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怕把事情鬧大,但還不想為了羅海盛這種人渣,專門進一趟局子喝茶。

聽到兩父子的對話,淌著鼻血、斷了鼻樑的羅海盛不禁發懵。

報……報|警?

他被他們父子倆搞糊塗了。捱打的是自己,打人的是他們,他們居然還想報警?就不怕警|察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嗎?

“沒錯,報|警。”越祈意味深長地瞥了羅海盛一眼,像是在為他解惑:“你私闖民宅,我們見義勇為。不過我們可是良民,抓到後總歸是要交給警|察同志處理的,可要是被警|察同志驗出太多明傷就不好了,所以……”

他輕笑一聲,雙手交疊把指節掰得“咔咔”響,隨即看似輕巧,實則迅猛地出拳,專挑羅海盛身上的穴位打。

有幾年沒動手了?

自從三年前,他和邢珏打了一架,並爭取到了深城一半的地下勢力後,就再也沒有親自動過手了。

“抱歉,有些日子沒訓練了,手生了點……”

一刻鍾後,越祈收手,看著癱軟在地的羅海盛,笑不達眼地說。

羅海盛張張嘴,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有無數根針在刺一樣,痛徹心扉,偏又說不清楚具體哪個部位疼,只覺得渾身被刺得痠疼無力,提不起一絲勁。

看著傲然立於面前的父子倆,他心裡那個恨啊。想不到越龍這個外表溫潤、氣質不凡的兒子,下起手來如此狠辣,自己一個一百四五十斤的壯年男子,竟然被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羅海盛越想越覺得五味雜陳。他今日來,本是想透過羅秀珍,約越龍好好談談的,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事態竟會發展到眼下這個地步。這下別說約談了,他算是和越龍父子倆徹底結下了不解之仇。

可一想到對方說的報|警,他又躊躇了。

他身為堂堂海盛地產的老總,竟要被貼上個“私闖民宅”的罪名,傳出去,哪還有臉見人?

如果打他的是普通人,他還能找人通通關係,反將對方貼個“故意傷人”的罪名,不拉去坐個十年八年牢都難消他心頭之恨,可偏偏,對方不是普通人,而是越龍。

縱然他心裡有多麼的不願承認,事實也擺在那裡——越龍有多得餘縣政|府的寵,政|府裡但凡和經濟發展沾上點關係的部門,全都在想方設法地討好越龍,希望他能在餘縣各鎮多多投資,好帶動他們晉升。

這樣的勢態下,自己還能把越龍扳倒?開什麼玩笑!

“別……別報|警……”

深思熟慮之後,虛弱的身體也稍見好轉的羅海盛不得不開口祈求。

像是早料到他會提這麼個要求似的,越祈嘲諷地扯扯唇角:“那怎麼成?好歹我們也動手了,總該由警|察同志來定奪的……”

“別……是我……我錯在先……”

羅海盛壓下滿心的不甘,低聲下氣地哀求:“這事……權當沒發生過……我……我不會宣揚……也請……你……你們……口下留情……”

“還有呢?”

“我……我今後不會再來找……秀……她們……娘倆的麻煩……”

越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假裝為難了片刻,不情不願地說:“成,那就如你所願吧,咱不報|警了。”

羅海盛氣得鼻血狂飆,可終究還是打落門牙和血吞,這個虧,他吃定了。

羅伊人並不知道越龍父子倆究竟是怎麼解決的,只隔著牆頭看到保鏢君將她那個渣爹扛出遠門、送上車,然後,拍乾淨手沒打算管了。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院牆外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在正午炙熱的日頭下,顯得尤為明顯。緊接著,一輛銀灰色寶馬,火速般地駛離了舒馨小區。

與此同時,羅伊人和母親,已經在隔壁101室,為越龍父子倆慶祝喬遷之喜了。

……

羅秀珍得知越龍父子倆搬到了隔壁,安心不少。

像今天這種狀況,如果不是他們父子倆趕到,她真不知該怎麼處理。

女兒對她的支援,以及對羅海盛的嫌惡,她看在眼裡,欣慰在心,卻也不是沒有擔憂。要是真把羅海盛激怒了,憑她們娘倆的體力,如何打得過他?就像剛剛,如果不是越龍他們來得及時,女兒就要被羅海盛給打了。

好在如今,隔壁就住了越龍父子倆,她心安的同時,也隱隱多了絲甜蜜。

“媽,今後你一個人在家時,千萬記得鎖牢院門,不是信得過的人,千萬別放人家進來。要是今天越叔叔他們沒來,誰知道羅海盛會對我們怎樣……”

在越家吃了頓豐盛的午飯,母女倆回了自己的家。

客廳裡的狼狽,已經被收拾乾淨了,不過缺了把被羅海盛砸斷了腿的仿紅木餐椅,茶几也被敲掉了一個角。

唉……還沒買鋪子呢,這就要破財了。可不配齊和原先一樣的茶几和餐椅的話,日後沒法向房東交待。

羅秀珍自然也想到了,黯淡地看著缺了一角的茶几,半晌,扯出一抹笑:“改明兒,你陪媽媽去趟建材市場,就算找不到一模一樣的,挑件差不多價位的回來,等遇到房東,媽媽和他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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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姨別急,我下午沒事,和小伊出去看看吧。這仿紅木的傢俬,我知道有家門店能定做。咱們把圖樣和尺寸帶去,原樣定做就是了。”

越祈提著一袋冷藏的紫水晶葡萄進來,接過了羅秀珍的話。

羅伊人墊腳望望鎖上的院門,狐疑地看向越祈。這傢伙到底怎麼進來的?

越祈指指院牆。

好吧,她給漏了,101和10相隔的院牆,因兩邊都被墊上了一塊水泥澆築的洗衣臺,站上水泥臺後,隨便跳,就能從牆的一邊翻到另一邊了。

由此可見,當初他極力建議她們娘倆在院子裡砌一個洗衣臺時,明顯是帶著居心的。

羅秀珍倒是沒女兒想得多,十五歲的男孩子嘛,不走大門,喜歡翻牆,這在以前是很尋常的。倒是越祈的話,讓她心定不少,仿紅木的傢俬,想買到價廉物美又一模一樣的還真不那麼容易,既有定做的門店,當然是定做划算了。

可是,“就你和小伊兩個去成嗎?要不,你告訴我地址,秀姨自己去吧。”

“秀姨不是還有很多活要趕嗎?我和小伊反正下午沒事,定做完茶几和餐椅後,還想去趟書店。”

一聽他倆還想去書店逛,羅秀珍就不和他們爭了。

她手頭的確有很多活要趕。出去玩了一趟回來,積累下了一堆要趕工的活,還接到了陸均的電話,託她設計幾款棉質冬衣。她已經想好款式了,香港之行,賦予了她很多靈感,正想描出來試試,倘若能被陸氏服飾採用,那麼今年過冬,她們娘倆的日子能殷實不少了。

羅伊人總覺得越祈的提議不單純,可看他一路鎮定自若的神情,又覺得興許是自己多心了。

便不再胡思亂想,跟著他來到那家接受定做的仿紅木傢俬店,說了要求、付了定金,並約好送貨上門的日子,然後回到車裡。

“你要去書店買書?”她接過保鏢君遞來的粉紅水壺,據說是越龍專程為她準備的,灌了口潤喉的花草茶,轉頭問越祈。

越祈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我以為你也想找機會出來,不是說,北大街的門面房要拆遷了嗎?不準備買兩套坐等升值?”

“噗……”

羅伊人一口茶還沒下嚥,就噴上了自己的衣襟。

“嘖嘖……”越祈掏出一塊疊得很整齊的手帕,往她胸口一蓋:“這麼大人了,喝個水也會吐?”

“……”

到底是誰害的。

她憤憤地擱下水壺,拿著手帕拭起胸口的水漬,嘴裡咕噥:“還以為你沒聽進去呢,原來你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

“有錢不賺是什麼來著?”越祈笑著問駕駛座上的保鏢君。

“傻子。”

保鏢君很給面子地吐出兩個字,繼續一言不發地開他的車。

羅伊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驀地想到什麼,她臉色古怪地問越祈:“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包裡一定帶著證件呢?”

如果沒有隨身實驗室,她怎麼可能會把戶口本、老媽的身份證這麼重要的東西隨時揣在身上嘛?

“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你從學校回來的路上就想著去辦這個事了吧?回去後,發生了那些事,你根本還沒來得及回房間,而剛剛出來前,我看你就把那些書拿了出來,其他的東西沒動,這還不好猜嗎?”

“……”

生意人果然心思縝密。

她鬥不過他,嗚嗚嗚……

……

北大街副食品批發市場的門面,多半都是租戶,產權仍屬於批發市場所有。

要不是知道半年後這裡將面臨拆遷,羅伊人也不會跑這兒來買門面房。說實在的,這條街的環境衛生真的太差了。

嗅覺敏感的她,在一步入北大街的地界,就不得不捏緊了鼻子。

越祈也蹙了蹙眉,吩咐保鏢君折回去把停在街口的車子開去街尾的市場辦,省得等下還要原路返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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