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許靜一直都在病房裡照顧宋東權,再沒有出去過。

病房裡面很安靜,也沒有不相干的人來打擾,許靜也不知道那兩個找宋東權的姑娘到底是誰,但是她一句也沒提過。

不相關的人,她不關注。

縱然宋東權身體素質好,可是身體受了如此繁重的損傷,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中度過。

所以這三天許靜除了照顧他之外,也終於有了時間能休息。

陳書傑找過來的時候,病房裡時常靜悄悄的,不僅宋東權昏睡不醒,許靜也是安安靜靜躺在陪護的病床上睡著。

只是,偶然撞見幾次需要換藥的時候,休息的許靜會及時地睜開眼睛,將掛在宋東權頭頂輸完的藥瓶換成新的。

幾次之後,陳書傑對於許靜對時間的掌控嘖嘖稱奇。

他幾乎可以肯定,許靜只需抬眼看看輸液器藥液滴落的速度,就能預判出換藥的時間,精準度比總院最有經驗的護士長都要高。

陳書傑腦海裡不禁閃過那日在手術室裡的畫面。

那樣非凡的手術技巧,就連他國外的導師也做不到啊!

許靜的手術不僅僅保住了宋東權的命,被重傷得破碎的脾臟不僅沒有被切除,許靜竟是完美地將碎裂的脾臟修復下來,成功地保住了這個對人體非常重要的器官。

陳書傑完全相信,只要後期老大好好調養,身體將徹底恢復,這場傷害將不對他的未來造成任何影響!

這項手術技術要是普及開來,未來不知道要造福多少人!

陳書傑看著許靜的目光灼灼發亮,簡直就像是一匹餓狼,突然找到了讓他續命的肉。

“你在幹什麼?”

低沉沙啞的嗓音從病床的另一側傳來,讓陳書傑瞬間將眼睛從許靜身上收回來,目光不禁被一道冷沉的視線鎖緊。

陳書傑看著自家老大,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我看看許靜醒沒醒,找她有點事。”

宋東權皺起眉。

最近幾天陳書傑每天都會過來,說是來看他,可是每次都是為了許靜,本來他的精力本就不夠,醒來的時間不多,陳書傑每次來也讓他和許靜交流的時間越來越短。

“有問題自己解決,不要總來打擾她,她照顧我也不輕鬆。”

陳書傑:“......”老大看他的眼神簡直越來越嫌棄。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也不想總來,但是那幫老學究天天堵著我問一些讓我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畢竟......我就看了一遍,很多技巧上的東西也沒記住。”

陳書傑也不敢亂說手術是許靜做的,怕隔牆有耳。

宋東權清楚,自從手術室出來,陳書傑一直擋在人前,給許靜打著掩護。

在所有總院的專家都對他的傷束手無策之後,許靜以陳書傑的名義,不僅保住了他的命,還將他受損的器官全部修復好,幾乎震驚了所有人。

可是,他卻莫名不希望她吸引太多人的視線,尤其是男人。

偏偏陳書傑的理由,他拒絕不了。

心裡有些發堵,宋東權看著自家兄弟的視線也越發的嫌棄起來,冷著臉道:“同樣都是大夫,怎麼人家會治你就不行?別整天把眼睛放在女人身上,你也該對自己的業務上上心了。”

陳書傑:“......”直接說別讓他盯著許靜不就行了,還要拐到業務上來鄙視他,老大現在可真是變壞了。

“還有,你總來找她難免惹人懷疑,以後有什麼問題儘量一次問完,我出院之後,不準再來糾纏她!”

這幾乎就是命令了。

陳書傑覺得老大看他的眼神冒著寒光,急忙應道:“我會小心的,絕對不給她添麻煩。”

宋東權臉色這才好了些。

“既然許靜沒醒,那我先回辦公室了,晚點再過來!”

陳書傑轉身離開了病房,恨不得立刻給老二、老四和老五打電話,讓他們看看現在的宋東權有多護食。

媳婦竟然連讓他們幾個光棍看看都捨不得了!

許靜早在陳書傑說話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只是昨晚看了一晚上的針,沒睡好,一時不願意睜開眼睛,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只覺得好笑。

她倒是沒想到,宋東權不僅沒再多問她懂醫的事,而且比她還謹慎。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來,許靜體會到了他給的維護和尊重。

“睡醒了?”

男人沙啞的聲線,在許靜身側想起,“人讓我趕走了,你不願意應付他,我以後不讓他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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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就撞進男人幽深的眼底,臉也不自覺有點紅,偷聽還被抓了個現行。

她解釋道:“我並不是討厭陳醫生,只是昨晚沒睡好,怕他問起來沒完,想下午再去找他。”

“如果很累,不用勉強自己,凡事有我。”

他並不打算委屈他的小媳婦,她不想幹的事,誰也不能逼她。

許靜愣了愣,看著男人眼底鄭重的眸色,失笑地點點頭,輕聲應道:“嗯,我知道。”

她索性伸了伸懶腰,站起身,笑著道:“你怎麼樣,今天有沒有舒服一點?”

宋東權淡笑著回應:“還好。”

許靜起床後先給宋東權檢查了一下,手掌搭上他的脈搏和額角,血壓體溫她都能摸出來。又檢查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確定腿上和身上的傷口都沒有問題,她才放下心來。

她看著宋東權蒼白的臉色還有頭頂隱忍的汗水,軟了聲音:“這幾天一動不動很難受吧,過了今天中午如果沒有出血的情況就能幫你翻身了,到時候也會舒服些。”

說著,她就抬手就覆上了宋東權的肩膀。

“嗯,都聽你的。”宋東權淡淡應道。

感受落在他肩膀上幫他揉按的纖軟的手,他用沒打針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比這難受的情況我都經歷過,既然沒睡好你就多休息會,別擔心,我能堅持。”

許靜這幾天一直在幫宋東權按摩,因為他不能動,身上的肌肉都僵硬難受,許靜見過太多術後的患者,有多難耐她特別清楚。

可是宋東權卻一次抱怨都沒有過,甚至疼痛之下連一聲都沒吭過。

想到她給他抹身時看到的大大小小的傷口,許靜心裡對軍人的崇敬更多了幾分。

她越發用力地給他捏著肩膀,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命令:“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堅持,對醫生隱瞞病情就是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任,對自己都不負責任的人,還會對媳婦負責嗎?這樣的男人我可不要!”

“所以,你現在肯承認是我媳婦了?肯要我了?”

許靜:“......”

許靜的手被男人緊緊握住,她不自覺地低頭,正好迎上男人滿含笑意的眼底。

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臉上噌地躥起一股熱度,燒得她臉頰發燙。

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宋東權將許靜窘迫的樣子盡收眼底,削薄的唇角上弧度越來越大。

屋子裡的氣氛恰到好處,他正準備再逼問許靜幾句,想要一個結果,病房的門口就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3床,查房。”

早上醫院要交接班,昨晚值夜班的護士按例要給宋東權做常規檢查,許靜紅著臉讓開外接。

值班護士對著一同跟過來的護士道:“體溫正常,血壓正常,傷口無體液滲出。”

值夜班的護士說完,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床上已經醒來的宋東權,努力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對著交接班護士道:“陳醫生說宋師長體徵無異樣的話,今天要拔導尿管,我現在就給宋師長處理好,你白天的時候持續觀察就行。”

小護士說完,抬手就去掀宋東權身上的被子,表現得再義正言辭公事公辦,可是那通紅的臉頰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這幾天宋東權醒過來,整個護士科的人都震驚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比陳醫生還要好看的男人,聽說還是個師長,這樣的身份地位以及容貌擺在那裡,科裡沒有一個單身的姑娘不心動的。

大家都想來病房幫忙,可惜,宋師長的農村媳婦一直守著病床不說,很多事還親力親為,讓護士科的小護士們只能乾著急。

好不容易昨晚輪到她夜班,可惜她過來打針的時候因為手抖扎了好幾針都扎不上,最後還是人家農村媳婦搶了輸液針自己給宋師長紮上了,害得她沒面子。

沒想到一個農村婦女竟然還會打針!

不過,打針不難,但是拔管不專業的人就未必會。

小護士紅著臉,手才抓到被子的一角,還不等用力,手腕就被一把拽住。

“不用你。”

許靜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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