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後再親你的話，提前打報備
今年的除夕夜，依舊是虞歌和母親兩個人。
電視上在播春晚，母親虞衡盤腿坐在沙發上，邊看邊笑，虞歌和楚歆打完電話出來，被母親拉過去一起看。
當年虞衡帶著她背井離鄉來到桑城，幾乎和老家斷了所有聯絡，為了自己母親有家不能回，在這個陌生城市，連個貼心說話的人都沒有。
虞歌望著已經長出白髮的虞衡，一陣心酸，她攬住她的胳膊歪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說：“媽，等你再好點，回去看看吧。”
虞衡一愣，笑容凝在臉上：“阿歌，怎麼突然這麼說？”
虞歌將下巴墊在母親肩窩上，抿了抿唇說：“媽，沉塘是你的老家，落葉總要歸根，醫生下病危通知書的那次，我是真的又怕又悔，這些年你為了我放棄了太多東西，我不想讓你有遺憾。”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瑤瑤，你放心不下她。”
很多次虞歌都看見母親抱著全家福的相框偷偷抹淚，她的小女兒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會不想念？
可虞歌怕惹母親難過，最後那句終究埋在心裡沒有說出口。
虞衡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你呀，總是太過懂事，你不要老是考慮別人，你想沒想過，我回去一趟不當緊，若是被那個人發現了行蹤，我們努力了這麼多年的平靜生活，將統統被打破。”
虞歌坐起身來，表情嚴肅：“虞衡女士，是誰總是考慮別人啊，你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等過完年天氣暖和了，你就回去看看，我不怕他了，真的。”
虞衡啞然失笑，小姑娘現在說話一板一眼的，背嵴挺直，像個堅強的小大人，她將人拉回身邊坐下，“媽媽會回去的，等你找到一個疼你愛你的人，結了婚安定了，媽媽就回沉塘。”
虞歌靠在母親身上，雙目無神，結婚？那得多久遠的事情啊？
突然又想起顧臨川，想起他澄澈無比的眸子，想起他赤城堅定的話語。
“虞歌，我以後拿命護著你，你能不能試著喜歡我一次。”
*
母親熬不了夜，剛十點就回去睡了，虞歌坐在沙發上，一顆心百轉千回，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電視上在表演魔術，往年虞歌總熱衷於去找裡面的穿幫，今年卻看得索然無味。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虞歌嚇了一跳，慌忙摁下接聽鍵。
“虞歌，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一趟。”
顧臨川好聽的聲音隔著電波傳來，虞歌的心突然不受控地噗通跳個不止。
她裹上羽絨服輕手輕腳走到玄關處，臨開門前又折回去照了照鏡子，補了補妝才出門下樓。
夜涼如水，顧臨川卻只穿了個米色風衣，他身材修長，堪比模特，背手倚靠在紅牆上，似笑非笑看著她。
虞歌站定，輕輕開口：“有事嗎？”
顧臨川往前邁兩步，從身後拿出一捧花遞給她：“陪你過個節。”
白色桔梗花，純白如雪，柔軟的鐘形花瓣十分嬌嫩可愛。
虞歌眨了眨眼，正猶豫著要不要接，男人已不由分說將花拋進了她的懷裡。
顧臨川彎下腰隔著花束與她平視，嘴角噙笑：“小姑娘，除夕快樂！”
清冽的酒味混雜著菸草味撲面而來，虞歌皺了皺眉：“顧臨川，你喝酒了？”
顧臨川收起笑容直起身子，雙手插兜，“家庭聚會，喝了點。”
顧家有個規定，即便內部再分崩離析，趕上節日也必須聚在一起過，一群人心懷鬼胎，虛與委蛇，虛情假意一個比一個演的真，特別是賀蘭，每次都會先誇讚自己兒子一番，再順勢對顧君山吹吹風，希望顧君山能把顧氏集團交到顧臨淵手上。
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顧臨川聽得噁心作嘔，這些年顧臨淵權利越來越大，可偏偏賀蘭還是不知足，顧君山因為最近顧老爺子生病住院的事，多少生了點旁的心思，對賀蘭的話充耳不聞，賀蘭又哭又鬧，一場家庭聚會最終不歡而散。
虞歌知道像他們這種家庭聚會，很是無趣，顧臨川在顧家本身就不受待見，聚會上肯定少不了聽他父親說教，她看出顧臨川心情不悅，從兜裡翻出顆糖，剝掉糖衣踮腳塞進他嘴裡：“顧臨川，吃顆糖，解解酒。”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裡漾開，小姑娘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唇邊梨窩乍現，顧臨川晃了晃神，心裡甜如蜜餞。
他突然不管不顧俯身吻了過去，小姑娘唇瓣柔軟，嘴唇的味道比糖還要甜，吻之上癮，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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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被冰涼的觸感驚到，勐地推開他，她低著頭，臉龐埋在桔梗花裡，嫣紅一片。
顧臨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捏了捏眉骨，“對不起啊，這個糖太好吃了，想和你一起分享下味道。”
亂七八糟胡說什麼，顧臨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虞歌臉龐發燙，心跳快的幾乎要竄出胸腔，良久她才抬頭，聲音細如蚊蚋：“顧臨川，我只原諒你這一次。”
顧臨川抿唇偷笑，牽起她的手往前走：“好，以後再親你的話，提前打報備。”
虞歌本想踹他一腳，但他的手實在冰涼，送的花她又這麼喜歡，便讓他一次吧。
顧臨川的車就停在小區停車場，他從車裡拿出一把仙女棒，點燃一支塞到她手裡，小小的煙花綻放在眼前，男人嘴角勾起，笑容明亮：“小仙女，以後的節日我都陪你一起過，好不好？”
他喊她小仙女，曖昧又動聽，虞歌垂眸傻笑，一個稱謂便足夠教她動心歡喜，世間情話，果真是魔力無窮，怪不得，有些人被愛傷透了心，卻仍舊心甘情願為愛沉淪。
一支一支的仙女棒在虞歌手裡燃燒殆盡，顧臨川倚靠在車旁靜靜觀賞，小姑娘笑容明媚，又蹦又跳，像個孩子般天真爛漫。
他那個時候就在想，眼前這個小姑娘，就是他一生摯愛，他得一輩子護她安然無恙。
顧家那些爛人爛事，他得提前清理乾淨。
他要娶她，便不能讓這些髒東西汙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