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證據,你在汙衊我。”

丁建國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因為唐沭猜中了他所有的謀劃。

“我不需要證據,因為我原本就沒有打算用你找人壓我這件事來做什麼文章。”

唐沭的話讓丁建國微微一愣,他還以為對方打算放自己一馬,可唐沭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瞬間涼到了谷底,“我打算去縣教育局舉報你猥褻女學生,之前你能夠平安無事,是因為學校幫你壓了下來,為了顧及名聲,受害者才會忍氣吞聲,接受了你的道歉,但如果上面知道你不止對一個小姑娘下毒手,還會不會讓你在縣一中繼續待下去。”

“你!”丁建國勐地站了起來,他想要罵兩句唐沭卑鄙無恥,喉結滾動了幾次,還是沒有罵出口,“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嗎?”唐沭直接被丁建國的怒斥逗笑了,“一直以來都是丁老師你在針對我,我這次高考發揮失常,很有可能考不上大學,這些可都是拜你所賜,為了不再被你算計,我只能被迫反擊,到頭來我卻成了那個行為過分的人?”

丁建國被懟得說不出話,最終也只能重新坐下,神色頹然:“我今天就向學校申請調離,我去下面的鄉鎮學校,保證不會再在你面前出現,這樣總可以了吧。”

雖說都是公辦老師,但鄉鎮教師與省重點中學的老師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丁建國主動放棄現在的崗位,如果將來沒有突出的成績或者貴人提攜,他就可能要在鄉下待一輩子了。

兩人這次相爭的結果是唐沭高考失利,但他還可以繼續努力,自己卻有可能永遠窩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鄉鎮中學裡沒有出頭之日,算起來還是他付出的代價更大。

可這也沒辦法,誰讓唐沭手裡握著的事足以將他推下萬丈深淵的把柄呢。

想到這裡,丁建國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丁建國以為自己這樣自毀前程,唐沭胸口的惡氣應該就可以呼出來了,可惜唐沭還是搖了搖頭:“不可以。”

“我這麼做可不單單只是為自己出氣,有你這種心術不正品行不端的人繼續留在學校,受害者只會更多,所以,對不起了丁老師,我必須為民除害。”

這絕對不是唐沭故意想要將丁建國往死裡整,只是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過這種悲劇。

平日裡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中學老師將家裡的房間改造成為可以外租的宿舍,用可以給學生免費補習的藉口將幾名女生招回家,然後半夜爬上學生的床。

當初在得知居然有如此喪心病狂的老師時,唐沭整個人都是激憤的,所以丁建國的行為早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唐沭不可能不把他徹底按死。

“原來你一直就想要舉報我,只不過是為了在準備考試期間不招惹麻煩,這才等到了現在。忍了這麼久,真是辛苦你了。”丁建國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隨即,他的國字臉慢慢變得扭曲起來,“不過你千萬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妹妹在唸書,我被逼急了,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感受到丁建國那發自內心的威脅,唐沭不怒反笑,他揚起手輕輕鼓了鼓掌,後廚的門被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五個小青年。

幾個人走起路來搖頭晃腦,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小夥子,領頭的一個叼著煙,露出來的一截手臂上有一個澹青色的“忍”字紋身,這陣仗直接將丁建國嚇得呆愣當場。

“怎麼?你還打算對我們沭哥的妹妹下手?問沒問過我們兄弟幾個?”紋身男來到丁建國的身側,一隻腳踩在他坐的凳子上,對著丁老師的臉吐出一個菸圈,“我們可是有兩年沒動過手了,要是你真敢胡來,我們也不介意來一次見義勇為,這算不算合法群毆?”

不需要唐沭做過多的介紹,丁建國也能看出這是一幫在國家高壓嚴打之下銷聲匿跡的狠人,是自己這麼一個中學老師絕對不敢招惹的存在,看到這幫人的出現,丁建國已經快要哭了。

明面上自己被唐沭死死拿捏,暗地裡還有這幾位盯著自己,丁建國感覺自己除了認命之外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看著宛若一個失去靈魂的牽線木偶慢慢走出小吃部,那幾位小青年這才收起了張牙舞爪的架勢坐了下來,為首的黃東偉在自己的手臂上淬了一口吐沫,將上面的紋身搓掉:“還是沭哥你有辦法,看把那小子給嚇的。”

“後面的事還需要仰仗諸位兄弟,我擔心那小子真的會狗急跳牆。”

“放心吧。”黃東偉一拍胸口,“去年要不是沭哥把蔬菜生意給我們做,哥幾個現在還是在家啃老的無業遊民呢,沭哥你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敢動唐晴姐倆,我削不死他。”

去年年底的反季節蔬菜讓這幾個人掙的錢雖然不多,卻是他們從學校畢業之後賺到的第一筆錢,這讓黃東偉一群人在家裡好好揚眉吐氣了一把,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幾個還沒向家裡要過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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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唐沭又提供了一個看場子的活,五塊錢工資當零花,每天兩頓工作餐,這讓他們更加斷定,跟著唐沭混,將來一定有肉吃。護送唐晴兩姐妹上下學,他們就更加義不容辭了。

於是第二天,縣教育局果然收到了一份揭發丁建國在任教期間猥褻女學生的舉報信,在看到下面居然有著十個簽名之後,局領導高度重視,很快開始了關於這件事的調查。

而越是走訪,領導們越是心驚,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居然有源源不斷的學生來到學校控訴丁建國上課不規矩,摸腦袋搭肩膀摸後背瞄胸口,幾乎已經成了丁老師的常規操作,最後整理記錄,竟然發現來投訴的居然有二十多人。

“簡直就是教師隊伍裡的害群之馬,這種人就不配當老師。”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教育局領導當機立斷,剝奪丁建國的公辦教師資格,開除職務永不錄用,等於是在教育領域裡將這個人一擼到底。

不過丁建國還沒有做出什麼令人髮指的舉動,充其量就是讓人覺得噁心,派出所並沒有以流氓罪將其逮捕。

接到處分決定的丁建國表現得很是平靜,他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個結果。

如果是在後世,丁建國憑藉過硬的教學能力,或許還能在某個補習班裡繼續為國家的教育事業發光發熱,只可惜如今這個年代,補習班這種太過超前的組織還沒有出現,背上這麼一個處分,他的履歷裡寫滿了不光彩,這樣一個人就算文化水品再高,都是沒有一家單位敢用的。

現在的江城縣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父母的臉上無光,出門都得低著頭走路,原本是全家驕傲的丁建國成了喪家犬,擺在他面前的也只有離開江城,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打拼這一條路可走。

總算是送走了一直躲在暗處窺探自己的瘟神,時間也順勢來到了一九八四年的七月下旬,各地的高考成績也已經順利發到了當地教育局。

江城縣教育局的領導們全部聚集在局長辦公室,縣裡的成績需要從揚城市發過來,原本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只因唐沭有機會衝擊市狀元,這才全都在這裡等第一手訊息。

大家心裡都清楚,唐沭如果真的衝了上去,整個江城縣教育界就要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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