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櫻桃想的太美了, 報紙可是官方媒體,包菊個人人喊打的狗叛徒,怎麼可能把她的照片登上報紙。

所以, 躲在第一夫人身後,雖然目前還被保著, 但是隨時又可能被第一夫人踢走的包菊, 哪怕想害蘇櫻桃,也沒那個手段。

在電話裡,她跟蘇曼說:“要不你去日報社找找孫靜靜, 就說蘇櫻桃是褚巖現在喜歡的女人, 看她能不能把這照片給登上去?”

褚巖的前妻孫靜靜, 在日報社工作,而包菊呢,很會操縱人心,她覺得,要說蘇櫻桃是褚巖喜歡的女人,孫靜靜應該會想辦法把照片登上報紙。

“孫靜靜怕沒那個權力吧, 而且她也不喜歡我。”蘇曼在電話裡說。

包菊現在呆在一個由第一夫人保護的賓館裡,賓館離軍委大院並不遠,她都能看見滿院子貼著的,寫著她是狗叛徒的大字報,也在抽抽噎噎著。想了好久,她咬牙切齒的說:“那就貼大字報, 貼到組織部,貼到軍委,貼到公安局的大門口去,能貼多少是多少, 她不讓我好過,我也要讓她身敗名裂!。”

到處都是‘包菊狗叛徒’、‘渣滓洞裡只有女英雄,沒有叛徒,包菊小人,栽贓誣陷英靈’、‘包菊快快出來受死’的大字報,啪一聲掛了電話,包菊,四面楚歌。

她必須要狠狠整蘇櫻桃一把。

她要把蘇櫻桃的大字報,也貼滿全城!

……

蘇櫻桃到首都,這是第四天了,而明天,則是她們全家正式接受採訪的日子。

今天晚上博士和羅老回來的很晚,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2點了。

這是一所兩室一廳的小房子,毛紀蘭和傑瑞睡在大臥室的床上,這可是毛紀蘭親自霸佔的,大家擠小床,給傑瑞一個大床,讓他施展他翻身的技能。

可惜傑瑞有點拉胯,你不盯著,他刷的就給你翻個身,你要盯著,打死他都不翻身。你要鼓勵一下,他還給你吐個泡泡,蹬蹬腿,就是不配合你。

羅衡晚上則是睡在客廳,而蘇櫻桃和鄧崑崙呢,則是上下鋪,和湯姆,珍妮擠在一塊兒。

每天,軍事委員會那邊開了什麼會,當然關係著目前局面的情況。

所以既然羅老沒回來,蘇櫻桃就坐在客廳裡,羅老給自己用凳子和木板搭的行軍床上,一邊斟酌自己明天見了婦聯主席,該說的話,以及該做的事。

畢竟鄧崑崙只是配襯,在這段組織介紹的婚姻中,所有更多要關注的,是她,是她如何讓一個洋派博士,融入到華國的方方面面中的。

正好這時,鄧崑崙和羅老倆回來了。

“你還沒睡?”鄧崑崙問。

蘇櫻桃只問了一句:“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資本主義國家的運動員團訪問我國,目前是革命派手裡最大的籌碼,因此,他們連總理都攻擊上了。”羅衡給自己配了副眼鏡,看了蘇櫻桃一會兒,又說:“你還說兩派有可能握手言和呢,以我看,形勢再剎不住車,就得有流血的犧牲。”

鄧崑崙一直看著蘇櫻桃,突然從兜裡掏了一些東西出來,遞給了蘇櫻桃。

蘇櫻桃一看,這不是一些紅糖袋子嗎,他遞給她這些幹嘛?

“明天留在家裡衝著喝,這個味道還不錯。”鄧崑崙猶豫了一下,還是當著羅老的面呢,又說:“小蘇,那些山貨要不咱們就直接運回去算了,明天採訪完咱們得直接走,咱們不能在首都搭起臺子賣山貨。”

就算革命派全部垮臺,也總還有一個時間段,而蘇櫻桃,可是被第一夫人關注著的人物,那點小小的山貨,簡直成了她的把柄。

人總是這樣,生在天地間,都是普通人。

但是大的時代,把他們推到了風浪的中間,他們也只是幹著一些平凡的事情,但是因為時代的不同,就註定著他們得有一些非凡的經歷。

他們現在經歷的,是歷史性的事件。

而蘇櫻桃那6000塊錢的山貨,不賣了,廠裡要不負責,砸在他們兩口子手裡,倒是能吃一輩子,也不過三四年的工資,為了這個,真犯不著冒險。

羅衡也說:“不賣了吧,最近我們單位的人事變動推遲了,但我還能回去上班,到時候我幫你處理。”

“哪您不就成了倒賣物品的倒爺,資本主義的尾巴了,您也不怕革命派攻擊您?”蘇櫻桃笑著說。

羅老頓了一下,畢竟東西有個保質期,尤其是核桃,再捂一捂都該壞了。他也挺為難:“那就拉回去,我拿工資慢慢補貼,總不能叫你們為難。”

大風大浪都踏過來了,一幫英雄好漢,不但要操國家形勢的心,還要折腰在6000塊錢的山貨上了?

“我就說嘛,我們賣!”就在這時,門外有人喊了一聲。

羅老和鄧崑崙都差點給嚇壞了,尤其是鄧崑崙,立刻站了起來,走到門邊,一把拉開門,就見蘇有添笑賴皮著一張臉,居然站在門外。

鄧崑崙臉一寒,那麼有涵養的博士,三更半夜的,給這個應該是一直躲在門口偷聽的蘇有添嚇的涵養都沒了,一腳就踹過去了。

“博士,您別這樣,是褚巖讓我來的。包菊還沒去主動投案,自我揭發,褚哥不放心小蘇同志,才讓我來的呀。”蘇有添心裡也很苦。

褚巖是他老大,現在因為在自我揭發而出不來,他一去,褚巖就趕他,讓他來給蘇櫻桃當牛作馬,可蘇櫻桃見了他就只翻白眼,他能怎麼辦?

“這樣吧,蘇有添同志,你記得什剎海業餘體校嗎?那個地方有幾些外國運動員在打球。”蘇櫻桃回身,找出自己漂亮的小絲巾,說:“你戴著這個去,去了之後,要發現有女運動員戴著個,就說三個字‘表’、特、‘富’就行了,好嗎?”蘇櫻桃揮舞著自己的小絲巾說。

“表特富?”蘇有添接過蘇櫻桃遞過去的小絲巾,才不管這是啥玩藝兒,揮了揮說:“放心吧,誇女同志,我比誰都會。”

陰魂不散的蘇有添,總算被打發走了。

當然,這時候不說一直在等包菊投案而等不到,跟他父親一起正在組織部進行自我揭發的褚巖想不到蘇櫻桃接下來要幹嘛。

博士和羅衡也想不到。

還在火車站,兩截火車皮裡的一大堆山貨,因為最近幾天一直是晴天的原因,倒是不會黴變。

但是它居然成了大家心頭,跟結束革命,搞掉革命派一樣重要的東西。

回了臥室,鄧崑崙想了想,把珍妮抱到隔壁,悄悄放到毛紀蘭身邊去了,自己,則躺到了蘇櫻桃的身邊。

“你想幹嘛啊,屋子裡人這麼多的?”蘇櫻桃一聞就能聞到,丈夫身上有一股□□的氣息。

鄧崑崙深吸了口氣,說:“我今天又見kate了。”

“所以呢?”

“她被軍方請去做調查,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然後問我,你有沒有喝過這東西,我想了想,你大概沒有,於是,我從軍需處給你要了一些幹部特供的紅茶包。”鄧崑崙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所以說那幾個茶包,是因為kate在喝,在炫耀,他就眼巴巴的跑到軍需處去討,討要回來給她的?

蘇櫻桃沒說話,但立刻就掙脫了鄧崑崙的手,男人這東西,你不能對他太好,就像上回,他是想搜kate的包的,但他要抓kate的內衣之前,為什麼不跟她事先通個氣兒?

還有秦露,在秦工呆了整整半年。

他是提過一點,但是可沒跟她說過秦露長的那麼漂亮,而且一直跟他朝夕相處,在一起工作,還是除了她之外,跟他聊天最多的人。

要不是他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秦露會變成今天那個樣子?

他和kate之間不會有什麼事情,而且在kate心裡,博士比不上金錢,也比不上美國的花花世界,更比不上也想給女兒一份優渥的生活那些事情重要。而在蘇櫻桃心裡,如果真正來排,傑瑞和湯姆,珍妮幾個,也比博士更重要,這是有孩子的女人的普遍心理,當有了孩子,有了下一代,男人就不那麼重要了。

但蘇櫻桃能感覺不出來嗎,博士很愛她,隱隱的,她甚至要跟他最重視的工作一樣重要了。

但是不行,愛只是一種情緒,摸不著,看不到。

婚姻當中,男人都不重視對方的感受,不清楚對方的付出怎麼行?

夢裡的蘇櫻桃有過三個丈夫,哪一個不是想盡千方百計的在她面前獻殷勤,褚巖甚至為了討好她,二百公里外的羊,說去吃就開著車去吃呢。

可鄧崑崙,因為她太賢惠,太好了,太能幹了,甚至從來沒有意識到過,她為這段婚姻到底負出了多少。

“kate喝過的就讓我喝,你這意思是,我只能喝kate剩下的茶?”蘇櫻桃來了一句。

這?

博士的軸腦子,可沒往這方面想。

“拿去給kate喝吧,反正你也不重視我,也不管我是誰,我要生孩子前一天,還在處理你的風流韻事呢。”蘇櫻桃索性又來了一句。

女同志的秋後算賬,其實也只是過過嘴癮,蘇櫻桃也就吵一吵,說一說。

可鄧崑崙是個有一說一,一板一眼的男人啊,驀的一下就坐起來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生氣,會這麼介意。”

就像他完全沒想到,秦露會愛上自己,而且,那種愛情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她分明有很好的腦子,也有天賦,卻只準備把一切奉獻給愛情一樣,讓博士覺得完全不可思議。

“當然介意,我會介意一輩子。”蘇櫻桃說完,看鄧崑崙一直坐著,不肯躺下,又摟了過來,柔聲說:“睡吧,但是你上回染的那雙皮鞋讓我很高興,我就暫時放過你。”

其實kate還說過。

一旦乒乓球團訪華的事情為廣大群眾所接受,很可能中美就會建交。

一旦中美建交,她會邀請蘇櫻桃去一趟美國,當然,這應該也是本想看到的。

因為湯姆曾在電話裡,跟本提過蘇櫻桃,而鄧崑崙呢,在本的潛意識裡,很可能是因為蘇櫻桃才不回美國的,所以本對蘇櫻桃很感興趣,也想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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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櫻桃這兒,撒個嬌,耍個小任性,也就睡了。

但在鄧博士的心裡,卻又是驚濤駭浪:當小蘇去了美國,她還會願意回來嗎?

當她把湯姆和珍妮都教育的又紅又專,而她自己面對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的時候,她又會怎麼樣?

可憐博士原本本該懷疑一下褚巖,看褚巖是不是那個第三任的。

但是因為這些亂糟糟的事情,他把懷疑褚巖的事兒,就給全忘了。

而且破天荒的,博士又失眠了。

想來想去,他把湯姆也給扔到了隔壁。

其實這還是生了孩子之後的第一次。

因為怕小蘇同志恢復不好,博士一直沒有放縱過自己,今天晚上倆人就來了個,沒有套子隔著的,親密接觸。

第二天一早,雖然沒有公雞,但毛紀蘭是跟著公雞的習性,五點多就起了床的。

傑瑞兩隻眼睛亮晶晶,因為頭一回跟湯一起睡,居然刷的翻過身,兩隻小手在湯姆的臉上摸來摸去。

毛紀蘭起了床,出來,看羅老也起來了,看樣子是準備下樓去鍛鍊身體。

於是笑著說:“我估計,我又該多一個大孫子了。”

兒子兒媳婦把孩子全扔過來了,夜裡肯定沒幹好事,她樂見其成。

傑瑞這樣寶貝的大孫子,她還想好幾個。

這老太太粗不咧咧的,就跟羅老炫耀上了。

而正好這時,鄧崑崙一覺醒來,也聽見了,就在臥室直皺眉頭:自己這粗俗的母親,怕是沒救了。

正如蘇櫻桃所言,羅老是個有文化,有內涵的高階知識分子,人家的亡妻可是讀過大學的,她這樣,怕是要被羅老笑話。

“咱們是老人,下面有兒子,有孫子,您以後不能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這會讓他們難堪的。”羅老耐心說。

毛紀蘭聲音一高:“這有啥,一個開了頭,蘇櫻桃就該多給我生幾個大孫子,孩子年齡差的小才容易帶,我的經驗就是這樣,蘇櫻桃啊,得給我多生幾個大孫子,我要帶著他們,跟資本主義做鬥爭。你不知道嘛,最近咱們國家來了資本主義的運動員,我聽了就很生氣。”

“國家現在需要的是發展,不是鬧革命,也不是跟資本主義做鬥爭,你這種態度,正是我所反對的。”羅老的語氣裡帶著慍怒說。

“羅老,我可一直當你是個明白人,你咋這樣,我聽你這語氣裡,大大的資本主義啊這是?”一個家庭裡,突然之間革命派和實幹派,俗稱的左.派和右.派就要辯論起來了。

……

博士被吵了醒來,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其實革命派和實幹派,就像羅老和毛紀蘭一樣,在一個國家,都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但是因為政見不同,對待資本主義,以及國家發展的思想也就不同。

上層的鬥爭,很多情況下,跟民間的民意息息相關。

可是,大多數像毛紀蘭這樣的革命派,無比強硬,說起資本主義就當成血海深仇一樣。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放下對資本主義的成見,全心全意搞發展,這估計是連領導.人都在操心的難題。

而這時,蘇櫻桃和珍妮倆,雖然沒像蘇櫻桃心想的那樣,上報紙,出更大的風頭。

但她的大字報已經貼滿全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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