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瑾哥!
宋一城手撐著檯面,視線落在顧臨川身上。
他這個表哥含著金湯匙出生,卻在殺戮中長大。
外人眼中的混不吝紈絝少爺,表面風光無限,實際上活得極為隱忍剋制。
受過的傷數不勝數,連醫治都不敢去醫院,全是身邊的外行人親力親為,他也是在顧瑾走後,無意間撞見他的傷,才得知真相的。
“表哥,阿九是我喜歡的人,以後你們的仇也是我的仇。”
顧臨川眸光微動,回頭衝他笑了笑。
他又點燃一根煙,鳥鳥煙霧隨風四散,他的視線落在窗邊坐著的小姑娘身上。
良久,才收回。
他需要儘快了結這一切,他不能讓他的小姑娘一直活在擔驚受怕中。
“我查到,盛唐酒店裡看守我爸爸的人和殺死瑾哥的人都來自同一個殺手組織,這個組織一直都很神秘,”顧臨川頓了頓繼續說:“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給你看過的一個虎頭紋身?”
宋一城點頭,他過目不忘,自是記得。
“我在死去的殺手身上,同一個位置,都看到了這個紋身,”顧臨川指了指胳膊的位置說:“瑾哥死了之後,那個殺手組織就銷聲匿跡了。”
“前段時間,我派的人在盛唐酒店頂層又見到了這個紋身,可惜,我的人沒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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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我想讓阿九和阿生再去試一下,顧臨淵這個人陰晴不定,隨時都可能做出什麼,我怕爸爸會有危險。”
“阿九的身手是最好的,我知道我不應該再讓阿九插手這些事,可我一時還找不到合適的人,你先考慮下,你要不同意,我是不會跟阿九說的。”
宋一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茫然開口,“就算我反對,她也總是要去的,她自己也查到那裡了,已經偷偷去過一次了。”
“有阿生陪著,正好有個照應,”宋一城喃喃道:“顧瑾的仇不報,她心裡始終釋懷不了,我可以假裝不在意顧瑾在她心裡的位置,她自己卻不可以。”
~
夜色如同潑灑的墨汁一般,整個天際漆黑一片。
車廂中,顧臨川將盛唐酒店的路線圖拿給阿九看。
“我會派人從下水道潛進盛唐酒店,他們會在通風口接應你們,你和阿生找到人後,別做逗留,直接從這個口出來。”
阿九點頭,下車前一雙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注意安全。”
阿九衝宋一城笑了笑,“放心,我知道。”
阿九攬著陳.雲.生的胳膊,假裝情侶入住酒店。
辦理完入住直接進了電梯,電梯經過改裝,無法直接進入頂層,他們下了電梯,改走樓梯。
小心翼翼撬開頂層防火通道的門,兩人小心翼翼往前挪。
房門口一如既往地守著兩個保鏢,陳.雲.生和阿九對視一眼,打算一人解決一個。
保鏢反應迅捷,兩人剛行動就被發現了,陳.雲.生和阿九反應更快,趕在兩人出聲之前已捂住他們的嘴將兩人快速制服。
阿九開啟兩人的袖釦,胳膊上並沒有虎頭紋身。
看來上次打草驚蛇,他們已經將人替換了。
她表情微怔,**生已扛著顧君山從屋裡跑出,拉起她往通風口走。
“怎麼扛著?”阿九問。
“中風了。”**生簡潔明了回道。
**生率先鑽進通風口,從裡面接住顧君山,阿九正要跟著鑽進去,耳尖一動,她聽到了腳步聲。
“阿生,有人來了,你們先走,我等下想辦法從正門出去。”
阿九說完快速挪步向前,卻突然停下。
五個身著保安打扮的人健步如飛,已經完完全全擋住了她的去路。
阿九帶著面罩,露出的一雙眸子殺氣騰騰,幾個人明顯訓練有素,迅速擺好隊形。
交手數招,阿九與他們不相上下,她本就無心勝負,找到一個缺口,彎腰滑出,摸出腰間的瓷瓶,往身後一撒,迅速逃離。
阿九本打算乘電梯去往一樓,電梯口卻守了人,她摘掉面罩,跟著幾個人閃身步入長廊。
走廊盡頭,亦有保安打扮的人往她這邊走,她運氣不錯,很快發現右手邊有個房間開著門。
沒做猶豫,直接推門進去。
門闔上的瞬間,聽見洗手間裡傳來一個男聲:“淺淺,你這粗心大意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又不拿房卡出去,我要不給你留門,是不是又要發脾氣?”
阿九莫名覺得聲音耳熟,好在這是一個套房,男人走出來的瞬間,她已快步躲到了厚重的窗簾後。
林煜擦著頭從洗手間走出來,並未發現唐淺的身影,可他剛剛明明聽到了關門聲,覆在毛巾上的手一頓,他勾唇一笑,慢慢移動到窗簾旁。
隔著布簾一整個將人抱入懷裡,林煜笑著在她腰間掐了一把,“又玩捉迷藏。”
語氣寵溺又縱容。
阿九抽出一隻手,扯住男人手腕,抬起手肘往男人臉上撞去,男人反應極快,閃身躲開,反手扣住阿九手腕,阿九雙手被縛,抬腿撞擊男人肚子,男人又極為靈敏的閃開。
兩人交手數個回合,窗簾被扯斷急速墜下,四目相對的瞬間均愣住了。
林煜這才發現面前站著的並不是唐淺,厲聲呵斥:“你是誰?進我房間幹什麼?”
阿九眸子裡蓄滿淚水,仰頭看著男人一臉驚喜,“瑾哥!”
阿九哭著撲進林煜懷裡,卻被男人一把推開,她的後背撞到牆上,顧不上疼痛阿九又再次上前,素來冷漠的臉上柔情似水,“瑾哥,我是阿九啊。”
林煜眉頭緊皺,“這位小姐,我想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我女朋友一會兒就回來,她這個人可是個醋罈子,我可不想被誤會,請你趕緊離開。”
阿九搖頭,“你是顧瑾,是我的瑾哥,我不會認錯的。”
門鈴聲驟然響起,男人臉色大變,推著虞歌往衣櫃裡躲,冷聲警告,“不許出聲,我等下會想辦法帶我女朋友出去,你趕緊離開,我回來的時候如果你還在,我絕對不輕饒。”
衣櫃門被闔上,黑暗中阿九捂住嘴,眼淚大滴大滴掉落。
如同置身於深淵中,無數只手捶打著她的身體,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鑽心蝕骨。
衣櫃外男人柔聲哄著女人,用著他曾經給她說情話的語氣。
男人桀驁不馴,不苟言笑,說甜言蜜語時卻比任何人都溫柔,像哄小孩般溫聲細語。
夢裡,她無數次夢見他的聲音,夢裡,她的瑾哥只對她溫柔,他的懷抱也只對她敞開。
她終於在現實裡見到他,可他卻不認識她了。
他的溫柔與愛意,從此以後,全都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