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計程車緩緩停在小欣的樓下,這時已是凌晨一點多鍾。東莞的深夜寒氣逼人,一下車,張明海和阿峰冷得直哆嗦。

“帥哥,你給小欣打電話吧。”阿峰提議。

張明海不知道該怎樣給小欣打電話,沒那勇氣,也不敢面對。

“好嘛,幫你幫到底,我來打,先找個地方避避風吧,好冷哦。”阿峰邊說邊把手放在嘴邊不停的哈氣。還好有家士多店沒關門,他倆走過去,問老闆要兩根凳子坐下來。

“再喝瓶啤酒,怎樣?”張明海建議。

“我暈,還喝?喝了啤酒更冷。”阿峰反對道。

“喝點吧,我有點清醒,要點酒壯壯膽,不然我真不敢去見小欣。”張明海在面對自己的過錯時,他逃避心理不自覺的就佔上風。

“算了,你要喝就喝吧,我還是喝點熱的東西,補充熱量,不然我都要結冰了。”阿峰還在哆嗦個不停。

“哈哈,隨便你吧。”

張明海要了一支啤酒,阿峰要了一瓶熱豆奶,兩人象徵性地碰了一下杯,張明海催促阿峰給小欣打電話。

“還是你打吧,這麼晚了打電話吵醒別人,不太好吧?”阿峰有點難為情。

“有啥不好的,快點打。”張明海有點不耐煩。

“好吧!”阿峰拿出電話打給小欣,沒說幾句電話就結束通話了,“小欣馬上出來,你做好心理準備哈。”

“說實話,我有點怕了,我們還是走吧。”畢竟已大半年沒見到小欣,當真要見她時張明海還是有點心虛,他傷害了小欣背叛了小欣,他害怕面對。

“我暈,你敢跑!小心我錘你!”阿峰嗔道。

“好吧,我不跑,可你最好也在場別走開,不然我真不知道說啥。”

“瞧你那熊樣!膽大的時候連人都殺過,還怕這點事兒。”

“低調低調,要是有人聽見我的麻煩就大了。”

兩人假正經的開玩笑。半個小時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遠處,阿峰叫張明海上去主動迎接,張明海打死也不去,他不知該如何開場。小欣和以前一樣,清純善良的面容,只是比以前更時髦了,燙了捲髮,穿著咖啡色的風衣。

“這麼晚還讓阿峰陪著你來!”小欣一走到他們面前就開始數落起張明海來。

“反正他沒事,就當帶他來東莞通宵遊。”張明海一副無賴的嘴臉,他也只能這樣來掩飾內心的愧疚和恐慌。

“我一邊涼快去了,你們聊。”阿峰拿著豆奶走開了。

“你真無恥!人家一片好心,你還這麼說。”小欣鄙視張明海一眼。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什麼則無敵”張明海繼續無賴還更加無恥。

在這大半年間,小欣不止一次的要求見他,但都被他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即使這樣,小欣也從沒停止過對他的關心,而且沒任何的埋怨。這次張明海主動見她,她開心不已,雖然張明海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但她沒任何的責怪。

他們倆放佛又回到從前,有說有笑有鬧。小欣每一次的笑容都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小欣笑得越多,張明海心裡的愧疚就越深越痛。這麼好的女孩無論她遇到誰都會幸福一輩子,可她偏偏遇到張明海,遇到這個負心人,給她帶來一輩子都無法痊癒的傷口。

小欣在說,張明海在聽,頭也是埋著,偶爾抬頭看看小欣也很快的埋下去,張明海不敢看小欣的眼睛,那讓他無地自容的眼睛。小欣談她現在的工作和生活,她的家人以及家人對他的問候。阿峰過來要了一支煙,悄悄地對他說說:“帥哥,都一個多小時了,差不多就行了,好冷,我撐不住啊”。

張明海看著阿峰那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小欣問道。

“阿峰說他好冷哦,哈哈”

“對不起啊阿峰,讓你跟著受罪,以後讓他請你吃飯補償你”小欣向阿峰道歉。

“哎,算了,我已經習慣被他折磨。”阿峰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走吧,也別在這外面待著了,去我們宿舍吧,剛好有個女孩沒在,你可以睡她的房間。”小欣說道,起身帶著他們到宿舍。

來到小欣宿舍,安排好阿峰,二人來到房間。

這是張明海第二次來小欣的宿舍,第一次小欣搬家時來過,那時還見過小欣的幾個同事,小欣還大方的給她們介紹張明海是她的男朋友。現在張明海心裡很難受,一個只出現一次,大半年沒出現的男朋友讓小欣如何面對她的同事?週末、節日都是小欣一個人過,她又如何面對同事的疑問?一個女孩孤身在東莞,沒有家庭的溫暖,還要照顧家裡,還要承受張明海的背叛和承受同事的疑問,這是何等的堅強與善良?

張明海的心情極度複雜,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他好想回到小欣的身邊,好好愛護她,照顧她,為她分擔,但血液裡的騷動不安又讓他不滿足於和小欣平淡生活,更重要的是他有顧慮。在矛盾中糾纏和掙扎,這樣的折磨讓他憔悴不堪。

“我好想你。”小欣從背後緊緊的抱住,生怕再失去,“別離開我了,好嗎?”

張明海沒回答,也轉身抱住小欣,眼淚撲簌簌流下來。

“我們早點睡覺吧,這麼晚了來吵你,明天你還要上班呢。”張明海輕輕地說道。小欣擦乾淚水,躺進被窩,張明海沒脫掉衣服就進被窩。

“你小子不脫衣服就睡啊?”小欣對他的舉止感到不可思議。

“沒啥,我怕冷,你被子又這麼薄。”張明海找了一個藉口。

“哪有那麼冷嘛,誰叫你不長胖點,一點脂肪都沒有,都不保暖。”小欣調侃。

“快點睡吧,很晚了,明天你還要上班呢。”張明海催促道。

“好吧,你也好好睡,抱著我。”小欣鑽到張明海的臂彎裡。

其實兩個人都沒睡著,小欣一會兒又和張明海說話,她怕睡著了時間過得太快,她不敢肯定還能和張明海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機會還有多少,她怕時間跑得太快,她想緊緊抓住,張明海根本沒睡意,他在矛盾中掙扎著。

天泛起魚肚白,小欣在張明海的臂彎裡睡得很香,他的手都麻木了,可他沒動一下,生怕弄醒小欣。鬧鐘響後,小欣醒了。

“你沒睡啊?”看到張明海的眼裡佈滿血絲,小欣心疼地問道。

“小睡了一會兒……”張明海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你今天怎麼上班啊?”小欣關切地問。

“沒事,我到公司報道就回去睡覺,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

“那好吧,我起床上班了。”小欣依依不捨的起來洗漱。

阿峰也起來了,他幾乎一夜沒睡。三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小欣緊緊的抱住張明海。

“你要照顧好自己啊。”小欣抽泣起來。

“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現在街上太亂了,晚上儘量不要出門,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張明海撫摸小欣的頭髮,心疼地說道。

“我會的……”

張明海把小欣送到公司然後便回公司報道。路上阿峰問他:“你決定了沒有?”。

“哎……”張明海一聲嘆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到底怎麼想的嘛?你看小欣為你付出多少?難道你就這麼狠心?”阿峰生氣地質問他。

“等等再說吧。”張明海確實沒做好決定。

“哎,你別後悔啊。”阿峰規勸道。

張明海盯著窗外,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大家都忙碌地趕去上班,掙錢養家餬口,難道生活僅僅就是這樣?他心裡有千百個疑問,似乎已迷失方向。

到公司打了卡,他回到家裡矇頭大睡。歐陽玉不在家,晚上她也沒質問張明海昨晚到哪裡過夜,他們的爭吵就這樣慢慢的過去,生活又恢復往日的狀態。

由於受到一些關鍵因素的影響,歐陽玉的生意開始急轉直下,業務開展狀態非常糟糕,接二連三的不順,接下來的一件事,更讓張明海開始有預感,歐陽玉可能準備離開此地,但這也僅僅只是預感而已。

快過年了,歐陽玉帶著楊蘭蘭回老家準備過年,留下張明海料理公司。

歐陽玉要走之前的當天對張明海說:“那筆工程款你還給老牛,記住給他現金,這是他的電話,他在沙井,到時候讓司機開車送你去。”

“好的,沒問題,你就放心去吧。”

張明海見過老牛一次,他也只把這看成一筆普通的業務處理,他不知道這筆業務當中的波折。由於歐陽玉這邊出很多問題造成老牛那邊也起連鎖反應,逼老牛得罪客戶,賠很多錢,歐陽玉說她已經和老牛談好,把預付的工程款退給老牛,這筆業務不做了,老牛口頭上答應,實際上老牛還需要歐陽玉的賠償,而歐陽玉不想做任何賠償,這些歐陽玉事前沒告訴張明海。本來應該是歐陽玉去和老牛洽談然後退預付款,是歐陽玉預感到老牛會有其他一些動作而回老家。哪知張明海這一去差點有去無回。

司機送張明海到沙井,他打電話給老牛。

“牛哥,我是張明海,楊總的助手,你在哪裡?我把預付款給你拿來了。”

“你到君悅賓館的二樓茶座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到達賓館,張明海打電話給老牛,老牛把他領到二樓的包房,司機在車裡等著。一進包房,他感覺有點不對勁。包房裡共坐五人,來者不善,憑經驗他知道是道上的人。老牛把門關上了,正兒八經地說道:“坐吧,這幾個都是哥們,一起喝茶,我們談談賠償的問題。”

“賠償?啥賠償?”張明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歐陽玉走之前沒跟他說過賠償的事,只讓他把預付款還給老牛。

“楊總沒告訴你嗎?”老牛傲慢地問道。

“楊總沒跟我說過,怎麼回事?”張明海鎮定自若,這樣的場面他經歷多了,他知道怎樣處理才不吃虧。

“因為楊總拖延時間,害我得罪客戶,我送出去的禮錢都收不回來,這個損失楊總要承擔啊。”老牛老氣橫秋。

“哦,是這樣啊,那我問問楊總吧。”看這陣勢今天不賠錢走不了人,張明海拖延時間想辦法,他拿起電話打給歐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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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玉很憤怒,她說和老牛說好不賠錢,現在又要賠錢,啥意思?她叫張明海別理老牛,把預付款丟給他就走,有事就給陳爽打電話,她有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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