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和許桃桃的戀愛曝光事件。

在許老三的發飆和常喜的勸解中, 轟轟烈烈開始,淅瀝咣噹的結束。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賀嘉以往的表現太深得人心, 他一直都在許桃桃身邊,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曾經是她的好朋友,現在是她的男朋友。

身份雖然變了,這感覺卻完全沒有變。

以前也是兩個人晃盪在一起, 現在還是如此。

就連最不高興的許老三都說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同。

當然, 許老三沒有找茬兒的另外一個原因是, 他實在是太忙了。店裡的事情,還有許雪林的婚事。這當爹的,哪裡能不管兒子的婚事?

要操心的事情且多著呢。

就這, 許老三夫妻倆還專門抽空回了一趟老家。

這次是不回去不行的, 茂林結婚, 這當舅舅的哪裡能不回去?跟他們同時一起回去的還有許桃桃和許雪林兄妹倆, 多餘的那個是賀嘉。

至於許柔柔,她這次倒是沒有跟回去, 她一個大肚婆,誰敢讓她舟車勞頓?

茂林和李翠翠是在省城唸書, 分配的時候也是分配在省城的中學。不過雖然是在省城安家, 他們夫妻擺酒還是在村裡, 畢竟,兩家的長輩老人都在村裡,哪裡可能不在村裡擺酒?

許桃桃看到了意外的小表妹的茂月,小茂月此時是虛歲兩歲,實際不到一周歲的小寶寶, 最喜歡的就是吐泡泡。

雖然好久沒見,但是月季可不拿自己當外人,拉著常喜嘀咕:“三嫂,我這真不是故意的啊,我婆家你是曉得的,多少代都是單傳。再說我們夫妻歲數都不小了,壓根沒想到計劃生育有我們什麼事兒。結果誰曾想,這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常喜想一想,這麼大歲數意外有喜了,還因為身體狀況不能不生。確實是很難了。

她說:“也還好吧?”

月季:“咋就還好啊?你不知道村裡多少小媳婦兒在背後笑話我,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懷孕。能不被笑話嗎?”

常喜這就不贊成了,她說:“那過去還有兒媳婦兒和婆婆一起生孩子的呢。這算個啥啊!你不用想太多。只要茂林沒有不高興,就沒啥。”

要說這個,月季搖頭:“他沒有,他那個性子哪裡會介意,賊喜歡他妹,小嬰兒很好玩兒,我都忘了茂林小時候是什麼樣了,這一養她,都回憶起來了。”

常喜跟月季聊上了,許桃桃一戳戳二戳戳的,小嬰兒茂月也不哭,吧嗒小嘴兒大眼珠子滴流圓,衝著許桃桃笑。

許桃桃:“小家夥兒好可愛啊。”

常喜:“沒有你小時候可愛,你小時候才最可愛。”

這話說的,月季可不愛聽了,她說:“三嫂,你這就過分了啊。我閨女才最可愛。”

剛才還相親相愛的倆人,這一秒就變成鬥雞了。

許桃桃:“……別管年紀大小,該幼稚還是一樣幼稚的。”

兩個人又齊刷刷的瞪她,許桃桃才不怕呢,她如同老鷹捉小雞一樣抱著小表妹,衝著兩個中年婦女,說:“小茂月你看,她們是不是很幼稚?”

小茂月:“阿噗,阿噗!”

吐泡泡。

兩個婦女都笑了起來,月季說:“桃子你把小茂月給我,你跟他們出去玩兒吧。”

她雖說:“賀嘉還有茂林都過來溜達好幾次了,肯定是想叫你。”

她不瞭解賀嘉,但是瞭解自己兒子啊。

茂林過來都沒把茂月拎走,擺明了是有事兒找桃子。

許桃桃:“那我抱茂月去玩兒吧。”

月季直白:“最好不要,她還小,是個直腸子,吃多了就拉,喝多了就尿,你能照顧?”

許桃桃低頭看著小表妹,小表妹還在阿噗,小胖臉兒露出天真的笑容,這小孩兒是個好脾氣的,被表姐拎著也不鬧不哭,反而是樂顛顛的。

許桃桃豪氣沖天:“沒問題。”

正在這時,就聽噗的一聲,這一次,倒不是小表妹嘴巴發出的聲音了。

許桃桃僵立在當場。

月季和常喜哈哈大笑,把小茂月接了過去,許桃桃瞬間反悔:“我覺得還是不帶他了,我不成的……”

她看著姑姑照顧小孩兒,立刻竄了出去。

月季笑:“連桃桃都是大姑娘了啊。”

常喜:“什麼大姑娘,你看她這個活潑勁兒,跟小時候沒有啥兩樣。”

月季:“在家這樣也不代表出門這樣啊。我先頭兒還覺得我家茂林就是個孩子,但是之前去省城看他,正好看到他們做生意,哎呦喂,精明的很咧。一副強悍精明的樣子,根本就不是在家那個樣兒。我這心裡,有點悵然若失,又有點驕傲自豪。”

常喜笑:“那倒也是,你家茂林媳婦兒怎麼樣?”

提到兒媳婦兒,月季也點頭,眉眼都是笑:“是個好的。”

她說:“挺要強的,他們都在省城,凡事兒有商有量,放學或者放假就跟茂林一起擺攤兒,一點也不少幹,也不覺得丟人。”

常喜:“那丟人啥?覺得丟人的才是蠢呢。面子哪裡有錢實在?”

“是這個理兒。”

常喜和月季正說著話,大隊長媳婦兒和王寡婦一起進門,同來的竟然還有許二嫂,許二嫂和王寡婦竟然說的來。常喜正納悶著,月季在她耳邊低聲說:“婉婷跟海風處物件了。”

常喜:“????”

這倆人?

怎麼想怎麼不搭啊。

“女大三抱金磚,倆人可真是能打一壺兒,處的且好呢。”

婉婷和海風她都是熟悉的,也希望這倆人能好。

倆人的關係被說破,許二嫂和王寡婦也沒啥不好意思的。王寡婦說:“我男人走得早,我家的日子打小兒就過的苦。海風海浪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海風這當哥哥的,就是更沉穩一些,瞅著也比同齡人懂事兒。他跟婉婷一起,倒不像是比婉婷小。就跟婉婷大哥似的。你瞅著婉婷事事都行,但是這孩子風風火火的,性格幹練沒愁事兒,就顯得小。”

這話說的,許二嫂也開心。

幾個人說的開心,常喜也為孩子們高興,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她還能不希望他們好?

不說這些孩子都是他家的親戚,就算不是親戚,鄰里鄰居十幾年,互相幫襯著也知根知底了。

“是不是這辦完了茂林的婚事,下一步就是婉婷和海風的了啊?”

大家暢快的笑了起來,王寡婦:“他們倆說是明年,這倆孩子心大,非要現在省城買個什麼鋪子咧,說最近著急賺錢,沒工夫結婚,我也是服了……”

許二嫂很肯定:“肯定是我家婉婷的主意,這孩子整天琢磨這些。”

王寡婦:“這可是好事兒,這十裡八鄉,沒得比你家婉婷還本事的丫頭。”

有本事,又有魄力。

王寡婦看的真真兒得呢。

她的兒她清楚,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上的。他是真的很相中婉婷。而王寡婦也不像有的婆婆那樣,不喜歡兒媳厲害,她自己是個寡婦,最是清楚家裡有個能人的好了。

如果媳婦兒厲害能掌家,她也想歇一歇的。

這些年,真是太累了。

一群婦女,難得湊在一起,自然東家長西家短,熱熱鬧鬧的交流起來。而另外他們關心的,就是這些孩子的婚事了,孩子都長大了,爹孃就得考慮這些了。

桂花嬸:“你家小桃子跟嘉嘉湊一起啦……”

常喜:“可不是嘛!”

大家齊刷刷:“不意外。”

常喜:“噗……”

女同志們說著這些家長裡短,兒女的事兒。男同志那邊基本都在打聽外面的情況,雖然他們村子已經是出去做生意比較多的村子,最遠也不過就是縣裡了。

至於更遙遠,那根本沒有的。

農村人不像城裡人,城裡人怕丟人,不好意思做小買賣,而且很是看不起這種小個體戶,自覺高人一等。但是他們村裡本來就不如城裡人有錢,還不努力點,那不是更窮?

他們不怕丟人,怕窮啊!

所以大家進城還是蠻多的,才這麼幾年的時間,他們大隊原本就別周遭大隊富裕,現在更是富裕的厲害了。而且在家的賣不完,他們還會在周遭拿貨,雖然別的大隊也有出去做小買賣的,但是更多數的人是沒有這個魄力的。

而他們許家屯到處收貨,對很多比較守成不敢出去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好事兒了。連帶的,周遭幾個村子也都多少富裕了不少。

不過,要說更遠,大家還是去的少。

這不,看到許老三,自然要好好的打聽外面的情況了。

許老三:“現在要說發展的迅速,首都是沒有鵬城快的。鵬城才是發展的特別迅猛,那邊受港城那邊的影響,就連衣服也新潮不少,我們首都不少個體戶開的服裝店都是那邊進貨。”

這個時候立刻有人插嘴:“聽說婉婷他們就在省城賣服裝。”

許老三點頭:“是吧?我沒細問過,不過鵬城發展快,卻也不是什麼人都適合過去闖的。不是我說話不好聽,婉婷能幹,你們不見得能幹。你們有婉婷的精神頭嗎?你們像婉婷一樣早早就開始折騰,心裡有數兒嗎?你們知道哪家的貨好嗎?如果被人騙了呢。而且,這一路身邊沒有靠譜的人,火車上的小偷都夠你們喝一壺得了。而且哈,我打個比方,你看婉婷賣的好像不錯,是不是可以問她進貨的渠道?但是事實上,你就算是問了,也沒用。她拿貨的店,你們拿了可能就得砸在手裡。因為,雖然你們的貨源一樣,但是你們的市場不一樣。你在省城賣一件五十塊錢的衣服有人買,你在縣裡賣三十,大家還要想一想呢。可是這個時候,你的進貨價就三十五了,你能三十賣嗎?不能!你總要掙錢的。所以別人的經驗不是你能複製的。每個人情況不同。”

這麼一說,大家倒是覺得很有道理了,都紛紛點頭。

還有的若有所思。

許老三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呢?也是為了給侄女兒省事兒,大家都曉得她在外面賣衣服,心裡多少是羨慕嫉妒的。這早就恨不得多從她哪兒挖點經驗呢。

婉婷做生意八面玲瓏,但是骨子裡還是那個不太會來事兒的槓精。有些道理,也不太說的清楚,所以許老三才主動幫了這個忙。他說這些,就是希望大家不再逮著婉婷求幫忙。

這年頭,自己都不想努力,求誰幫忙呢。

誰又能幫誰?

他說:“當然,我也不是說,不能賣衣服,但是這個開始,還是得自己琢磨了,而且,既然開始就不能怕虧。賺與虧,都要考慮在其中。或者,也可以先近一些小貨,這樣風險小。當然,你們要是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只想賣點力氣,那也行,那邊很缺建築工人的。我這也是聽二狗子說的,說是不管過去多少壯勞動力,都不夠用。幾乎每個工地都招人。工資在三四十之間,不比工人低。但是吃的差住的差,你也別指望能摸魚,那可是個人的買賣,那是恨不能把你們當驢的。不過如果省,倒是可以攢下不少錢。但是,這個活兒不能長久幹,那身體就完蛋了。”

大家聽得如痴如醉。

同時,也深深覺得許老三說的有道理。

有幾個說:“那不是特別缺錢,真沒必要,咱們造紙廠好的時候也能開三十呢。”

他們沒必要為一樣的錢遠走他鄉。

許老三一想,拍頭笑:“你看我,我說的是大部分的情況,倒是忘了咱們村不一樣。”

大家都善意的笑了出來。

“三哥,聽說你們家在首都開店,缺人不?你看我行不?”

許老三果斷搖頭:“我看你不行。”

那人被下了面子,有點怏怏的。

許老三:“咱村的人,都不太行。我這麼跟你們說吧,我開的是古玩店。一來要有眼力見兒認得好東西,二來要能會忽悠人。咱村人一看就老實。”

先頭兒開口那個這時笑了,沒那麼不高興了。

不過這人又說:“不是還有飯店嗎?”

許老三:“我才給他們開二十,你如果千里迢迢去,你覺得二十合適?而且人家都是當地的人有住處,你去了租房子至少得十塊吧。還得吃飯……一分錢咋不下還累個夠嗆,你圖啥?”

眾人紛紛點頭。

這麼一看,他們其實大部分人沒必要遠走,他們跟旁的村子不一樣,旁的村子是太窮,可是他們村,稍微勤快點,夫妻倆一個月能有個五十入賬。

那麼,幹啥要遭罪去別的地方,撇家舍業的?

許老三:“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是啥樣,我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說的這些未必有道理,我就是一說,你們就是一聽。不管啥的,還是你們自己做決定。留下還是走,都可以的。其實都看自己。”

原本蠢蠢欲動的心,在許老三的分析下,倒是冷靜了不少。

當然,也有膽子大的,準備去外地看一看的。

許老三突然笑了一下,有眼尖的趕緊問起來,許老三遲疑了一下,說:“有一些即便是做苦力,也剩不下來什麼錢。做苦力,都是男人,大老遠的離開了媳婦兒出來,總是……你們懂的。那邊做這個職業的女人也不少,這一來二去,可不都花出去了?”

眾人目瞪口呆。

許老三趕緊:“不過我說的這個只是少數哈,大部分都是本分人。”

許老三也不是嚇唬人,他嘮什麼都是隨口的,畢竟就像他說的,做決定的最後都是自己,管他什麼事兒呢。不過許老三的話卻還是傳了出去,一些當媳婦兒的,更不太樂意家裡男人出去做建築工人了。

說到底,都是因人而異,他們村子富裕,沒有必要捨近求遠。

不過對於一些相當貧窮的村子來說,那肯定是出去更好的。

許老三他們這次回來,主要是參加茂林的婚禮,至於做別人的人生導師,可不是計劃範圍內了。茂林的婚禮,在村裡辦的很體面。他們兩家都富裕,自然不會缺這些。

茂林的婚禮結束,許老三他們也踏上了歸途,這一次,許老三還帶走了雪松。

雪松過去幫許老三看一個半月的店,這是一回來就說好了的。

許大哥夫妻倒是挺高興的,又有錢拿,又能見見世面,這是再好不過的了。倒是雪松自己有點遲疑,問:“我行嗎?”

許老三:“我說你行你就行。”

就怎麼著,雪松跟著他們走了。

許老三的店,當然不是雪松一個人看店,就雪松這個透明人風格,他一個人看店那麼旁人八成還會以為這家店鬧鬼呢。所以許老三自然是找了江大爺和賀大爺來幫忙。

說是幫忙,這二位大爺其實幾乎每天都泡在許老三這邊的,像是這次許老三回鄉參加婚禮,也是他們幫著盯著店鋪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一點也不錯,他們兩個老人,不管是看人還是接待客人,都遊刃有餘。

特別是江大爺,畢竟做司機的時候走南闖北,而且是個小領導,做事情那是相當不錯的。

兩個大爺也覺得自家太悶了,這看店也算是找點事兒幹,還挺開心。

老人家年紀大了,一樣是需要有自己的價值體現的,他們兩個帶著雪松,三個人的標配很好。只不過,兩個老大爺是堅決不要錢的,但是這次許老三倒是沒聽他們的,相當的堅決,兩人擰不過許老三,就答應了。

許老三一人給三十,兩個老大爺都曉得這個工資很高了,他們在這邊也不能幹太多活兒,看店又不累,三十豈不是太高。不過許老三也有自己的說法,這邊這麼大的面積,一些衛生的工作,兩個老人家也都做了,給三十,那分明不多啊。

要說倆老頭兒可是說不過許老三的,所以雙方很快的談妥了。

他們是三十的工資,雪松其實也差不多,雪松是五十,不過卻不是一個月,而是一個半月。那麼這麼看其實是老人家差不多。許老三這次出門,除了小閨女許桃桃,還帶了兩個幫手。

一個是跟著許老三收過破爛兒的張三,他一米八多的大個子,虎背熊腰,滿臉橫肉,一看就超兇。這人原本跟著許老三幹的時候還是個傻大個兒瘦八杆兒。後來自己賺了錢,也舍得吃了,一來二去,就變得虎背熊腰了。不過這人就這身段是很能唬人的。當然,打架也真行。

許老三對他知根知底,信得過他。

另外一個是個跛子,看著小斤八兩的,一副不出息的樣子,但是他可是部隊出來的。因為受傷才沒辦法退伍,他爹跟陳黎他爸就是戰友。他爸死了之後,陳黎爸爸也時常給他寄錢接濟他們家。後來他參了軍,條件好了一些。才停下來。他跟陳黎的姐夫還是一個連隊的。兩家處的不錯,不過誰曾想他去年開春的時候因為意外出了事兒只能退伍。

縱然身手賊好,這在過日子裡也沒啥用,日子過得挺苦的。只能打一些零工。正好這次許老三家找人,陳黎他爸就把人推薦給許老三了。

許老三這次要了五個人,有四個留在了蒲記幫忙,只有小跛子是留在了集古軒。

當然,這次他們出門,許老三給常喜那邊“借”了一個人過來看店。當然,也好在,集古軒和蒲記就是前後門,真有事兒,互相支會是來得及的。

再一個,陳黎所在的派出所也是負責這個片區,所以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許老三帶著閨女和兩個人一起出門,四個人一路就來到了西安。

當然,這裡也是他們的第一站,許老三想過了,如果這次順利,以後肯定還要去旁的地方的。而且,時間應該很近,畢竟,不管啥事兒都是趕早不趕晚。

等大家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越發的注重精神享受,那麼這東西就會更加值錢的。也許那個時候,他連個石頭都收不到了。所以現在,他是很熱情的。

許老三他們一行人來到西安也沒住小旅館,反而是找了一個條件相當好的酒店住下。這搞得兩個跟班都有點迷茫,不過許老三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是發工資的老闆,不用什麼事兒都跟手底下的人解釋吧?

這不,幾個人很快的就開始了收破爛之旅。

怎麼說呢,許老三也沒完全就想著是撿漏,這邊是古都,認識古玩的人想來會比他們那邊小縣城多。畢竟他們那邊也不是什麼有歷史底蘊的城市。

可是這邊就不同了。

他已經琢磨過了,收破爛撿漏兒是要撿的,而實際上,要真有拿得出東西的人,他也是會花錢收的。反正這種事兒,只看價錢合不合適,如果自己覺得合適,那麼就不虧。

許桃桃這次跟著他爸出來,心裡也挺激動的。

這可是一個見識的好過程,她能有這樣的機會,真是太難得了。許桃桃和許老三都在北大的考古系旁聽過。當然,考古系側重的也不是這些,不過就算不是側重這些,許桃桃他們能學到的也相當多。

不管那個行當,都要知識的積累。而知識積累之後,就會迫不及待想要實踐了。

大夏天的,許桃桃也沒穿短袖,反而是穿了灰色的長袖襯衫,釦子扣到了脖子。露出來的位置,塗了防曬霜不說,還塗黑了不少,她帶著棒球帽,乍一看,還真是想不到這是許桃桃。

許老三他們也都收拾過了,與本人有些不像。

這怎麼說呢?

他們畢竟不是本地人,所以多少還是注意一些的。

畢竟今年看起來還是有點點亂的,不必太過引人注目。

體體面面的四個人收破爛,才是引人注目,現在這樣倒是還好。

張三跟許老三說:“三哥,咱們這次出來,吃得好住得好。這掙點錢都不過花的啊。”

他是真心為許老三愁了,當然,要不是因為他是個實在人,許老三也不會選擇他。

許老三:“我們只要能撿到一個漏兒,就是賺了。”

張三嘀咕:“哪兒那麼容易啊。”

許老三笑了,他說:“這可不好說啊。誰又說不能呢?做生意不就這樣?掙不掙錢都難說的。”

四個人蹬著三輪車,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搞什麼破爛兒換碗,時間太短,他們也來不及,更是沒有倉庫。所以基本不考慮的。

許老三:“小宋,明天開始,我們三個出來收東西,你留在酒店。”

小宋就是跛子,他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好。”

這些年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就是服從命令,許老三既然是僱傭他的老闆,他自然是按照許老三的吩咐來。

四個人走街串巷,因為給的價錢不錯,所以收穫也不少,只不過,大部分都是破爛兒,他們給的這個價錢,真的倒騰到收購站,都不掙錢的。張三心疼的牙疼。

不過許老三父女格外的淡定。

“走完這條街,咱們就回去?”許老三看一下時間,也虧得現在是夏天,天黑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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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桃桃:“行。”

“哎,你們幾個,收破爛的,過來一趟,我家裡有些破罐子,你們看一下,要不要。”

許老三:“哎,來了。”

基本上,他們遇見的這種態度的都算不錯了。他也渾不在意。

中年婦女斜楞眼看他們,隨即說:“來個人跟我進去看一下。”

許老三很快的進門,雙方敲定了價錢,張三和小宋就幫著把東西搬上了車。隔壁探頭出來一個老太太,一臉的尖刻:“這個價錢?”

許老三:“昂。”

老太太眨巴眼:“別人可比你們高。”

許老三大手一揮,說:“那不可能,我們這剛開始幹,為了和收購站那邊打好關係拿到好價錢,才多收東西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實力。我現在都是賠本賺吆喝,以後就沒這個價錢了。您出去問問就知道,我這收的不錯的。”

老太太不置可否,不過又說:“那你們看看我這些。”

臨了,四個人又收了不少的東西。

他們的三輪車,滿滿當當。

張三:“這些瓶瓶罐罐,瞅著也不像是啥好東西啊。”

許老三:“我們入手一百個,能有一個,都是老天爺幫忙。入手一萬個有個真的都是好的。但是,我這是開店,我本來就需要這種東西的。”

許桃桃笑著補充:“確實,咱們既然是古玩店,總不能全都賣一些一看就是昨天做的瓶罐吧?”

張三和小宋都笑了出來。

許桃桃:“這些東西雖然大部分不值錢,但是充門面兒還成的。你看,這瞅著就有年代感。我一塊錢進的,不能當古董賣,但是我賣五塊錢成吧?”

她似乎很是隨口那麼一說,抬眼看了一眼她爸,隨即又低頭。

許老三:“張三,等回去之後,你去買一些箱子。”

張三:“成。”

許老三和許桃桃都沒明說,他們今天其實運氣爆棚,最後走的兩家,入手的大部分都是真品。就連許桃桃都不敢相信,這機率竟然這樣高,她都不敢回想剛才自己震驚的幾乎同手同腳,又要儘量擺出一副正常的樣子。

許桃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想,不要說什麼以後了,就衝著今天的收穫,他們就賺大發了。

所以說,古都就是古都,真的能找到好東西。

接下來的日子,許老三帶著許桃桃和張三,三個人遊走在西安的大街小巷,張三隻覺得心疼,但是卻不知道,許老三和許桃桃兩個人猶如老鼠掉進了米缸,興奮的每天都要飛起了。

可是,他們又不敢,沒到回去的那一天,他們就不敢嘚瑟。

這種極端的興奮與努力的沉著冷靜,使兩個人日漸消瘦。

是的,日漸消瘦。

白天壓抑著,晚上興奮的睡不著覺,這能不瘦?

張三啃著肉夾饃,說:“這也太好吃了。”

他打量許老三和許桃桃,說:“三哥,桃子,咱這天天吃的這麼好,你倆怎麼還瘦了啊。”

許桃桃:“累唄。”

總不能說我白天繃著忙碌,晚上興奮的說不著覺吧?

張三:“也還好吧?”

收個破爛兒而已,很多搬東西的活兒都是他幹的啊。

不過又一想,人家是個小姑娘,他就沒嗶嗶。

許老三抬眼皮兒:“咱們出來四個人,你瞅瞅,我們仨都瘦了。就你胖了。”

張三:“…………………………”

易胖體質,還能咋地。

他看向了小宋,這傢伙兒吃的比他還多,但是還是瘦八杆兒樣,真是怪!

再看許桃桃,這丫頭吃的也不少,一樣每天都在瘦。

他悵然了:“我這麼愛發胖,咋辦啊?”

以前的時候他就希望自己壯一點,可以不受欺負,也代表吃得好。可是現在,人家都瘦,就他胖,感覺就不同了。

許桃桃笑了,說:“胖點就胖點吧,你這樣魁梧,給我們省了好些個麻煩的。”

要這麼說,張三點頭:“那倒是。”

他樂呵呵:“這麼說我還挺有用。”

許老三:“你當然很有用,要不然,我也不能找你來啊。”

張三高興了,說:“那倒是。”

他跟著跑這一趟,一個半月,包吃包住給三百呢。

就這個,比他自己下鄉收破爛還多呢。

雖然他們看著不體面,但是比上班的工人賺的多,可是這賺得多,也要分什麼時候。不是每個月都一樣,好的時候有一百四五,不好的時候七八十。

雖然看著也多,但是肯定沒有跟著三哥出來更好。

“三哥,我是看了,做人還得有學問,你看你們都知道那個更好,我這一看,都一樣,我還以為新的更好呢。”

許老三睨他:“既然知道,你就多學點,你還年輕,其實正是好時候。再說,你也不一定要學這個,最起碼要認字兒算術靈光,這樣才不至於被坑。”

張三:“那倒是。”

相比於張三的話癆兒,小宋則是話不多,安靜得很。不過大家說什麼,他倒是都很認真的聽著,倒是也不掉隊。一行人在西安遊刃有餘,快活的要上天。

而在首都的賀嘉則是陷入了濃濃的惆悵裡,他的女朋友不在家,他能不愁嗎?

女朋友不在家的第一天,想她。

女朋友不在家的第二天,還是很想她。

第三天……賀嘉覺得,他跟桃子,好像真得沒有分開那麼久過。

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是在一起的。

所以現在,他好想她。

因為桃子的不在,他整個人都不是很有精神。而這個時候,同學小黑子過來,說:“賀嘉,教授找你,你過去一趟。”

賀嘉:“???”

他起身,難得想要自己一個人發呆想女朋友,也要被打擾。

只是賀嘉這個時候倒是沒想到,他以為沒什麼大事兒的一次談話,對他來說卻是最大最大最大的一件大事。從辦公室出來,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子濃濃的不可思議裡。

賀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他回到家,家裡空無一人。

是的,爸媽在鵬城,爺奶都有自己的工作。

他安靜的坐在院子裡,就連最能談心事的桃子都不在。

一時間,賀嘉陷入了濃濃的失落中,他抄了抄自己的頭,攥緊了拳頭。

門外傳來門鈴聲,賀嘉一愣,他立刻來到大門口,門外的不是旁人,正是許朗。

許朗吐槽:“我去學校找你,你沒在。沒想到你竟然在家,你說說多難得。”

賀嘉笑了,說:“你過來幹啥?”

許朗翻白眼:“沒事兒不能找你?”

賀嘉:“對啊。”

果然,過分嘚瑟立刻就被小夥伴捶了一頓。

許朗坐下,說:“咋了?桃子不在首都,你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這個愁的掉渣的樣兒。”

許朗知道他們談戀愛,是在許老三夫妻知道的後面,乍一知道這兩個人談戀愛,他竟然突然間就升起一股子失落,究竟是為什麼失落,他也不知道。大概真的是因為人家都談戀愛,只有他單身了吧?又或者,有一點點的遺憾,可是究竟遺憾什麼,他也不知道。不過很快的,他就平靜下來,也深深的為自己的兩個小夥伴高興。

他不想仔細分辨自己的心情,可是卻也明白,他的失落和遺憾,都會很快的過去。因為,只是輕輕的難受了一小下啊。而這兩個人,很相配。

相比於小小的遺憾,他更高興他們能在一起。

仔細想想,他們從小就混在一起,所以,真的不意外。

許朗:“哎不是,你這怎麼了啊?怎麼這個表情?”

賀嘉沉默一下,突然認真說:“學校推薦我出國留學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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