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到底輸給了她哪兒？
虞歌接回母親後，給曲然發了一條訊息，將情況大致說明了一下。
曲然：“去吧，我一直都知道奶茶店你早晚要離開的，招人這塊不用操心，上次還有幾個附近上學的大學生想來我這做兼職，你呢，去了大平臺就好好努力，記得抽空回來看看。”
曲然對她一直很照顧，像個大哥哥一樣，虞歌打打刪刪，最終只發了一句“謝謝然哥。”
有時候，感謝的話說深了，反而顯得矯情。
星輝貿易她上次去過，這次輕車熟路。
前臺小姑娘聽到她的名字，微微一笑：“耿總交代過，直接帶你去他辦公室，虞小姐，這邊請。”
見到耿星輝的第一眼，虞歌一愣，本以為他會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沒想到這麼年輕，看起來也就二三十。
他一身職業西裝，領帶打的一絲不苟，看起來就是個嚴謹無比的人，不像顧臨川，釦子總會解開三兩顆，永遠一副散漫的模樣。
耿星輝算準了她會來，招呼她坐下問：“虞小姐對我們公司還滿意嗎？”
虞歌微怔，片刻燦然一笑，不答反問：“那請問耿總對我滿意嗎？”
耿星輝笑了一下：“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看你表現吧。”
虞歌緊繃的神經因為這一笑放鬆下來，瀟雅口中的耿星輝簡直像個活閻王，這樣接觸下來，也沒那麼可怕嘛。
耿星輝打完內部電話後，將身旁的資料推給她，“等下人事會幫你辦入職，公司業務先簡單熟悉下。”
虞歌脫口而出：“耿總，不需要面試一下嗎？”
耿星輝從文件中抬起頭，無聲打量她，放下筆說道：“你的情況我基本已瞭解，當然，如果你需要這個步驟，我可以補上，但是我面試完通常會打分，分數與薪資掛鉤。”
虞歌頭搖的像撥浪鼓，連連擺手，“不需要，不需要。”
“不過，我們每個月都有考核，”耿星輝接著補充了一句，“你要是考核不透過，我一樣會開了你。”
“果然，活閻王的名號不是蓋的，”虞歌砸舌：“職場生存法則第一則，說多錯多。”
虞歌暗暗吐了吐舌，笑著保證：“耿總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不會讓您失望的。”
辦理完入職，虞歌在工位上翻耿星輝給她的資料，資料囊括很全，企業文化、業務範圍、結構框架等等都有，她做了筆記，又仔細聽了下周圍同事電話溝通的內容，因為這份工作夢寐以求，所以她分外珍惜，分外努力。
發給瀟雅的訊息她一直未回，虞歌本想中午請她吃飯解釋下，可瀟雅喊了其他人一起，沒有喊她。
虞歌心生惆悵，這些年瀟雅對她照顧有加，這還是第一次生她的氣。
之後幾天，瀟雅也總是對她視而不見，兩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止瀟雅，其他人對她也都刻意疏離冷漠，虞歌有一次在洗手間門口聽見她們在議論她。
“要經驗沒經驗，要學歷沒學歷，還是耿總親自引薦的，你說，她有這麼大魅力嗎？”
“一股子窮酸味兒，屁的魅力！”
“聽說之前在夜總會待過，那種地方，不是專門訓練狐狸精怎麼勾人的嗎，估計啊，床.上那.擋.子事人家有門道，做起來得心應手......”
後面的話越說越低俗，虞歌聽不下去轉身離開，迎頭卻碰上瀟雅。
“小雅，”擦身而過的瞬間虞歌喊住了她。
瀟雅停下，卻始終不肯看她。
“耿總後來有聯絡我，他給的薪資實在太誘人，你知道的，我母親的病，還有我欠的錢，我特別需要這份工作。”
“可是，我有沒有給你說過，工作年後我會想辦法幫你找的，薪資也不是問題，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瀟雅轉過身來氣呼呼地瞪著她。
虞歌挺憷她這個表情，握住她的手解釋道：“小雅，耿總他當時聯絡了我，你也知道，我不太會拒絕人的。”
瀟雅聞聲臉色突變，甩開她的手冷嗤道：“虞歌，耿星輝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要讓你上.床你也陪嗎？”
虞歌瞪大眼睛看向她，自相識以來，瀟雅從未說過這般侮辱人的話，她的語氣冷了下來，“瀟雅，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對我來這裡懷有這麼大的敵意，你若害怕別人知道咱們的關係，我成全你，不管出自什麼原因，我虞歌自問對你問心無愧！”
虞歌轉身離開。
瀟雅愣在原地沒動，緊握的拳頭始終死死攥住，就像生命中的最後一塊浮木漸漸駛離，她的臉色蒼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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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明白，很多東西，哪怕她攥得再緊，最終都會從她手中流失。
譬如，李乘風；又譬如，耿星輝。
大一那年，那個如沐春風般的男孩子闖入她的心裡，她所有的悲喜皆隨他而起，李乘風，他有著最乾淨澄澈的眉眼，最觸動人心的溫柔笑容，是她青春最初始的季動，可就在她鼓起勇氣打算表白的火鍋店，他們遇見了虞歌，一切開始變得不同。
李乘風對虞歌一見鍾情，那個圖書館幫她佔座，食堂幫她打飯，壓馬路細心讓她走到最裡側的李乘風，轉手牽了虞歌的手。
如今她終於從那片陰影裡走出來，終於又重新找回心動，她努力工作，她陪他加班，她對他噓寒問暖，再苦再累，只要耿星輝對她說一句關心的話，她都能開心好幾天。
耿星輝是她的救贖，她會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偏偏這個時候，虞歌又出現了。
她看得出來，耿星輝對虞歌是不同的，他破格招聘她，不嫌棄她零基礎，不嫌棄她頻頻出錯。
一連幾個晚上，她都看到耿星輝坐在虞歌工位旁邊，不厭其煩地講解她工作中遇到的問題，那個高高在上、精明能幹如神祗般的男人，素來冷漠，可他看向虞歌的眼神，分明帶著溫柔。
為什麼，只要虞歌出現，她喜歡的人，最終都會轉頭奔向她？
為什麼，她到底輸給了她哪兒？
瀟雅眼裡的悲傷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狠戾。
虞歌，這一次，哪怕傾盡所有，我也不會再讓這個魔咒應驗的。
這個世界上，你可以喜歡任何人，任何人也都可以喜歡你，可是耿星輝不行。
只有他不行，因為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