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咱就這麼耗著,國家這麼大,我哪裡去不了?你有能耐就一路跟著,看誰拖得過誰。”

天聊到這個程度,向來很好說話的邵巧雲也忍不住發了脾氣,“我有手有腳,在哪都可以生活,你呢?轉眼快七十了吧?靠你兒子養活,還能不能跟上我的腳步?”

楊錫蓮愕然無語,她自己也知道這次能夠在寧城順利找到邵巧雲,一是因為線索多,二是因為運氣好,如果邵巧雲真的再換到一個更遠一些的城市去,想要再發現她的蹤跡對於自己而言那基本就等同於大海撈針了,或許她真能死在找尋邵巧雲的路上。

想到這些,楊錫蓮想要服軟了,但她需要邵巧雲給一個臺階:“可你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兒子在江城被人嘲笑,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有了這個表態,就證明事情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邵巧雲自然不會發過這個機會:“你有什麼要求?”

“我現在累了,需要休息,等明天再談。”

面對這位老佛爺,邵巧雲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盡全力滿足她的要求,並想辦法將她送回去。

將人安排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下,姐弟倆碰了個頭交換了一下資訊,得知鄭海陽明天中午就到,邵巧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楊錫蓮就算再怎麼胡鬧,也是自己認識的長輩,她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對方出什麼差錯。

第二天是公休日,為了不給學生太大的學習負擔,補習班沒有在星期天上午安排任何課程,前臺休息區裡,楊錫蓮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掃一眼邵巧雲姐弟與顧蔓枝淡淡出聲:“昨天夜裡我好好想了想,覺得兩家人再這麼鬧下去也沒有一個結果,反而耽誤了你們兩個人以後的生活,考慮再三,還是算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老太婆也不好再說什麼,但是你們邵家給我兒子造成的傷害和損失,需要補償。”

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手,邵巧雲攔住正準備還口的邵先軍,語氣神態很是沉著冷靜:“不知道你打算要我們怎麼賠償。”

楊錫蓮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塊錢,我拿錢走人,從此跟你們邵家再沒有任何關係。”

“老東西,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邵先軍真打算動手了,“這兩年你們家從我姐這拿走的錢早就不止這個數了,我們沒往回要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居然還有臉開這個口?”

“你姐的錢?”楊錫蓮理直氣壯,“那是我兒子孝敬我的錢,跟你姐有什麼關係?”

“你還真不要臉,就憑你兒子那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他如果真能拿出這些錢,我回頭就去政府告他貪汙你信不信?”

“小兔崽子你胡說八道。”楊錫蓮開始氣急敗壞,“我怎麼沒臉開這個口,為了跟你姐處物件,我兒子拒絕了多少個家庭背景比你們邵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好姑娘,就衝這一點,我開口要一千塊都算少的。現在你姐跑出了江城,來到沒人認識她的寧城,她可以繼續找對象結婚,我兒子呢?他需要在江城工作,現在鬧這麼一出,誰還願意跟他處物件?不行,想到這些我就上火,剛才要少了,至少得賠一千五。”

“我去你大爺的,你兒子找不著物件還不是你這個當媽的作的,有你老人家坐鎮,誰敢進你們鄭家的門?”

“你這個小王八蛋!”眼見自己又被罵,楊錫蓮扶著胸口,一口氣上不來就要翻眼睛,顧蔓枝趕緊打斷邵先軍的話頭,給楊錫蓮喂了口水,這才算是讓她緩了過來。

“我不管,就一千五,少一個子我都不走。”被邵先軍以下犯上,楊錫蓮險些就此厥過去,她現在就是咬死了這個數字不鬆口。

“行,就給你一千五百塊作為你兒子跟巧雲姐的分手費。”

一個聲音從外面響起,讓鬧騰的休息區裡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掃向門口,看見唐沭與夏妍推開門走了進來。

將一沓錢從口袋裡取出來直接丟在楊錫蓮的面前,唐沭笑著解釋:“昨天晚上邵先軍來找我,我就知道你老人家會提這個要求,早上特地去銀行取了兩千,要不你都拿走?”

看著面前的厚厚一沓大團結,楊錫蓮不自覺地咽了口吐沫,思索了再三,她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在拿錢羞辱自己,如果真的全拿走,那她在別人眼裡不就真成了見錢眼開的人了嗎,雖然這次千里迢迢來寧城找邵巧雲,明面上是為了出氣,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要點分手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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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太婆一個吐沫一個釘,說一千五就只拿一千五,剩下的你拿走。”

“阿姨有原則。”唐沭朝楊錫蓮豎了豎大拇指,“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一句,這錢你今天可以帶走,但過一段時間再想退回來,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咯。”

見楊錫蓮只是笑笑不答話,唐沭繼續說道:“你不信我的話?那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

這時候,彷彿是聽到了指令一般,夏妍從唐沭的身後跳了出來:“就是我。”

“別鬧。”唐沭強忍住笑,對著臉上早已寫滿疑惑的邵先軍三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再次面對楊錫蓮,“我說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哥哥,也就是我們給巧雲姐介紹的相親物件,他已經明確表示對巧雲姐有好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成為巧雲姐的新物件。”

一聽這話,邵巧雲的臉瞬間就紅了,她瞪了一眼信口開河的唐沭:“你在胡說什麼?”

邵巧雲這樣的舉動落在楊錫蓮的眼中就是在否認唐沭的話,她繼續冷笑:“你以為搬出一個不存在的人,就能讓我們息事寧人?再說了,就算這事是真的,我又沒有阻止她談物件,都說了大家後會無期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阿姨你想想,如果你兒子談了個物件,發現有人總是欺負她,作為一個男人,你兒子應該怎麼做?”

不等楊錫蓮開口,邵先軍替她做了回答:“當然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

“那如果巧雲姐的新物件有這個能力針對以前欺負過她的人呢?”

最佳捧哏邵先軍立即再次開口:“那當然是往死裡整了。”

“你們說相聲呢?以為這樣我就會信?”楊錫蓮的臉色有了些變化,但她的嘴依舊很硬,“就算這個小姑娘的哥哥有本事,那也是在寧城,他能有權力管江城的事?以為他是省裡的大領導嗎?”

“她哥哥當然不是什麼大領導,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阿姨一句,她哥哥的家裡可是有大領導的,您應該很清楚在我們國家,人情世故對於維繫自己的關係網路有多重要,普通人尚且如此,那些領導之間有往來,是不是也是特別正常的一件事?鄭海陽的領導想要辦事,是不是得來寧城活動?他是不是有可能認識巧雲姐新物件的父親?如果他在他爹的面前說上那麼幾句對你兒子鄭海陽不利的話,你覺得你兒子還能在江城縣委大院裡待幾天?”

與此同時的寧城江邊,一陣冷颼颼的江風吹過,讓夏俊山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不自覺地將身上的棉衣裹了裹,這才感覺到一絲溫暖。

提了提依舊沒有魚上鉤的魚竿,夏俊山忽然感覺一陣興趣闌珊:“今天的江風真涼,不適合釣魚,還不如去唐沭的補習班裡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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