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不止，眾人也清醒過來，看著大變模樣的蘇慕寒，個個都湧到了一處，想問卻不知道怎麼去問。
唯獨皇甫奇抬頭看著身著冕服的蘇慕寒，一雙眼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人痛不欲生，就有人瘋狂逃竄，追出去的三人可是一出手就捉拿逃竄之人，並且看到了各處的場景。
血！
哀嚎！
一路又一路！
那不是什麼，那是人命，一條又一條的人命！
很快，他們捉拿住了一個個人，開始往回去。
……
立於空中的蘇慕寒始終想不清楚，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又是誰在擅挖幼心？！
罷，終究是不用奇怪的，天地稟靈也只有那個用處了。
但是，想到那唯一的用處，蘇慕寒才會覺得更加氣氛，那麼一個用處到底有什麼好？！
人不人鬼不鬼嗎？！
一念至此，蘇慕寒猛地睜開眼睛，若真是那種存在，他定要挫骨揚灰！
風止，墨如雪三人拖著十幾人過來了，軟綿綿的人像是一條死狗，任由拽著，並且扔到地上，他們逃不出去了，這裡是他們的墓葬！
“少爺，逃竄的已捉拿。不過，終究還是遲了，那些……”
墨如雪站到蘇慕寒身後，拱手言，最後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他們見過那些慘狀，見過那些不入輪迴的執念，也見過那些挖去心臟的嬰兒！
這最後一句話怎麼能說出口了？
就這些時間，死去了上萬之人？
可誰又能相信了？誰又知道真有人這般喪心病狂了？！
“說！”
蘇慕寒面色很冷，他想知道那些未盡的話語。
“少爺，以我們三人出去捉拿途中，還有七處，大致看下來，差不多上萬之人已去了。少爺，還請！”
墨如雪拱著手，身子微彎，隨著她說的話，身上漸漸有了壓制之力，並且她不能掙扎，因為她明白上萬人的血河終要有個結束。
“是嗎？”
蘇慕寒抬袖，空中一切都止住，如同停滯一般，他踩著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到了地上，並且就站在那些人的不遠處，黑色的長擺拖著，金色泛著光，很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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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寒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近處斷了四肢的人，如同一堆軟泥的眾人身體不斷蠕動著，一手吧的一聲抬起，扭動著，而後伸直。
這些人軟的不像話，又的不像話，還會是人族嗎？
須臾，蘇慕寒才開始走向這些人，長擺拖在地上，他的身子依舊挺直，身著冕服，他就不會是普通的蘇慕寒，而是天道都要讓三分的恐怖！
慢步走了過去，大手探出衣袖，微抬，一人就不受控制地飛到他面前，並且露出了那張臉，那張似人又不像人的臉。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了？
那張臉上半邊很是乾淨，另外一邊卻是血色紋路遍佈，並且蔓延到脖頸處，形成一種詭異的畫面。
於蘇慕寒的注視下，那紋路竟然還在一點一點往前竄，打算再圈出個印子，繼續往下蔓延。
“墮紋！”
盯了半響，蘇慕寒才吐出這麼兩個字。
墮紋是什麼存在了？
墮落之人身有紋路，名為墮紋，墮紋但起便不會停歇，一絲一毫蔓延至全身，人不人，鬼不鬼！
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最後墮落之人也成了墮落生物，因為不配身為人族。
曾經，有一個地方，把墮紋掩去半邊，意在控奴，不過到最後還是成為了墮落生物，食人眼，喜幼心，但不會繁衍。
墮落生物不會繁衍，不會傳染，它從生至死永遠都一生物，並且還是一把武器，而且還是一把不太聽話的武器。
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蘇慕寒就把面前這人丟了出去，一指點在雪花之上，眾多不可能的異象全都消失，只留下現場這人，還有萬物。
“呵，難為了，居然弄出這個麼存在。比之血族，你們墮落生物還真是令人作嘔啊。”
這話是那麼輕飄飄，迴盪在這方天地之間，也讓人無意識的忽略掉。
可就是這麼一道聲音，卻掩藏著蘇慕寒無盡的怒火！
墮落生物！
千不該萬不該把這種東西鼓搗出來，還弄出上萬人命喪黃泉，當年黑巖鎮都沒有這般血腥。
忽，蘇慕寒抬手捏住了眉心，那身冕服也是忽隱忽現，如同現在的他一樣，不知道該如何了。
殺了？
淨化？
哪一個該放在第一位了？
這裡、那裡，怨念交織，更是因為這些人的到來顯得更加恐怖。
手！
觸手伸了出來，直接竄向蘇慕寒，捲住了蘇慕寒的身子，勒著勒著，死死地！
蘇慕寒沒有掙扎，血色落在他的眼眸，便是屍山血海，而不是單純的顏色，他知道他應該面對，而後被蠶食，被挖空所有。
是了，他該睡了，一直一直都該睡了。
蘇慕寒空空地想著，並且閉上了眼，他不該醒過來，他該一直睡著。
“少爺！”
月璃的聲音傳過來，而後那觸手被硬生生斬斷，縮了回去，那團集合體湧動著，哀嚎著，卻不敢再近身過來。
“少爺！”
弄走那些觸手，月璃伸手支撐住了蘇慕寒的後背，再度喊道。
蘇慕寒沒有回應，身子也是軟了下來，那身冕服徹底消失，換回了他本來的衣服。
眾人圍了過來，卻被墨如雪、帝瑞攔在了一邊，這裡只有月璃撐著蘇慕寒。
……
無盡的空虛之海啊，有那麼一葉孤舟，晃晃蕩蕩地漂浮著，海面波濤洶湧，這一葉孤舟時刻面臨著翻船的狀況。
而在這小舟上，蘇慕寒平整地躺著，緩緩呼吸著，一起一伏，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這裡是虛空之海，還是墟海，神秘無比的存在，連天道、仙道都不得入其內，更別說找到這裡。
浪花一陣一陣的翻湧，小舟被掀到了前面，又掀到了前面，隨波逐流大概就是這樣一種現象吧。
啪！
一陣很大很大的浪花湧了過來，覆蓋了小舟，久久沒有停歇。
等到停歇之後，小舟依然在，可舟上的人——蘇慕寒卻是不見了。
蘇慕寒是被淹到虛空之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