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張明海運氣好,還是這些人動作太慢了,就在張明海感到絕望的時候,一陣吵鬧聲卻響了起來,跟著出現在耳邊的是雜亂的腳步聲。

張明海心裡一鬆,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混過去了,至於後面,等到時候再說吧!

這些人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當下臉上得意的表情頓時凝住,雖然他們並不怕這些獄警,可是當著獄警的面來群毆一個人,還是有些太囂張了。

可這不代表他們會放過張明海,一個個反而出手更狠了,已經無路可退的張明海,面對如暴雨般落下的拳頭,這一刻卻是無力再做出反抗,只能雙手抱頭,硬生生的抗住了。

張明海在賭,賭這些人會顧及獄警,賭獄警不會置之不理。

那拳拳擊打在身上,竟是比剛才的那次重傷倒地還要重,每一次的拳頭帶來的衝擊幾乎都要使得內臟震一震,偏生生這種感覺卻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張明海能感覺到自己具體哪個部位受到的重創。

張明海的揚起頭,凝視著這些對他拳腳相加的人,似乎想要將這每一張面孔都記在心裡。

這個過程並沒有維持多久,兩個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監牢的門前。

可就是這個不長的過程,卻使得張明海受到了重創。即使他已經奮力將自己的重要部位給保護了起來,可還是架不住人多手多,那一個個拳頭都力度極大,透過那護住頭部的雙手,傳到了頭部,傳到了胸腹部。

張明海已經記不清,這是他噴出的第幾口血了,眼睛早已經模糊了,渾身上下更是皮開肉綻,絲絲鮮血向外滲著,一滴滴的滴到了地上,流出了牢房,形成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流,也流進了門外那兩個獄警的眼裡

“你們幹嘛?”

“都給我住手!”

兩聲厲喝在張明海的耳邊響起,也將張明海那幾乎快要渙散的意識給喚了回來。

他賭對了!

隨著哐啷一聲,張明海直感覺自己的後背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支柱,身體頓時向後倒去。卻是立刻被人給接住了。

“都給我住手!”

“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再不住手我打人了!”

“都給我退後!”

張明海的在眼睛閉住之時隱約聽到幾聲呼喊,他頓時放了下心來。起碼,這兩個獄警現在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後面具體怎麼樣,張明海卻不知道,等他醒來之際,已是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周圍那一片白色的環境,和自己手上的吊瓶很明顯的告訴了這裡是在醫院。

張明海這個時候意識還不是很清晰,他有些困難的睜看大了眼睛,卻發現這間病房裡十分寬敞,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不過從這房間的佈局,還是可以看出跟一般房間的不同。

可是看到這白色的環境,張明海的心卻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既然住進來了,就好好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張明海,一動也不動,這倒並不是張明海不想動,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動是最基本的。可是現在,張明海卻只能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明海聽到一個腳步聲傳來,可是張明海卻依舊沒有動,那眼睛就這麼盯著天花板,似乎已經痴了。

“你醒了啊!”

這是個十分清朗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江南所特有的口音。聽在耳中,十分舒服。起碼這個聲音並不討厭,張明海在心裡說道。這也讓張明海有了想要看看對方的衝動。身體下意識的向著說話聲音的地方轉動。

“誒!別動!再動,傷口就裂開了!”

聽著這個清朗的聲音,張明海心裡一陣發苦,這還怎麼活啊。不讓他動,乾脆斷了得了。那因剛才身體輕微活動所帶來的痛楚是如此清晰的在身體裡傳遞。

心裡這麼想著,張明海的目光卻是鎖定了聲音的主人。

這是個看上去十分爽朗的年輕女子,稜角分明的臉蛋,顯示出不同於張明海所見過的那些女子的堅韌。

這女子不一樣!

這是張明海的第一感覺,可是具體怎樣,張明海卻又說不上來,總之就是和自己平時接觸的女子不一樣吧!

南方女子多嬌柔,很少這麼利索的。起碼這是張明海見過的第一個。

這個女子穿著一身護士服,明顯就是這裡的護士,張明海躺在床上,看著她給自己換了調瓶,感覺著那些懸在上面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流入到自己的身體,感覺很是玄妙。

這個護士見張明海有些發呆,不由輕聲說道:“你這傷都沒傷到要害。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張明海聞言不由展顏一笑,輕輕說道:“謝謝你!對了,我這是在哪裡?”

這個護士明顯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張明海,可還是低聲回道:“這裡是醫院啊!”

張明海不由翻了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嘛?我還不知道這是醫院。

可是,等到張明海想要繼續問的時候,這個護士已是扭著腰走出了病房。

張明海無奈的再次翻了翻白眼,這什麼服務態度啊!

不過,張明海對此卻是沒有辦法,他現在躺在床上,就是一個傷殘人士,動都不能動,除了嘴巴能喊出聲之外,倒是和一具屍體差不多了多少了。

忽然,一個念頭在張明海腦海閃過。

要是這時有人來殺我的話,我只能閉眼等死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被張明海否定了。

這怎麼可能,而且有誰會來殺我啊!張明海不由為自己這個奇怪的念頭好笑。

胡思亂想了一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明海直感覺一陣睡意傳來。

看來自己這次傷的很重啊!伴隨著最後一個念頭,張明海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張明海睡的十分沉,身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唯一能動的嘴已經打起了呼嚕,在這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的響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本來沒鎖的門,隨著一聲輕微的響動,打了開來。

張明海的呼嚕聲依舊打的震天響,對於他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踏實的睡過了,一雙眼睛緊緊閉著。

也許是張明海的呼嚕聲起了作用,一個男子輕輕走了進來,那門也隨即被輕輕帶上了。

這間病房十分寬敞,張明海的病床距離房門又將近五六米遠。

睡夢中的張明海也不知道夢到什麼了,口裡發出模糊的聲音,那急切的聲音似乎在呼喊著誰。

聽到張明海的聲音,這個男子身體明顯一震,身體瞬間蹲了下去。

可才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張明海的呼嚕又響了起來。

這名男子卻是仍舊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直到確認張明海卻是熟睡過去,這才緩緩站起身來。竟是一步一步慢慢向著張明海的病床而去。

張明海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白皙的臉上,幾道劃痕赫然在目,那隱約可以看見的繃帶和紗塊顯示出張明海受傷處頗多。一雙眼睛閉得緊緊,至於那張嘴不停的張合著,配合中鼻子,發出一聲聲響亮的呼嚕。

見張明海這副樣子,這名男子眼睛明顯一亮,卻又瞬間轉為兇狠的表情,再次掃了一眼病房的周圍,竟是徑直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刀。

“小子,見閻王爺去吧!你很走運啊!上次在你家都沒殺了你,沒想到你竟然也走上地下世界了!實力突飛猛進啊!不過,你總是該死的。大哥,我今天就為你報仇了!”

看著熟睡中的張明海,這名男子眼光閃爍著,對著張明海輕輕說道,語氣中蘊含著一絲仇恨,和一絲快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子說話的緣故,張明海躺在床上竟然輕輕的翻了個身,低聲呢喃了一句,只是那眼睛仍舊緊緊閉著。似乎仍在熟睡。

“去死吧你!”

這名男子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將那邊短刀徑直插向了張明海的胸口。

而正巧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開門聲。一陣腳步聲已經由遠及近。

這名男子臉上一變,眼睛在張明海的身上瞪了一會,那把抓著刀的手明顯緊了緊。

但是他最終還是狠狠的看了張明海一眼,收回了那拿著刀的手,身體迅速下蹲,已是到了病床下面。

“二姨,怎麼還沒醒來啊!”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那柔和的臉龐上滿是愁容,赫然是龍怡。

“醫生說他虛弱了,現在最嗜睡了!哎!我看到明海身上的傷,現在心還跳在著呢。”這次響起的仍是一個柔和的女聲,只不過比較起來,還帶著一種膩膩的感覺,正是張明海的二姨。

“哼!明海竟然敢騙我,我還真好奇啊,他這些日子去哪的!”這個時候,龍怡已經走到了床邊,看著仍舊在熟睡的張明海,有些恨恨的說道。

“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他這人看著性子柔,其實骨子裡卻是個倔脾氣,自己認定的事情是不會因為誰而改變的。”二姨幽幽的說道,那眼睛裡透露出來的一股幽怨,讓一旁的龍怡臉色不由一變,卻是沒有再說話。

兩人各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張明海那有些蒼白的臉,竟是都沒發覺在他們的腳下有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龍怡起身說道:“我去上個廁所。”

二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待得龍怡走進了衛生間,二姨那幽怨的眼神卻是在再次浮現了出來。

“明海!二姨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事,其實從那天晚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變了。可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而且,我自己~~~~。哎!”伴著一聲嘆息,二姨眼睛怔怔看著張明海。

而這個是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二姨連忙收拾好情緒,卻是龍怡走了回來。

“二姨,他還沒醒嗎?”龍怡的口中帶著一絲擔憂。

“應該快了吧!”二姨有些慌亂的答道,眼神逃避著龍怡。

不過龍怡的眼光一直停在張明海的臉上,倒是沒有察覺到二姨的異樣。

此刻,躺在床上的張明海一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那呼嚕聲已經消失了。只有那額頭有些輕微的顫動。

躲在床下的男子,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只是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他沒想到,自己不過謹慎起見躲進了床下,卻聽到了兩個女子的說話,尤其是剛才那個女子的話,那幽怨的語氣讓他也不由奇怪,張明海不過是一個半大小子,竟然和他二姨有著說不清的的關係,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在張明海家中,正是因為一個小丫頭的出現,使得本已落入他手中的張明海得以逃脫,最終自己負傷而逃。看來這小子豔福不淺啊!男子臉上浮現出奇怪的表情,一時竟沒有了立刻動手的衝動,想要繼續聽聽這兩個女子的說話。

“二姨。”龍怡輕聲說道。

“怎麼了?”二姨隨口應道。

“你說這件事要不要讓明海的爺爺知道?”龍怡有些猶豫的說道。

“這個,”二姨看了看仍舊閉著眼睛的張明海,也是猶豫了一會才說道:“還是等明海醒來後再說吧!”

一聽二姨這麼說,龍怡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光柔和的看著張明海那有些蒼白的臉龐。

又過了一會,二姨看著上面的調瓶快要沒了,不由起身說道:“我去叫護士!”

龍怡聞言不由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輕聲說道:“那好,現在快晚上了,我去買點吃的。”

隨著一陣關門聲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也逐漸消失了。整個病房再次恢復了一片寧靜。

男子在病床下,卻並沒有立刻出來,過了好一會兒,確認沒有腳步聲了,他這才從床底下站了出來。

“張明海啊張明海!這回你該死了吧!”男子眯著眼睛看著仍舊一臉熟睡的張明海,嘴裡發出輕聲的感慨。

他話才剛說完,那拿在手中的刀已是徑直向著張明海的胸口刺去,就像是前面那一刀一樣犀利,殺氣騰騰。

可是,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就在刀身快要到張明海身體的時候,張明海的身體卻是突然一轉,嘴裡還發出一聲呢喃,卻是正好避過了這必殺的一刀。

男子眼光閃爍的看著張明海,突然,手再次一揮,這一次竟是向著張明海的頸脖子而去。

面對著突然逼近的刀鋒,張明海竟是突然坐了起來,再次避過這必殺的一刀。

“哼!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還敢裝睡。”男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發出一聲冷笑。

“是你!”張明海看著床邊這個拿著刀對著自己的男子,卻是驚呼出聲。這名持刀站在自己床邊的男子竟然就是那晚在自己家中襲擊自己的陳峰!那個死去的陳銘的弟弟!

張明海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對於陳峰的身手,他十分清楚,絕對在自己之上,尤其是那一雙手,上次就是直接將自己的蓄力一擊給攔了下來。何況,自己現在還是重傷在身,張明海強烈使自己靜下心來,眼睛卻是不由看向了門邊。

只要能走出病房,自己就沒事了!張明海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一時竟然穩住了心態。將目光重新轉到了陳峰的身上。

一個月沒見,陳峰卻是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是一副娃娃臉,依舊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只是這次他的手中拿了把刀。

“叫吧!待會你就叫不出來了。就算是你醒著又怎麼樣,受死吧!”陳峰卻似乎沒有聽見張明海的話似地,身體再次逼近,短小而鋒利的刀泛著寒光,再次向著張明海的胸口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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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嗎?”張明海面對那把鋒利的小刀,竟是絲毫不懼,反而微笑著說道。

“你去陰曹地府再去辯解吧!”陳峰見張明海沒有閃,眼中精光一閃,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狠狠的扎向了張明海的胸口。

手中還掉著吊瓶的張明海,一隻手根本就沒用,另外一隻手也是傷痕累累,那凝結成的瘢痕猶如一條條面目可憎的蚯蚓,看上去極為可怖。

一隻手沒用,卻並不代表張明海沒有了反抗之力。

險險閃過這一刀,張明海一把拔掉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針頭,帶著一絲血跡,已是跳下了床。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陳峰怎麼也沒想到,本來以為張手就能殺了的人,此刻竟然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起來,到了這一刻,他哪裡還不知道張明海剛才在裝睡。

“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張明海強忍住身體傳來的痛楚,輕輕說道,眼神中那抹可惜,直讓對方發狂。

“哼!看來我進來的時候你並沒有發覺!”陳峰聞言心裡暗恨,嘴上卻是冷笑道。

“哪有如何?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張明海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嗎?上次能抓住你,這次也能!”陳峰看著張明海那滿身的紗布,沉聲說道,話語中有著強大的自信。

“那就來試試吧!”張明海仍舊是那個表情。

兩個人分立在床的兩邊,各自凝視著對方。

仍是陳峰率先發的了進攻,持刀向著張明海奔去。

張明海見狀身體也是跟著動,卻是拿起了床邊的水果籃。

水果籃裡一個個都是蘋果,還有一掛香蕉。

被張明海一個個一個個的扔出,阻擋住了陳峰前進的步伐。

可是水果籃裡的水果畢竟有限,不過一會兒已是空了。

“現在看你扔什麼!”陳峰冷笑著說道。

“哼!”張明海也只是發出一聲冷笑。竟然再次上了床。

陳峰的腳步也隨之而來,張明海眼看著陳峰就要到了,卻是突然將腳下的被子給撂了起來,就在陳峰衝過來的瞬間,將被子給掃了出去。

被子直接將陳峰的身體給罩住了,而張明海卻是在掃出去的同時就下了床,向著門外跑去。

不過,被子也只是稍微阻攔了陳峰,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陳峰已是將目光在再次對準了張明海。

張明海根本不回頭,撒了腿的跑,不到十米的距離,瞬間就到了,在陳峰恨恨的目光下,張明海開啟房門,衝了出去。

在衝出去的瞬間,他看到了陳峰那後悔而又不甘的眼神,不過卻是瞬間被門給關在了裡面。

衝出病房的張明海,卻並沒有鬆懈,而是繼續跑,卻迎面撞上了一名護士。

“啊!”

那個護士頓時發出一聲驚叫聲,身體向後倒去。

張明海下意識的一抓,頓時止住了對方下落的趨勢。

“下流!”

還沒等張明海反應過來,臉上已是挨了一巴掌。

張明海的手仍舊停留在對方身上,摸起來軟軟的,很有彈性,張明海頓時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麼。臉上一紅,對於自己挨的這一巴掌只好認了。

“明海,你怎麼出來了!”張明海心神還沒穩定,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二姨,你怎麼來了!”雖然在病房裡就聽出了二姨的聲音,可這時張明海還是面露驚訝的說道。

“我剛給你叫護士換藥呢,快回去,你現在是病人!”二姨一眼就看到了張明海手背上的血跡,頓時唬著臉說道。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亂跑什麼!要是傷口又崩裂了怎麼辦?”這時,那個剛和張明海相撞的護士也是沉聲說道。只看那張仍舊黑著的臉,就知道他仍對張明海生著氣。

聽到護士這麼說,張明海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似地低下了頭,沒辦法,誰讓自己剛摸了人家那呢。

不過那個彈性真好啊!張明海的眼光不由瞄向了那高高的聳起,似乎有著無限的誘惑。

“不要去!”張明海見這個護士就要向自己病房而去,不要出聲叫道。

這一開口,頓時引起了兩人的注意,不僅是護士很是奇怪的看著張明海,就是二姨看向張明海的眼光也充滿疑惑。

被兩人這麼看著,饒是張明海臉皮厚,也不由臉有點紅,可是想想陳峰還在自己的病房內,張明海頓時臉色一正。腦子裡卻在想著怎麼說才好。

“哦,我剛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人來殺我,我一下就跑出來了!”張明海拍了拍胸口說道。

“做噩夢了?那你看清楚是誰嗎?”護士的眼光仍舊充滿懷疑。

“啊!沒看清楚,我一下被驚醒,就衝了出來。對了,我怎麼到這來的,我不是在~~~~?”張明海皺著眉猶豫了一會說道。

“明海,是小怡和那個陳律師把你保出來的,先別想這麼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一聽張明海的問話,二姨連忙說道,眼中滿是關懷。

“對不起,二姨。”張明海低下了頭說道,他現在雖然對地下世界,甚至對進監獄不反感,可是當這些都暴露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時,張明海卻是感覺到深深的愧疚,這句對不起,他已經等了很久,直到今天才說出來,而這不過是一個開始,現在面對二姨,張明海還能開口說話,要是讓自己的父母和爺爺知道自己現在在混地下世界,連監獄都進過兩回了,肯定會很失望吧!張明海想了很久,卻還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的父母,這也是張明海出來這麼久了,都沒有回家去看看的緣故。當他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註定要放棄一些東西,也許親情也有吧!

張明海心裡急劇的變化,並沒有逃過二姨的雙眼。作為一個情感生活中發生急劇變化的女人,她已經學會了如何去看一個人,而張明海和他之間有著說不清的關係,她作為張明海的長輩,頓時就明白了張明海眼中的內疚。

緩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張明海摟住,撫摸著張明海的腦袋輕輕說道:“明海!無論你變成什麼,二姨都相信你。”

“二姨,謝謝!”張明海感覺到二姨身體傳來的溫度,那柔柔的話語彷彿一道微風拂過他的心裡,那種內疚的感覺反而更深了。

“喂!你還要不要換藥!”張明海兩人在那邊說著話,那個護士卻是不耐煩的在旁叫道。

“要換,要換,明海,我回病房去。”二姨聞言連忙說道,手上推了推張明海。

“好,二姨,我們回病房去。”張明海深吸了一口氣,二姨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味道讓他十分迷醉。至於病房裡的陳峰,張明海雖然顧及,卻並不是很擔心,過了這麼久了,陳峰如果不傻的話,就應該出來了吧!

當張明海那間病房的門再次被開啟的時候,病房裡空蕩蕩的,張明海第一個走了進去,在四周察看了一番,並沒有看見陳峰的身影,這才心裡舒了口氣。

“你還真較真啊!做噩夢也是個夢,好了,在床上坐好。你看看你,都把針頭拔出來了,萬一要是把血管撕裂了呢?”護士對著還在四處看的張明海沒好氣的說道。

“好,聽你的。對了,二姨,小怡呢?”確認了陳峰確實已經離開了,張明海頓時老老實實的回到了病床。

張明海話聲剛落,病房的門就被打了開來。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過來,那柔和的臉龐一看見張明海,頓時煥發出了光彩,顯得格外動人,卻正是許久未見的龍怡,她的手裡還拉著一袋東西。

“小怡!”張明海輕聲叫道。

聽見張明海的叫喚,龍怡眼睛一紅,快步走到了病床前,正當張明海滿臉喜悅的看著龍怡時。龍怡竟然將手裡的東西給放在了床頭櫃上,在幾人驚訝的眼光下,向著張明海甩了一巴掌。

“小怡,你怎麼這樣!”二姨頓時有些憤怒的說道。

“沒關係。”張明海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可是他卻並不生氣,對於龍怡,他有的只是愛憐,這個深深愛著自己的人,自己實在有太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明海!”這個時候,龍怡那紅了許久的眼睛,這次卻是靜靜的流下了眼淚。

“怡寶寶!我們不哭。”一看龍怡哭了,張明海頓時著慌了,也沒顧那個護士在給自己打點滴,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將龍怡給抱住了。

“明海,我害怕。”被張明海這麼一抱,龍怡反而哭的更厲害了,將自己的頭枕在張明海的肩膀上,嗚咽著說道。

“不用怕!我會好好地,我們都會好好的。等出院了,我們就看看叔叔,我都好久沒看過他了。”張明海輕輕拍著龍怡的後背,感覺龍怡的心跳,一邊輕輕說道。

“小怡,先讓明海打針吧!”二姨這時一把將龍怡給抱住,輕輕說道。

龍怡聞言,頓時想起了張明海還是個病人,連忙從張明海身上起來說道:“明海,你快躺下,護士,麻煩你了!”

“哎!你們還真是的,好了,這次不要動了。”護士看了看張明海三人,搖了搖頭說道。

“恩,不動了。”龍怡連忙說道。

張明海見狀,再次老老實實的躺回了床上,他這時才感覺到手背上一陣鑽心的痛。那紗塊上已經有了一些血絲。

等到護士重新給張明海打好點滴,交代著說道:“你們照顧好他啊,別讓他再到處亂跑,有事就按鈴。”

“麻煩你了。”二姨連忙應道。

等到護士走出病房,在二姨和龍怡兩人的注視下,張明海感覺很是不自在。不過心裡卻是暖暖的,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就是不知道自己這次出獄的事情是怎麼弄的,還有何齊豐他們怎麼樣了。

而最讓張明海心裡糾結的卻是黑虎。難道黑虎真的越獄了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明海,你在想什麼?”正當張明海在那胡思亂想之際,龍怡卻是靠了過來輕輕說道。

“喔,沒什麼。對了,這次是怎麼回事?”張明海一愣,卻是轉而問道。

“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呢!警察局那說你殺了人。哼!他們也不看看,你這細皮嫩肉的,還能殺人。”龍怡撇了撇嘴說道,一雙秀眼直盯著張明海,顯然仍舊對張明海進了監獄十分不解。

“是啊,明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二姨也在旁說道。

張明海看著兩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知道他們心裡很難接受自己進了監獄,對於自己殺人,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可是自己卻是真真切切的殺了人,而且殺的還不止一個。可是這些又怎麼能跟她們說呢。

張明海長出了一口氣,皺著眉想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不知道你們看了這幾天的新聞沒有。”

新聞?

還真別說,這幾天江州晚報都在報道一件案件,說的是在東湖醫院,病人在病房裡遭遇歹徒持刀入室,病人家屬為反抗失守將歹徒殺死,卻被聞訊而來的警察用手銬帶走了。

難道這件事和明海有關?

看到兩人的眼光,張明海頓時苦笑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啊?!”

龍怡和二姨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尖叫。但卻沒有推開,反而上前,抓住張明海的身體。

看著兩人同時抱住自己,張明海心裡一暖,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她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待自己。

可是當看到兩個人都這麼緊張自己,兩個火熱的身體都靠過來時,張明海心裡不由一跳。

二姨在看到龍怡的手後,明顯一愣,卻很快反應了過來,向後退去。

可是龍怡此刻臉上也是不由一紅,也鬆開了那抓住張明海的雙手。

“小怡,這次又麻煩陳律師了?”見兩人有些尷尬,張明海不由開口問道。

“恩,對了,陳律師還跟我說,你上次要我幫你打官司的那個叫黑虎的,警察局說已經越獄了。”龍怡點了點頭,然後皺著眉想了一會說道。

越獄?黑虎竟然真的越獄了!

張明海那靠在病床上的身體明顯一僵,滿眼的不可思議。他本以為自己在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在牢房裡被眾人圍攻已經很好的證實了這個訊息。

可是張明海卻仍舊不願承認,或者是他仍然對黑虎抱有希望,可是此刻,這句話從龍怡的口中說出,張明海卻是不會再懷疑了,那種一絲希望瞬間就破滅了。

可是黑虎為什麼要越獄呢?按理說,自己給他請了律師,再過幾天就要開庭了,有陳律師給他辯護,黑虎的案子應該問題不大,最多也就是個過失殺人,判個幾年刑。

但是,以張明海對黑虎的瞭解,黑虎並不是一個這麼急躁的人,他急著出獄,怕是有什麼要緊事吧!可是又是什麼事值得黑虎冒這麼大的風險越獄呢?

張明海不由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看著再次陷入沉思中的張明海,這一次,龍怡和二姨並沒有再打擾他,兩個人相視一眼,輕輕的走出了病房。

而這個時候,警察局正一片焦頭爛額,先是有新聞媒體前來鬧事,跟著又發生了越獄的事情,再加上前段時間李一帆開車撞人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警察局竟是沒有平靜過,而警察也過不少安生日子。

其中要說最鬱悶的就是王瑾了,她才剛剛回來,就攤上了這種事,而她帶回來的張明海,就在昨天竟然被人保釋了。

想到張明海,王瑾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張明海簡直就是個流氓!自己從第一看見他開始,就沒過過安生日子,倒黴的事情接二連三。

懷著異樣的情緒,王瑾走進了局長吳宏辰的辦公室。

咚咚!

“進來!”

隨著低沉的聲音響起,王瑾推門而入。

“小瑾啊!有什麼事嗎?”吳宏辰抬頭一看,沉聲說道。

吳宏辰是個看上去十分精幹的中年人,一副正方形的眼鏡使得吳宏辰看上去很有幾分威嚴。那雙眼睛彷彿一潭深水,讓人看不到底。

王瑾明顯十分畏懼吳宏辰,一進來就老老實實的叫了聲:局長。

“怎麼不說話啊?”吳宏辰正在低著頭看著什麼,半天沒聽到王瑾的聲音,不由抬頭說道。

“局長,外面那些~~~?”王瑾猶豫了一會說道。

吳宏辰將手裡的東西一放,看著王瑾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的,你去好好做好你的工作吧!”

王瑾聞言不由一急:“可是那些媒體說我們濫用職權。”

“小瑾,既然你說出來了,那我就要說說你了,這次你在沒有確切瞭解情況下,就給嫌疑人上了手銬,這就給媒體落了口實。我和你父親是老相識了,我就以叔叔的身份說說你,做事不要這麼衝動,要踏踏實實的。”吳宏辰看著王瑾那張青春的臉,心裡一軟,慢慢說道。

王瑾輕輕咬著嘴唇低著頭聽著,她知道這次的麻煩都是自己引起了,可是在看到張明海的時候,她實在無法讓自己保持冷靜,在她看來,像張明海這種人,在就應該在監獄裡呆了。沒想到上次竟然讓他出來了。

吳宏辰看了看王瑾,那副恨恨的樣子,明顯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不由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好了,你先出去吧!讓李副局過來一下。”

“恩。”王瑾低聲應道,在吳宏辰的注視下,走出來局長辦公室。卻來到了李剛的辦公室。

“李局,吳局讓你過去一趟。”王瑾輕聲說道。

“恩。知道了。”李剛低聲應了一句,卻並沒有抬頭,仍自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王瑾看了一眼李剛,就退了出去。對於這位李副局長,王瑾一直沒有什麼好感,做人太油滑了,每天帶著虛偽的面具,不過想想已經被關進監獄的李一帆,王瑾卻是沒來由的對李剛產生了一絲憐憫。

有這麼一個兒子,怕是想靜心也靜不下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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