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蘭被這麼多人盯著,緊張得身子都僵住了,話也說不出來,急忙推了一下許靜。

許靜這才回了神,目光掃過六張床鋪,也分不清誰是她要找的人,於是問道:“請問誰哪位是牛大軍同學的家屬?”

“我叫許靜,是宋東越的嫂子,特意過來探望大軍同學的。”

許靜落落大方地問道,也沒有隱瞞什麼,只想快點見到當事人和家屬,儘快有效溝通。

她話落,病房裡瞬時安靜下來。

不過一會,一個精瘦的老太太就從最裡面靠窗戶的病床邊猛地站了起來,也不管身邊的其他患者有沒有休息,尖著嗓子道:“原來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許靜!”

女人嗓門很大,六十多歲,頭髮花白,背已經有點駝。此刻圓溜溜微凸的眼睛瞪著許靜,就像是廟裡的煞神。

許靜看向她身後,才注意到病床上躺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被紗布和夾板五花大綁地躺著病床上,看樣子不僅僅是肋骨斷了,一條腿似乎也骨折了,頭上纏著一圈圈紗布,只露著鼻孔和嘴,裡面什麼樣子,許靜可以想象。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剛剛公安局的同志看著宋東越的傷,半點也沒有著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東越下手這次是真的有點重。

“可算是讓我見到你這個騷貨了,勾引小叔子還不算,還去城裡賣皮賣肉,被我兒子揭穿了還不肯承認,竟然讓你那姘頭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給我賠錢!”

老太太的話讓病房裡所有人齊刷刷地盯著許靜,眼神全都變了。

沒想到小姑娘人長得這麼水靈,內裡卻是個壞芯子,作風這麼不好!

許靜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總算明白宋東越為什麼想揍人了。有些人張嘴就能顛倒黑白,聽風就是雨,誣陷人的本事一流。

張玉蘭聽到對方這麼罵兒子,也氣得不行,上前一步道:“這老太太你怎麼說話呢,我兒子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汙衊他!要不是你兒子滿嘴噴糞,我們家東越能動手嗎!”

“你是宋東越他媽?”牛老太最喜歡吵架,就怕吵起來沒人搭話,結果就有人送梯子給她,於是插著腰道:“你們家出了這種齷齪事兒,還有臉出來說?什麼我們汙衊你,你兒子要是沒事,公安局的人能抓他嗎!”

“嫂子小叔子鑽一個被窩,你們家也不嫌丟人!”

“你!”

“我家大軍被你兒子打得肋骨都斷了,你們說破大天也沒用,不給我拿錢出來,流氓罪聽過沒?我就讓你兒子蹲大牢!”

“你們家才都是流氓!說白了就是想訛錢!”張玉蘭實在氣不過,以前她覺得許靜就夠混的了,不成想還有比許靜更混蛋的人。

牛老太不在意的道:“你們家不出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們想訛你也沒機會,再說我兒子就是被宋東越打的,全校同學都看見了,你想不認也沒用!”

牛老太嗓門又升高了幾分。

張玉蘭氣的身子都在發抖,完全忘記了許靜回來路上告訴她忍耐的話。

也不像進門前那麼窩囊,衝上去就想跟人幹仗。

許靜連忙拽住她,“宋嬸,別衝動!”

再打起來,事情就沒完沒了更不好解決了。

張玉蘭接受到許靜警告的視線,氣得胸口起伏,可是到底是站住了,沒再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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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卻是往上走了幾步,越發得理不饒人,提高嗓門喊道:“怎麼,你們還想打人啊?”

“來啊,打啊,別以為有個當兵的兒子就能欺負老百姓,信不信我去部隊舉報你們!”

牛老太的話一落,病房裡所有人看著許靜的目光都得不善起來。

還以為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竟是個仗勢欺人的主。

而病床上,牛大軍從許靜進來,眼珠子就黏在了許靜身上,原來許靜長得這麼好看啊,難怪把宋東越那小子迷成那樣!

早知道不聽表姐的話了,傳什麼許靜的壞話,他把許靜給弄到手多好啊,犯得著跟宋東越打架把自己弄進醫院裡嗎!

牛大軍根本沒聽到自己媽吵吵了什麼,眼珠子一動不動,看著許靜氣得燻紅的小臉,人都痴傻了。

倒是牛老太,吵吵完發現兒子沒動靜,回頭就看到兒子發痴的眼神,氣得直接踢了病床一腳。

“哎呦,幹什麼啊媽,我這身上疼著呢,你沒事踢床幹什麼!”床猛地震了一下,疼得牛大軍喊了起來。

牛老太瞪眼道:“疼你不知道叫喚幾聲!”

“哎呦!疼啊!好疼,我的骨頭要斷了啊!媽,你得給我報仇啊!”

牛大軍配合地喊了起來,殺豬般的叫聲讓病房其他患者臉上都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這大半夜的,聽著著實鬧心。

只是誰也沒敢輕易去招惹這姓牛的一家人,一個下午,他們也算是見識了這家人的能耐,從搶病床到搶盒飯,還嫌棄護士給她兒子扎針太疼,在護士科門口破口大罵了一個小時。

病房裡的幾家人,沒人願意搭理這種胡攪蠻纏的人。

大家這麼一想,看著許靜的視線又變得同情起來,這姑娘也是倒黴,招惹上誰不好,偏偏招惹了這種混不吝貨色。

病房裡其他人誰也不敢說話,更不想和牛家人有任何接觸,怕惹得一身腥。

只有牛大軍在配合他媽嗷嗷叫喚著。牛老太也見機會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哭喊了起來,不依不饒的一會嚷嚷著要賠錢,一會又哭喊起兒子多麼多麼可憐。

牛家老爺子坐在一邊悶悶地抽菸,不敢說話。

張玉蘭也沒想到牛老太會這樣,此刻有些無措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只有許靜淡淡地站在病房裡,等了大概一分鐘,見牛家母子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徑自走到門口,將閒置沒人坐的椅子一手一個扯過來兩個,一個放到張玉蘭面前,一個放在自己身邊。

“宋嬸,你也歇歇,走了一晚上,肯定累了。”

張玉蘭怔怔地看著許靜,看著許靜淡然的樣子,心裡不解,但還是聽話地坐了下來。

許靜也坐了下來。

不吵不鬧,也不說話,就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著牛家母子表演,完全不見一絲慌亂。

許靜的態度......更像是在看戲。

病房裡所有人都看著許靜,誰也摸不清她的意思,就連大哭大喊的牛家母子都錯愕住,鬧著鬧著就傻了眼,哭喊聲也沒了。

直到病房徹底安靜下來,許靜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也沒再去問牛大軍同學受傷的情況,連一個眼神都沒飄給他,只是對著牛老太道:“你們要是鬧夠了,就找個能做主的人出來我談談,不想談的話,我們就回去了。”

說著,她就將凳子放了回去,然後對著同樣傻眼的宋母道:“宋嬸,我們走。”

她本來想著,如果對方的家長肯好好溝通,賠償金就是要得高一點,她也會儘可能滿足對方的要求,畢竟是東越將人打得住進了醫院,本就理虧。

可如果對方是這種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人,只怕無論她如何低三下氣,如何積極補償,只怕對方都不會滿意,依然會不達目的不罷休,搞不好,還會獅子大開口,更加變本加厲。

那她就完全沒必要再過多糾纏,直來直去反而節省時間。

何況,她還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趙珍珍,她也算明白為什麼牛家人會是這種態度了,還能頭頭是道地汙衊她,原來是得了“高人”指點。

許靜臉色有點冷,之前她不把趙珍珍當回事,不願意理會這種沒腦子的女人,現在看來,她還是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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