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來是那老大發現自己任務失敗後，根本就不會有錢到賬，甚至有被做掉的危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派了一些人，萬一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任務完成了呢，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嘛。
“如果任務不能完成就不用回來了”，他們的老大在讓他們再來的時候說，大家都明白這話的意思，只好不顧及性命的又來了。
正如這些人所想，顧唯一他們被反攻的措手不及，那些人把顧唯一從顧心一的身邊撞開。
顧唯一愣了一下，趕緊站起身準備朝著顧心一撲過去的時候，那些人趁他不注意，將顧心一朝著小木屋後面的山坡推了下去。
“心兒！”顧唯一在看著顧唯一滾下山坡的這一幕，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竄到了頭頂。
他轉過頭來，看著站在原地的那個挾持了顧心一的人，提起拳頭，用勁全身力氣朝著他揮出一拳，其他人也被警察用警棍擊倒在地上。
那人的身子晃了晃，直接朝後倒在了地上。
顧唯一看著他倒了下去，沒有任何猶豫，便朝著山坡下面滑去。
這山坡的前一段有些陡峭，但好在還算光滑，泥土柔軟沒有碎石，顧唯一順著山坡一路往下，滑了好一段時間，才漸漸地遇到了一些細小的灌木叢。
因為已經是春天了，那些灌木叢中都長出了新綠，樹枝屹立在泥土裡。
顧唯一一邊小心地往下滑著，一邊搜尋著顧心一的身影。
好在沒多久，他便在前面一堆灌木叢中看到了顧心一的影子。
“心兒！心兒！”顧唯一連忙過去，抱起顧心一軟軟的身體，藉著天上微弱的月光，檢查了一番。
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傷口，額頭上，臉頰上有一些細小的擦傷。
顧唯一伸手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臉，又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在她耳邊低聲喊著：“心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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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心一閉著眼睛，就這麼了無生氣地躺在他的懷裡，若不是她還有著微弱的呼吸，顧唯一簡直要以為她已經去了……
“心兒……快點醒醒……”顧唯一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溫暖的臉頰貼著她冰涼的小臉，聲音喃喃道：“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
……
“唔……”
顧心一隻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得快要炸開了，除了腦袋疼，她全身上下都疼得好像要散了架一樣。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放進了一個滿是冰塊的池子中，整個人冷得快要凍僵了。
“好冷……冷……”她無意識地喃喃道，下一秒，便有一個懷抱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
那個懷抱特別的溫暖，特別的熟悉，帶著她喜歡的清冷的氣息，慢慢地驅散了她周身的寒氣。
顧心一迷迷湖湖地睜開眼睛，顧唯一那張清秀帥氣的臉龐便直接映入眼簾。
“心兒，你醒了？”顧唯一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
“嗯……”顧心一閉了閉眼睛，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得更厲害了，她再次睜開眼睛，這才看到自己躺在顧心一的懷中，而顧唯一則是背靠著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夜空依然是一片漆黑，只有一彎月牙在天空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她面前不遠處，是一簇篝火，橙色的火光在不斷地跳動，發出“噼裡啪啦”的微弱聲響。
“這是……哪兒？”顧心一張了張嘴，卻覺得自己的嗓子也疼得不行，聲音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樣，啞的不行。
“山上。”顧唯一伸手將裹著她的衣服又仔細地拽了拽，聲音低低地回答道。
“……”
廢話，她當然知道是在山上啊……
顧心一雖然頭疼得快要死了，但還是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你剛剛從小木屋後面的山坡上滾下來了。”顧唯一看著她翻白眼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摟緊了她，聲音溫道：“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山坡下面的某一處空地上，等會兒瑞澤他們就來了。”
“嗯……”顧心一依偎在顧唯一的懷裡，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她就這麼靜靜地靠著顧唯一，看著眼前的火光不停地跳動，突然一滴冰涼的水滴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顧心一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抬頭看去。
顧唯一的頭抵在他身後的樹幹上，一雙眼眸緊緊地閉著，有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緩緩滑落。
“哥哥，你哭了？”顧心一啞著聲音朝著他問了一句，然後抬起手來，想要碰觸一下他的臉頰。
“沒有。”顧唯一伸手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送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親了一下。
“真的嗎？”顧心一聽著他嘶啞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
“假的。”顧唯一眼眸微垂，看著火光映襯下，她滿是傷痕的小臉，聲音喃喃道：“心兒，我好怕，怕你就這樣離開我。”
顧心一聽著他的聲音，一張紅潤的小嘴微微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害怕過……”顧唯一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聲音低低道：“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繼續道：“心兒，我真的很怕你離開我……我怕我以後下班後不能看見你，不能看到你對著我笑，對著我鬧……”
“你知道嗎，心兒，你剛剛，掉下山坡的那一瞬間，我心裡想著，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要單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不知道是對著顧心一說還是給自己說。
顧心一聽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出來的這些話，眼淚頓時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朝著顧唯一道：“哥哥，我哪有那麼容易死啊，算命先生說，我能活到九十九歲呢，所以，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啊，再說，萬一有什麼，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著照顧爸爸媽媽，爺爺奶奶……”
“你胡說什麼呢，根本就沒有萬一，知道嗎？”
顧心一微微閉了閉眼睛，腦袋往顧唯一的懷裡靠了靠，小聲問道：“你把外套給我了，自己冷不冷？”
“不冷，抱著你，一點都不冷。”顧唯一在她耳邊聲音低低道。
“嗯，那就好……”顧心一應了一聲之後，迷迷湖湖地又睡了。
夜晚的樹林裡，一片寂靜，時不時地有寒風刮過樹梢的響聲。
天空黑的如同潑墨，就連剛剛的那一彎月牙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顧心一覺得自己的頭疼得越來越厲害，渾身上下的痠痛感，也如同潮水一般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掉。
“心兒，心兒？”顧唯一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顧心一，她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層的冷汗來，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長而卷翹的睫毛映襯著火光，在她的眼窩處投射出一片澹澹的陰影來，身子在不停地發抖，唇瓣緊緊地抿了起來，彷佛正在睡夢中拼命地抵抗著什麼。
“別，別啊……哥哥……救我……”
顧心一的唇瓣間斷斷續續的飄出一陣陣囈語。
“心兒！心兒我在這裡……”顧唯一滿眼心疼地看著她，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裡，“別怕，哥哥在這呢，誰都不能傷害你。”
“哥哥……哥哥……”
然而顧心一還是在睡夢中，不停地喊著他。
“我在。”顧唯一抱緊了她，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忍不住地落淚，“我在這兒，別怕。”
大概是他的安慰最終起了效果，顧心一一雙緊緊皺起的眉頭，在睡夢中漸漸地松了下來。
一直到她的身體不再瑟瑟發抖時，顧唯一這才松了一口氣。
“心兒，再堅持一下……”他低頭，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冰涼的臉頰上，“瑞澤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的……”
夜漸漸地深了，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
就在顧唯一抱著顧心一，困得不行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快快！前面有火，往這邊來！”
一聽到李瑞澤的聲音，顧唯一立刻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大概有十幾個人打著電筒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瑞澤……”他的唇瓣微微動了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行。
不過片刻功夫，那十幾個人便到了他和顧心一的面前。
電筒刺眼的光芒閃過他的眼睛，顧唯一忍不住地眯了眯眼。
“在這兒，在這兒，兩個人都在這兒！”一個警員在看到顧唯一和顧心一的那一瞬間，高興地大聲喊了出來。
顧唯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夜色沉沉中，火光和電筒的光照在他的臉上……
“唯一，唯一，你沒事吧？”李瑞澤打著電筒，在顧唯一的身邊蹲了下來，聲音裡滿是關切地問道。
“我還好……”顧唯一聲音沙啞地應了一聲，他動了動身子，然後朝著顧唯一低聲道：“但是心兒好像不太好……”
“心心，心心……”李瑞澤喊了顧心一幾聲，在看到她滿臉的擦傷時，趕緊回頭朝著身後的那十幾個人道：“快，趕緊的，大家快抬著顧小姐往下走！”
他的話音剛落，大家就立刻往下走了。這一路下山，大概花了一個小時。
等他們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濛濛的亮了。
山腳下的路邊上，停著一輛救護車，還有幾輛警車，在看到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趕忙都迎了上去。
有兩名醫護人員，推著車子，接過顧心一，一邊給她量體溫，一邊給她測血壓。
“低壓57，高壓88，血壓偏低，體溫39。4度……”一名醫護人員一邊說著一邊動作熟練地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裡拿出注射用的退燒藥來，“先給她注射退燒針降溫……”
顧唯一跟在推車後面，一雙幽深的眼眸緊緊地追隨著躺在上面的顧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