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父子二人被秋元麻巳子引進了公寓內,公寓內部比想象中的要大,整體的裝修以暖色調為主,原木色的木地板,米黃色的沙發,可能唯一與普通公寓不同的地方,就是客廳那張足足一米寬兩三米長的黑色長桌,純黑的石制桌面,在暖色燈光的映襯下非常夢幻。而秋元康,此刻就坐在桌子邊對著電腦,耳朵裡塞著耳機。

“這個大理石的桌子好漂亮啊。”林一不由的稱讚道。

一邊的林爸看了眼笑顏如花的麻巳子,頓時老臉一紅,拉著林一小聲的說:“傻小子,這哪是什麼大理石啊,這是一整塊黑曜石石板做的桌子!你沒發現整個桌子上找不到一點紋理麼?”

林一一驚:“什麼?一整塊黑曜石?就是遊戲裡經常出現的那種寶石?”

麻巳子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寶石,就只是比較常見的石料而已,幾年前一起去夏威夷旅遊的時候,在當地的一個藝術品商店看到的,當時花了差不多4000W買來的。”

“我的天,4000W...真有錢吶。”林一小聲嘀咕了句。

“秋元老師在做什麼?好像很忙的樣子。”林爸看著秋元康的背影問了句。

“哦,他在選曲啊,”秋元麻巳子解釋道,“他三年前創立的那個組合,在上一張單曲的時候終於有了起色,所以對接下來的這一單非常重視,推掉了所有行程,就呆在家裡聽作曲人寄來的小樣。”說完這話,麻巳子過去拍了拍秋元康的肩膀,秋元康摘下了耳機,這才轉頭看向了林一父子二人。

林一見林爸很恭順的鞠了個躬,也連忙補了一個。

“直介啊,讓你久等了。”秋元康摘下眼鏡搓了搓他的眼睛,這才走過來跟林爸握了握手,連林一都看出了他的疲勞與憔悴。

“秋元老師,這才早上,您就這麼疲憊了?”林爸笑著調侃道。

秋元康擠了擠眼睛,顯得精神一些了之後,才笑著說:“呵呵,早上?對我來說可一直是夜裡啊。”

秋元麻巳子雙手把在了秋元康的肩膀上說:“他啊,昨天根本就沒睡,本來已經躺在床上了,攜帶接了個電郵,就又爬了起來。”

林爸又找到了可以吐槽的地方:“哎呦,我說秋元老師,您這‘娛樂沒有睡眠’的理論,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任何縮水啊,麻巳子現在正當年,你不好好耕種可不是好事情哦。”

秋元康一聽樂了:“臭小子,這裡還有未成年人,現在做了父親,還是一副沒正經的樣子。”

林爸回頭望了望一臉“我無所謂”表情的林一,擺擺手豁達道:“這小子都換了好幾個女朋友了,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秋元康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已經逐漸取代了他的疲憊感:“十幾年沒一點訊息了,那天偶然接到你的電話還把我嚇一跳,怎麼?準備重新出山幫我了?”

林爸又擺了擺手:“不不不,我都多大年紀了,可沒秋元老師那麼大的活力與取之不盡的少女心啊,又是初戀又是暗戀的,我可做不來。”

這話讓秋元康一臉古怪,而他身後的麻巳子,也是捂著嘴不斷的聳動著肩膀,為了照顧她丈夫的面子,竭力控制自己不笑出聲。

林爸乾笑兩聲,拉過了在一邊靜靜看戲的林一:“其實是我兒子林一,家裡老頭子催的緊,讓他趕緊創業接管家族,可他真的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就是小時候跟我學過一些音樂,所以就想麻煩秋元老師帶帶他。”

秋元康推了推他標誌性的黑框眼鏡,雖然他現在穿著一件有些俏皮的淡藍色睡衣,可那種用眼神傳遞出來的壓力,還是很讓林一緊張。

“我現在做的那個組合你知道吧,”秋元康抱起雙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要做了這個動作,就說明秋元康進入了工作狀態,在他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是絲毫不會顧及顏面這種東西的,對林一說道:“這幾天我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歌曲,你有什麼方法能幫我解決下麼?”

“老公,一君還只是個孩子,你這...”麻巳子看著自己丈夫明顯是在為難林一,就想替他說說話,誰知道卻被林爸打斷了。

林一神態從容,壓住了心中的一絲緊張,輕聲的說道:“請問您家有什麼樂器麼?”

秋元康帶著笑意指了指他的斜後方:“那裡有我為女兒準備的一架鋼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剛剛嘗試走出校園的林一,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已經開閘放水兩次了,他也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脆弱的,跟個女孩子一樣喜歡用哭鼻子解決問題。他想過這種脆弱的來源,有可能是已經分手的白石麻衣,也有可能是他本質裡就是一個脆弱的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決定挺直腰板,像個男人一樣,做回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敢拉著高年級學長橫跨年級、敢身無分文獨自守著空房生活一整年的林一。

林一走到鋼琴邊,側身坐在了琴凳上,右手食指與中指輕輕在鋼琴的白鍵上滑動,卻並沒有按下去,而是轉過頭問秋元康:“有什麼要求麼?

秋元康依舊抱著雙手,依舊言簡意賅:“適合在畢業季、活潑元氣一些。”

林一會意,先是從A2至c5,把這架鋼琴上的52個白鍵依次按了一遍,接著開始有規律的重複彈奏三個音符,接著是6個,9個,12個,15個,最後一段主旋律便流暢的宣洩出來,然後開始搭配和絃,再接著從主旋律中不斷分裂出不同的音階,一首歡快中帶些俏皮的歌曲慢慢成型。

林爸拉了拉看的入神的秋元麻巳子:“麻巳子,有紙和筆麼?”

麻巳子一愣,隨即緩過神來,連忙跑去拿來了一根鉛筆和一張白紙交給林爸。然後就看做到了桌子邊,開始把林一彈奏的旋律記下來,為了追求速度,特地用了簡譜記錄。

隨著林一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重複並且變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已經讓人很難分辨出節拍之類的東西了。麻巳子聽得雲裡霧裡,可林爸奮筆疾書的速度卻沒有任何的減緩,反而也跟著發生了提速,可字跡卻沒有任何的潦草。

“哼哼,這個小子跟他爸爸一樣的有趣呢,不愧是直介與晴雪兩人的孩子。”秋元康發出了這樣一聲感嘆,弄得麻巳子本就迷迷糊糊的腦袋,更加不知所云了,於是就找了個藉口逃離了現場:“唉,從前就搞不懂你們,算了,我去做午飯了,你們慢慢弄。”

“OK!完成了!好久沒有嘗試如此快速的成曲了,果然是老了麼。”等林一那邊彈完,林爸就借用了秋元康的電腦,開始用最簡單的編曲軟體進行編曲,秋元康抱著手耐心的等待了20分鐘之後,林爸終於把電腦放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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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屏氣凝神看著秋元康戴著耳機在那聽曲,可誰知秋元康聽著聽著,竟然搬著電腦進了他的書房,把一直等著結果的林一父子晾在了那裡。又老老實實的等待了三十分鍾,期間林一也聽林爸與秋元麻巳子聊了不少當年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才總算是等到了一臉壞笑的秋元康,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怎麼樣?秋元老師,考試合格麼?”林爸搶先問出了口,此刻的他,或許比二十多年以前,自己參加秋元康測試的時候更加的緊張。林一也是一瞬間就把臉憋得通紅,等待著結果。

秋元康抿嘴微笑,只是把一本精裝筆記本放在價值4000W的長桌上,推到了林爸和林一的面前:“既然你都出手了,沒道理不好啊,這裡是歌詞,你們看看要不要發表下意見?這次我可是會虛心聽取的哦。”

林爸大笑,輕鬆的靠在了椅背上:“得了吧我的大作詞家,這都多少年了,還跟我來這套,我想再被你在作詞上鄙視的體無完膚。”

林一吃了一驚,不自禁的讚歎了句:“這麼快?!”

林爸眯起了一隻眼睛,瞥了眼沒見識的兒子:“那是,這也不是他最快的記錄,我記得當時最快是15分鐘一篇吧。”

秋元康的心情似乎異常的好,推了推黑框眼鏡笑的很狡猾:“不好意思,這個記錄在你失蹤的十幾年時間裡已經被多次重新整理了,最快的是9分56秒。”

“什麼?!不到十分鐘?我的天。”林一自己寫過詞,只是初稿他就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完成,後來一邊唱一邊改,知道第三天才稍微有些模樣。

“嘖嘖嘖,您這是要向當年的那些老怪物學習啊,秋元老師。”林爸仍舊是毫不留面子的吐槽。

“那裡那裡,直介你也不查,這麼多年依舊是這麼的有才華,而且還培養出了一個同樣有才華的兒子,後生可畏啊。”

這首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從作曲、編曲、再到作詞三道工序的歌曲,就是AKB48在2個多月後發行的第11枚單曲——《10年櫻》,獲得了Oricon單週排行最高第3位,並且以累計銷量124,700張的成績,成為了AKB第一張銷售量超過了10萬張的單曲,故此單曲又被fans稱為”10萬櫻“,也是從這張單曲開始,這群蟄伏了三年多的小姑娘們,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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