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櫻桃一講, 博士和褚巖倆面面相覷了半天,博士伸手了:“小蘇,把駕駛坐旁邊那個鋼.弩給我。”

算蘇櫻桃聰明, 幾句話糊弄過了劉偉民, 但是他要找不到錢,肯定還得回來。

這時候怎麼辦,只能是他們兩個去端劉偉民的老巢啊。

褚巖咧大了嘴巴, 看著博士那個鋼.弩,簡直要笑死了:“把你那玩藝兒放下吧, 我車有一把半自動的輕機.槍, 還有一把□□呢, 你拿□□, 我拿輕機.槍就行了。”

“我還是拿著我這個吧。”鄧博士想了想, 對蘇櫻桃說:“不要下車, 把車門鎖緊,全臥倒在車裡,不管外面有任何聲音都不能出聲,明白嗎?”

這車雖然跑不快,但它防彈, 而且你現在下車,跑又跑不遠, 萬一遇上個歹徒呢。

“小蘇, 給, 我這兒有個望遠鏡,你拿著,一會和可以觀觀戰,對了, 你還沒見過我的槍法吧?”褚巖往輕.機槍裡卡了個彈匣,說:“一會兒可以拿這個看一看。”

博士的車上就有望遠鏡,而且,他們倆總得拿一個望遠鏡去觀察情況吧,所以,博士就把褚巖給蘇櫻桃的望遠鏡又拿回來了。

“我們走了,你看好孩子。”博士摸了摸兒子的手,說。

熊光弼啥也不知道,跳了起來,還在說:“我剛才聽見我乾爹的聲音啦,我一會兒會告訴他,你們從沙漠裡挖了很多錢,但不分給我。”

湯姆一把,又把熊光弼給壓下去了。

到底是冷兵.器厲害,還是□□更厲害,又到底,博士那個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的小鋼玩藝兒,是不是像陳超他們吹噓的一樣,比狙擊.槍還厲害。

這可真是誤打誤撞撞上的,褚巖一直聽說過,但從來沒見識過。

今天,他得見識一回了。

博士和褚巖走了之後,湯姆才把熊光弼給鬆開。

好傢伙,這一鬆開,熊光弼是徹底被惹惱了,要開門跑,湯姆不讓他跑,他居然開始咬湯姆了:“我爺爺可是軍委的司令員,你們惹了我了,問題很嚴重,我要讓我爺爺收拾你。”

“我爺爺叫羅衡,你他媽去軍委大院看,他才是軍委的第一司令員。”湯姆說。

“我大伯還是對外貿易部的部長呢,你媽也死定了,我會讓我大伯永遠不買她的東西。”熊光弼又說。

因為車停著,不能動嘛,蘇櫻桃就索性把傑瑞抱在懷裡,讓他玩方向盤,自己則拿著望遠鏡,正在眺望村子的方向。

這時候博士和褚巖的車還沒進村子,而沙漠裡,剛才湯姆挖過寶的位置,有個人影正在那兒走動著,四處跑來跑去。

看得出來,那是劉偉民,他到村子之後,第一站就是去了沙漠,找自己的錢。

這應該是沒找到錢,他轉身,又往村子裡跑了。

蘇櫻桃繼續拿個望遠鏡望著,又問熊光弼:“你為什麼要告訴你大伯,不讓他買我的東西?”

讓外交部採買產品,這是蘇櫻桃的藝術雕塑走向國外的第一站,這個比供貨給首都百貨大樓和上海友誼商店更加重要,因為它關係著,她的產品整體走向國外。

這小屁孩兒熊光弼孩子不大,一身卑鄙手段不說,就連對外貿易部和她之間的生意,他也瞭解?

“我後媽說的呀,你的刺繡絲巾,總理一直拿著送人,我後媽都說了,她也想開個廠,這樣,就可以讓我大伯只送她的產品,不送你的。”熊光弼得意洋洋的說。

孫靜靜這趟來了紅巖,但是沒下秦工,而是一直呆在紅巖。

這麼說,孫靜靜是想搶她刺繡的生意?

搞刺繡,人人都可以搞,要是孫靜靜在紅巖隨便找個人搞一點敦煌元素的刺繡,她跟對外貿易部的熊部長又是大伯和弟媳婦的關係,還真別孫靜靜搶了她的生意?

不過且不說這個,突然之間,蘇櫻桃就聽到砰砰幾聲槍響。

“趴倒,你倆都給我趴倒。”蘇櫻桃連忙說。

但孩子天生愛看熱鬧,他們哪會趴下?

不但不趴,而且還全貼窗戶上了。

其實他們的車離開村子也不遠,頂多也就500米,在沙漠邊緣,除了樹是遮擋物,什麼都可以看得見,褚巖和鄧崑崙倆開的車,也才剛到村口不久。

而就在這時,看不到人,但是能聽得見槍聲,打在吉普車上,一聲又一聲能擊穿耳膜的槍響,四周似乎有好多樣槍,正在朝著那輛吉普車射擊。

“完了完了,你爸要死了,你看,那麼多人在打他。”熊光弼趴在窗戶上,得意洋洋的說。

那輛吉普眼看就要給打爛了。

湯姆也趴在窗戶上,看褚巖那輛吉普車幾乎要給打成篩子了,突然就喊了起來:“dad!dad!”

過了一會兒,他又在喊:“爸爸,那是我爸爸,我的爸爸,嬸嬸,我的爸爸!”

趴在窗戶上,他也不敢出去,嗚嗚咽咽,一個勁兒的在叫:“沒了,死了,砰,炸了,炸了!”

這孩子是親眼見過父母被炸上天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熊光弼反而得意洋洋,突然嗷的一聲,指著一個地方在喊:“那是我乾爹,快看,他在那棵樹後面,他手裡有一條槍!”

蘇櫻桃隔著坐位伸手,不停的揉著湯姆的肩。

在她想來,估計博士和褚巖倆,這會應該也已經去見馬克斯了。

得,不用望遠鏡了,她現在要想的是,萬一褚巖和鄧崑崙全被劉偉民幹掉,自己要不要丟了熊光弼,趕緊帶著湯姆和傑瑞一起逃命。

這可是法治社會,離此10公里就有一個村子,劉偉民再橫,他朝著一個軍人和一個博士開槍,他這輩子已經完了,吃十顆子彈都不止,但前提是她得活下去,跑出杏樹村。

而這時,望遠鏡在熊光弼的手上,他正在望著遠處,突然就啊的一聲,隨即,蘇櫻桃和湯姆都聞到,車裡瀰漫起了一股尿臊味兒。

這是熊光弼吧,他居然尿褲子了?

而且,他把望遠鏡也給丟了。

熊光弼看到了什麼,他看到那輛擋風玻璃全碎的車裡伸出一杆槍,然後,砰的一聲,他乾爹應聲倒地了。

然後,再過了一會兒,又是砰的一聲,緊接著,一顆杏樹上,連人帶杏子,啪的一聲砸了下來,又是一個人。

然後就是半天的寂靜,再過了一會兒,啪的一聲,一邊又掉下來一個人。

這整個過程,大概得有十多分鍾,但是就在這十多分鍾裡,一槍一個,過了半天,外面終於安靜了。

這下熊光弼徹底啞巴了。

而湯姆呢,則一直是縮在傑瑞的那

個小座椅下面,默默蜷屈著的。

蘇櫻桃其實比湯姆還著急,畢竟博士可是她兒子的爹,她的丈夫,褚巖要有個三長兩短,她心裡都過意不去,更何況博士。

而就在這時,車門啪啦一聲開啟,彈殼闢哩啪啦往地上掉著,先下來的是褚巖,而且那家夥聲音特別大,下來就在笑:“鄧崑崙,怎麼樣,見識我把把十環的厲害了吧?”

但緊接著就是一聲槍響。

而褚巖呢,站在車旁,就那麼愣著。

那是一道白光,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不是蘇櫻桃形容的誇張,也不是她要故意誇張,真是一道白光,那應該是博士的鋼.弩,朝著某個地方飛了過去,這下,這個地方才算真正安靜了。

前面到底是個啥樣子,蘇櫻桃當然不能去看。

但是,她可以告訴湯姆一聲啊:‘快看,你叔在那兒呢,他下車了。“

“喔。”湯姆嘴巴張的好圓,抬起頭了,小臉蛋簡直像個給太陽曬紅的小紅薯一樣。

“來了來了,他過來了。”蘇櫻桃又說。

博士確實過來了,而且邊走,還邊在抖身上的彈殼。

那是剛才那些造槍的人射擊的時候,打在他頭髮裡,衣服裡的。車體防彈,但玻璃不防彈,他和褚巖也是得虧了那輛軍用吉普才保住了命。

在這一瞬間,蘇櫻桃從心底裡,是真心喜歡這個男人,褚巖進村子去了,他大步走了過來,掀起車前蓋,在裡面搗鼓了幾把,然後拍了拍車門,對著兒子和湯姆笑了一下,示意蘇櫻桃發動車,趕緊走。

“叔叔,再見!”湯姆抹乾淨了臉,揮著手說。

這孩子的心裡,剛才傷心過,絕望過,此刻正在狂喜,在激動,還想嚎啕大哭。

可他什麼都不說,他不是那種喜歡給大人添麻煩的孩子。

而熊光弼呢,居然來了句:“我都看見了,你叔叔拿槍殺了我乾爹,我要報案,我還要告訴我爺爺,讓他槍斃你爸爸。”說著,他直接朝湯姆的眼睛上唾了一大口唾沫。

“你,今天不準吃飯!而且今天要罰站半天時間。”蘇櫻桃指著熊光弼的眼睛說:“我要不改了你這些臭毛病,我就不姓蘇。”

哪怕搗人一拳頭,也比唾口水讓人來的憤怒。

雖然熊光弼還是個孩子,也是教育問題才成這樣的,但是,他這種行為,是真正惹怒了蘇櫻桃了。

……

傑瑞已經餓的哇哇叫了,湯姆和蘇櫻桃也餓的肚子咕咕叫。

趕緊回家,搞飯吃啊。

今天可是宋言當選秦城重工,黨組書記的日子,按理來說,宋言家的家門口,應該門庭若市才對,但是,在小白樓前停了車,蘇櫻桃居然發現,張平安和徐儼倆人站在自家門口,笑的簡直就像版報上那些慶豐收,抱著極度誇張的麥穗的農民伯伯一樣?

“你去哪兒了,這半天才回來。”徐儼問。

“去搞了點磚土,給孩子擦屁屁。”蘇櫻桃說。

“這都一點了,去我家吃飯吧?”徐儼說。

蘇櫻桃問張平安:“上面來的領導呢,你不去招待領導,怎麼在這兒站著?”

張平安的鞋子被劉偉民穿走了,現在沒得皮鞋穿,穿的是布鞋,兩腳一交並,雙手交握,他柔聲說:“是這樣的,我們親愛的蘇主任,領導.們和宋書記一起去秦鋼了,你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再說別的事情。”

“你能不能叫我櫻桃,或者蘇主任?”蘇櫻桃問。

“當然可以啊,親愛的蘇主任。”張平安依然笑著說。

“珍妮在我家吃過飯,去農場了,你也去我家吃飯吧。”徐儼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笑,說:“親愛的蘇主任。”

這是無以言表的喜悅,雖然聽起來有點肉麻,但徐儼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只要你願意看,我今天晚上給你跑個脫衣舞。”

誰能想得到啊,蘇櫻桃居然真的讓宋言當選了。

而且過程是那麼的出人預料。

既然徐儼說做了飯,蘇櫻桃也就不客氣的進了她家了。

徐儼炸了丸子,蘿蔔加肉的丸子,但做法又是秦州式的,把油炸過的丸子,加著五花肉、豆腐和粉條燉在一塊兒,她還蒸了一鍋鬆鬆軟軟的熱花捲。

熱花捲配湯菜,這個不僅蘇櫻桃喜歡吃,湯姆也喜歡。

傑瑞吃不了別的,但用菜湯泡著花捲,別看他人小,能吃大半個。

熊光弼畢竟在沙漠裡刨了半天,他乾爹死了那件事情,就像個夢一樣,跟現實生活是沒有牽扯的,蘇櫻桃不提,湯姆不提,熊光弼也就不提,他寧願自己是看了場電影,一會兒乾爹還會回來。

他並不能相信真正死過人,發生過槍戰,在孩子的意識裡,他只是看了一場電影而已。

所以他也坐到桌子上,準備要吃飯了。

“你,給我出去,站到門外,罰站去。”蘇櫻桃指著門外說。

熊光弼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了:“我爺爺可是……”

“你爺爺是誰關我屁事,你在我家孩子臉上吐唾沫,你就應該出去罰站。”蘇櫻桃指著外面說。

她沒想替別人家教育孩子,但是,熊光弼欺負湯姆欺負的太多了,這個,必須給他點教訓。

“櫻桃,不樣太好吧,這孩子的大伯可是對外貿易部的熊部長,咱們不是要跟熊部長談生意?”徐儼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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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光弼洋洋得意,直接朝著蘇櫻桃的臉吐了一口口水。

“出去!”蘇櫻桃把口水稀數抹回熊光弼臉上,然後說。

熊光弼還不肯出門,蘇櫻桃於是讓徐儼替自己給傑瑞喂湯泡過的花捲,揪著熊光弼的耳朵,就從徐嚴家出來,把他安在自己家門外,讓他站著了。

端了碗飯出來,她就在自己家門外坐了慢慢吃,盯著熊光弼。

“我會告訴我大伯,你在有人的時候對我很好,但是沒人的時候,就拿針戳我,你拿針戳過我後媽,你們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我大伯都知道這件事情,他肯定會相信的,你死定了。”熊光弼居然說。

這是個跟湯姆年齡一樣大,但比湯姆心機還要深的孩子。

這種心機,還跟湯姆那種不一樣,他特別熟捻一種官場上的潛規則,而且會討好長輩,在他爸,他爺爺,他大伯的眼裡,應該是個好孩子,因為他很乖巧,也不打人,估計也不給長輩吐口水。

但是只要自己的長輩不在,他就想盡千方百計的去捉弄,踐踏別人的尊嚴。

完了,惹得別人忍無可忍,出手打他。

在他的長輩們看來,還是別人對他不好。

幸好今天領

導.們全去秦鋼了,這孩子被留在了秦工。

很好,蘇櫻桃從現在開始,得好好教教他如何學做人。

要不然,就這樣把這傢伙給放了,你想想,等他委委屈屈跑到他大伯面前,說蘇櫻桃表面上對他特別好,巴結著他,捧著他,私底下卻拿針戳他。

哪怕他大伯本身人比較正派,會不會信?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湯姆和傑瑞幾個孩子身上,蘇櫻桃自己都辯不明。

更何況他大伯。

看蘇櫻桃吃完了菜,端著碗,慢慢的在喝湯,熊光弼突然小聲說:“我渴,想喝水,但我只喝放了糖的水。”

蘇櫻桃不答這個,笑了笑說:“你見錢分一半的習慣,是你大伯,還是你爺爺教的呀,說了我才給你水喝。”

熊光弼想呸,想唾,可他已經幾個一天沒喝過水了,沒口水了呀。

“我不說!”

“不說就渴著吧,渴死也沒水喝。”

……

“你這樣對我,我後媽會讓我爺爺搞死你的。”熊光弼艱難的添著唇說。

蘇櫻桃喝完湯,滿足的掏出手絹擦了擦嘴巴:“看來你爺爺喜歡見錢分一半,不給他分的人,他都要搞死,對不對?”

這會撇了撇嘴巴,熊光弼終於小聲說:“不是,是我後媽,她喜歡見錢分一半。”

“她收來的錢呢,用來幹嘛啦?”蘇櫻桃緊追著問。

熊光弼嘟了嘟嘴巴,得意洋洋的說:“我才不會告訴你呢,因為她說過,那錢將來都是屬於我的!”

吆,孫靜靜和熊光弼,這又是一對相親相愛的母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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