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和張明海中一起接鄭雨涵。捱過這些日子,鄭雨涵二十幾歲的人生,又增添了一頁滄桑的閱歷。她的身形更加瘦削。好象又瘦了。鄭雨涵無力的望著他們說:“我想回去洗澡睡覺。”

杜威識趣的連忙說:“我開車回去了。你陪鄭雨涵回家,好好照顧她。”這段時間杜威一直沒回去,假也沒請,晚上就住在鄭雨涵的家。杜威確實夠朋友。所以張明海中才敢和他一起投資彩票點。

他知道張明海中想和鄭雨涵單獨在一起。張明海中想鄭雨涵像以前那樣,頭枕著他的肚子,躺在床上說話。

“今天晚了,開長途危險。你陪我回家,明天再回吧。”鄭雨涵扯住杜威,不讓他走。

“我聽杜威說你幫我墊了一筆錢。到時我託杜威還給你。真的很感謝你,分手了還這麼仗意幫忙。你回去吧,我們先走了。”鄭雨涵輕輕的對張明海中說,然後拉著杜威就要走。張明海中不知道該怎麼辦。

鄭雨涵現在根本不想再單獨和張明海中呆一分鐘!也許,鄭雨涵不再愛他。她住在他們的家,只是習慣而已。也許,兩年的生活,連串的打擊,她心裡已經裝不下對他的愛了。

“這樣吧,今天就聽鄭雨涵的安排,明天你們和我一起回去。你呢,順便去彩票點對帳,都兩年沒去看過了,鄭雨涵呢,就去逛逛,散散心。”杜威建議說,化解了張明海中的尷尬。鄭雨涵不出聲,算是默許。

第二天出發,鄭雨涵的氣色好了許多,臉不再蠟黃。張明海中和杜威輪流開車,聊著二十出頭時的愣頭青事,中間有幾次,鄭雨涵還加入,幫他們糾正誇大之處。這些事,早在張明海中和鄭雨涵戀愛時就間斷都告訴過她,她一直都記得,比張明海中還清楚。鄭雨涵還是愛著他的。只要心照不宣,小心的屏蔽掉最近2年的回憶,就可以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張明海中和鄭雨涵甚至還互相取笑,融洽得彷彿沒分手。她依然是張明海中的女朋友。

下午三點鐘到達。杜威急著要去單位報到,張明海中和鄭雨涵一起安排活動。他們晚上再碰面,一起吃飯。鄭雨涵抖抖嘴巴,猶豫一會,說:“他要去彩票點,我去逛街,我們不一起,電話聯絡吧。”

這次鄭雨涵卻無聲的推開他。“你別這樣。我自己打車先走了。”鄭雨涵飛快攔下一部計程車,剩丟下他一個人。

杜威從單位回來,陪張明海中對帳。鄭雨涵的冷淡,讓張明海中心情頹喪,帳目也看不進。索性拉著杜威早早離開喝點咖啡。還沒坐定,彩票點的店員打電話給杜威,說附近起大火,讓他們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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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一般起火,最容易趁亂出事,局裡肯定要找我。我回去待命。”

附近的店面燒了一大片,死了兩人,十幾個人重度燒傷。火燒到他們彩票點前就被撲了。店員告訴他:“剛才老闆娘鄭雨涵也來了,她可能以為我們鋪起火了吧,哭著喊著往裡衝,拉都拉不住,後來還是被消防武警拖了出來。”

張明海中笑了,開心的笑了。不錯啊,鄭雨涵,你也學會了我的本事,輕易就把我的心情撩撥得一下失落一下振奮。你在我面前裝淡漠,可你以為我出事的時候,卻洩露了你真正的心跡。

店員問他笑什麼,他說:“笑鄭雨涵那副哭著喊著歇斯底里的樣子,她倔起來,力氣很大,確實是一般人拉不住。還笑她虛驚一場,撲錯了。”

就像張明海中以為鄭雨涵會坐牢判刑,拼了命要救她一樣,鄭雨涵怕他被火燒著也拼了命要衝進去救他。

有些愛,要到永絕才知道可貴。已經知道愛可貴,但他不要和鄭雨涵永絕。不管她兩年生活有多亂搞,不管他是否已經結婚,他要和鄭雨涵重新在一起。只是慕容菲菲沒錯,他怎麼可以提出和她離婚?不離婚,難道金屋藏嬌?鄭雨涵的性子,怎會做二奶?張明海中沒答案。不管那麼多,今晚鄭雨涵一定重新屬於他。

張明海中打電話給杜威借車,告訴他晚上各自吃飯算了。杜威說也好,反正晚上要加班沒時間陪,車別人開回去停在他家樓下,他去取就是,鑰匙在房門口的信箱裡。路上,張明海中定了五星級酒店的套房,99朵紅玫瑰。除了那次向鄭雨涵求婚,他再也沒送過花給她。他還買了鄭雨涵最喜歡吃的燒烤、麻辣小龍蝦和一對紅酒。鄭雨涵不能吃辣又愛吃辣,辣的時候總是一邊伸著舌頭,一邊大力哈氣,然後喝點小酒解辣。

張明海中走到杜威門前拿鑰匙,房裡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杜威從來都是一個人住,也沒聽說他家來了親戚或朋友,莫非有賊?還是他找了女朋友?張明海中用和車鑰匙套在一起的房間鑰匙開了門。

“你不是說你加班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只穿著內衣的鄭雨涵走了出來。

鄭雨涵沒想到是張明海中,驚慌失措。沙發上擺著杜威和鄭雨涵今天穿的衣服,顯然脫的時候迫不及待,雜亂的攤著,地上還有撕開的包裝……張明海中蒙了。

“你和杜威幹活了?”

鄭雨涵揀起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們的醜事!”張明海中指著鄭雨涵的鼻子怒吼。

“我們有什麼醜事?男未娶,女未嫁,都是單身男女。倒是你,別人的老公,有資格指責我嗎?”鄭雨涵挑釁的把張明海中的手撥開,把臉湊到他面前說。

“你是因為我現在有老婆,報復我?”

“報復什麼?要報復早在分手的時候就報了,還等到現在?你以為我還是過去的鄭雨涵嗎?”

鄭雨涵一手拿起遙控器,一手捧著蘋果啃,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她在杜威的家裡悠然自得,就像當初在張明海中家一樣。

“說,為什麼是杜威?為什麼偏偏是杜威?因為他把你從公安局救出來?”

“按你的邏輯,救我,你還出了錢,我也應該要和你幹活了?”

“你怎麼這麼壞?”

“不是。”鄭雨涵停下戲謔的表情,嚴肅的對張明海中說:“不是亂搞,是真愛。”

張明海中瘋狂,徹底失去理智,狂奔到樓下,他拿出車裡的東西,摔到鄭雨涵的面前。鄭雨涵嘲笑他,一邊撿起東西。

“你怎麼一點都沒變,火氣還這麼大,像小孩子亂發脾氣。不是說你找了個既漂亮又溫柔的老婆嗎,也沒**你?”

“是啊,我買這些東西就是特意要送給你們的。花,給杜威,讓他捧著向你求婚。吃的,你們下酒,還有紅酒,你不是最喜歡喝點小酒了嗎,喝完了繼續再做啊,多來勁。你這種飢渴離婚碰到一樣飢渴又找不到女朋友的杜威當然一拍即合。希望杜威穿我舊鞋穿的合腳,祝你們生活美滿,早生貴子。順便問你一句,你還能生出孩子嗎?你要是生不出了,我和杜威關係這麼好,到時我叫老婆多生一個,認你做乾媽……”

“啪!”鄭雨涵給了他一耳光。她負在沙發上痛哭起來。“為什麼你還要傷害我?兩年了,為什麼見面你還要傷害我?”鄭雨涵雙手遮住臉,抽泣著。

她和杜威發生關係傷害到張明海中,為求自保和反戈一擊,張明海中也要傷害她!張明海中給了鄭雨涵狠狠一刀。兩年了,他並沒把握再傷到她的心。

鄭雨涵一邊哭一邊哽咽著重複一句話:“為什麼你還要傷害我?”他們吵架,鄭雨涵喜歡和他理辯,可她是非對錯道理,都不講,只哭著說同一句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的時候,張明海中知道她極度傷悲了。

有一次,鄭雨涵哭著說:“你憑什麼這樣傷害我?你自己知道憑什麼可以這樣傷害我嗎?你憑著我深愛你,所以你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啊!”那次,張明海中靈魂一顫。

張明海中推開門,拂袖而去。第二天慕容菲菲回來,他的腦袋一直都發愣。他去機場接慕容菲菲,她看來情緒很好,笑著對張明海中講見聞,可他沒力氣回答。

“你怎麼了?”慕容菲菲在他額頭摸了摸,“你發燒了!病了就不用來接我嘛。”慕容菲菲似乎被他感動了,臉上流露出無限溫柔。回到家讓張明海中躺下,她拿藥做飯。張明海中昏昏沉沉的發著燒,做著胡夢。

他夢見鄭雨涵扯他的手說:“你快起來,別裝病,你以為自己是楚楚可憐的黛玉啊?我才是野蠻黛玉。”張明海中身體一向很好,幾乎沒得過病。鄭雨涵倒是抵抗力差,動不動就感冒,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張明海中笑她是“野蠻黛玉”。“你像林黛玉一樣嬌弱,可又不溫柔,比韓國那個野蠻女生更野蠻,所以這個野蠻黛玉的名字最適合你了。不過,電視裡那種身體弱不禁風的女生,怎麼沒一個長得你這麼豐滿的,全是骨感型的?”“我這是虛胖。”鄭雨涵撅起嘴巴回答他。夢裡,鄭雨涵拉不動他,索性耍賴睡到他手上。“你怎麼還是這麼吵事,我難得病一次也不放過我,你去打遊戲也好,看韓劇也好,別來吵我休息嘛。”“我睡在你旁邊不吵總可以吧?你抱著我應該睡香些啊。”

不再夢到她,也不再想她,再怎麼心痛,再怎麼有緣分,鄭雨涵終歸和他不是一路人。這個張明海中在兩年前就清楚。他翻個身,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還是想起很多和鄭雨涵有關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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