長繭子，我不要！”
“瑤瑤，”虞歌微惱，“她那是關心你，你不知道這些年她因為你偷偷掉過多少眼淚。”
“那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該，現在想起來散發母愛了，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在哪兒？她帶走你拋棄了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那個時候是你不肯跟著走的，”虞歌苦口婆心，“瑤瑤，這個世界上，她比任何人都愛你。”
“我為什麼不跟著走，你心裡沒數嗎？”沉玉瑤表情冷下來，“她只偏心你，只愛你，我跟著你們幹什麼，受冷落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她帶我走的原因你不知道嗎？媽她是逼不得已。”
沉玉瑤晃了晃翹著的二郎腿，滿不在乎道：“你不用給我講這些，我這些年吃過多少苦，遭過多少罪，我就有多恨你們！”
“好了，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沉玉瑤站起身，打算離開。
虞歌攔住她，“你為什麼要假裝自己是桑榆？”
“不幹你的事！”
沉玉瑤拉下臉，“你要是敢在顧臨川面前亂說什麼，魚死網破，我可什麼都做的出來。”
“聽說虞衡的身體特別不好，不能生氣是吧？”
虞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眸，“她可是你阿媽，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在我心裡，她帶著你回沉塘的那一刻，我的阿媽就已經死了。”
“對了，”沉玉瑤拍了拍虞歌肩膀，獰笑出聲，“我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接觸下來，我發現我已經愛上顧臨川了，以後屬於你的東西，我都要一樣一樣搶回來。”
“阿姐，你可要小心了。”
“他是你姐夫！”虞歌難以置信，記憶中的沉玉瑤雖然任性，愛耍小手段，但不會像現在這般陰險可怕。
“姐夫？他算我哪門子的姐夫，我現在叫杜雲若，和你素不相識。”
“阿姐，你這演技私底下多磨練磨練，以後咱們可能會朝夕相處，真要露餡了，難堪的，指不定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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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端著水果拼盤走出來，只看到沉玉瑤推門而出的一個背影。
“阿歌，瑤瑤怎麼走了？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水果，我就每樣都切了點，這......”
虞歌努力穩了穩心神，走過去攬住虞衡肩膀，“媽，她朋友找她有急事，等下次吧，反正咱們已經找回她了，來日方長。”
虞衡肉眼可見的失落，她將盤子遞給虞歌，“阿歌，媽回去躺會兒，你記得把水果吃了啊。”
她耷拉著腦袋，步伐沉重，邊走邊碎碎念，“我都換新床單了，這丫頭也不留下來睡一晚，也不知道在外面住的好不好......”
虞歌咬住唇，抑制自己不斷翻湧的難過，虞衡老了，背都開始駝了，她本以為帶回沉玉瑤能使她開心，卻不曾想會讓她更加難過。
她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雙目失焦。
八歲那年，她跟著虞衡回到沉塘，沉玉瑤扎著兩個小辮又松又散，小臉髒兮兮的，敵意滿滿地瞪著她。
她毫不掩飾對自己的討厭，她討厭她搶走媽媽，她討厭她穿著公主裙，她討厭她比自己長的漂亮。
她領著沉塘所有的孩子一起孤立她，還會對她惡作劇，扔一些蟲子、蛤蟆、老鼠到她身上嚇她。
虞歌那個時候反應慢，不愛說話，只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盯著她。
沉玉瑤覺得沒意思，又開始搶她的東西，她等著看她哇哇大哭，可她無波無瀾，始終維持著同一個表情。
她不哭不鬧不說話，沉玉瑤便以為她是個傻子，便更加變本加厲得欺負她。
直到有一天，她又搶她東西，虞歌突然瘋了一樣將她壓在身下，狠狠把她揍了一頓，沉玉瑤再也沒敢打過她。
沉玉瑤小時候就是個人精，報復心極強，她故意等沉鵬回到家的時候，再次伸手搶東西，虞歌摁住她要動手的時候，沉鵬一把掂起虞歌，直接給她扔到了院子裡。
虞歌磕的鼻青臉腫，沉鵬指著她破口大罵：“你個小野種，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竟然還敢欺負老子的寶貝閨女，你呀，從哪來滾哪兒去，我們家不歡迎你。”
虞歌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被沉鵬推搡到門外，她掙著要回屋，被沉鵬一腳踢出了門外。
門被關上，從裡面落了鎖，她趴在地上，半天才起來。
她蹲到牆邊，努力回想自己的家，腦海裡卻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虞歌到達沉塘之前發過一場高燒，醒來之後就什麼都忘了，她後來有問虞衡，可虞衡支支吾吾什麼都不肯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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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也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再大一點，大概是受虞衡開導，沉玉瑤開始慢慢接受她，他們雖然不像別的姐妹那樣親密無間，但也算相處融洽。
她從出生至今，一直被人嫌棄，只有虞衡願意要她。
如果沒有虞衡，她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所以她一定要守護好虞衡，哪怕傾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