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靜的質問,白主任就算心裡不滿也不敢再隱瞞,何況病房外面還站著首長。

他沉著臉解釋道:“患者從高處跌落,幾經撞擊,肝臟和脾臟都嚴重破損。尤其是脾臟,幾乎碎裂,目前的手術技術無法確保順利摘除脾臟,更別提如此嚴重的修補手術,也實現不了。”

“其他臟器呢,有破損嗎?”許靜接著問道。

“其他臟器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外傷方面,患者右腿骨折四處,其中脛骨一處,腓骨三處,無粉碎性骨折,脛前動脈有破損已縫合處理,不算是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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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主任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用詞專業標準,換成其他不懂醫術的人估計很難全部理解,他定是要解釋一番。

可他故意沒再繼續說下去,心裡篤定許靜不過是裝裝樣子瞭解一下,就算聽不懂也怪不得他。

可是,許靜卻在他話落之後,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副樣子竟像是全部聽懂了一樣。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都變得不解起來,可怔愣過後,對許靜就是更大的不屑。

她到底有沒有聽懂?她男人都傷得如此嚴重,根本無法醫治幾乎在等死了,怎麼這女人還一副放心了的模樣?

白主任終是忍不住,強調道:“目前宋師長情況十分危急,內臟手術根本就做不了。現在只是將與之相連的重大血管結紮住防止再次失血,可是也只能暫時維持。”

“不手術,他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白主任最後的話,說得異常清晰,生怕許靜聽不懂。

他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按照以往患者家屬的反應,在知道真相後怕是要哭天搶地才對。他就等著許靜情緒崩潰大喊大鬧,最後跪下來求他們醫生搶救。

以往那些什麼也不懂的患者家屬,每每都會上演這樣的一幕。

白主任緊緊盯著許靜,期待著許靜的反應,就算之前她裝得再冷靜,在得知丈夫會死的情況,她也做不到鎮定。

可是,許靜的反應再次讓他震驚在當場。

許靜在白主任話落之後,只是淡定地點點頭,既沒有哭喊,也沒有哀求,而是淡定且迅速地看向他身邊的實習生,伸出手:“立刻將宋東權所有的檢查結果和病例給我!”

許靜的表情太過嚴肅,也太過鎮定,實習生哪裡敢耽誤時間,幾乎立刻就將手裡的病例交到了許靜的手中。

許靜也不需要誰解釋,快速開啟病例,將上面的患者病情和各種檢查單子迅速地掃了一遍。

她沉默著,看著病例的目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病例上一行一行往下移動。

甚至翻看檢查結果的資料時,也是嚴謹而敏銳的,時而蹙眉思考的模樣,讓人想要質疑她在做樣子都不可能。

她是真的認真在看病例,更是將所有病例都看懂了,甚至不需要任何人解釋。

這一點,就連在場的幾個專家也自認完全做不到。

隨著醫療裝置的不斷引進和更新換代,很多檢查結果不是本科室常用的,他們也需要專業的人員備註和解釋才能看懂。

可是眼前這個宋師長的農村媳婦,竟然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釋,反而像是將一切資料都瞭然於心!

在幾個專家的怔愣間,許靜已經將手中的病例看完又交還給了實習生。

而她也徹底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都在看到B超單子後鬆懈了下來。

陳書傑自始至終一直緊緊盯著許靜,和其他人對許靜的不信任不同,在許靜提出讓白主任複述宋東權病情的那一刻開始,他心裡就隱隱地升起一抹希望。

此刻見許靜如此,他立刻衝到許靜身邊,著急地問道:“老大情況怎麼樣?”

許靜笑著看向他,也沒隱瞞:“萬幸,他還有救。”

許靜的話落,安靜的病房裡瞬間就炸開了鍋。

原本等在一邊的幾個專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紛紛議論起來。

“我沒聽錯吧,這樣還能救?她到底有沒有聽懂白主任的話啊!”

“我看像是裝的,聽說就是個農村婦女,也沒念過幾年書,怎麼能看得明白病例!”

“可是我怎麼感覺她剛才好像看懂了呢?”

“......”

病房裡議論紛紛,專家們對許靜的話既震驚又懷疑。

可是許靜這個時候完全顧不得別人是否會懷疑自己,而是對著陳書傑嚴肅地道:“立刻準備手術!”

“他只是肝臟和脾臟破損,還能修復,儘快手術預後效果也會更理想!”

陳書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許靜說能治,那就一定能治!

之前他還以為許靜只懂心臟手術,現在看來,她竟是醫學全能型人才!

陳書傑立刻對著護士長命令道:“馬上準備手術室,給宋師長進行急救手術!”

護士長是認識陳書傑的,京市每年的醫學大會陳書傑都會參加,更是知道陳書傑這個後起之秀有多厲害,護士長急匆匆跑出去準備手術室。

其他專家聽到陳書傑的話也很震驚,卻也不好說什麼。因為陳書傑不僅僅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外科專家,身份更是不一般,整個醫院的人都清楚。

只有白主任,在陳書傑和許靜一起去推宋東權的病床時,臉色非常難看,幾步上前阻止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現在患者經不起折騰,隨時都有嚥氣的可能,你們怎麼能把人命當兒戲!”

許靜看著擋在他身前的白主任,臉色也冷了下來,“你聽不到我剛剛的話嗎,我說了,他需要立刻手術!”

“胡鬧!”

白主任大吼一聲,強調道:“在場的人誰都知道患者需要手術,關鍵這手術,目前沒人會做,也沒人能做!脾臟破碎不堪,只能摘除,這手術國內現在根本就無法完成!你們冒然將他送上手術檯,簡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誰說沒人會做?”

許靜冷諷地反問,看著白主任越發的不屑,“誰又告訴你,患者脾臟破碎一定要摘除?他的脾臟,根本就還能修復!”

“......”

許靜的話讓整個病房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在場的外科專家們,也都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靜,都說不出話來。

破碎的脾臟,怎麼修復?這在國內根本就無法實現!

就連摘除脾臟的手術都做不了,何況破碎成這樣,還要修復!尤其是宋師長肝臟也有破裂,兩個手術一起做,鐵打的人也撐不住!

白主任冷笑道:“小姑娘,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手術你能做。”

許靜真想懟回去,她就是能做!

可是她卻在話即將出口時,閉上了嘴。

病床上一直昏睡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虛弱的目光淡淡地看著她,卻在她的話即將脫口而出時,透露出一抹警告。

他醒了?

許靜先是一驚,然後立刻明白了宋東權的意思,他不讓她亂說話。

她咬了咬唇,想到病房外面站著的一眾首長和軍人,許靜最後手指伸出去指向陳書傑,咬牙道:“我一個農村婦女當然不會做手術,但是陳醫生會!”

陳書傑傻了眼。

他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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