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人, 許老三就給安排到外面住了,但是畢竟是自家人,這樣就不可了。

好在, 許家有的是地方,誰讓他們家地方大呢。

不過雖然地方大,許老三也沒東安排西安排,倒是直接男同志一鋪炕, 女同志一鋪炕。

這次除了許大爺許大娘,大房夫妻帶了兒子雪松;二房夫妻帶了女兒婉婷, 八個人, 正好四個人一個房間。要說起來,許大娘還聽嫌棄兒子的,她說:“你這髒的還不如我一個坐車好幾天的人。”

許老三:“我那邊兒裝修啊, 我穿得好也得髒啊。”

許老三看向了大隊長兩口子, 他說:“著急見兒子了吧?許朗下班就過來。”

他笑了笑, 正說著話, 常喜就匆匆進門了,大家又是一同熱鬧的寒暄, 要說真的關係好,那常喜和桂花嬸的關係可超過幾個妯娌了, 她不客氣的拉著桂花嬸說:“你可得幫我做飯。”

桂花嬸一擼袖子, 說:“這有啥難?”

許家老大媳婦兒老二媳婦兒都被這大房子大院子鎮住了, 一下子竟然覺得矮了老三一截兒,原來就覺得雖然他們來了首都,但是其實首都也不好過。沒覺得彼此相差太大。

特別是看了老三破衣爛衫的更是怎麼想,然而這房子,真真兒讓他們震驚了。

一時間, 不曉得說什麼。

倒是悶葫蘆許老大難得的說:“你也幫忙吧。”

許大嫂是個老實人,聽了這話就點頭。

常喜笑:“你們就打個下手兒就行。”

她左右看看,沒見到小姑子月季的身影,有點落寞,問:“這次月季咋沒來?”

這一提,所有人都沉默起來。

常喜納悶的看著他們,有點不明白到底咋了,她問:“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這麼一說,還挺擔心的了。

畢竟,他們姑嫂跟別人家姑嫂可不一樣,那關係是頂頂好的。

大家都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了許多的尷尬,可是誰也沒法兒開口。

常喜:“???”

許老三:“???”

他們夫妻納悶的看著這些人,許老三:“娘,你來說。”

許大娘終於開了口,她說:“她來不了,在家坐月子呢。”

許老三和常喜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兩個人震驚的看著許大娘,懵逼臉,整個人都驚呆了。

許老三沒忍住,掏掏耳朵,說:“你說啥?”

許大娘其實也覺得挺尷尬的,這要是尋常,也沒啥尷尬的,但是閨女歲數可不小了,而且,茂林都二十了,你說說起來,是不是多少有幾分尷尬呢。

饒是見多識廣,許老三還真是結巴了,他說:“我、我妹又生了一個?”

許大娘點頭,她說:“你也知道現在已經開始不讓生二胎了,但是咱們那邊還沒管的特別嚴格,可雖然不算嚴格,但是也開始管了。村裡這些大嫂子小媳婦兒急的啊,恨不能趕緊再壞一個。按理說,這事兒跟咱家最沒有關係了。唯一能生的真真他家倆娃了,也不想再生更多了。但是吧,誰曾想,你說你妹竟然懷孕了,真是晴天霹靂。嚇死我們了。”

許老三和常喜有志一同的點頭,也嚇死他們了。

許老三:“她是瘋了嗎?這是小事兒嗎?茂林都那麼大了,拼什麼二胎!”

許大娘:“她年紀不小了,我們原本也想著到底是讓不讓她把這孩子生下來。雖說他們老李家從來都是獨苗兒,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再有一個,但是月季年紀不小了,大家也不放心。可誰知道,大夫說她還不能不生了。你妹妹的身體咋回事兒來著,反正說的挺嚴肅的,就是流產對別人來說可能就是養養就能好,但是對他來說,就可能丟命。你說這樣,我們咋能不讓她生?真就沒辦法。”

許大娘嘴角抽搐一下。

桂花嬸補充說:“這個我給證明,因為她身體的問題,醫院不敢讓她流產,好幾個醫院都願意出證明,後來還是我們把這個送到計劃生育辦公室的。那邊都嘖嘖稱奇。可是確實,誰也不敢承擔這個風險。”

許老三氣壞了:“他就是個豬!!!”

許老太:“還別說,你看她這麼大年紀懷孕,倒是沒啥反應,孩子都不折騰她。他好吃好喝的,胖的跟個豬似的,這不,我們走之前她生的。現在在家裡喂孩子呢。六斤二兩的男娃娃,給老李家喜得去祭祖了。”

這事兒,不管是許老三還是常喜,其實心裡都不贊同,那麼大歲數,是用命冒險。但凡他們知道,都要勸的。但是現在都生了,他們還能說啥?

而且他們不懂醫術,也不曉得具體是個咋回事兒。

兩個人對視一眼,許老三:“我就說月季是個蠢貨吧?”

常喜:“你少說兩句吧。”

許二嫂輕聲:“其實如果能生二胎,我也願意拼一下的。婉婷一個,到底還是太孤單了。”

月季不在身邊,不能直接懟人。

許老三可沒跟自家二嫂客氣:“差二十歲,這是生個弟弟還是生個兒子?這不是給婉婷增加負擔嗎?你們腦殼子清醒一點!再說,你們不為閨女想,也為自己想,那麼大歲數,是活膩歪了吧?很容易出事兒的。月季那是身體不好不能流產沒有辦法,你們別腦殼子硬非要賭自己能不能活!”

許老三這一通咆哮很不好聽,但是大家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月季的事兒真是刺激他了。

別看兄妹倆你咬我,我掐你,但是到底是親兄妹。哪裡能不關心。

常喜緩和一下,說:“那這次回去,你們可得幫我們多帶點禮物回去,這個月季,也不提前說一聲。真是見外。”

許大娘:“是我不讓她說的,我就怕這個孩子留不住……不過好在,沒讓人太操心。”

常喜點頭,看大家表情都有些沉重,轉移話題。

她問許老三:“你回來,那邊……”

許老三:“賀嘉過去了,他在那邊給我盯著,他在那兒比我自己在那兒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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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放下心來,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剛才好像提了蓋房子,許大爺連忙問了出來:“咋回事兒啊?你們家有買房子了?”

許老三點頭:“對,又買了一個房子,常喜得做買賣啊。”

許大娘:“她不是有地兒嗎?”

提到這個,許老三就三言兩語把那頭兒的算計說了,他說:“這不,我們也沒有法子,只能抓緊修葺裝修,到時候不耽誤搬家嘛。”

許大娘氣的罵:“真是個壞痞子,不要臉。”

許老三:“既然咱們察覺了,自然就得趕緊想對策,這不是著急嗎?所以我是一天都不敢耽擱,你看,這些事兒都趕在一起了。”

這麼一聽,大家紛紛點頭,不過也感慨,這生意不好做。

許老三:“這些還都是小事兒呢,我這不是跟二狗子通訊嗎?你不知道,他們開廠子做生意,事兒更多。你瞅著好像賺錢不錯,但是都是辛苦錢。”

許老三慣常會說話,而且也不給人很有錢就外道的感覺,大家倒是一時討論起來。

常喜領著女同志去做菜,婉婷倒是沒去,她去了也是不咋會的。

她倒是興致勃勃的坐在這些男同志一起,聽著許老三講首都的事兒。倒是許老三睨她一眼,說:“婉婷啥時候結婚啊?”

婉婷一愣,恍惚想到什麼,說:“我單身,跟誰結婚?”

許老三:“???”賀嘉不是說……弄錯了?

婉婷:“我原來處了一個物件,就是大哥的同學那個,不過我們今年開春兒就分開了。”

提到這事兒,許大娘痛心疾首的看著婉婷,說:“你這丫頭,就是主意正,你說你幹啥啊,這條件多好啊。我都替你心疼。”

一提到這事兒,他們這些老的真是糟心的五臟六腑都擠在一起了。

婉婷也不因為她奶的話惱,只說:“我現在分手,不過就是浪費一年半的時間,如果我不分手,可能虧得就更多了。”

許老三問:“咋回事兒啊?”

婉婷:“他家人看不上我做小生意,覺得掉價兒。但是又想要我的錢。我不是過年去他家拜年嗎?他兩個姐姐明裡暗裡的跟我說,我幹那些是給他們家丟人了,如果結婚,是萬萬不能繼續幹的。另外,家裡必須是他媽當家。不管誰家做兒媳的,都沒有攢私房錢的,都得上交給老人。”

許老三:“你慣她?”

婉婷被她三叔這個語氣逗笑了,突然間就覺得鬆快了幾分,她說:“我當然不,我當時就拒絕了。我辛苦賺錢,不給自己媽給他媽,我是腦子竄煙了嗎?我不辛苦嗎?”

許老三點頭:“我覺得你做的對,你慣的他們毛病,他們會更加得寸進尺。”

許大爺和許大娘:“……你這孩子還挑撥。”

許老三正色:“爸媽,我這是就事論事,怎麼就是挑撥了?再說,婉婷都已經分手半年了,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吧?那我說自己心裡話有什麼問題?不過就算她沒分手,我也說這家人不行。婉婷自己願意給,給多少都行;但是他們不能要,這個道理,該是三歲孩子都懂的。他們不懂,他們是沒有家教。”

婉婷使勁兒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

她說:“當時我們不歡而散,然後他就勸我聽她媽的,這我當然不聽。反正他在中間和稀泥,不過當時我還沒想分開。我這不工作單位活兒不多,沒啥事兒,但是自己私活兒又多嗎?我就想著沒有必要非得在供銷社工作,就想把工作賣掉專門做個體戶。這下子好了,他家人氣死了,竟然還上門直接說如果我沒有工作,是絕對看不上我的。我永遠別想進他們家的門,你說都這樣了,他們家搞笑不?都這樣光明正大的說看不上了我了。還讓我一百塊錢把工作賣給他表妹。他是傻-逼嗎?現在市價可是八百,做的他的夢吧?他媽倒是不出面,全讓他兩個姐姐做先遣兵。我沒客氣,來一個罵一個,來兩個滅一雙。其實當時我就覺得這家人不好相與,心裡打怵了。但是他對我還挺好的,並且再三保證不會跟家裡人一樣。不管怎麼樣,跟我的感情都是堅定的。我真是信了他。結果呢,我看見他跟他那個表妹手拉手在公園散步。就是他姐姐口中那個表妹,讓我賣工作那個。這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是他們家算計我呢。而他說的好聽,背地裡也有人了,我當時沒客氣,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把他甩了。”

許老三看向了許老二,說:“二哥,不是我說你,這樣的人家,都騎在你閨女頭上拉屎了,你就算了?”

別看許二哥早年去了公社做工人,他也不過就是普通的工人,不算很見過世面。比村裡人自然是強,但是也不強很多。他說:“我知道這事兒是婉婷委屈,但是你說雙方都沒有徹底的定下來,也沒有定親。我怎麼鬧?如果鬧了,對婉婷的名聲也不好聽,我也怕擔心婉婷以後找對象。”

許老三嗤笑一聲:“那有啥擔心的?做錯事兒的也不是婉婷。再說,找麻煩還非得把這個事兒掀開了說嗎?”

婉婷:“三叔,我爸人比較單純,我自己會收拾他們家的。”

許老三:“那你的工作……?”

婉婷:“我賣給我們領導的小兒媳了,我要了八百。就這人家還感謝我呢。你說,一百塊錢就想把我的工作買走,這不是糊弄二傻子?他們家是把我當豬了。”

大家都笑了出來。

許大娘說:“這家子真是不是人。”

許老三睨他媽:“媽,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許大娘理直氣壯:“我先頭兒不知道的這麼詳細啊!”

別看許大娘希望孫女兒嫁得好,但是要是遇到這樣人家,那麼,她也是看不上的。這還城裡人呢。咋比農村人還不要臉還能磋磨兒媳婦兒呢?

她說:“等咱婉婷找個更好的。”

婉婷點頭:“我有錢,找啥樣的找不著啊。”

這話說的,大家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許老三倒是點頭,他說:“確實,我跟你講,你不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上,就不會過的很差。”

婉婷笑了出來,說:“三叔,我反正也沒工作,我能在首都多待幾天嗎?看看有沒有啥商機帶回去。”

許老三想了想,給她指了一條路,說:“你在這兒找商機,不如去鵬城。”

大家都嚇了一跳。

許老三:“你去鵬城拿貨,回咱們那兒賣。我這不是跟二狗子來往多嗎?也聽過一些鵬城的事兒,那邊進貨真的便宜。之前他們夫妻給我們家寄了一大包衣服,這要是在首都買,怕是要花三四倍的價錢。而且,款式還新穎。那邊距離港城比較近,款式也都跟著那邊走。”

婉婷動心起來。

許大娘揉著太陽穴,說:“你又攛掇她……”

許老三:“娘,您老了,就鳥悄兒待著唄,您眼界真不行。”

許大娘氣炸,擼袖子:“我揍死那個小兔崽子。”

許老三:“啊!救命啊!”

大家沒忍住,都笑了出來。

婉婷也跟著笑,但是卻又若有所思。

等傍晚桃子過來,她就更心動了,許桃桃這邊好些個衣服都是鵬城寄過來的。婉婷仔細的看了,不管是做工還是面料,都相當不錯。只是,她自己幹,一個人往鵬城跑,心裡總是有點發虛的。

許桃桃看出來婉婷的擔憂,她說:“你可以找合夥人啊,或者是幫手。不過肯定要信得過的。不然出門在外坑了你就完了。”

婉婷:“我聽你這個話,好像有好的人選。”

許桃桃笑:“如果一次半次,我建議你找表哥,他們有暑假的,也不耽誤事兒。不過如果長期,那就不行了。”

婉婷:“我再想一想吧。”

許桃桃:“婉婷姐,你不能一個人。”

她認真:“當初我們在火車上做生意,都被盯住了,你一個女同志,更是活靶子。賺錢重要,但是如果出事兒就得不償失了。你說對吧?”

婉婷:“你放心,我如果去,一定找幫手。”

許桃桃點頭。

婉婷看著許桃桃,同樣是堂姐妹,看桃子水水嫩嫩的,再看她,乾巴巴的,她沒忍住,說:“你這從小就擦雪花膏,這小臉兒就是好,皮膚嫩嫩的。”

許桃桃抬頭,嚴肅又認真:“我是天生麗質。”

婉婷:“………………”

許桃桃:“不過你也該保養一下啊,這樣不行的,收拾也不是收拾給別人看,而是讓自己心情愉悅。不過如果你去外地,就不要收拾了。邋里邋遢才好呢。能少很多麻煩。”

婉婷打量許桃桃,說:“我咋發現,你啥都懂,你不是也沒去過嗎?”

許桃桃理直氣壯:“我是沒去過啊,但是我沒有知識,也不代表我沒有常識啊。”

婉婷:“……”

許家人都到了,常喜帶著他們稍微拾掇了一下,他們就迎來了許柔柔的婚禮。可別說,他們兩家明明都是外地人,在首都也沒紮根幾年,但是朋友倒是不少。就連婉婷的同學,都來了不少。

一幫大小夥子對陳黎深惡痛絕,覺得這個心機小子搶走了他們的女神。

其實唸書的時候,因為許柔柔太能打,他們也未必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是不管有沒有,這個小子把他們女神從和尚廟搶走,就是天大的不對。

陳黎哪知道這些啊。

他還沒過第一關呢,他們家借了車,上面綁著大紅花接媳婦兒,在門口就被為難了。

他站在大門口,訴說了無數的情話,做了無數的保證,終於被放了進來。陳黎乍一看到許柔柔,眼睛一下子黏在上面,撕不下來了。許柔柔今天穿的好看,雖然已經十月,但是她仍舊穿了一身長及腳踝的大紅連衣裙,泡泡袖雞心領,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她脖子上掛了一個金項鏈,整個人真的顯得很富貴。

要是擱在幾十年後看,都要感嘆一聲好俗氣啊。

但是現在看,卻又覺得是最最引領時尚潮流的,許柔柔穿了一雙金色的高跟鞋,閃閃發亮。

總的來說,這人長得美,本來就有七八分,打扮一下可不就滿分。

新郎看呆了,許柔柔羞紅了臉,帶著嬌嗔之意瞪他一眼,陳黎:“媳婦兒,你真好看。”

這個豬哥樣兒,引得一干人等哈哈大笑,不過大家倒是沒有耽誤吉時,很快的將人接上了車,奔著新房而去。

至於其他人也沒有耽誤,趕緊都上了卡車,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奔著新房。

許柔柔的家屬院兒這邊已經基本都住進去了,畢竟現在大家缺房子,既然房子下來肯定是不耽擱的。如同許柔柔這樣裝修用了好多日日子的可不多。而他們家又要結婚,這不,幾乎算是全樓最晚搬過來的人家了。

這邊結婚格外熱鬧,大家也都高興的湊出來看。

雪松負責發糖,不管看到大人小孩兒,都會抓一小把遞過去,這樣就是佔個喜氣兒。如果遇到乖巧的小朋友,雪松就多給點,喜得小朋友們眉眼彎彎,蹦蹦跳跳的跟著叫“新娘子”。

大家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新娘子,都湊上前看熱鬧。其實好些人都是認識許柔柔的,正是因為認識,才覺得更加不可思議,今天的許柔柔跟往常完全不一樣。

雖然許家這邊一直有人裝修,但是真的裝好了,倒是也沒有人進來看過。人家要結婚的新房,誰也不是那麼不識趣兒,但是今次眼看接新娘,倒是也跟著過來看熱鬧。

就算沒進門在門口張望一眼,就覺得心肝兒顫抖,這也太好了吧。

至於脫了鞋跟著進門的更是呆滯的都說不出話了,大家是真的震驚,不過結婚這套禮,又沒有岔子,一路下來,還要往飯店趕呢。許老三夫妻都不是那種會被人佔便宜的人,但是這次辦婚禮,倒是完全不計較,力求精益求精。

這可是他家大閨女的婚事,一輩子一次的事兒,他們可不能讓她有一點遺憾。

一桌十二個人,十二個菜,葷菜足足佔了一大半,個頂個都是叫的出的,現在這個年月,你講究什麼精緻美食,那大家都不理解。大家所能理解的就是,量大,實惠,油水兒足。

許老三倒是難得的把握住了這次的精髓。

許柔柔敬酒的時候又換了一套是桃紅色的長袖連衣裙,不像先頭兒大紅的那條那麼誇張,裙襬飛揚,這條相對來說更可體。雖然大家都恨不能趴在桌上大吃特吃不放,但是嘴巴也是堵不住的。

“這新娘子的裙子也太好看了。”

“媽呀不吃不喝我都想攢錢買一條,也不知道貴不貴。”

“我倒是沒看到誰家這麼穿。”

“哎不是,他家條件真不錯啊……”

“這得花多少錢啊,這個體戶就是掙錢啊……”

“掙錢也不好聽,不值得羨慕。”這是酸雞。

“不是吧,我怎麼聽說,他家有些東西不是花錢買的。”這有知情的,其他人立刻都催促他說說。

她說:“就這新娘子的弟弟是許雪林,他上過好幾次報紙的,好像是他們恢復高考的第一屆省高考狀元。他還發明了好些東西,專利給了首都家電廠,聽說他們家一些家電,都是家電廠直接送的。”

“我的天老爺。”

“白送啊?”

知情那個點頭,說:“聽說是白送。”

“這也太幸運了吧?這有個能幹的兄弟就是好。”

大家議論紛紛,都羨慕的很,此時許柔柔又去換了一聲衣服,這一次她穿了一條紅色的襯衫,不像是現在常有的上下一般粗,而是掐了腰,她配了一條格子長裙,整個人喜慶又文雅。

“唉呀媽呀,她的這些衣服,每一套我都喜歡。”

“我也是。”

許柔柔雖然平日裡穿這樣好看的衣服少,可是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打扮的好看,她自然也是開心的。感受到大家的羨慕,她更加的抬頭挺胸。

許久許久以前,她還只會羨慕旁人的,但是曾幾何時,她已經是別人羨慕的物件了,許柔柔驕傲了不少,笑容卻越發的燦爛。

許柔柔的婚禮,又隆重又體面,這一天大家跟著忙忙碌碌,也只覺得高興。完全沒有旁的想法,一點都沒有。

只是,傍晚回家,常喜和許桃桃都有點不是意思了。

雖然平日裡許柔柔也有自己的事情,但是總是要回來的。

可是現在呀。她結婚了。

許桃桃坐在沙發上,呆滯臉:“以後姐姐就不會每天回來了。”

大家看向了她,常喜瞬間紅了眼眶。

這娘倆兒,開始難受了。

他們都這樣,許老三多少也有點失落,他說:“閨女這就嫁人了,也不知道陳家會不會對她好。”

許雪林:“會的,如果不會,打不了把他踹了,下一個會更好。”

這話引得家裡人都“呸呸呸”。

許奶奶:“喜慶的日子,可不好說這個話。”

雪林笑,說:“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沒有什麼大不了。再說姐姐結婚了就不是我家的姐姐嗎?還是一家人的。”

這麼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這麼一想,還真是沒有那麼難過了,許老三說:“媳婦兒,要不你去做菜吧。”

常喜瞪他,許老三無辜的很:“你不是最喜歡幹這個嗎?幹這個分神,就不至於難受了。”

話是這個樣沒錯,常喜還是遷怒許老三,反覆白眼他。

不過別這樣一鬧,愁緒倒是衝散了不少,許柔柔這這結了婚,許家人也不想久留了,他們來這邊這麼久,多少是不放心家裡的,像是有工作的話還是請了假的。

許老三沒多留他們,領著他們四處轉了轉,拍了些照片,說:“我洗完了給你們郵回去。”

大家紛紛點頭、

許老頭許老太自認為在首都見了世面,回家都是橫著走的,這坐在村頭兒大樹下跟村裡的老人,就能說個的大半月的。這說的村裡好些個人心動的很,恨不能多努力多賺錢,也能去首都看一看。

那可是首都啊。

多麼高大上的存在。

本來這一茬兒都結束了,正好許老三把照片寄回來了,於是又陷入了新一輪的顯擺。

時間過得其實是最快的,老許家的人走了,許老三更是滿心都放在了這邊的裝修上,好在內部裝修倒是不拘泥於天冷,這倒是也不耽擱。

眼看天一天天的冷下來,許老三收到了家鄉的來信,這信是婉婷寄過來的,她已經去了鵬城,她倒是個聽得進去勸的,這次找的幫手也不是旁人,是海風海浪兩兄弟。

同時還有茂林。

婉婷是光棍一個,啥時候走都行,另外三個都是請了假的。

常喜倒是好奇的問:“他這樣請假行嗎?”

許老三:“咋不行?他是教體育的,這不是快期末了嗎?整天有人跟他借課。反正他也要被迫身體不好,所以倒是不如直接自己乾脆點請假得了。他這表現的很識趣兒,他的同事還很高興。”

常喜:“………………”

她又問:“那海風海浪?”

許老三:“他們沒有門路,成績又不是前幾名的優秀,所以分的單位效益一般。隔三差五的放假,所以兩個人也是直接請了假。”

常喜感慨:“希望他們幾個孩子能順順利利的。”

要是這麼說,許老三說:“那肯定的,我不相信茂林還有海風海浪的水平,也相信我侄女兒的水平啊。婉婷處處跟我學,這次過來也跟我諮詢了不少,她行的。”

常喜:“希望如此。”

果然,沒多久就傳來好消息。

他們的貨,賣的特別好。

婉婷幹這個有經驗,海風海浪還有茂林都是不在話下的,這不,據說他們拿的衣服一回來就被搶購一空,搞得幾個人沒辦法又去了一次。

疲憊是真的很疲憊,舟車勞頓的。

但是,賺錢真是相當賺錢。

許老三夫妻聽了也為他們高興。

而這一年的元旦,許老三集古軒開業了。

雖然這個名字是古代就有的,但是許老三就是喜歡這個名字,他做夢都想開一家集古軒。

反正現在沒有叫這個的,他就起了這個名兒,你看時間不長,他的貨倒是都倒騰齊了。當然,這些東西,真真假假的,大部分的東西肯定都是從南方運過來的,就是賣個稀罕,當然,也有好東西。

許老三只放了幾個在其中,這是給人打眼的,真的識貨的,肯定要樓上請的。

集古軒面積不小,前樓就已經利用上了,後面他倒是也做成一個個的雅間,喝茶談事情都是可以的。

許老三一開業,就有幾個來的比較頻繁的。一個是姜梓琪的小叔,就是那個傳來集郵冊價值的大哥;再一個,是許雪林學校的兩個老教授。上一次就是他們買東西,幾乎把自己家底兒掏空了,把東西買走了。

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個比較令人詫異的,那是他們家的鄰居王大爺。

還別說,王大爺早先打-鬼子-的時候還是個將軍。你看現在歲數大了,人家也是享受特殊津貼的人呢。老大爺不懂什麼古董不古董的,但是吧,他沒參軍之前,就是在這樣一戶人家裡做小廝的。

那家人可不是什麼壞人,對他相當不錯,是個厚道人家,只是後來,這家人都不在了。

他來這邊,就是找找過去的感覺,偶爾碰見這幾個懂行的一聊,他坐一邊兒聽著,就彷彿回到了年輕時候。那個時候少東家還活著,也是與人這樣侃侃而談。人老了,就是愛回憶的。

而除了他們這些常來的,也有不懂行的人過來溜達,就,水平還及不得許桃桃的十分之一呢。

要說,真是不可能一個孩子都不像許老三,像是許桃桃,那就是十足的像他,她在這方面的天分好的出奇,運氣也好的出奇。許老三其實有好多個貨源,就首都好些個收破爛的,都知道把看著不錯的東西拿過來給他。

他是不管好賴都要的,開店嘛,還嫌棄貨多?

有些不值錢有不值錢的賣法兒,值錢是值錢的賣法兒。

許老三這邊收的價格肯定比廢品收購站好,除了與他相熟的幾個,你介紹我,我介紹他的,一來二去,他這邊就人多了。

而他發現,他閨女在的時候。這好貨的機率格外高。

一點也不誇張。

真真兒如此。

許老三這邊賣貨不算多,人也不多,基本上過來的都是那麼些人,送貨的比買貨的多,大家也不曉得,這是賺錢還是不賺錢。不過新年前,常喜的蒲記,順利開張了!雖然樓上樓下都裝修好了,但是暫時用不上樓上那麼大的地方,基本都在一樓了,二樓以上沒有開放。

常喜他們走的時候,後僱傭那個吃裡扒外的姑娘也直接跳槽去了新店,就還在那兒幹了。

不過就算她不提出來,常喜也不能要這種人。

她這邊開了業,除了烤雞燒鵝,泡菜這些常規,還多了炒菜,滷肉,這些都是有的。

常喜還僱傭了一個老大爺,這是他們店裡的常客,原來是自個兒開店的,吃了常喜的手藝,覺得她是有能力的,索性關了店跟著常喜幹。

他們又透過居委會僱傭了一些人。

新店是紅紅火火,開店大酬賓,還有抽獎活動,這是雪林想出來的,許老三稍微動用一下自己聰明的腦瓜殼兒就知道這主意很妥帖,他完善了一下,果然很讓大家喜歡,別看是冬天都年前了,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少呢。

常喜的店和許老三的店十分的近,許老三中午晚上都是直接過去吃飯,倒是也方便了很多。

不過,他也感慨,每次看到大家花錢就覺得,好像賺錢特別容易。

而他們店裡的生意好,許老三也是,高興!

那他家賺了錢,當然高興的了。

原本覺得今年應該不剩啥,挺忙的。

可是到了年底一盤賬,兩個店竟然都賺錢。

常喜睜大眼,不解:“我看你的店沒啥人啊,咋你還能賺這麼多?”

這個錢,不比他們蒲記少了。

許老三得意洋洋:“我就說古玩這個行當就是這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我不怕人少的。”

常喜是不懂這些東西了,不過她感慨:“這還真是沒法兒看啊。”

許老三點頭,他說:“等轉過年開春,我打算研究一下種花。”

許桃桃:“種花好,我喜歡。”

許雪林眉梢兒一跳,問:“種什麼花?”

許家父女倆異口同聲:“蘭花!”

許雪林:“…………………………”

得,我不跟你們運氣好的人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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