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不管怎麼解釋都沒有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來騙糧的。

本來她是計劃做點吃的,拿去縣裡或者是鎮上的大集賣,這個時期市場經濟逐漸恢復,已經允許在固定市場做小生意了。

現在可怎麼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走了一上午,在經歷了無數閉門羹之後,許靜窘迫地站在村頭的大柳樹下,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卻再也沒有了走進去的勇氣。

哪怕是昨天剛來到這裡,她也沒有太多的恐慌,她自詡知識改變命運,何況她還知道未來幾十年會發生的事,總覺得只要不暴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就一定能夠把日子過好,將自己要保護的親人保護好。

可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無力。

晌午的太陽照得人眩暈,肥胖的許靜走了一上午,體虛地扶著樹幹喘氣,腦子裡卻在仔細地盤算,要不要冒點風險去山上,畢竟她早上看到了滿地的草藥。村裡人大概不認識,所以才沒挖,她其實可以賣藥的,就是容易被人懷疑.......

“聽說你在到處借白麵?”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不屑的聲線,將陷入沉思的許靜嚇了一跳。

她猛地回頭,也怔愣住了,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開口道:“宋嬸......”

來人不是別人,是她的婆婆,也就是宋東權的母親張玉蘭。

宋母聽到許靜的稱呼,臉上老大不高興,許靜從進門就一直鬧,更沒叫過她一聲媽!算了,她反正也看不上許靜,早晚是要讓大兒子跟她離了的,許靜不叫媽更好!

宋母臉色有點難看,卻還是問道:“你是不是要白麵?走吧,跟我回家去拿。”

話落她就轉身往家走,卻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許靜竟然沒跟上來?

以前她可是很不要臉的,又便宜能不佔?

張玉蘭轉頭,恨恨地道:“怎麼還傻站著不動,糧食不要了?”

許靜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她實在想不到,宋母竟然還肯借她糧食。

她之前可是把老宋家禍禍得夠嗆,宋東權家裡早就被她搬空了,如今她哪裡好意思再去薅羊毛。

“宋嬸,您家裡糧食也不多,我就不拿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張玉蘭看不上她她是知道的,突然給她送糧食,總覺得是沒安好心。

許靜決定,還是冒險將早上在山上發現的那棵老山參挖下來,拿去遠點的市裡賣,不一定有人會懷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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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蘭卻是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你還有什麼辦法,難道還準備出去坑蒙拐騙丟東權的臉嗎?我告訴你,等你和東權離婚了,你是死是活沒人管你,但是你現在還沒離,別四處丟我們家的人!”

許靜不說話了,她也看出來了,張玉蘭根本不是要幫她,只是怕丟人。

“實話告訴你,我這糧食也不是白給你,昨天的事東權都跟我說了,雖然怨不得你,但是後面你不準再去外面亂說!要是我知道你敢誣陷我們家東越,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本來昨天被許靜用剪子戳了一下,她死活咽不下這口氣,準備再去找許靜算賬的。

但是東權回來卻當著她的面審問了東越,她聽著小兒子講了一遍事情經過,才知道是東越要放火燒人。

“東越昨晚被他哥罰了,跪了一夜,今天天還沒亮又被東權朋友帶走了,說是讓他長長記性。我看你也沒什麼大事,又沒真被燒死,也不知道東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所以我說啊,你也別斤斤計較,害了我大兒子還不夠,還要來害我小兒子。”

張玉蘭瞪著許靜。

她決不能讓許靜再出去亂說,耽誤了東越的前途就不好了。

宋母壓住心裡對許靜的厭煩,冷著臉道:“走吧,跟我回家去白麵!我們家可不想欠你的!”

宋母說完,這次也不等許靜,直接轉身往家走。

看著宋母離開的背影,許靜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也對,互不相欠才好,而且她昨天既然決定放過宋東越,後面自然不會再提,所以這白麵確實是她應得的。

而最讓她震驚的是宋東權。

他竟然罰了他弟弟,看來他還算是有腦子,知道那個混蛋弟弟慣不得。

老宋家。

許靜一走進院子,就看到被火燒燬的屋子。西邊她結婚後住的那半間房子已經變成了斷壁殘垣,只剩下東邊的那一半,掛著個破舊的門簾,但是滿是補丁的門簾也在昨天被火燻黑了一大片。

“喂,我說,你怎麼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詢問聲,許靜回頭,就見宋東越正站在她身後,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她。

宋母見小兒子回來了,心裡松了一口氣。張玉蘭也沒管小兒子,進屋子裡取白麵,院子裡就只剩下許靜和宋東越兩個人。

許靜懶得搭理小屁孩,索性在院子裡找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宋東越有點生氣許靜不跟他說話,幾步走過來,瞪著她問道:“你來幹什麼,不是說要跟我哥離婚嗎,怎麼還來我家? 你是不是後悔了,你不離了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許靜總覺得宋東越的語氣有一絲迫切。聽起來倒不像是催她離,反而怕她離一樣。

許靜好笑地看著眼前才十六歲的小子,覺得自己肯定想多了。

宋東越雖然十六歲,長得卻很瘦弱,個子也照同齡人小很多,眼睛卻明亮清澈,透著一股子純真的光亮。

許靜想著逗逗他,不動聲色地道:“我又不想離了唄,怎麼,你害怕我走啊?”

“誰怕你走了,你愛走不走!”宋東越梗著脖子道:“還有啊,你不和哥離婚怎麼行?”

“怎麼不行?結還是離,我自己說了算,而且離婚對我有什麼好處?”

宋東越:“......什麼?”

“小屁孩兒啊,你是年紀小,不懂事。我要是和你大哥離了婚,你大哥那麼優秀後面不愁找不到物件,我可就不行了。”

許靜嘆了口氣,“像我這樣的人,變成二婚頭,還會有人要嗎?那我不如抓著你大哥不放,後面就禍禍他一個人,他的補貼也都給我一個人花,那我下半輩子就不愁了啊。”

才走到門口的男人,猛地頓住了腳步。

宋東權聽著許靜清靈的嗓音,目光變得深邃難明。

這女人怎麼又在胡說八道?明明早上一副不離婚誓不罷休的模樣,現在又揚言要禍禍他一輩子了?

她還真是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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