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秦露, 褚巖氣的鼻子冒煙了:“那個女同志是我從海青帶到秦城的,一身大小姐脾氣,而且拿男人當傻子, 你以為我不知道?”

要知道, 褚巖是因為組織給博士介紹的物件好,而且說物件就在秦工的時候,他才興巴巴跑來的。

要組織給他介紹的是秦露, 他能把組織部都給掀了。

“那要不就是我姐蘇小娥,她也一直在往組織部遞檔案。”蘇櫻桃又說。

蘇小娥?

褚巖一聽都不想呆了, 起身拂袖就要走了:“那還是算了, 蘇小娥在跟殷建功偷情時, 往褲腰帶上打八個結的樣子我都見過, 免了, 告辭, 再見。”

蘇櫻桃從信裡沒翻到附件,正著急呢,他已經起身,出門了。

這可真是,蘇櫻桃覺得真是奇了怪了, 她乾脆就找不到那封附件,附件到底跑哪兒去了?

這一上午, 蘇櫻桃都沒找到附件。

中午回到家, 就見湯姆開著錄音機, 聽著錄音機,正坐在餐桌上,跟傑瑞倆在整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是大大小小的剪報。

而魯一平, 剛剛從她家出來。

“魯局,你來幹嘛的?”

“你家鄧長城讓我給他開個證明,證明他幫我們局抓過小偷,抓過間諜,找過錢,我給他寫了封證明,還有我的手印,孩子一直在要這些東西,我今天抽空專門給他拿了一趟.”魯一平笑著說完,開車走了。

本要什麼時候來還沒個定數,湯姆倒是給自己搞了很多虛頭八腦的榮譽,簡直像個花大蟲一樣。

興致勃勃,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那100萬。

“湯姆,你現在已經讀初一了,我倒覺得你應該好好學習,而且多想想自己長大以後要幹啥,而不是整天想著爭一個老人家的遺產,你覺得呢?”蘇櫻桃做飯的時候就說。

是,一筆遺產上百萬的美金,是很多,很寶貴,要是本真的把100萬全留給湯姆,蘇櫻桃什麼都不會說。

但是湯姆為了那一百萬,未免太瘋魔了一點。

“我也在努力幹別的事情啊。”湯姆繼續聽著收音機,又說:“嬸嬸你聽,這收音機裡說,雲南那個逃跑的犯人還沒抓到呢,他要敢來秦州,我要第一個抓到他,我不止要本的遺產,我還是全秦州最積極的共青團員。”

他沒有耽誤過學習,成績在初中也一直穩霸全年級第一,這就叫蘇櫻桃想給他做點思想工作,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大概就是撫養天才的煩惱吧。

想教育他如何做人,你都不知道該如何說教。

“下棋下棋。”傑瑞拍著桌子說。

那不,湯姆剛把棋盤擺開,突然之間,大門哐的一聲被人撞開,鄭凱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拿著一封檔案,啪一把就摔到了蘇櫻桃面前,指著蘇櫻桃就是一聲吼:“人蘇曼同志專門打電話跟我說,褚巖褚旅長就不是個東西,他不但曾經把前妻打到流產,他還差點強.暴過蘇曼,那種王八蛋,我不去軍區告發他都是好的,把我家鄭霞介紹給他,你想都不要想。”

蘇櫻桃一直在找褚巖那封婚姻介紹信的附件,因為附件的檔案裡,就是被介紹人的名字,這麼說,組織部給褚巖介紹的女同志是鄭霞吧。

鄭凱當時提前拿到信,直接把附件給抽走了?

“這是組織部給我發的函,又不是我介紹的,你著什麼急?”蘇櫻桃也火大了,對著吼了起來。

這個鄭凱,二桿子一個,氣勢洶洶的,他這是想幹嘛?

鄭凱見蘇櫻桃居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因為珍妮捂著傑瑞的耳朵,湯姆提著棋盤站著,一副要跟他打架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嚇著孩子了,於是湊近了蘇櫻桃,悄聲說:“那個唱樣板戲的蘇曼同志哭一聲喊一聲的跟我說了半天,反正褚巖就不是個東西,我打死也不會讓鄭霞嫁給他。”

鄭凱本來是氣勢洶洶來的,湊蘇櫻桃湊的又近,而蘇櫻桃呢,站在廚房門上,要躲他的唾沫,以及他那股抽菸抽出來的老口臭,閉著嘴,脖子往一邊別著。

剛想說句啥,正好博士回來,一把就把鄭凱給搡開了,一臉嚴肅,他冷冷發問:“鄭凱同志,你這是沒有別人的允許,私闖民宅,你來幹嘛的?”

鄭凱本來還想跟蘇櫻桃再細細說的,仗著自己一直在幹粗活,力氣大,還想掙開博士,結果博士箍著他的肩膀,他居然紋絲不動的。

“滾!”博士低低喝了一聲。

鄭凱掙了兩下,沒掙脫,給博士一把搡出去了。

既然博士回來了,正好有冰在冷水裡的西瓜,蘇櫻桃一刀就把西瓜殺開了,說起鄭凱,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褚巖,要拋開蘇櫻桃夢裡的荒唐,其實人不錯的。

更何況人家現在還是個旅長,而且母親是個烈士,人已經很優秀了。

鄭霞曾經懷過孩子,又跟牛百破也有過關係,組織部給她介紹褚巖這種軍官,已經很好了,就不知道鄭凱鬧什麼鬧。

跟博士叨叨了半天,蘇櫻桃抬起頭,就問博士:“你覺得鄭霞配褚巖,怎麼樣?”

博士接過一牙西瓜,咬了一口,居然說了一句:“褚英的信裡也提過,說蘇曼原來差點被褚巖強/暴過,而且就是在她被龐老打斷腿,在病床上的時候。也是因為那樣,褚巖才打算跟蘇曼結婚的。小蘇,褚巖那個同志,你還是不要太相信了。”

這可真是,也不知道褚巖是真的自己不檢點,還是他招了爛桃花。

別的方面蘇櫻桃不敢保證,但有一點,他可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男人。

在夢裡,蘇櫻桃跟褚巖相識之後,倆人因為都好酒,一起喝醉過好幾次,但在沒扯證之前,褚巖連她的手指都沒碰過。

怎麼到了蘇曼那兒,突然就變成衣冠禽獸了?

“那不可能,難道說我的魅力……”蘇櫻桃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連忙住嘴了。

抬頭一看,就見博士提著西瓜刀,正對著半隻西瓜,因為他目光太冷,倒給嚇了一跳:“博士,你在幹嘛,要切瓜你就切啊,對著個西瓜,這是幹嘛?”

博士回過神來,搖頭說:“沒事沒事,走,上樓,我有點私事要跟你聊會兒。”他的聲音好溫柔啊,溫柔的就像傑瑞發脾氣時,勸傑瑞的嗓音一樣。

蘇櫻桃覺得博士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火氣特別燥,大熱天的,幾個孩子還在樓下洗澡,他就非得來一回。

當然,現在天熱,幾個孩子洗澡就能洗一個小時,在下面吵吵鬧鬧,一般是發現不了父母在樓上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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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櫻桃就是想不通,一是想不通褚巖老招惹蘇曼幹嘛。

二是覺得奇怪,蘇曼那個女同志怕不是有毛病。

不管她和褚巖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至少就她知道的是男情女願,現在她已經跟蘇前進結婚了,褚巖要相親就讓他相嘛,專門給鄭凱打電話幹嘛。

且不說這個,不論鄭凱反對於否,函是直接從首都組織部發的,而且還帶著婦聯的章子,褚巖和鄭霞,該讓見面還是得讓見面。

所以第二天一早,蘇櫻桃就給紅巖軍區打了個電話,通知褚巖來一趟,同時也給鄭霞通知了一聲。

總之,讓兩個人見個面,這是組織的決定,跟蘇櫻桃又沒關係。

第二天正好是週末。

小傑瑞要到秦城一中跟龐老下兩盤棋,然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而最近呢,秦工的孩子們,用湯姆的話說就是已經差不多被養肥了,手裡的玻璃球足夠多,也該是湯姆帶著傑瑞去收割他們的時候了。

下完棋,湯姆騎著腳踏車,從那條只通行於兩個廠之間的水泥路上把傑瑞帶回廠,先不回家,直接到秦工家屬院,倆人就去贏玻璃球了。

而他們兄弟現在有多少玻璃球呢?

是整整一筐子,就藏在湯姆的床底下。

這倆兄弟在秦工贏玻璃球,那就是個傳奇。

倆人今天從家屬院又贏了一大堆的玻璃球,出了家院屬,因為騎的是腳踏車,湯姆在贏了兩大兜的玻璃球之後,裝滿了傑瑞的兜,又還裝了自己一綠書包,這時候就不能從兩個廠之間的小門進,他得帶著弟弟,從監獄和秦工之間那條路繞過去,然後從老大門進廠。

老大門這邊,因為秦城重工的人全搬走了,再加上是週末,人並不多。

但萬一要碰到個人,也好炫耀一下嘛。

但也夠敗興的,湯姆騎著腳踏車轉了半天,居然沒碰到一個人。

不過,就在他準備拐往小白樓的時候,就看見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

那是褚巖的車,這兒有個廁所,估計他是去上廁所,才停在這兒的。

這是個好炫耀的人,湯姆立刻騎著腳踏車就過去了,結果到了跟前,沒看見褚巖,反而看見一個人,就屈膝跪在褚巖的車底下,看那樣子……他居然在往褚巖的車胎上砸釘子。

那是一個頭髮枯燥,身上特別髒,披一件爛羊皮襖,眼睛又深又大,而且看起一樣子特別可怕的人,這種人可不像好人。

湯姆嗷的一聲,心說,該不會那麼巧,他碰到的,正是那個從雲南跑出來的逃犯吧。

往人車胎上砸釘子,這可是幹壞事啊。

“哎,叔叔,你在幹嘛?”湯姆用自己的大長腿一腳別停了腳踏車,然後說。

那人一回頭,看見一大一小倆孩子,就喝斥了一聲:“滾開。”

他的腔調特別奇怪,軟綿綿的,完全不是秦州口音,而且還執著的釘著釘子,這下湯姆可不幹了,往人輪胎上釘釘子,等褚巖開上車,輪胎萬一爆了,那可是要出車禍的。

“你有介紹信嗎,你是三無人員嗎,我怎麼不認識你啊,你是不是從雲南逃到我們這兒來的?”湯姆又說。

那個不說話,低著頭,加速的釘著釘子。

“傑瑞,這人沒介紹信,是個三無人員,打他。”倆人正好贏了滿兜的玻璃球,湯姆就喊了一聲。

biubiu,傑瑞的彈弓,因為經常給蘇櫻桃罵,一直不敢狠打,今天贏了滿兜的玻璃球,哥哥又讓他狠狠打,那當然,biubiubiu,就專門打那人的鼻子和眼睛。

那人給兩個孩子打了幾下,挨不住,起身,罵罵咧咧的,居然撿起一顆石頭,朝著湯姆砸了過來。

湯姆是個見好就收的,當然騎著腳踏車轉身就跑,

那人連著幾塊石頭板磚的,其中一塊哐的一聲就砸在湯姆的腦袋上。

好在就在這時,褚巖提著褲子從廁所裡出來了。

那人一看有大人來了,這才轉身,飛一般的出秦工,跑了。

“褚巖叔叔,剛才有人在往你的車上安釘子,那肯定是個壞人,我們把他打跑啦。”湯姆停了腳踏車,揉著腦袋說。

“鼻子流血!”傑瑞揚著彈弓,兇巴巴的:“打的喲。”

這意思是那個人被他打破了鼻子,鼻子都流血了?

褚巖兩手叉腰,看著氣喘噓噓的湯姆,再看看傑瑞,突然回頭,就蹬了一腳吉普車:“他媽的。”

“追人嗎叔叔,快開車去追吧?”湯姆很著急。

“一會兒再說,我得去相親呢。”褚巖居然不急不躁的說。

他難道不生氣?

湯姆覺得很奇怪。

褚巖今天,是因為蘇櫻桃給軍區打了個電話,專門來秦城輕工廠相親的。

雖然昨天他一直說拒不肯相親,但是蘇櫻桃在電報裡也說了,那個相親的女同志既不是秦露,也不是蘇小娥,而是另外一個女同志。

按照政策,他必須得見一面。

現在,在大校級別的軍區幹部裡,他是唯一個沒有結婚的了。

他的婚姻也是個老大難,高司令專門勒令,讓他來相親。

誰知道他媽的,這路上也有人給他使絆子。

不過那個給他的輪胎釘釘子的人是誰的人,雖然跑了,但褚巖知道是誰派來的。

那個人就是蘇前進。

蘇前進在前七年斂財無數,現在可以說是整個華國最有錢的有錢人,而且他的錢藏的太好,蘇曼跟他結婚其實已經兩年了,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錢和自己掠來的財富都藏在哪兒。

正好最近,褚巖有個出國公幹的機會。

那家夥想出國做治療,甚至跟褚巖說,自己願意出十萬塊,讓褚巖帶他出國。

違反政策的事情褚巖當然不幹,哪怕蘇曼親自跑了好幾趟紅巖,來幫蘇前進說了好幾次情。

甚至,蘇曼很隱晦的跟褚巖說過,他想怎麼樣她都可以,只求他把她和蘇前進送出國這種話,但褚巖還是沒答應。

反而,因為蘇前進財大氣粗,錢多得是,他還向蘇前進推銷過自己的舍利子。

沒錯,就是掛在傑瑞脖子上的那顆子彈,裡面有一顆舍利子,褚巖讓蘇前進買那顆舍利子回去,掛一掛,說不定會有奇效呢。

這也是褚巖一直想偷傑瑞那顆子彈的原因。

他不是想偷子彈,是想偷子彈裡的舍利子,賣給蘇前進。

但是蘇前進肯定不幹嘛,他還是相信科學,相信到m國換腎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而正好這時,褚巖敢保證,自己甚至都沒有單獨跟蘇曼相處過,每回見面都是有公開,也是在有人的場合。

結果呢,現在蘇曼似乎一直在四處散播,說自己原來差點強.暴過她。

差點,肯定就是沒有的意思,但同時也是有那個意思的意思。

天地良心,自打跟孫靜靜離婚到現在,為了不因為風紀問題而被開除出部隊,褚巖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更何況蘇曼?

所以現在是,蘇曼沒證據,卻天天在四處撒播他的謠言。

褚巖明明知道,但還偏偏沒辦法阻止他們,因為他原來,確實跟蘇曼來往挺密的。

其實蘇曼和蘇前進,就是因為現在不鬧g命了,怕他們要被人清算,想用這種方法逼褚巖帶他們倆出國,跑路。

褚巖當然不可能答應。

所以,最近蘇前進把手都伸到秦州來了。

今天給他車輪胎釘釘子的人,絕對是蘇前進的手下。

他這麼幹,可真要把褚巖惹躁了。

正好最近褚巖要和博士一起去首都公幹,等他去了,必須得撥掉蘇前進那個活死人的透析機。

恁死他個王八蛋。

且不說這個,原來一直,褚巖都特別討厭小傑瑞,從一個月的時候就搶他的子彈,還手勁兒大,兇巴巴,愛拿個彈弓打人。

他也不喜歡小湯姆,一小洋崽子,整天聽著收音機,還加入共青團,油嘴滑舌,一活脫脫的小馬屁精。

但這他媽的簡直了,湯姆頭上那個大包紅彤彤的,還在繼續往上鼓,眼看都要鼓成一個角了。

倆孩子不哭也不叫,笑咧了嘴巴看著他。

今天要不是這倆熊孩子,他撒完一泡尿出來,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把車開出去,這麼熱的天氣,車速加起來,車胎一爆,他絕對得因為車禍而送命。

這倆小熊孩子,湯姆頭上一個包,脖子前還掛著一個,傑瑞拿個小彈弓,得意洋洋。

倆小家夥就這麼著,把褚巖的命給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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