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下放的知青們到農場的頭一天。

總共12個女知青, 13個男知青,女知青們全是從東風會出來的,一個個長的又漂亮, 個子又高, 畢竟是小h兵裡的門面, 雖然看起來臉色不怎麼好看,但是至少朝氣蓬勃。

而男知青們, 則是蘇櫻桃從體工隊拉來的,一個個身材高大, 帥氣逼人。

且不說領導們看著蘇櫻桃拉來的這幫知青們有多震驚,毛紀蘭首先就樂瘋了, 看著那13個大小夥子,在她眼中,那不是小夥子,那可是13個比驢還攢勁兒的大勞力!

唯獨保劍英,給蘇櫻桃這一連串的操作,驚到臉色就像白紙一樣, 慘白慘白的。看著蘇櫻桃從自己面前走過去,咬緊牙關, 牙齒得得得的響著。

蘇櫻桃對保劍英是這樣, 畢竟牛百破跟她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近, 而現在呢,鍾麒把牛百破打的半死之後,又把他扔到沙漠邊上的成縣勞改農場去了。

她總還是希望保劍英能像東風會那些女孩子一樣, 脫離牛百破,爭取好好改造,畢竟她還有個兒子呢。

最近她沒工資, 張鼕鼕的日子過的就很可憐,所以她是真沒想給保劍英下狠手。

但是,她也牢牢盯著保劍英,就怕保劍英要欺負新來的12個女知青們。

不過暫時蘇櫻桃顧不上忙這個。

她的正職是g委會的副主任,而廠裡還要繼續下放人,下放任務完不成,她估計得被市g委會點名批評。

這不女知青們進了農場,才過了兩天的時間,蘇櫻桃剛從辦公室出來,就碰上毛紀蘭老太太。

而且,老太太一副給嚇壞了的樣子,居然臉色發表,頭髮都毛毛的。

這老太太解放前能生手掏小日本鬼子的腸子,按理來說一般的事情嚇不到她,她這是怎麼啦?

“鄭霞丫頭不錯,農村出身,很會幹農活,但是那丫頭的子宮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咋就專生畸形兒呢,要不,你給她買個好點的月經帶?”老太太居然跟蘇櫻桃這麼說。

蘇櫻桃一聽愣住了:“娘,什麼叫個子宮不合適,這話誰跟你說的?”

“保劍英啊,她不是讀的書多,就今天,正好大家女同志們坐一塊兒聊天,鄭霞也在,說起懷孕,生孩子的事兒,她跟我說,鄭霞那姑娘怕是從小來月經墊多了草灰,子宮不合適,才會生出畸形兒來,讓我給她買個好一點的月經帶。”老太太又說。

蘇櫻桃還真當保劍英改悔了,不會欺負女知青呢。

這意思是,她丈著自己讀過的書多,居然用這種謊誕的理論,拐著彎子的居然又在欺負鄭霞?

而鄭霞呢,丫頭傻,給她用這種話一嚇,不又得回到原來那瘋瘋顛顛的樣子了?

“鄭霞呢,現在在哪兒?”蘇櫻桃問婆婆。

毛紀蘭長嘆了一聲:“我給她放了個大假,正在知青宿舍裡躺著呢,丫頭哭的死去活來的,還一個勁兒在捶自己的肚子。”

“娘,這純屬放屁,草灰裡面一點細菌都沒有,再說了,咱們現在壯月經帶,原來沒有衛生紙的時候,放的不也是香灰,保劍英那麼說,鄭霞就該搧她兩個耳光,她為什麼不搧,你也信這種東西,你就是個老迷信,老頑固?”蘇櫻桃還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

毛紀蘭就有點兒迷惑了:“娘解放前也生過個怪娃,娘就想著是不是跟墊了草灰有關係嘛,娘當時也嚇壞了。”

嚇的連忙從老家底兒裡掏了些錢出來,給幾個兒媳婦買衛生紙呢,就說她怕不怕。

“娘,這事兒咱們暫且不好說,但以後,你得給我大嫂她們買衛生紙墊屁股,還有,以後要給她們吃好點,該休息就讓她們休息,女人不能累著,要把她們的身體保養好,好不好?”合上職工檔案,蘇櫻桃說。

毛紀蘭連忙說:“那是,以後我給她們擦屁股,都得用衛生紙了。”

好吧,因為保劍英作妖,能改善幾個嫂子的生活水平,這也算弊中有利吧。

這而時,鄭霞還在知青們的大鋪上躺著呢,不僅她躺在大鋪上,旁邊還有好幾個女孩子也躺在一張大鋪上,保劍英這個知心大姐,大晚上的,居然還一副大好人的樣子,在安慰幾個女知青。

而這幾個女知青,事實上,幾乎都曾經給牛百破生過畸形兒的。

你就說保劍英的手段它牛不牛,才被她弟弟洗過腦的女孩子們,剛到農場,她又開始給她們洗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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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霞,你出來一下。”蘇櫻桃站在門口,高聲說。

因為蘇櫻桃比較兇,鄭霞其實覺得,蘇櫻桃還沒保劍英這個知心大姐更好,不過畢竟櫻桃是領導,她立刻站了起來,就從屋子裡出來了。

保劍英坐在床頭,還在安慰另外幾個女孩子。

蘇櫻桃行拍給鄭霞一張紙,指著上面的字說:“這是市醫院的診斷結果,牛百破的父親是個癱子,而他自己,也天生功能不全,所以他不論跟誰一起生孩子,生出來都是畸形的,這跟你的子宮沒關係,應該說,跟你們這幫女同志都沒有關係,現在,你把這紙診斷書拿進去,給你一起的姑娘們,大家一起傳閱一下,然後再還給我,好嗎?”

診斷書,是蘇櫻桃自己寫的,簽字,當然也是她自己照著市醫院大夫的字跡描的,唯獨病歷,是她從市醫院趁亂拿的。

但現在這年月,人都淳樸,誰能想到,病歷還能作假啊。

幾個女孩子同時從知青鋪上坐了起來,全衝了出來,一個看著一個,頓了半天,鄭霞才說:“姐,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子宮好好的?”

“以後在農場,都不要再談論關於牛百破,生孩子的事情,這地兒認識你們的人不多,你們都把牛百破給我吞進肚子裡,嚼爛它,也不要往外吐,過幾年,就沒人記得你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了,好不好?”蘇櫻桃又說。

這些女孩子,一個不比一個更光彩,正好都是跟過牛百破的,相互看一眼,使勁的點著頭。

從此以後,她們就是打死,也絕不往外吐牛百破了。

屋子裡的保劍英一直就那麼定定的坐著,終是一句話都沒說。

但是第二天一早,迎接她的就是一紙調令,由g委會簽發,她直接被蘇櫻桃給調到成縣勞改農場去了。

臨走的時候,她讓鄭霞給蘇櫻桃轉遞一句話:鬥人者,恆被人鬥之!

……

讓擁有兩條肉乎乎的,小短腿的湯姆長高,現在在蘇櫻桃這兒,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最近,因為農場來了一幫體工隊的大哥哥們,珍妮有了技術更好的人教自己打乒乓,跟張邁躍倆簡直嗨翻天了。

相比之下,湯姆最近過的不怎麼瀟灑,因為他個頭太矮,和他的小朋友們只能拿著假槍嗶嗶幾下,看著珍妮那又瘦又高的個頭,心裡那叫一個羨慕。

蘇櫻桃在夢裡沒見過湯姆,只聽珍妮說他長的高高大大,一表人材,但是看他兩條小短腿,也特別的憂傷愁悵,怎麼著都得讓他長長個子啊。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留心供銷社,聽說最近來了一批豬骨頭,趕忙兒的就去搶了,搶骨頭,給孩子燉點湯喝,看能不能補補鈣,讓湯姆趕緊長點個頭兒。

別看現在搶肉的人多,搶骨頭的更多。

畢竟骨頭便宜,裡面油份又大,搶骨頭也是一件難事兒。

不過蘇櫻桃還沒顧得及去搶骨頭呢,居然半路上就給博士和龔書記攔住了。

博士看起來並不高興。

當然了,前幾天給妻子那麼甩甩打打了一頓,倆人還拌過嘴,他要能高興起來,才怪。

龔書記卻喜氣洋洋,上前就遞給蘇櫻桃一個東西:“小蘇同志,這是我愛人的布拉吉,她把這件布拉吉借給你,你明天陪博士作客,去見見宋言同志,好不好。”

宋言?

蘇櫻桃所知道的宋言只有一個,將來秦州第一大工廠,秦鋼的書記。

也是要在改革開放的時候,被在沿海畫了一個圈的那位老人,調到沿海去發展經濟,並且讓經濟實現騰飛的那位同志,他的名字就叫宋言。

將來,會經常出現在新聞上,報紙上。

對了,鄧崑崙的前女友kate歸國的時候,應該就是在宋言任書記的秦鋼呆著的。

龔書記適時解釋說:“宋言,咱們地委書記宋正剛的弟弟,原來在首鋼工作,現在組織打算把他調到秦州來,而他最近正好在書記家,邀請博士去宋書記家作客,小蘇同志,你得陪著鄧博士,一起去宋書記家做個客。”

原來是去做客呀。

做客,蘇櫻桃很喜歡啊。

鄧崑崙緊接著又說:“這是一次家庭聚會,而宋書記很喜歡跳舞,他也曾專門跟我說過,讓我帶你去他家,一起跳跳交誼舞,小蘇同志,你會跳舞嗎?”

這個年代,大家也不是一味的越樸素越好,尤其是跳交誼舞,可是我們黨內的優良傳統。

“當然,快四步,慢四步我都會。”蘇櫻桃說。

龔書記一聽高興了:“這是我愛人剛做的布拉吉,一天都沒穿過,你穿著去一趟宋書記家,給博士撐撐面子,而博士呢,一定要把宋言請到咱們廠來當書記,宋言不論從眼界,還是管理方面,手腕硬,作風硬,都比我強得多,好嗎?”

蘇櫻桃頓時明白了,龔書記即將離任,這是在替自己物色接班人,而他跟她一樣,英雄所見略同,這是看上宋言了,想把宋言請來做接班人的。

她完全可以。

再說了,在如此嚴苛,殘酷的年代,既然能去跳一場交誼舞,本身就是一場放鬆,蘇櫻桃很開心,也很高興啊。

但博士看起來,似乎不大高興。

不過,他並不說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只說:“既然你會跳舞,那我也不用教你了,小蘇,你真讓我驚訝,跟kate一樣,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你。”

“不,我比你的kate更優秀,我還會跳disco,她會嗎?”蘇櫻桃擠在搶骨頭的人群中,回頭,風情萬種的看了鄧博士一眼,言語極為冷酷,而又高傲的說。

disco?

那可是現在整個m國最流行的音樂和舞曲,蘇櫻桃居然也會跳?

“小蘇同志,不僅僅是跳disco,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看起來如此的輕鬆,那這場舞會於咱們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放心吧,我會好好配合你的。”鄧崑崙這話,其實是在誇蘇櫻桃,因為kate確實特別優秀。

什麼舞都會跳,還會好幾國的語言,在各種交際的宴會上,只要一出場,就是人群中的焦點,舞池中的焦點。

而蘇櫻桃呢,也不知道在她的夢裡,被幾位騎士教導過,在這個人人都樸素的國家,灰杵杵的人群裡,簡直比在m國的kate還要耀眼,還要優秀。不但快四步她會跳,慢四步她也會跳,

可以想象,等去宋書記這作客,蘇櫻桃也會在舞池中,閃瞎一幫男同志的眼睛。

簡而言之就是交際能力一流的交際花,他跟著,只需要做做樣子就行了。

就像在m國,和kate一起參加舞會一樣。

但蘇櫻桃聽了這話,並不高興啊。

可不比在m國,那是一個真正自由,民主,開放的社會,你要跳舞,你要出風頭,隨便你,越風光越好。

在這年月一場舞好跳嗎?

尤其還是領導邀請你去參加的舞會。

當然不好跳,那叫戴著璉銬起舞,好嗎?

要她猜,想要參加這場舞會,並且能不被人抓住把柄,不被人批評,是很難的。

但顯然,博士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場領導邀請的舞會,於他來說,還有很多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困難,正在等著他去面對呢。

得,就讓這個博士先輕鬆輕鬆吧。

在蘇櫻桃的夢裡,宋言那個領導,雖然脾氣性格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但凡這十年中他呆過的地兒,都是暗矬矬的悄悄致富,而且他最煩革命那一套,手腕也比龔書記和張愛國硬得多。

這個領導拼了命也要爭回來。

有他,蘇櫻桃就能背靠大樹好趁涼,不用像現在這樣,什麼事情都自己出頭,整天鬥這個鬥哪個的。

畢竟鬥人者,恆被人鬥之,保劍英送給她的這句話,確實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她真怕自己再整天鬥鬥這個,鬥鬥那個的,有誰給自己穿小鞋,使壞招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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