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月瀆之術,神秘生靈懾人的身軀緩緩倒下,嘭的一聲砸落在滿地白骨中。

劇烈的喘息聲中,荒擦去左眼流下的觸目驚心的血跡,一把扯開了神秘生靈的黑色長袍。

“轟隆!”

一瞬間,荒腦海中一聲轟鳴,如同一顆太陽炸開了,翻江倒海的內心,都從那駭然的神情,狂縮的瞳孔中體現出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望著神秘生靈的摸樣,荒仿若忘記了呼吸。

兩米的身高,滲人的身軀,望著眼前英俊到仿若女子般的男人,荒不敢置信。

那是一個人族摸樣的生靈,慘白的容顏上是一雙幽綠色的瞳孔。

他的瞳孔,如同蛇一般,是那種倒豎的尖銳瞳孔,閃爍著詭異的綠光;且在男子的脖頸上,有密密麻麻的幽綠鱗片密佈,讓人一眼望去,不覺頭皮發麻,脊背寒毛炸豎。

“撲哧!”

強行撕開男子的上衣,荒越撕越驚心。

男子的整個身體,除了面部以外,其餘部位全被細密的鱗片包裹,像是天生一般。

最讓荒在意的,是男子那雙瞳孔,以及滿頭碧綠色的長髮。

九州人族,髮色以黑色居多,唯有的例外,便是身具稀薄神靈之血的羽化大帝的後人,青龍家族;戰天帝與朱雀神君的朱雀家族,還有太陽大帝的後人,白虎家族。

髮色轉換的人族,要麼是曾像如今的崑崙道尊郭七一樣,沐浴、吸收過妖魔血;要麼是像幾大天帝的後人一樣,遺傳所得。

羽化大帝因為身具神靈之血,所以髮色天生為墨綠;太陽大帝走的是劍修的無敵道,在某一規則上走到了極致,融化了規則所發生的異變。

而朱雀神君,神獸之身,她擁有血色長髮並不奇怪。

但是,所有擁有轉換髮色的九州人族,皆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轉換的,只是髮色,身體依舊是人族的身體,不會長出像神秘生靈一樣細密的鱗片。

“這種髮色,是妖魔的專屬;這種細密的鱗片,古來罪惡大陸,可能只有獸族的蛇之大族擁有了吧!”

“難道!”荒腦海中轟隆一聲響,依稀間,他明白了什麼。

太初初期,曾發生過一場史上規模最大,參戰人數最多,殺伐最慘烈的一場戰爭。

人們稱那場改變了九州格局,影響了罪惡大陸走向的戰爭,為史詩大戰。

那場戰爭中,人族強者,至尊,諸侯,破天,全部登臨天路,去往邊荒。

而獸族,在妖洲涅槃上一代掌門人的率領下,對九州人族發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屠殺。

那場戰爭,整個九州國破山河碎,鮮血染紅了蒼穹,白骨鋪築了大地,那不是一場戰爭,更像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最後,人族修士,所有人族的血脈,被逼落到了九州最邊疆,鬼洲。

在最後一場黑暗的戰鬥中,人族修士死傷殆盡,想是快要凋零的花朵,要永遠的消散在歷史洪流中。

然而最後一刻,獸族退兵了,如潮水般的獸潮,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便撤回了妖洲。

正在九州人族歡欣鼓舞的時候,沒人知道,未去通天河畔征戰的,寥寥無幾的至尊,諸侯,還有數十萬的二重嶽以上的修士,在一紙屈辱的條約中,踏進了妖洲涅槃罪牢,踏進了他們死後,再也無法出去的血腥地獄。

他們,自稱為‘囚徒’!

回想起那場戰爭,荒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是所有九州生靈,包括獸族與人族,都忽略的問題。

欲·望,造就了天地,也毀滅了天地。

在最黑暗的那段歲月,人族慘敗,那些如花似玉的人族女子,自然會淪為獸兵發洩獸·欲的工具。

然而,所有人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那些曾被獸兵凌辱的女子,最後的去向。

她們豆蔻年華,本該深待閨中,成天幻想著白馬王子的故事,卻因為戰爭,流離失所,被醜陋到如同惡魔般的獸兵,玷汙了身子。

既然陽與陰結合,自然會誕生宇宙的奇蹟,生命。

獸族與人族,惡魔與天使誕生下的生命,會是什麼樣子?

所有人都未曾想過這個問題。

思緒迴轉,荒低頭望向身下那名男子。

他很英俊,星眉劍目,膚色白皙,五官很是秀氣,可以看出,他的母親是一位溫婉的大家閨秀。

但那獨特的髮色,狹長的眸子中那雙倒豎的蛇形瞳孔,還有那遍佈全身的細密、滑膩的鱗片,都讓荒無形中生出一股厭惡之感。

“怪不得,,,怪不得他說,,他們身具的血液,,是這個世間最為骯髒的血!”荒明白了男子先前所說的話語。

“奇怪,,,按照《太初史記》中的記載,那場號稱史詩的大戰,起碼持續了數百年!”

“所以說,這些獸族與人族結合,所誕生下的最骯髒怪物,數量到如今究竟達到了怎樣一個恐怖的階段!”

荒不敢在往下想了。

九州人族數以億計,九州獸族超千萬,數百年的戰爭時間,再加上五十萬年的成長,這一部族,罪惡大陸全新的生命體系,究竟達到了怎樣一種輝煌的程度?

“難道說,正因為害怕這一部族發展太過於恐怖,所以大帝才出手消滅,造成這些新興生命如此憎恨大帝?”

想想也是,結合了獸族的恐怖體質,人族對大道的天生親近,很難想象這些生命剛一降生的資質,達到了何等逆天的地步。

“如果說,大帝與獸皇對峙,這五十萬年,,,不,,那怕只是十萬年的時間,這一部族,足以成長到驚天動地的地步!”

“或許,出現了皇道人物也說不定,,,男子曾說,他要弒帝,,,或許並不是他要去擊殺大帝,而是另有其人,,,說不定就是這一部族的皇道人物!”

光是想一想,這個部族的恐怖便足以讓荒頭皮發麻。

五重嶽巔峰便可硬撼至尊器,如果成長到大帝級別,那足以位列最強了!

“這個男子,可能便是這個神秘部族派出來打探大帝訊息的!”荒心中這樣想到。

“九州,罪惡大陸,,,九州外的天地,究竟是何等的廣闊與無邊?”

此時此刻,荒心中突然產生一種異樣的感情。

結合男子所說的一切,從無始古鐘激射的時光碎片中所看到的一切,荒洞悉,九州真的很小,很小,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廣闊的天地。

此時荒覺得自己身處在一方狹窄的空間中,外面有著無限廣闊的天空,可以讓他自由的翱翔,他卻無可奈何,衝破不出這方牢獄。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像古代先賢那般,穿過罪惡深淵,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那怕為此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渴望自由的飛鳥,渴望天空的夢想,永遠不會因為艱難困苦而收起翅膀。

為了得到更多關於九州外的資訊,荒對神秘男子施展了修真界最為惡毒的功法,搜神術。

搜神術,強行探索一個人的識海,成功率不高,而且被探索的人過後會化為灰燼燃燒、消失,斷了輪迴路。

不過荒並不在意這一切。

伸出滴血的右掌,荒按向了男子的額頭。

“轟隆!”

一聲巨響,荒身體一顫,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那是一個,,,黑暗的世界。

漆黑的世界中,荒什麼也看不到。

“啪嗒,啪嗒!”

只有一滴滴水落的聲音,傳入荒的感官,讓他不再懷疑是不是搜神術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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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就在這時,陰暗、潮溼的永夜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急促,很輕,荒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個不過十歲年齡的孩童。

很快的,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有什麼東西,在荒的眼前,快速跑過,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聲。

“唰!”

開啟陰陽眼,一道赤金色的光柱從荒左眼迸射而出,他討厭黑暗,他想看清一切。

然而他失望了,那方空間像是有什麼規則在阻擋他的窺視一般,他看不清楚一切,只有一些極其模糊的畫面傳入眼中。

那是如同蟠龍一般粗壯的樹根,扭曲蜿蜒,隱有光滑的石壁,流淌著冰冷的水。

泥濘的通道,陰冷的氣息,還有無時無刻不在遊走的空虛,這景象很像是一個地下隧道。

太暗了,根本看不真切,石壁上像是有一些古老的圖案,年代極其久遠,像是上古。

“啪,啪,啪!”

腳步聲,越來越急促,荒的神識追隨那個孩童而去。

隧道很長,很黑,沒有那怕一丁點的光亮透出。

“啪!”

突然,那個孩童停止了奔跑的腳步,瞬時間,整個地下隧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龍兒,走出惡魔島,便是死亡,便是地獄,告訴我,你為何而走出?”

突然,一道古老的聲音傳出,平靜無波,如同歲月在開口。

黑暗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靜,隨後,一道稚嫩的話語響起。

“為何?還用問嗎?為了自由啊!”

稚嫩的聲音,帶著讓人駭然的堅定與不屈。

近乎低沉的咆哮聲中,那個荒看不清楚的小男孩,再次拔腿狂奔。

“龍兒,你會後悔的!”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的熱血在燃燒,我的靈魂已經沸騰,我的心臟在告訴我,它是如此的渴望自由;它們在向我怒吼,為了自由,那怕是片刻,它們也做好了毀滅的準備!”

“後悔,見鬼去吧!”

“就讓我,戰鬥吧!”

“譁啦啦!”

一片茂密的,遮住了整個空間的密葉叢被破開,一縷縷冰冷的光線投射而來。

在那僅存的光明下,一個小男孩的身軀,毫不畏懼的衝破一切阻擋,躍向了他向往已久的自由。

他滿頭銀色長髮飛舞,近一米五的軀體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波動,那份讓人動容的堅定與毫不退縮,震撼了荒的心神。

驀然間,男孩回頭,光線下,留給荒的,只有一雙狹長的銀色神瞳。

“這份堅定,這雙眼神,這哪裡是不過十歲孩童該有的一切!”

“轟隆!”

一聲巨響,畫面破碎,一切都消失了。

“嘭!”

一聲悶響,身下男子的身體猛然被一團紫色火焰包裹,一剎那焚燒盡了他的一切。

荒心頭震動,他明白,有蓋代高手施展乾坤印,封鎖住了這名男子的意識,他所探知的,不過是那尊未知的,蓋代高手的一縷記憶。

因為有陰陽眼的存在,若不然,荒甚至連這點記憶都得不到。

“不過十歲,便擁有一仙花諸侯的修為,,那雙如同利劍一般的堅毅眼神,,那個男孩,,還是人嗎?”

荒心中大悸,或許準備弒帝的人,就是那名未知的蓋代高手。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他,在何方?”荒抬頭望天,忽覺一陣憂慮。

“若是他,或許真的可以弒帝成功!”荒嘆息,不敢往下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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