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休息中的教室裡,充滿青春活力的喧鬧四處可見,才剛剛相識不久的學生們,穿著整齊而嶄新的制服,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起,肆無忌憚的嬉戲著。

而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最後一排靠窗陽光充足到刺眼的座位,卻有一個形單影隻的學生,軟若無骨的癱趴在桌子上。她身上穿著皺巴巴的男生制服,頭髮亂得有如茅草堆,雙肩無力垮了下來,連帶著雙臂也一起從桌沿邊垂了下來。

不遠處一個三男一女的小團體,此時正用鄙視卻又好奇的神色,邊打量她邊閒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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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那個女生長得嬌小可人,唯一稱得上缺點的,可能就是她眼中偶爾閃過的,自視甚高的傲氣。此時的她正眨都不眨眼睛的,用感興趣的目光望著那人。“他原來是哪個學校的?為什麼都沒有人認識他?”

“美子,你管他是誰?!”一直站在女孩身邊的眼鏡男孩,突然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不如我們說說……”

“鈴木,你擋到我了!”女孩美子的語氣似是嬌嗔,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耐,她將身體向一側挪了挪,詢問的望向另一個圓臉的胖男生,“大熊,難道連你也不知道什麼訊息嗎?”

眼鏡男孩鈴木的表情像吞了只蒼蠅,他不敢對美有所怨言,只得怨恨的望了一無所知繼續死睡的人一眼,不甘的向旁邊微微退了退。

“不知道耶!”圓臉胖男生大熊一臉的迷惑,“照理說不應該的呀!就憑我大熊在一年級的耳目,沒可能連一點他的訊息都找不到的呀!”

“他……他……”最後一個男生長得瘦瘦小小的,皮膚泛出不健康的臘黃(和諧)色。他本來就站在最外圍的位置,如今更是小心翼翼的開始向後縮。

“他什麼?你倒是說啊!”早就心情不爽的鈴木,如今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毫不客氣的衝他吼了起來。嚇得那男孩頭垂得更低,身體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美子終於忍不住瞪了鈴木一眼,隨後回頭望向那男孩的目光,卻也稱不上有多友善,“小蝦米,你想到了什麼?”

“他……”畏縮的男孩小嚇米,抬頭望了望美子,臉色迅速變得通紅,又急忙低下了頭,“他會……會不會是留級後轉學的,所以才會沒人認識他,也沒人知道他之前在哪個國小。”

“嘛,很有可能哦!”大熊一臉了悟的點了點頭,有些壞心似的望著其他人,“看他長得那麼成熟,完全不像是個國中生嘛,你們猜……他留了幾次級?”

“怎麼會?”美子有些失望的微嘟著嘴,“明明長得那麼帥……”

“切,看他平時上學連書包都不帶,不是遲到就是早退的,上課也只知道睡覺,留幾級都有可能嘛!”鈴木不等美子說完,急忙將話頭接了過去,邊說邊不屑的斜眼看著那人,“美……我們可不能和他接觸太多,這傢伙說不定是個壞學生!”

“壞學生?”美子大吃了一驚,好奇的目光漸漸轉為噁心和鄙夷。

一些坐在他們周邊的學生,早在他們開始討論時便安靜了下來,此時聽到這樣的猜測,都不約而同的露出厭惡的神色。

一直睡死的人此時突然坐了起來,他的眼眸裡毫無朦朧之色,銳利而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整間教室,使得氣溫瞬間降低了少許。剛才還或厭惡或鄙視的目光,此時全都轉為畏懼和膽怯,很多人都不由得後退一步,害怕的低下了自己的頭。那個叫小蝦米的傢伙,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身前慌亂划動的手臂,正好碰掉了掛在桌邊的書包。

那人似乎全未注意到他們的反應,眼皮微合將光芒收斂了起來。隨後輕舔了下嘴唇,伸著雙臂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丫的,還以為是哪個二貨敢來打擾本少爺睡覺,原來是手機來電呀!讓本少爺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來打擾刻苦學習中的少爺我!

少爺我從褲袋裡掏出振動著的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後緊皺起眉頭,“由紀,發生什麼事了嗎?什麼?好,我知道!”

我以食指捏了捏眉心,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因我突然的動作,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震響。少爺我將額頭的留海用力梳向腦後,臉上露出極度不爽的神色,“丫的!”

去你四姨的豆芽菜卷春餅!該死的小墳淡,果然讓少爺我給猜著了,看你這丫這下怎麼辦?還把不把自己當成無敵鐵金剛了!這次知道害怕了吧!嚇不死你……誒?這幫貨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跟看到火星撞地球似的,沒病吧?

少爺我輕蔑掃了身邊那些傻傻的站著,一動都不動的人一眼,隨即搖晃著身體便往外走。突然一本從倒地的書包裡掉出來的書,吸引了本少爺的注意力。我彎腰將它從地上撿起,將散開的那頁舉到面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不是那幫熊孩子嗎?每個人的介紹都有嘛!這本是什……呃……居然是《花花公子》的日文版,這……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少爺我迷惑的偏著腦袋,右手食指來回輕蹭鼻端。

“鈴~~~”

上課的鈴聲突然而至,身為班主任的禿頭中年人,踏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都幹什麼呢?沒聽到鈴聲響了嗎?”

“你拿的那是什麼書?”少爺我正準備將書扔在桌上,突見剛站在講臺上的禿頭班主任,以異於他移動速度的步伐走了過來,一把搶走了我手裡的書,臉色迅速因暴怒而脹紅,伸出手指直戳向本少爺的鼻子,就連抿在頭頂上的那幾根頭髮,都隨之有了即將豎起來的感覺,“這……這是誰的?若井,你說!”

少爺我身體微微後仰,利落的躲過這貨的襲擊,直直望向他手指的眼睛,險些因此成了鬥雞眼。“這是……”

少爺我正準備說是撿來的,余光中看到身邊的眼鏡男孩,突然一腳踢在一個瘦小男孩的小腿上,目中露出威脅的意味,衝他使了使眼色。那男孩縮著的身體縮得更緊,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懼怕,身不由已的張嘴,“老……”

“這是我的啊!”少爺我順手將書順著領口塞進衣服裡,隨手拍了拍禿頭班主任的肩膀,“老師,我今天有事請假,就先走了!”

反正又不知道是屬於誰的,在少爺我手上就是少爺我的了,也省得我再花錢去買。正好帶著它去探病,兩手空空的多不好啊!至於這個老禿頭,最好早點認清少爺我不服天朝管的事實,免得天天在我面前囉嗦八索的。

“你……”禿頭班主任指著少爺我的手指劇烈顫抖著,臉色變得比剛才還紅了。“……怎麼可能是你的……”

少爺我甩都沒甩他,說了請假之後就往外走。走過眼鏡男孩身邊時,刻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並附送一道挑釁的目光。“讓開!好狗不擋道!”

“若~井~千~裡~”

在禿頭班主任的怒吼中,少爺我輕佻的扣了扣耳朵,晃出了班級的大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同學們,人像被煮過了的禿頭班主任,敢怒不敢言咬牙的眼鏡男孩,以及以崇拜的目光望著我,怎麼都收不回目光的瘦小男孩。

“老師,那書就是他的!”看著我走遠了,眼鏡男孩這才湊近禿頭班主任,眼中的怨毒清晰可見。

瘦小的男孩慌亂的搖著手,語氣雖小而凌亂卻也很是堅定,“不……不是……”

“女生看什麼《花花公子》!”禿頭班主任根本沒聽到瘦小男孩的話,只是遷怒的狠瞪了眼鏡男孩一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隨後捂著自己泛紅的手掌,怒氣衝衝的走回講臺,“都給我回座位去!不知道已經上課了嗎?”

整個班級全無反應,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他的怒吼,各自驚訝的彼此對望著,議論之聲久久不散。氣得禿頭班主任直用板擦敲打黑板,平白落了自己一頭一臉的粉筆灰,卻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誒?原來他是女生嗎?”

“不可能的吧?明明他開學典禮那天還……”

“……”

*

我全身散發著煩躁的氣息,腳步急促的向前行進,路過醫院門前的花壇時,順手從裡面扯了一把花草,邊走邊抖掉根莖上的泥土,抓著它們快步走入醫院。

“由紀你……”少爺我才剛走到病房門口,便看到這二貨鬼鬼祟祟的蹲在門前,正打算詢問一下情況時,這貨居然一躍而起,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

少爺我單挑了下左眉,果斷舉起手裡的那把鮮花雜草,絲毫都未留力的砸在她腦袋上。鄙視的看了一眼目中含淚,卻不敢吭聲的柏木由紀,毫無悔意的聳聳望,學著她剛才的樣子,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屋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壓抑著的抽泣聲。

丫的,少爺我對哭泣的妹紙最沒轍了,看來只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不過,這樣走也太不仗義了,不如……

少爺我向旁邊側了一步,用空著的左手拎住由紀的脖領,右腳抬起壓住門把手將門開啟,極為自然的將她扔了進去。正當少爺我準備收回左手,關門走人的時候,突覺左手被人用力的拉住,整個人失去平衡的跌進了病房。

前撲壓在由紀身上的本少爺,一抬頭便對上麻友呆滯含淚的目光。“什麼破地方,居然連地都不平!”

少爺我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便毫不尷尬的站了起來,左手隨意的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慢步走到麻友的病床邊。目光在她打了厚厚的石膏,高高吊在空中的右腿上一晃而過,若無其事的將手裡的花遞了過去。即使它現在已經只剩雜草和沒有花的枝葉部分,也絲毫都未覺得有什麼不對。

“姐……姐姐大人,”渡邊麻友嘴唇蠕動著,本就未幹的臉頰再次被淚水沾滿。她瘦小的肩膀抽動著,聲音因緊張而緊繃沙啞,“我害……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少爺我將那堆雜草放在床邊的小櫃上,連頭都沒轉一伸手便抓住剛站起來的由紀的後領,“你還有我們啊!任何問題找——她就行了!”

柏木由紀,你四舅姥爺的大西瓜,丫什麼時候學會沾衣十八跌的啊喂?別你妹的用本少爺做實驗啊!墳淡!有鑑於你丫害少爺我掉進這個坑,這次這個黑鍋你丫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骨頭:你從一開始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白少爺:有嗎?摳鼻~)

麻友的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我……”

“我什麼我?”少爺我將手一鬆,利落的將由紀扔在地上,隨後身體一轉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從領口拽出那本雜誌遞給她,順勢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快來看這個,麻友上雜誌了,以後就是個偶像了,這世上可沒有哭鼻子的偶像哦!”

渡邊麻友抽了抽紅紅的小鼻子,看著雜誌中的那一整頁介紹,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的那貨,也迅速的湊了過來,一直佈滿烏雲的臉上也開始放晴了。

少爺我食指蹭了蹭鼻端,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丫的,原來這兩貨這麼好哄的啊?早知道這個,少爺我剛才還怕個毛?

*

在TeamB登臺之前,她們還實現了一次“壯舉”。著名的《花花公子》雜誌日語版,居然用一整頁詳細介紹了尚未出道的TeamB的每一個成員。也正因為事前就登上了TeamB全體成員的臉部照片和名字等情報,從第一天開始,劇場內就響徹了用暱稱的各種聲援及呼喊。

並且,因為是TeamK的“復刻”公演,所以fan們全體都把用在K時候的“定番”呼喊都用上了。TeamB的新成員們所有人都高興地表示“原來這麼燃啊!”但是這份歡喜卻僅僅只持續了數日,就被掛上了剎車。跳TeamB的center位的渡邊麻友,僅僅兩天就因為腳受傷而不得不被迫長期修養。

渡邊說:“右腳的小腿處變得很疼很疼,去了醫院之後被告知說‘不能跳舞’。我當時就哭著心想‘為什麼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候……我,到底在幹什麼啊’。還有,在我休養的時候,大夥兒也一直在參加公演,一想到差距被越拉越大就心慌。在家裡每天每日……都感到很不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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