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沒有孃家,也沒有親人,原本打算從將軍府後門出,前門進,也算全了這“六禮”之中的“迎親禮”。

新娘沒意見。

新郎卻不同意。

衛綦的原話——“既要嫁,那便風光大嫁。”

是以,前些時候被宜安典當出去的那處宅子又被高價贖了回來,開始修葺裝潢。

工匠加班加點,不出一月,便已竣工。

宜安便帶著幾個下人住了進去,衛綦還撥了親兵當護衛,又安排寂三暗中保護。

像在提防什麼。

宜安問及緣由。

他只道:“有備無患。”

一月初,媒人登門,翌日便送來一對“大雁”,作為男方納采之禮。

但畢竟是天上飛的東西,豢養無法,只能從獵戶手中買,還得恰巧碰上了,才有這個可能。所以,這大雁是個稀罕物,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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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甲商賈還得看運氣,更何況平民百姓?

因此,納采之禮從大雁,逐漸發展到今天男家用生面、肉包盒擔到女家,而女家則需回以紗巾、糖、荖、綢巾、花肚等物即可。

衛綦父母雙亡,與宗族關係也一般了了,所以納采當天,是他親自提著一對大雁上門。

可把整條街的人給稀罕得,都擠到門前來看熱鬧。

“喲!活的大雁吶!”

“好周正的後生!”

“怎地沒有父族宗親陪同,一個人就來了?”

“……”

外間議論不必多提,裡頭宜安揪著雁兒一對翅膀滿眼好奇。

“哪來的?”

衛綦比了個挽弓的姿勢。

宜安不信,“一月苦寒,大雁都飛去南方過冬了,你去哪兒獵?”

“自然是哪裡有,就往哪處獵。”

宜安挑眉。

身後的高昌忍不住了:“夫人,將軍是特地去了一趟南方才……”

“就你話多。”

納采之後,便是問名。

寺中請卦,美曰天作之合。

三月七,行納吉禮,又稱“過文定”,衛綦攜備三牲酒禮,並正式奉上聘書。

四月初三,納徵當日,大門洞開,數不清的紅木箱子經胡同口,又穿小巷,最終被抬進宅院。

期間,有一粗心僕人因腳下不穩,帶翻了紅木箱,雪花花的銀子就這麼譁啦啦滾了一地。

四周響起圍觀民眾倒抽涼氣的聲音。

雖說下聘當天,男方應準備“禮金”,可豐儉卻因人而異。

像這麼豐厚的,卻少之又少。

這才一口箱子呢,剩下的還源源不斷往裡抬。

“這家姑娘可真好命!”

“將軍娶親,豈有寒酸之理?”

“……”

鮑魚、蠔豉、元貝、冬菇、蝦米、魷魚、海參、魚翅及魚肚等各類海味。

椰子,取其有椰有子。

龍眼乾、品枝乾、合桃乾,生果,取生生猛猛之意。

帖盒,內有蓮子、百合、青縷、扁柏、檳椰兩對、芝麻、紅豆、綠豆、紅棗、合桃乾、龍眼乾,還有紅豆繩、利是、聘金、飾金、以及龍鳳燭一雙及對聯一幅。

以上是為“禮餅”。

宜安收了禮,自然也要回禮。不過都是衛綦讓人準備的,她反而落了個清閒。

五月五,迎親日。

宜安早早被丫鬟叫起來,穿衣,梳頭,上妝。

衛綦一身紅色喜袍,騎在戰馬之上,身後尾隨的皆是親兵。

浩浩蕩蕩進了衚衕巷子。

本該由女方兄長背其上轎,但宜安沒有,衛綦索性長驅直入,將她抱起來,最後送到花轎裡。

“從今往後,我不僅是你的夫,還是你的娘家人。”

宜安圈住男人肩頭,莞爾一笑。

“好。”

行至將軍府,贊禮人早早等候,“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

“一拜天地!”

衛綦和宜安同時轉身朝正門洞開處一揖。

“二拜祖先!”

就在這時,一聲尖細的嗓音蓋過了贊禮人的聲音。

“陛下駕到!”

賓客齊齊譁然,衛綦眼神驟緊,宜安則下意識攥緊了裙襬。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狩成帝便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下,邁入正堂。

眾人叩拜,“恭迎聖駕——”

衛綦和宜安也不例外。

狩成帝於上首落座,抬手一揮:“平身。孤聽聞衛卿家中有喜,便來湊個熱鬧。”

“末將何德何能?驚勞聖駕……”

“無妨。”蕭季承扯出一抹笑,視線隨之落到新娘身上,凌厲的眼神似要穿透喜帕將其下掩藏的那張臉看清看透。

和泉早就養好傷,如今御前伺候的差事便又回到他頭上。

此刻,他望向新娘的眼神,跟狩成帝如出一轍。

之前來將軍府拿人的時候,他便覺得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若見過,定然不會忘記。

可他偏偏想不起來。

養傷的那段日子,他一邊恨著衛綦,一邊也在記憶裡深挖,這不,還是叫他想起來了!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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