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籙成筆直的形狀飛了半米,便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形狀。

可以隱約看到那些符籙之間,似乎有黑色的鏈子相連。

龍捲風一點點擴大,迅速向前方追著,逐漸沒了影子。

穆兮竹低頭看著那一具具焦黑的屍體,臉上沒有半點覺得惋惜,反而有種冷冽的嘲諷。

無論是誰,出來混都一定是要還的。

這些人仰仗著一個邪祟的庇佑,為非作歹了幾百年。

那些曾經是受害者的普通人,也最終變成了助紂為虐的儈子手。

這麼噁心的地方,確實是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穆兮竹掏出手機,給靳弈延打過去的電話發了條簡訊。

通知他可以帶著警局的人過來收場了。

看了眼地上的的靳弈延,穆兮竹想想又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反正這人也不可能真的死了,也沒必要少說句話和靳家的人這麼早就把關係鬧僵來。

再次掃了眼地上的那些屍體,確定並沒有出現任何的靈體,穆兮竹這才轉身拖著靳弈延離開。

剛走兩步,遠處的樹林裡有幾聲尖銳的叫聲,如同野獸的嘶鳴。

伴隨著這樣的慘叫,她手中的電話也一同響了起來。

穆兮竹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慢悠悠的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被這聲音嚇了跳,停頓了幾秒才開口:“你那邊的事情真的處理完了?”

“一點小問題。你們集合人,再過來也得要一個多小時。這村子裡該解決的就都解決了,現在只剩下蝦兵蟹將,能直接讓你們都陷入危險中的邪祟處理完了。”穆兮竹解釋。

“好,我現在立刻組織人過去。”靳昊鈞語氣威嚴的應下。

可本該掛上電話的他,想想又不放心的道:“我弟還是得麻煩你了。”

“放心,他不會死的。”穆兮竹眼裡浮起絲嘲諷。

靳弈延藏的這麼嚴實,還指望著能殺了她呢。

這都還沒有動手,他怎麼可能捨得死。

不過這話在靳昊鈞的耳中聽起來,那就跟快死了也沒什麼兩樣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這就帶人過來。”他說完就迅速掛了電話。

穆兮竹這才繼續拖著靳弈延,往聲音發出來的方向走。

鑽進了小樹林才發現,那中心的位置早就被風捲的一片狼藉。

符籙的中心纏著九個焦黑的人影,扭曲變形的像團麻花。

它們很努力的想要擠出來,可每當撞擊一次風壁就會發出如啼血般的哀鳴。

無數次的嘗試只會讓那龍捲風的中心,變得越來越狹小。

穆兮竹就那麼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有興致的看著它們垂死掙扎。

那九隻惡靈不甘心的掙扎了好一會,最後還是不得已的放棄了。

它們將那張烏黑扭曲到都看不清五官的臉,擠到風壁上,苦苦哀求著。

“救救我們!小天師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知道錯了!”

“我們真的就只是想回家而已!我們現在已經被明遠村的那些畜生害死了,求求你就成全我們,讓我們回家吧。”

“是啊!我們雖然有對你做不好的事,但你現在還是好好的活著呀,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們斤斤計較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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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就沒有真心悔過的意思。

穆兮竹都懶得搭理他們,直接抬手,五指用力併攏。

那九條黑影便被迅速壓縮成了一團。

差不多就是個壘球的大小,直接飄到了她的手上。

穆兮竹放在手心上掂了掂,便特別隨意的放進了挎包裡。

這揪著一直沒放開的靳弈延繼續往季胤承的院子走。

這可以說是她解決了這麼詭異事件裡,最麻煩的。

人家是一波三折,而這都快趕上九曲十八灣了。

他們這離季胤承的屋子還有點距離。

穆兮竹中間提熘的胳膊都酸了。

換了隻手,她還有地休息了會,跟陸忱景閒聊了兩句,才繼續往回趕。

不過她趕不趕也就是那個樣,喬雨初是肯定沒有活路了。

沒有了那只桃樹靈的煞氣平衡,她不是被肚子裡的那只怪物吸乾,就是被季胤承給當營養品了。

可等到穆兮竹回到院子外時,卻聽到裡面似乎有傳來掙扎的響動。

難不成那個喬雨初還沒有死?

這樣的猜測讓穆兮竹有點兒震驚的挑挑眉。

雖然很不想去救喬雨初,但既然能讓她遇到的話,只能說明上天希望她救。

強壓下心中的嫌棄,穆兮竹拖著靳弈延迅速闖了進去。

一股陰寒刺骨的冷風,直直的衝她撲面而來。

裡面還裹夾著血腥氣息的金屬鏽味。

穆兮竹垂在一側的手掐了個法訣,一點點朝屋子裡挪。

廳堂的木門也是關著的,甚至還被反鎖著。

她抬腳直接踹開,那幾乎是帶點熱意的風裹夾著更加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襲來。

像是被嘔在罈子裡,發酵了好幾個月的重口味,令人幾欲作嘔。

穆兮竹往後退了兩步,等著廳堂和院子的味道綜合了下,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雖然院子是九十年代的老屋子,但因為後面要住人,還特意刷了白牆。

此時堂廳裡是一片血跡斑斑的狼藉。

噴濺式的血點甚至濺到了天花板上。

而在這個堂廳中間的飯桌上,則躺著僅剩下半口氣的喬雨初。

她只有身子是在桌子上的,四肢都像是被什麼東西擰斷了,就那麼垂在桌邊晃盪。

她的肚子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

不是被劃開,也不是被撕開。

而是像槍打進身體裡,穿出來時爆開的一個血窟窿。

肉都向外翻卷著。

而且本應該平坦的肚子,現在像是懷胎十月了似的,撐成了一顆圓圓的籃球。

突然變大的拉伸,給肚皮造成了很大的負擔。

現在整塊肉都變得特別薄。

若不是屋內的燈光不夠亮,穆兮竹甚至覺得個肚子已經變成了透明的顏色。

穆兮竹指尖夾著張符籙,唇齒微動。

術法才念頭一半,那個炸開的窟窿勐的竄出個褐色的身影。

是正常嬰孩的大小,像光電似的擦著穆兮竹的臉頰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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