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離若等了好久，只見對方的嘴開了合，合了開，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實在不耐，只能開口給對方臺階：“什麼事？”
“我們不想去楠城了，在哪生活不是生活，這才走了多少路就這個樣子，後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呢。”慕陽封的口才本就不弱，話匣子一旦開啟，頓時滔滔不絕。
“生命只有一次，我想用它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還希望瑤姑娘能體諒。”
沒有打斷，瑤離若靜靜的等著他說完，而後果斷的點了點頭。
“好。”
這一動作讓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慕陽封愣了愣，他本還準備了大段的說辭來說服對方。
可這個女人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應允了？
連惱怒的表情都欠佳的就這樣應允了？
慕陽封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搞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是全部麼？”強扭的瓜不甜，其實元雅齋的眾人如此嬌氣，早就讓她心裡不爽了，不過良好的素養讓她什麼也沒有說罷了。
他們，能在楠城生活下去麼？他們真的是前世那個名震天下的元雅齋前身麼？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讓她開始懷疑這個事實。
心裡早就在後悔自己的倉促決定，現在由這群人主動打退堂鼓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她真的一點不生氣，不介意，甚至還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是的。”
“那好，就此別過了。”瑤離若可沒有心情在護送他們回去的閒情逸致。
毫不拖泥帶水的轉頭準備離開。
“等等。”
開口叫住她的是寒莫語。
“那是他們的決定，和我無關。”
沒有說話，疑惑的回頭回頭看向一行人，只見慕陽封他們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什麼情況？
“莫語？怎麼了？之前你沒有反對啊。”慕陽封緊緊皺著眉頭質問道。
“是啊，我是沒有反對，但是我也沒有說包括我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寒莫語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寒莫語？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怪大家拋棄莫溪逃走麼？”
寒莫語的態度終於把慕陽封激怒，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這話一出，寒莫語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語氣也變的不那麼好了：“我可沒有說什麼。”
“會長一職之前就移交給你了，所以我現在的行為僅僅代表我個人的意願，和其它事情無關。”
原來在自己出去採集野棗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看眾人的神色，恐怕還不是什麼小事，不過……同自己何干？
“我當時就表明了態度了，只是暫代，等你調整好狀態，元雅齋還是你的。”慕陽封這句話說的情真意切。
“不用了，我現在沒什麼雄心壯志，若它能在你手中發揚壯大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
依舊油鹽不進的寒莫語讓慕陽封實在有些不知道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
而且……心忽然砰砰的加速，整個元雅齋啊，太過巨大的誘惑，讓他也不想繼續說服下去。
勉強擺出一副傷感的表情：“那我們也就不勉強了，希望你能節哀順變，元雅齋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
這一句用主人姿態說出的話，標誌著元雅齋從此易主。
笑著點了了點頭，瀟灑的揮了揮手，寒莫語小跑幾步趕上前方的瑤離若。
帶著一個人總比帶著一行人要輕鬆許多，只是瑤離若依舊沒有開口的慾望，她記仇，先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也沒有什麼親近對方的意願，若可以拒絕，她甚至連寒莫語都不想帶上。
而一直還算活潑的寒莫語也在脫離了大部隊後變得開始沉默。兩人就這樣安靜的趕路，休息，吃飯……
僵局一直持續到一座陡峭的山壁面前。
眼前這個基本上呈90度直角的山體，讓寒莫語有些沒撤，他不認為自己能爬的上去。惆悵的看著到山壁面前沒有任何停頓就開始攀爬的瑤離若。
“美女啊，我不認為我能爬的上去。”
“嗯。”至始至終瑤離若也沒有認為他能爬上來，她此刻的目標是上方的一個凸起，那個凸起勉強能容納一個人。
真靈活，站在地面的寒莫語感慨到，他也不擔心，如果對方要拋棄他那也不會帶著自己走那麼遠了。
果然對方在一個凸起出停了下來，拿出一條繩子把一端牢牢系在石頭上，而後把另一端拋給了下來。寒莫溪藉著繩子，總算能勉強的開始攀爬。
寒莫溪笨拙的樣子，讓瑤離若沒有選擇繼續向上，而是站在凸起上，等著他。
真笨，若不是有繩子拉著，這傢伙估計都摔死幾百次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寒莫語總算是氣喘吁吁的爬到凸起下方了，一直站在凸起上的瑤離若在他接近的時候就果斷的繼續向著上方爬去，把這個這塊歇腳的地方給他騰了出來，不僅僅如此還又留下了一根繩子。
順著繩子看去，才發現，這一條繩子的另一頭居然是系在對方腰間的。
拿起繩子笑了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經過這一遭，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總算是有所緩解。
“楠城是個怎麼樣的城市？”寒莫語並不是真想知道這個問題，他只是覺的這個時候應該說上點什麼。
“你是問哪方面？”
“全部。”
這問題囊括的太廣闊了，瑤離若一時也給不出一個十分準確的定義，微微歪了歪頭開始思考，要如何給對方形容。
“那你說說棟城和楠城哪裡不一樣吧。”寒莫語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似乎不是很好回答，體貼的換了個問法。
“人口少很多，商業還沒有棟城發展的一半，人均武力比棟城高很多。”
“那你的武力水平在楠城如何？”這個武力高很多，讓寒莫語有些心驚，若是對方的武力值都只能算是一般的話，那等到四城開始有來往之後，楠城將會何等強勢的凌駕於其它城市之上，也許自己的這個決定真的是正確的？
如此又如何？頹廢的嘆了一口氣，還有何干？
“上等吧。”誇讚自己很不習慣，但是瑤離若也不喜歡說話不負責。
“為什麼會這樣？”見瑤離若不明所以的看了過來，寒莫語也發現自己這話有歧義，補充道：“我是說為什麼楠城的人均武力值會那麼高？”
“多災多難。”
她想表達的是武力值不行的玩家在災難中死太多了麼？寒莫語發現自己在這大熱天的出了一身冷汗，這若要達到整體水平明顯提升，得死多少人？
真是一個無比殘忍的答案。
難怪她對於自己一行人如此不屑，這些在他們看起來是天都塌了的事件於對方看起來什麼都不是。
“差別有多大？”這回寒莫語是開始真的有些好奇了，好奇楠城究竟經歷了什麼。
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之前我們遇到的那些怪物若進攻的是楠城，根本就不是什麼威脅。”
這個答案讓寒莫語震驚，那些怪物寒莫語還是有個比較直觀的認識的，所以他可以判定，棟城絕對是一場苦戰。
有些苦澀，差距……這麼大了？
不過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了。
也許是寒莫語苦澀的表情勾起瑤離若內心中的惡劣因子，她難得話多的繼續說下去：“你的前女友，我聽說是棟城第一敏吧。”
“呵，她那速度，就我們工會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超越她，若是實戰，呵呵……”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其中輕蔑的意味十足。
瑤離若並不輕視弱者，但她輕視那些沒有勇氣面對困難的膽小鬼，在這樣的鬼遊戲中還妄想安穩度過？
說笑麼？
過於讓人震驚的事實，讓寒莫語再度緘默了下去。其實他不是不明白對方這是在變相嘲笑自己的懦弱。
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只知道自暴自棄。
可原諒他的懦弱，只要一閉眼，當天那血淋淋的畫面就會浮現眼前，莫溪那痛苦的呻吟就會不停的在耳邊縈繞。
說他軟弱也好，說他感情用事也好，這種萬念俱灰了無生趣的感覺真的無法用語言描述。她不懂，她不懂的莫溪的存在對自己的意義，她也不懂自己和莫溪的感情……
“你是不是在想我不能體會你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壓抑太久的原因，今天的瑤離若有點反常，話多的反常。
“我只想告訴你，在楠城，比你悽慘的人比比皆是，我不想給你舉什麼例子，人各有志。”
若不是職責所在，瑤離若真的很想拂袖而去，她一向討厭這種懦弱之人，這種帶著可以動搖人心的負能量之人。
她喜歡那些有著旺盛生命力，不折手段想要生存下去的人，她需要攝取這種力量讓自己能繼續走下去。
比起眼前這傢伙，她覺的自己寧願和林秦淵呆在一塊。
除了不停的苦笑寒莫語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麼表情了，這分鐘他真真切切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厭惡，一種對自己人生觀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也不想這個樣子，但人心又哪是能控制的了的。
看向身邊冷著臉抿著唇的瑤離若，其實自己一直覺的這個冷漠的表情一點都不合適她，她應該有著如同莫溪一般的單純溫暖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