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秦鋼倒賣了上千條槍,到現在那些槍還沒找著。

贓款,一條槍就拿200塊來算,至少還有十幾萬塊錢在外面,沒有找到。

其實這些都是秦鋼,或者說秦鋼領導的汙點,但是高璽不是死了嘛,錢據說是他藏了起來,找不著了。

槍呢,反正有公安找,說不定是公安找槍不力呢。

所以劉偉民按理來說爭議很大,夠不上秦城重工黨組書記的人選。

但是跟他競爭的宋言實在太差勁了,而他的關係又足夠好,就現在,孫靜靜在紅巖幫他從公安廳、軍區想辦法說情,熊主編又帶著聞主編,跟著部長同志們一起前來,劉偉民這個黨組書記,簡直等於躺著上位啊。

也是因此,他才對熊光弼這個熊孩子,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最近幾天領導來,他也得住在秦工。

而相比於讓領導高興,現在劉偉民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讓他的乾兒子高興。

因為他的乾兒子高興,熊主編一家子就高興,這樣,他才能當選黨組書記。

“張平安是吧,給我們安排的房間呢,怎麼樣?”劉偉民笑呵呵的問。

張平安,秦工的招待員,工會幹部,最會溜鬚拍馬,而且馬上兩廠合併,這可是未來的老大,當然得好好舔,好好拍一番馬屁。

“就在王部長的房間隔壁,咱們現在就上樓?”張平安說。

“走吧。”劉偉民說。

那個臉上糊著屎的熊光弼一直在回頭看,突然就問了一句:“叔叔,鄧長城住在這兒嗎?”

“你認識鄧長城啊,那是我兒子的好朋友,你要想找他玩,我叫他來?”張平安連忙說。

這種小屁孩兒也得舔,你看那巧克力糊滿臉,隨便撥開一顆糖,咬兩口就吐地上,一看就是家庭條件好的孩子,說不定父母是啥領導呢。

上樓,給王部長安排的房間隔壁,一邊是黃副部長,一邊就是劉偉民,而且這房子一推開,後面遠遠可以眺見萬人坑,風景絕佳。

這不,張平安一推開窗子,正好見湯姆揹著小傑瑞,鬼鬼祟祟的,往小白樓的位置跑,這馬屁就拍到了馬蹄子上:“看見沒,那就是鄧長城,你要喜歡,我把他抓來跟你玩。”

“好。”熊光弼居然笑的有點發抖。

拆了一顆巧克力,他嚼巴兩口,直接吐窗子外頭了。

窗子外頭是空的,倒也沒人,但是那麼金貴的巧克力,想吐就吐,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張平安覺得這個孩子,有點欠家教。

而這時,領導們馬上就要來了,他還得佈置,迎接別的領導們,這就下樓去找湯姆,要讓湯姆陪熊光弼玩兒。

湯姆是多賊的孩子啊,早知道那個光熊光弼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正在家裡拾掇著給傑瑞蒸雞蛋糕,看張平安來了,立馬把門反鎖了起來。

他又不是沒和熊光弼交過手,熊光弼的爸和大伯,爺爺都很忙,幾乎不照看那家夥,但是呢,又特別慣他,因為他瘦,弱小,在長輩面前特別乖,他也不怎麼說話,所以幹了壞事也沒人相信。

他還拿鼠夾子夾過湯姆呢,都沒人信,這種小屁孩兒,惹不起。

“長城,有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你要能幫我幹好,我給你獎勵2塊錢的副食票。”張平安在外面敲著門說。

湯姆一聲不吭,窩在廚房裡,也不準傑瑞吭氣兒,倆人靜悄悄的默著。

張平安又砸了半天的門,還轉著從窗戶上看了一圈兒。

心說真奇怪,明明看見湯姆回家了,門也是反鎖的,怎麼人不在啊。

找了一大圈找不著,張平安於是又往g委會去了。

十萬火急,找蘇櫻桃,讓她把湯姆找來,陪那個熊孩子玩兒。

“來個孩子,姓熊,熊主編的兒子?”蘇櫻桃反問。

張平安說:“就現在,我讓你家湯姆陪他玩會兒去,人劉偉民將來是咱的書記,專門交待過我的,那是他乾兒子,怎麼著,都得讓那孩子高興。”

蘇櫻桃正在g委會跟幾個女同志聊天。

現在的秦工,女同志可比男同志硬得多,徐儼也在,把檔案拍在桌子上,說:“張平安,要不要點臉,就算劉偉民將來是黨組書記,能不能先把你的骨氣提起來?”

東方雪櫻也說:“聞放鶴說過,等將來合併,咱們秦工的子弟就不招了,全招秦鋼的子弟,估計等合併了,還有得鬧呢,你能不能先硬氣點兒?”

“不就是讓湯姆陪那個孩子玩一下嘛,盡地主之誼,怎麼啦?”張平安說。

徐儼冷笑了一下:“黨組書記還沒選出來呢,我勸你別舔的那麼兇。”

“書記夫人,徐總會計,別這樣嘛,就算劉偉民當選,咱們宋書記也是個副書記,您心裡有啥不舒袒的?”張平安說。

他也很生氣,分明他這麼做,是為了大家好,怎麼這幫女同志都這麼固執,難道她們居然覺得宋言能當選?

且不說這個,再說劉偉民,畢竟現在是盡地主之誼,而且他馬上就是兩個廠的書記了,就招待這件事情上來說,他覺得問題特別大,也特別多,很快下了樓,就來找張平安了。

“招待的茶葉不行,你們廠就沒有好茶葉?”他說。

張平安一看大領導直接來g委會了,連忙迎了出去:“咱們秦工的招待茶就是茉莉花。”

“蘇櫻桃同志,咱們聞主編對花過敏,不能喝茉莉花,去供銷社買點鐵觀音回來。”劉偉民越過張平安,對蘇櫻桃說。

現在工會是由蘇櫻桃兼管的,工會的錢,也由蘇櫻桃簽字來批。

“去吧,買鐵觀音。”蘇櫻桃於是對張平安說:“我給你批條子,上財務拿錢去。”

劉偉民又把g委會巡視了一圈,拉下臉說:“管理可真是混亂,工會可是一個廠礦單位最重要的地方,怎麼能讓一個g委會的副主任兼管?太不像話了,以後,張平安,你來管工會,當主任。”

“謝謝領導!”張平安在這一刻,立刻就坐上傳說中的電梯,升官了。

而劉偉民呢,欲走不走,又說:“小蘇同志,我知道你丈夫是鄧博士,但咱們是個廠,一個廠子就該有等級制度,對上級要尊敬,對下屬要嚴苛,這些女同志是你的人吧,沒事兒幹嘛,全圍在這兒跟你閒聊?”

徐儼是來給蘇櫻桃給錢的,因為她自己墊錢採購了一批東西,廠裡沒錢,一直沒把錢批下來,這才剛批下來。

東方雪櫻是來拿顏料的,馬上就得回輕工車間,這聽劉偉民發了脾氣,立刻先走了。

徐儼以為蘇櫻桃要生氣,要跟劉偉民吵,輕輕摁住了她,示意她別張嘴。

畢竟這可是將來的黨組書記,頭一回訓人,蘇櫻桃要回了嘴,以後日子不好過。

蘇櫻桃也沒想跟劉偉民回嘴,一直默默的坐著,直到劉偉民走了,才反問徐儼:“你也覺得他能順利當上黨組書記?”

“不然呢,你覺得博士,還是宋言有那個能力?”徐儼反問。

“我有,我能讓宋言上,我的輕工車間就能讓宋言上。”蘇櫻桃笑了一下,說:“去吧,至少今天,咱們能確定一點,合併後,要是劉偉民當黨組書記,咱們大家的日子,還真不好過。”

徐儼要笑死了:“你要能讓宋言上,我現在就脫衣服,給你跳個資本家才能享受的,百樂門的脫衣舞!”

饒是徐儼,都不相信蘇櫻桃那個天天只會往裡推土,整天往外冒煙的輕工車間,能讓宋言當選黨組書記。

但是,這話蘇櫻桃又不得不提前預告一下。

因為你要不說,等王部長一行人來了,而宋言當選了,宋言還以為自己是憑著狗屎運上去的,壓根兒想不到她做了多少努力呀。

所以,別看蘇櫻桃像是在開玩笑,但她這每一句話,都是有用心的。

像徐儼這樣聰明的人,肯定能聽得出來。

這不,工作忙完了,正是下午五點,估計七點鐘,領導們就要到了。

蘇櫻桃記得剛才,張平安跟自己提過,說有個姓熊的孩子,想找湯姆陪他玩兒,她記憶中,在首都的軍委大院裡,有個姓熊的孩子,恰恰是孫靜靜的繼子,也是熊總編的兒子。

那個孩子姓熊,據說也特別熊。

就在湯姆上首都之後,過了不一段時間就死了。一開始,因為他和湯姆總打架,好多人都懷疑是湯姆把他給殺死的,畢竟夢裡那個湯姆,在秦州就差點放火燒死了幾個孩子呢。

而那個熊孩子的爺爺、大伯,爸爸都不容小覷,都是首都有頭有面的人物。

羅衡當時剛到軍委,地位也不穩,也以為那個孩子是湯姆打死的,還把湯姆打了個半死,直到後來,查了又查,因為湯姆當時有四五天沒見過那孩子,而且確實沒有證據,湯姆才被放掉的。

所以,那熊孩子是個早死鬼。

該不會,今天來的就是那個早死鬼吧?

這不,蘇櫻桃上樓的時候,正好又碰上張平安,喜滋滋的從樓上下來了。

畢竟張平安現在是黨組書記任命的‘工會主任’,攤開雙手一笑,他說:“熊光弼小朋友特別乖,剛才還自告奮勇,要幫我給所有的杯子裡添茶葉呢。櫻桃,你不讓你家長城陪他玩,是你的損失,劉書記現在對我更青睞,我怕等兩個廠合併了,我要給你當領導,怎麼辦?”

蘇櫻桃笑著說:“那就當吧,張主任,你好啊。”

“別這樣,咱們是一家人,以後就不靠你了,大家都靠我,放心吧,我一定讓咱們家所有人都在秦城重工,幹到領導崗位上!”前途一片光明啊。

蘇櫻桃正在推一間房門,推開的時候就覺得裡面不對勁,進去一看,差點沒氣個半死,一個瘦的像猴兒一樣的熊孩子,正在往雪白的床單上倒開水,而床單上,居然鋪滿了茶葉。

那可是鐵觀音啊,一斤要三塊錢的鐵觀音,這熊孩子居然倒了一床?

更重要的是,這張床可是王部長的。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蘇櫻桃上前,抓住這孩子,啪啪就是兩巴掌。

這孩子眼睛一揉,嘴巴一咧,哭開了。

孩子一哭,劉偉民衝進來了:“哎哎,小蘇同志,你怎麼打人呢你?”

而且這孩子居然指著蘇櫻桃,立刻就說:“茶葉是她倒的。”

“光弼不怕,叔叔是這兒的領導,叔叔好好批評她。”劉偉民居然說。

這就是熊光弼吧,她夢裡死了的那個熊孩子,蘇櫻桃這下忍不住了,扯起床單說:“劉書記,你要說這茶是我倒的,也行,但馬上王部長就要來了,這房間,您看著辦吧。”

“張平安,馬上安排,讓王部長住我那間,這間我和光弼住,蘇櫻桃同志,我現在可是在為你的錯誤負責,就算茶葉是光弼倒的,也是你們管理不力的原因,你們秦工所有人,都該好好整頓!”劉偉民居然怒衝衝的說。

見蘇櫻桃在冷笑,他居然又說:“對了,你這個女同志,自以為自己連土都能賣得出去的人,有什麼能力,行了,你走吧,這兒讓張平安負責。”

蘇櫻桃刷的轉身,走了!

新領導一來,簡直翻身農奴把歌唱呀。

但是,張平安慢慢覺得,自己這個‘工會主任’當的有點不太舒服是怎麼回事?

他身上穿的可是雪白的襯衣。

才一轉身的功夫,那個熊孩子在他背上用巧克力畫了個王八,還在不停的嘿嘿笑。

“張平安同志,你趕緊去買新茶葉回來,給領導們的杯子裡添茶葉,我來收拾這個床。”劉偉民說著,因為自己的皮鞋太乾淨,捨不得,就把皮鞋脫在窗臺上,開始清理屋子了。

一斤茶葉三塊錢,蘇櫻桃不可能再給張平安掏錢,這個錢,難道要張平安自己掏?

張平安,現在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突然不想劉偉民當書記了怎麼辦?

再說那個熊光弼,突然就聽見樓下有個孩子在悄聲的喊:“嬸嬸,嬸嬸!”

還有個孩子嘰嘰哇哇的在哭。

他趴到窗戶上一看,就見頭髮黃黃的鄧長城,揹著一個哭的淚眼眯蒙的小孩兒,正在樓底下跑來跑去。

他背上那個小屁孩兒,大概是困了,一直在揉眼睛,不停的哭,嘴裡在喊媽媽。

熊光弼的媽媽死了,死的時候他大概三四歲吧,但這孩子有印象,那時候他也是,一著急就喊媽媽,不停的喊媽媽哭。

看來,鄧長城的弟弟這是困了,要睡覺,在找媽媽,鄧長城是來找他媽的。

雖然不知道鄧長城的媽是誰,但熊光弼長這麼大,沒被別人打過,就被鄧長城搗過一拳頭,此仇不報非君子啊。

而這時,劉偉民正在收拾床鋪,還邊收拾,邊跟熊光弼說:“光弼啊,你不能這樣,這個廠,以後可是乾爹的,乾爹要當了這兒的黨組書記,你才能折騰,要不然……”其實轉身之後,劉偉民也得鄙視一下這個熊孩子,什麼玩藝兒啊。

要不是他爺爺,他爸,他們家所有的人能幫他的大忙,幫他把那十幾萬塊錢的事情給平息了,他才懶得伺候這麼討厭的熊孩子呢。

倒賣槍.支的錢,共計170000,當然,是他和高璽聯合起來倒的,但現在高璽死了,那筆錢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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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錢呢,劉偉民放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線索,也只有他自己才有。

忍著吧,忍過這茬,就好了。

不過,他要忍,熊光弼可不忍,他看見鄧長城在樓下,就撿起劉偉民的一隻鞋子,哐一聲砸下去了。

一鞋沒砸中鄧長城,哐的又是一隻,再砸了下去。

這一鞋子,一砸即中,直接砸到鄧長城的頭上了。

然後熊光弼關好窗子,一臉天真的,就把窗戶給關上了。

而劉偉民,此時鋪著床鋪,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他的鞋子。

那筆錢,當然不能存在銀行,也不能放在家裡,因為公安已經把他們家給搜成篩子,而且時不時就要走訪,搜一下,有人的地方也不行,萬人給人拿走了呢。

所以他是藏在一個地方,而且是在沙漠裡的一個地方,除了他,沒人能找得著。

而地址,就寫在一張紙上,那張紙,就被他釘死在鞋跟裡。

但是他怎麼一回頭,就發現鞋子突然不見了?

自己嶄新的皮鞋,居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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