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買一個零嘴兒, 十點多才回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西伯利亞買了呢。

而且,他回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 一開門, 就看到徐莎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她抬頭看他,意味深長的說:“你去哪兒了?”

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 眉梢兒更是挑的高高的:“你去唐朝還是秦朝了?”

江楓將外套扔在了床上, 眼看兩隻小豬崽已經睡得四仰八叉,他則是沒骨頭一樣靠在了床頭,說:“我去做好事兒了。”

徐莎側眸看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江楓:“我去跟蹤胡杏花了,然後順手做了一次好市民。”

徐莎詫異的睜大眼,立刻追問:“你為什麼要去跟蹤胡杏花?”

她狐疑的上下打量江楓,江楓失笑:“你該不會懷疑我吧?我的眼光還不至於差到那個地步吧?再說, 除了你, 我對其他人不感興趣的。”

他伸手捏了一把徐莎的臉。

徐莎拍開他的手, 說:“你幹啥啊,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的臉都要被你掐的鬆弛了。”

她碎碎念:“我又不是懷疑你這個,我是想說,你發現什麼不妥當了?”

江楓:“嗯,我覺得不太對勁兒,果然不出所料, 胡杏花打算算計你, 不過, 我想她現在沒有什麼機會了。”

徐莎眼睛亮了,說:“趕緊說一說。”

要說起這個,江楓覺得,自己還真是一個大好人,就在這個打算嚴打立典型的時候,主動為辛苦的公安幹警提供了一個好的案例。就在兩個小時前,江楓通風報信,眼看著公安幹警直奔著他指的地點過去了。

其實,這件事兒還真不是十拿九穩的,畢竟,中間也是有點耽擱的。

如果比較“快”說不定就結束了的。

江楓已經想好了這次不成,接下來該是如何。

只是,沒想到老天爺還真是不負他的厚望,也可以說是胡杏花不負他的厚望。

這些人竟然真的就沒結束,也不是他們多麼“厲害”,而是人多,加上還吃了藥,自然就比較慢了。公安同志也不是貿然登門的,他們一路人已經圍了上去,另外也找來了當地的居委會,動作快的不可思議。

經過居委會大娘確認,這裡就住著一個單身漢,那麼這裡面那些不可描述的聲音就很明顯不是什麼正經事兒了。這邊破門而入的時候,江楓因為站的比較遠,並沒有看到具體的情形。

但是據說,現場相當辣眼睛。

男男女女湊在一起,都沒穿衣。

而且,五個人混在一起,真是衝擊了大家的三觀。

江楓沒看見,但是卻有不少人看見了,周遭住的很密集,還有好幾個大雜院兒,哪個院子不住了五六家,這邊鬧出了動靜,看熱鬧的自然不少。

有的根本不用湊在門口看,趴在牆頭上就能看到這邊院子的情形,自然是看到幾個人被強制披了衣服出來的情形。這可是保守的八十年代,就算首都人民見多識廣,也沒見過五個人一起睡覺的啊。

這不,訊息迅速就跟漲了翅膀一樣飛開了。

公安同志出了巷子的時候,這邊聚集了至少上百人圍觀了,可以說是想當轟動了。

徐莎聽到這裡,震驚的瓜子都要掉了。

她就差現場表演一個目瞪口呆,她結巴:“這這這……胡杏花是瘋了嗎?”

江楓:“她在家鄉都能搞這個,現在也不意外。”

徐莎:“這可真是震驚我全家。”

江楓帶著幾分驕傲:“喏,我舉報的,算是熱心群眾吧?”

徐莎點頭:“熱心,超級熱心,該給你發個小錦旗了。”

江楓微笑:“那倒是不用,不過如果有人能親我一下,就是更好的獎勵了。”

徐莎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你什麼意思啊?”

她的話音,軟綿綿的帶著鉤子。

江楓也笑的溫柔:“你說呢?”

他勾住了徐莎,很快的吧唧一下:“既然你不主動,我就主動好了。”

徐莎順勢摟住他,靠在他的身邊,說:“我哪兒有不主動啊!你既然做好事兒不留名,我這當媳婦兒的自然的獎勵你。”

吧唧!

江楓:“再一次。”

吧嗒!

徐莎笑了出來,她靠在江楓身上,說:“你一直沒回來,我剛才好擔心你的。其實我猜到,你可能去找胡杏花了。”

要不說,他們是彼此很瞭解的夫妻呢。

她可不會覺得江楓看到風情萬種的胡杏花有什麼別的心思,她是立刻就想到了江楓說跟胡杏花一起那個男人他認識,那個人不是好人。

雖然平日裡感觸並不明顯,但是徐莎是曉得的,江楓這個人做事很謹慎。

既然那個人不是好人,他又跟胡杏花混在一起,以江楓的性格,不會完全當做沒有這回事兒的。

她輕聲:“你沒事兒就好,我好擔心你。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江楓笑了:“他們算個屁的地頭蛇。”

江楓說:“現在他們喜獲銀手鐲一對。”

徐莎笑了出來,她感慨:“不知道胡杏花會是個什麼結果。”

江楓:“他們應該都會坐牢。不會立刻出來的,現在本來就對這種事兒很敏感,他們又鬧得人盡皆知,今天圍觀的總有上百人了。就算他們真是在本地有點門路,我覺得真的為他們活動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鬧得太大了,真的算了,還有公信力嗎?”

徐莎至今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在她心裡,胡杏花是女主角,是很厲害的。

她重生之後,作為一個精緻利己主義者,雖然沒有正面的害人,但是靠著身邊的人也坑了不少的人,迅速的發跡起來。改革開放之後更是考上了首都的大學,利用這些年攢下來的積蓄買了四合院。

同時還認識了很多能人,為之後的迅速發展打下了結實的人脈基礎。

但是現在,就這就被江楓搞進去了?

好玄幻哦。

難道女主角的戰鬥力也這麼弱?

她說:“我一直以為,胡杏花是很不好處理的。”

江楓:“有什麼不好處理的?想要一個人好太容易,想要一個人不好太簡單了。”

他拍拍徐莎,說:“明早不是還要早起看升旗,你不睡?”

說起這個,徐莎黑了臉。

她嘟嘟囔囔:“還不是你回來的晚讓我擔心。”

江楓笑著戳她的臉蛋兒:“是我不好。”

他擁住她,說:“誰家。”

徐莎:“哼。”

要說睡覺,徐莎還真是沒有立刻睡著,畢竟,有什麼比胡杏花進去更令人震驚的呢。胡杏花幹的這個事兒,徐莎不意外,畢竟上一輩子,胡杏花就是在南方做這個行當的。

別看她說如果再有一個機會如何如何,也別看她總是說自己是被騙過去的,但是說句不好聽的,那種生活,她已經生活了二十幾年,很多事情都養成習慣了。

遇到問題,可能第一個想的就是透過這個手段來解決。

也不能說她不想改好,只是有些事情真是深深刻在骨子裡了。

而且,胡杏花的人品,徐莎一點都不信任。

且不說她前腳明知道白蓮花害她還等她死,就說後來她來村裡找小姑娘去她哪兒“打工”。這就幹的不是人事兒。所以胡杏花的壞,她是曉得的。

可是,一般女主戰鬥力不是都很強嗎?

江楓這麼順利就搞定?

“怎麼不睡?”

江楓輕輕的拍著徐莎,像是哄小娃娃。

徐莎:“我就是想,我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江楓低沉的笑,說:“還想她呢?”

徐莎:“是啊。”

“你對她格外的關注。”江楓中肯的說。

徐莎:“誰讓她總是跟我過不起呢,我自然是關注她了。”

江楓:“沒事兒,有我呢。”

徐莎笑了出來,窩在了江楓的懷裡,她閉上眼,說:“睡覺睡覺。”

記得上輩子啊,她還看過一個老香港電影,這是系列電影,男主角牛逼的不行,多少次生死攸關,面對多少大風大浪。簡直牛逼到爆炸,不管什麼事情都能逢凶化吉。

然而這個系列最後一部的大結局,經歷千難萬險的男主角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默默無聞的小混混一刀捅死了。

就是這麼諷刺。

那麼多大佬,那麼多牛逼的反派都沒給人搞死。

一個路人甲小混混,做到了。

當然,胡杏花自然不能跟正面的男主角相比,但是,也可見,人生也不是什麼都是必然的。

她曉得胡杏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但是也許這個女主角就是會因為他們這些“路人甲”滑鐵盧呢。

當然,胡杏花不是正面的。

他們也不是反面的。

徐莎昏昏沉沉的胡思亂想,思維發散,都是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而此時,派出所正燈火通明,這裡沒有一個人睡得著。甚至一些已經下班的同志也被叫了回來。負責審訊的,甚至不是普通民警,而是副所長親自上陣。

整個派出所的氛圍,十分的難以言說。

深更半夜,幾輛車子開進了派出所,所長迎了出來:“局長,林隊。”

如果認識的人就會發現,首都公安系統好幾個大佬都過來了。被稱為林隊的滄桑男人立刻問:“人呢?”

“在審訊室,副所正在審。”

他說:“我來。”

他直接上陣,所長:“可以,小王,你帶人過去。局長,咱們去辦公室。”

“會議室。”

一行大佬,魚貫而入。

“你再詳細彙報一下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所長幹淨利落:“最近本轄區比較亂,我們所裡增加了值班的人數。今天傍晚的時候,副所帶人在所裡開會。這時有人從窗戶扔了一張字條進來。雖然我們的同志動作很快,但是還是沒有找到人。不過紙條上的內容卻引起了副所的重視。紙條舉報葵花巷有人聚眾咳咳。副所立刻安排在家的人出發,同時兵分兩路找到了居委會。確定了居住地只有一名單身男人居住,所以確認了,屋裡確實有問題。本來,大家也是覺得這就是個男女關系的案子。但是沒想到,卻在屋裡發現一個密室,密室裡有疑似文物數百件。”

說到這裡,大家都吃了一驚。

“房主李姓男子自稱是他的收藏,但是現場一位女子神態十分緊張。我們主要集中審訊這個女青年。女青年供述李姓男子倒買倒賣文物。她和胡姓女子都是幫助收貨的人之一。我們發現事態嚴重,立刻彙報。”

相比倒買倒賣文物這樣的大案,他們五個男女湊在一起這樣那樣,都變成小事了。

“這位是市文物保護部門江同志,江同志這次負責協助我們鑑定。”

江同志:“現在安排人吧,我過去看一下東西。”

“好的。”

他們哪裡想得到,本來是抓個亂搞醬紫釀紫關係的人,沒想到還牽扯出來超級大安了。

“這件案子,移交市局文物大隊,由林隊長全權負責,你們所裡抽調人手,進行協助。”

“好的!”

“這個紙條,有頭緒嗎?”

說起這個,所長搖頭:“沒有,不過那個人動作很快,咱們的人都已經反應很快了,出去還是沒有找到人。而且,當時屋裡十來個同志,紙條裹在石頭上,正好落在桌子的中間。要知道,外面的圍牆距離的這邊的窗戶就有五六米了。沒有砸到任何人,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扔石頭的本來就是個高手。”

如果只是個桃色糾紛,他們肯定不會多想,但是現在涉及到文物大案了,倒是讓人心存疑慮了。

就不知道,這個“通風報信”的,是什麼人。

“這個人,也得追查。”

“可是你看這個字七扭八歪的,肯定是故意的。”

“那也得查。”

“好的。”

這邊燈火通明了一整宿,多少個人也忙碌了一整宿,而徐莎這邊呢,一大早就小雞啄米一樣點著腦袋跟著江楓他們一行人來看日出。

“東方紅,太陽昇……”徐婆子興奮的還哼起了小曲兒。

徐莎:“姥唱的真好,鼓掌。”

兩個小家夥兒立刻跟著鼓掌,可賞臉了,捧場第一名。

“這裡是首都啊,這裡可是首都啊!”

徐婆子簡直都要熱淚盈眶了。

一大早,來看升國旗的還真是不少,除了一些外地來的,竟然還有不少的本地人呢。

徐莎晚上睡得少,困得眼皮兒打架,果然晚睡很要命。

她指揮江楓:“你給姥拍照。”

江楓笑:“好。”

他又說:“你打起精神,我給你們合影。”

“媽媽困的像是小豬。”

徐莎黑臉:“好啊你們兩個小壞蛋,竟然說我是豬,有這麼說親媽的嗎?我是小豬,你們不就是小豬崽?”

兩個小家夥兒理直氣壯:“我們本來就是小豬崽,呼嚕呼嚕,小豬崽。”

徐莎沒忍住,噗嗤一聲噴笑出來,周遭一起看升國旗的人也露出善意的笑聲。

“媽媽打起精神呀,加油!”

徐莎使勁兒搓了搓臉,說:“那好吧,媽媽儘量!”

她飛快的跑向徐婆子,說:“給我和姥拍照。”

江楓:“好!”

他拿出相機,咔嚓起來。

要說這自帶相機拍照的,可真是沒有。

這個時候大家拍照是很少的,看他們難免帶了幾分看西洋景兒的樣子。

“吼哈!我們是小戰士。”兩個小孩兒都學著旗手的樣子。

江楓的快門按得很快,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張。

一家人玩了一會兒,又去了長城,江楓曾經來過這裡,但是這一次跟著一家人來,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前絲毫不覺得多有意思,更多的感覺就是到此一遊。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他有種濃濃的就要溢位來的開懷。

就連景色,也彷彿更加美不勝收了一些。

“江楓,給我們合影。”

“快快快。”

他們轉一天,膠捲都不知道用掉了多少。

不過,開心哪裡是膠捲比得了的?

一家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別看一個個玩兒的歡樂,但是人也不是鐵打的,其實還是很累的。

這個時候小朋友倒是想起來了:“爸爸,你昨天不是去買糖葫蘆江米條了嗎?”

江楓:“……”

徐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江楓,讓你騙人。

江楓一本正經:“爸爸昨天出去,發現商店關門了,那我現在去給你們買好不好?”

“好!”

兩個小孩兒懶洋洋的,癱在床上,小肚皮露在外面:“餓了。不想出去吃飯。”

江楓:“那這樣,我去買回來。”

徐莎趕緊說:“我跟你一起去。”

江楓含笑:“好。”

把兩個小豬崽託付給徐婆子和小趙,他們夫妻一起出了門,這一次江楓可不敢在黃牛了,也不能總傷小孩子的心。

徐莎興致勃勃:“我們去哪兒?是去看胡杏花的熱鬧嗎?”

江楓:“……”

他說:“你想多了,我是真的打算買東西的啊。再說,胡杏花都進去了,我們去了也看不到什麼啊。”

徐莎的腦袋耷拉下來:“是哦。”

江楓笑著說:“去對面看看?”

對面就是百貨大樓,徐莎:“成,走!”

他們來首都,本來也就想著看看毛衣的款式的。

徐莎:“現在都這麼熱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賣毛衣的。”

江楓:“為什麼沒有?”

他疑惑的看著徐莎,說:“櫃檯是固定的,那肯定一年四季都有的啊。”

徐莎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的啊,是她想岔了。

現在和幾十年後不一樣,季節性還是很明顯的。現在不是啊,現在國營商店都是國有的,什麼櫃檯就是什麼櫃檯。是不會輕易變動的,即便是現在是夏天,那麼毛線毛衣的櫃檯依舊是幹這個的。

生意冷清,也會一樣。

畢竟,這是公家的買賣。也不是私人的,誰會在乎生意好不好呢?

兩個人一起進門,等走到三樓,果然看到這個櫃檯在,只不過大概快下班了,銷售員已經再收拾東西了,即便是看到他們兩個穿的不差,應該有購買能力,也絲毫沒有多招待他們。

這個櫃檯大概有個幾平方米,衣服都掛在牆上,毛線則是放在前邊的玻璃櫃檯裡,顏色並不多,黑白灰,再就是軍綠大紅,還有一款是有偏差感的紅色,說水紅不是水紅,說玫紅不是玫紅,粉紅也不是。

毛線就這麼些個顏色了。

至於毛衣,那款式就更單一了,不管是什麼顏色,都是圓領的普通款,唯一要說區別,那就是有兩款前面的織法是麻花辨兒。多餘的,就一點也沒有了。

“同志您好,我想問一下,毛衣就這麼幾個款式了嗎?”

徐莎上前問了起來,銷售員抬頭看了她一眼,視線又在徐莎的衣服上掃了一圈兒,說:“嗯對,就這幾個。”

徐莎微笑:“我是外地來的,對這個不太懂。您一直賣這個,比較懂,能幫我介紹一下那款賣得好嗎?”

不知道是徐莎說的自己外地來的不懂觸動了銷售員,讓她多了一些首都人的驕傲。還是徐莎的那股子“我信任你”的勁兒讓銷售員高興了起來,反正她倒是態度好了點。

她指了一下後頭的麻花辮兒,說:“這個是現在最流行最新潮的款式。這款紅色的麻花辮兒一到冬天賣的可好了,好些結婚的小年輕吃糠咽菜也得攢錢買一件的。”

說實話,徐莎是一點也沒有看出哪裡新潮。

但是既然首都最大百貨公司的售貨員都能這麼說,那應該不會錯的。

她笑著說:“那這件衣服,您給我來一件吧,我要中碼。”

銷售員:“行,我給你開票。”

她微笑:“你就放心,我的推薦,那可定是頂頂好的。我就稀罕你這樣的客人,不懂就聽勸,不會不懂裝懂,買不起還要逼逼賴賴說我的東西不好。”

這大姐還開啟了話匣子。

徐莎:“白色的好賣嗎?”

“白色的也好賣,看著多純潔啊!好些小姑娘喜歡的。軍綠也行,男女都能穿。不過最好肯定是紅色,最不好賣是黑色,男人都不愛選。你是要給你男人買嗎?如果你給你男人買,那還是黑色,我也不是因為不好賣推銷給你,而是這顏色耐髒啊。臭老爺們,穿個黑色最好不過。一個冬天你都不用洗,髒了看不出來。別的顏色雖然好看,但是不耐髒。”她一邊開票一邊碎碎念:“黑色還便宜一塊錢呢。”

徐莎:“這幾個顏色,你一樣給我拿一件吧。”

銷售員的筆劃拉一下,劃了一道,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了徐莎,徐莎還在笑,說:“我反正都要給家裡人帶禮物,就衝你態度這麼好,我也樂意在你這兒買東西啊。在哪兒花錢不是花錢啊,您態度好還健談,我自然樂意在您這兒花錢啊。”

銷售員:“………………”

就,就衝她?

她的“客氣”這麼值錢?

“這一件毛衣,八十八了。”

她默默的看向了江楓,覺得這男人大概不能讓自己媳婦兒買把?

然而,事實是,又想多了。

江楓也笑:“開票吧大姐。”

銷售員渾渾噩噩的開了票,再次問:“你真的,都要?”

徐莎:“軍綠灰色還有黑色要男款,剩下幾個要女款,你那個怪里怪氣的紅,多拿一件,要最小碼。”

這個妞崽穿肯定很好看的。

銷售員:“………………哦。”

大夏天的,在臨近關門的時候,毛線櫃檯賣出了一個超級大單。

這怎麼不讓人震驚?

整個三樓,都被轟動了。

誰家夏天買七件毛衣啊!

而且……這她娘,這是毛衣,不是手絹啊。

這個,得多貴?

所有的銷售員都盯著這夫妻倆,江楓頂著大家的視線準備去交錢,似乎想到什麼,說:“我去樓下買點江米條那些,然後回頭一起付錢。”

徐莎點頭:“你去你去。”

她又問:“現在大家買東西……”

眼看江楓下樓買小零食,徐莎又跟售貨員嘮了一會兒,江楓磨蹭了一會兒,不過到底也在下班鈴聲響了之前回來,夫妻倆提著袋子去一樓又去拿了剛才買的那些小零嘴兒,這才一起出門。

他們一走,大家就把銷售員張大姐圍住了,連經理都驚動了,看怪物一樣看著張大姐:“你咋賣出去的啊?”

張大姐結巴:“我、我也不知道啊!她、她本來就買、就買一件……開票的時候嘮嗑,她突然就改主意買了這麼些件。哦對,對對對,她說我態度好,樂意在我這兒花錢……”

所有人:“…………………………???”

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你說真的?”

張大姐怒了:“我幹啥說假話?”

一旁的王大姐點頭:“老張說的是真的,我也聽見了。”

她差點一個劈叉,摔個倒仰。

經理:“……”

他也渾渾噩噩:“這、這服務好了,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是、是的把?”

經理瞬間激靈起來:“態度好,往後你們都得給我態度好。必須給我態度好……”

這頭兒已經炸了鍋,那頭兒江楓徐莎已經回了旅館,徐婆子瞪大眼:“你們咋買這麼多毛衣?”

徐莎:“您不是說過幾天要回一趟老家嗎?帶回去還能換著穿,這男士的也能給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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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功夫,她已經拿過相機開始拍照了。

“這邊的款式沒有什麼新意,參考性不大,我拍了照拿回去給大家也參考一下。”

“你怎麼不直接在那邊兒拍了,就不用買了。”徐婆子覺得自己好精明哦。

徐莎:“我要是在人家那兒拍照,估計就要被攆出去了。再說我何必讓人為難?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你看我買了衣服,既可以拍照,你們也可以穿。人家銷售員也能落個開開心心,不是很好嗎?簡簡單單的事兒,何必為了省一點錢而讓彼此都不怎麼高興呢。”

江楓含笑:“可不是開心嗎?看你都發懵。”

徐莎:“我這是讓她體驗一下服務態度好能得到什麼。”

她又補充:“再說,我說的好聽,她也跟我交流了不少款式事兒。原來哦,現在還有專門代給人織毛衣的。”

徐婆子這時候也納悶了:“還有人幹這個?那自己不是能織的嗎?”

徐莎:“總有人不會的啊,而且代織毛衣總是比買這樣的成品便宜一點。”

江楓倒是沒多說什麼,一件毛衣一件毛衣的摸過去,搖頭說:“質量算是一般,不是特別好的羊毛。”

他去了一趟內蒙,可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的。

徐莎:“百貨商場一件衣服八十八,他們成本也不算低了,如果用更好的材料,只能更貴。那麼不是更難賣?就這一件衣服,也得普通工人兩個月的工資了。”

江楓點頭,算是贊成。

“媽媽,餓了。”

夫妻倆正討論,小木木湊了過來,眼睛黏著袋子,徐莎:“這裡有零食,你們吃一點,不過不許吃多。等一下要吃飯了。”

徐婆子好奇:“不是都累了嗎?還出去?”

徐莎笑著說:“這邊也提供飯菜的,我剛才在樓下訂過了,等一會兒會有人送上來的。”

徐婆子真心感慨:“現在怎麼這麼方便啊。”

徐莎心說再過幾十年會更方便,主動送上門呢。

這一次人家肯送上門,自然是因為他們給錢了啊。

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反而是笑著說:“姥,你也去嚐嚐。”

徐婆子:“我看著他們點,不然這倆小孩兒可不能少吃。”

此時正在翻包的兩個小家夥兒齊刷刷的搖頭,一字一板的:“我們不是那樣人。”

徐婆子說:“你們還想瞞過我的火眼金睛?”

她瞅了一眼,感慨:“你們這也沒少買啊。”

江楓笑:“等一下分成幾份,放在各個屋兒,誰餓了都有個東西墊一墊。”

“咚咚咚。”

正說話,就看門口服務員上來了,她還推了一個小車,說:“你們定的飯菜。”

徐莎笑:“謝謝啊。”

服務員笑的如沐吹風:“這客氣啥,應該的。”

她來回送一趟收一趟,這麼點活兒,就給她一塊錢,她一個月工資才三十五,她瘋了才不幹呢。

“咱們熱水是晚上七點到九點,你們要是趕上時間不合適,就來前臺找我。我給你們打。”

徐婆子真是感動了,她就見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服務態度,還沒見這麼客氣,笑的跟個花兒似的姑娘:“麻煩姑娘了,真是謝謝你了。”

服務員笑盈盈:“不客氣,都是小事兒,為人民服務嘛。”

徐婆子:“你們這也不容易,這晚上都不能休息要值班。”

說是不能休息,其實也不是,晚上自然是要關門的,不過要是有人敲門或者住客有事兒,那肯定還是找他們。所以要說休息好,那也未必。

“我們晚上休息是輪班的,按理說今晚不是我,不過我跟我們工友換了班,這幾天都是我留下。”

徐婆子有點不懂,在家住多好啊。

還能睡個實實在在的踏實覺。

大概是看出徐婆子的疑惑,服務員索性坐了下來,也不管人家還在吃飯,說:“別提了,我家那兒昨晚出事兒了,一群男女在一起亂來,現在我家那兒還全是公安同志呢。我爸媽還有弟弟去鄉下上墳了,好幾天才能回來。我自己哪敢在家住?還不如在這邊,這邊人多,我心裡還放心。”

說起這個,屋裡的人還很是都挺驚訝。

徐婆子:“還有這樣的事兒?”

這服務員倒是也健談,說:“可不呢!我今早一回去就聽鄰居說了,這幾個不要臉的竟然是睡一鋪炕,你說這要不要臉。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一起的同夥,我看公安同志都沒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一夥兒的。我這哪兒還敢回家住?我一個妙齡少女,可真是不行。”

徐婆子:“我的天啊,這樣的事兒可沒聽過。”

“可不是,我這真是倒黴,那些喪門星幹啥不好,竟然在一起……”

服務員嗶嗶個沒完,徐莎和江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對方的意思。

還真是挺巧的。

江楓起身說:“邊吃邊說吧。”

徐婆子客氣的問:“姑娘你也來點?”

服務員搖頭,這點節操還是有的:“不用的,我吃過了,你們來吧。”

徐婆子:“那你這幾天都不回家,咋知道那邊什麼情況啊?那首都抓到這樣的人,咋處理啊?”

服務員:“這肯定是要蹲監獄的啊,不然還能就輕飄飄的給他們放了?那可不是做夢。我家鄰居哥哥是派出所的,我嬸子說了,等我爸媽回來,就叫我回家。你說咋這麼不要臉啊……”

江楓這時突然開口:“你在這裡住是對的,不說公安同志撤沒撤走,就算撤走了,這事兒鬧大了,大家都聽說了過去看熱鬧的人也多。誰知道看熱鬧的人裡有沒有壞人。也許本來沒有惡意一聽說你是一個人在家,就生出惡意了呢。”

服務員拍著床欄杆,說:“可不是這麼個道理。”

她說:“唉我去,真是煩死了。”

江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多跟你鄰居哥哥打聽一下。畢竟公安同志比咱們知道的多。”

“哎,不行啊,他這段時間都要去市局幫忙了,他媽都找不到他。”

江楓挑了挑眉,沒言語。

徐莎立刻說:“那你還是在這邊安心住著,這邊雖然是客人,但是總歸這裡安全啊。”

“可不是嗎!”

現在的人也健談,大家又聊了好一會兒,服務員才推著餐車離開,徐莎和江楓靠在窗前吹風,她小聲說:“好像不太對哎。”

江楓點頭:“確實。”

就算真是湊在一起亂來,也不至於一天都圍著人。

那就說明,有別的事兒。

他低聲:“應該是有別的事情發生了,大機率是大事兒。”

徐莎:“就不會是找你?”

江楓失笑:“我什麼時候這麼重要了?肯定不是因為我,我估計有大事兒,不過也不算意外,我記得昨天胡杏花還說了要借十萬塊錢,還要看什麼古董……我想,應該跟那些有關。”

這年頭能拿出十萬塊錢的人可是鳳毛麟角。

他們有,但那是因為他們有外掛,跟別人不一樣。

“胡杏花不會是攤上什麼大事兒了吧?”

江楓:“就算真的是,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如果她只有那些男女的事兒,那麼問題一定不嚴重。如果他自己牽扯別的了。現在才是為民除害。”

徐莎噗嗤一聲笑出來,更深沉的感慨:“沒想到我們來首都一趟,還間接的搞定了她,這真是一件好事兒了。”

江楓:“天意吧。”

徐莎噗嗤一聲又噴了,笑的厲害。

小木木和小水水在床上翻看小零嘴兒,雖然不能吃,但是可以看。聽到爸爸媽媽的笑聲,抬頭說:“羞羞臉,男生愛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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