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人群外。

李衛東看到劉峰出現,便轉身回到了招待所裡。

劉峰是機械廠的廠長,他既然肯露面,足以說明他跟黃副廠長不是一夥的。

有了劉峰的支援,黃副廠長又被撤了職。

如果梁拉娣他們仍然不能把那些廠領導搞走的話,那麼他們就太無能了。

這樣無能的人,壓根沒有合作的價值。

李衛東確實希望機械廠能夠煥發生機,但是也不會讓自己置身於泥潭中。

上午九點鐘。

李衛東照常來到大會議室內做報告。

跟他所預料的一樣,那些廠領導都沒有出息,臺下只是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車間主任。

在最角落裡,他看到了曹山和梁拉娣的身影。

“諸位,今天我們要講的是....”

不急不緩的做完了報告,李衛東挎上帆布包,離開大會議室。

他今天準備回四合院一趟,拿一些換洗的衣服。

在原來的計劃中,李衛東只打算在機械廠待四五天的時間。

可是,看到機械廠局勢發生了變動,也許能夠為扶貧車間製造生產線。

李衛東便決定再等等看。

行走在道路上,過路的工人都在討論黃副廠長的事情。

“真是沒想到啊,黃副廠長竟然幹了那麼多壞事,還偷了女宿舍的褲查子。”

“你啊,真是沒腦子,你沒看黃副廠長迫不及待承認的樣子,很明顯是被人設了局。”

“黃副廠長中圈套?不可能吧!老黃可是咱們機械廠有名的聰明人啊!”

“再說了,黃副廠長的靠山很大,誰敢收拾他啊。”

“你們啊,不相信就算了,不過,我還真是佩服那個傢伙。”

....

李衛東嘴角微微翹起。

這難道就是深藏功與名,事了拂衣去的感覺?

你別說,這感覺還真不錯。

古人誠不欺我。

正在暗爽著,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大兄弟!”

扭過頭去,只見梁拉娣狂奔過來,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掛滿了汗水。

梁拉娣追上李衛東,捂著起伏不定的胸脯說道:“大兄弟,剛才一眨眼功夫,你就不見了人影,讓我好一頓找。”

李衛東澹澹的說道:“想還棒子...面?今天不行,晚上我得回去一趟。”

“啊...你要回去啊。”

梁拉娣悵然若失。

李衛東是她的債主。

原本債主離開了,她該感到高興才是。

這該死的失落感,是怎麼回事?

“對,我要拿一些換洗衣服,明天還會回來。”

聽到這話,梁拉娣迫不及待的說:“那明天晚上我去你那還棒子麵!”

說完,她似乎覺得自己可能被李衛東看輕,紅著臉解釋道:“你可能不瞭解我,我最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再說了,等還完了,我還得趕緊多掙一點棒子麵,你也知道,我家裡窮,都快揭不開鍋了....”

“....好了,不聊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李衛東打斷她的辯解/狡辯,正準備快步離開。

又被攔住了。

“大兄弟,醫務室的那個丁醫生交代你晚上去換藥。”梁拉娣小臉上寫滿疑惑,小聲都囔道:“我還沒見過那個冰山這麼關心過別的病人。”

她抬起頭,瞪大眼:“大兄弟,冰山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胡說什麼呢!”李衛東低聲呵斥:“丁醫生只是在盡醫生的職責罷了,不過今天我得回去,只能明天去換藥了,麻煩你告訴她一聲。”

說完,李衛東便離開了。

梁拉娣看著他的背影撓撓頭:“我好像又吃虧了....”

....

醫務室內。

聽完梁拉娣的話,丁秋楠放下課本,秀眉緊蹙:“你是說李衛東回家了?”

“對,人家是有媳婦兒的,出差了這麼多天,總該跟媳婦兒團聚團聚。”

梁拉娣斜睨著丁秋楠,嘴角微微翹起。

“他結婚了?”丁秋楠極力壓抑情緒。

“是啊,結婚快兩年了。”梁拉娣瞪大眼,緊盯丁秋楠,“聽說是街道辦的幹事,人長得特漂亮。”

她還是第一次從丁秋楠的臉上,看到失落的表情。

在以往,丁秋楠總是仰著臉,就像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似的,從男人面前走過。

梁拉娣自認為顏值不輸給她,當然有些氣不過。

看到丁秋楠也跟現在也跟普通女人一樣,為了一個男人哀傷,梁拉娣心中充滿爽快。

不過。

丁秋楠不愧是冰山,失落的表情從她的臉上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不謝...”

梁拉娣有些疑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走了眼。

出了醫務室的門,正好撞到了前來“探班”的南易。

見南易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的,梁拉娣上前推了他一把,沒好氣的說道:“裝,你還在裝病,你的白天鵝估計快被人拔了毛,吃進肚子裡了。”

聽到這話,南易當時便放下了捂在肚子上的手,“梁拉娣,你這話什麼意思,誰,誰要吃了丁秋楠?”

看到南易著急的樣子,梁拉娣忽然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兒。

你李衛東不是總佔我便宜嘛,那我就給你找點麻煩。

再者說,萬一李衛東被丁秋楠勾引走了,那以後她就沒辦法換棒子...

咳,不對,是換棒子麵了。

梁拉娣眼珠子滴熘熘亂轉,把南易拉到一邊,附在他的耳朵上,小聲滴咕:“丁醫生好像喜歡上了那個軋鋼廠的主任。”

“軋鋼廠的主任?你說的是李衛東。”

“對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梁拉娣一副跟李衛東不熟的樣子。

南易一臉的狐疑,皺起了眉頭。

“不能吧,秋楠的性格我是瞭解的,她不跟你似的水性楊花,怎麼會隨意看上別人呢!”

“喂,南易,我當你是朋友,才把這事兒告訴你的,你罵我水性楊花!找死啊你!”

梁拉娣說著話,變動起了手,拳頭往南易身上亂捶。

“你還拿我當朋友嗎?”

“當,當,咱們是朋友!”南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改口。

“呢!”

梁拉娣伸出巴掌。

“什麼?”南易訝然。

“既然是朋友,我今天沒帶飯票,你借給我半斤。”梁拉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好吧...”

南易撓了撓頭,從兜裡摸出半斤飯票遞給了梁拉娣。

梁拉娣拿到飯票,轉身就走了。

她快樂的樣子,讓南易有些懷疑,梁拉娣剛才說的那些,就是為了騙他的飯票。

南易被白天鵝即將被吃的訊息搞懵逼了,進入醫務室的時候,竟然忘記裝病了。

就那麼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丁秋楠抬起頭:“滾出去。”

“呃...好。”

南易倒退著出了醫務室。

心中樂開了花。

‘嘿嘿,秋楠剛才竟然跟我講了三個字....’

.....

機械廠距離四合院足足有二十五裡地。

不過開著吉普車,李衛東只花了半個小時便回到了四合院。

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四合院的寧靜。

辛苦操勞了一個晚上,正在睡覺的賈張氏,被轟鳴聲驚醒。

先是罵了一句:“誰啊,大白天的,也不讓人睡覺!”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呼啦一下,坐了起來,臉色大變。

連鞋子也沒穿,披著棉襖,衝到了閻埠貴的房間。

閻埠貴此時睡得正香,時不時的發出鼾聲。

“老閻,老閻,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被賈張氏急促的喊聲吵醒,閻埠貴揉了揉眼睛,從床頭櫃上摸到眼鏡,戴在鼻樑上。

待看清楚是賈張氏後,他打了個哈欠:“老嫂子,現在咱們在自己家,能出啥事兒啊,讓我睡一會吧,下午我還得去學校上課。”

賈張氏抓住他的胳膊,指著外面:“老閻,你聽!”

“聽什麼....”閻埠貴茫然。

“吉普車的聲音啊。”賈張氏大喊。

“不就是吉普車嗎,咱們又不是沒見過,你用得著這麼興奮嘛!”閻埠貴不以為然。

賈張氏神情嚴肅:“老閻,你說,那吉普車該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

這年代,車輛很少,私人更是不可能擁有。

據賈張氏所知,整個街區,只有派出所有一輛吉普車。

現在聽吉普車的聲音,明顯就在四合院外,肯定是派出所的同志來抓他們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閻埠貴也嚇得打了個哆嗦,雙手抓住賈張氏的胳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問誰,你是文化人,主意多!”

“對,對,我是文化人。”閻埠貴冷靜下來,很快便想出了一個主意。

他招了招手,附在賈張氏的耳朵上,小聲說:“老嫂子,等會咱們這樣....”

....

四合院的大門外,李衛東把吉普車停到路邊,便聽到了一陣喧鬧聲。

“打死你個老婆子,竟然敢背著我找別的男人!”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抬頭看去,李衛東差點驚掉下巴。

只見閻埠貴拎著掃帚,邊大聲罵,邊追打賈張氏。

賈張氏則抱頭鼠竄。

李衛東疑惑的看看四合院的大門。

沒錯啊,朱漆斑駁的大門,上面還有棒梗用小刀刻的王八。

這裡是四合院啊。

那為什麼,閻埠貴會因為賈張氏偷人而憤怒呢?

難道...

幾天不見,他們結婚了?

就在李衛東驚疑不定的時候,衝出大門外的賈張氏看清楚了開吉普車的是李衛東。

“原來是這小子啊,害得我老婆子驚一場。”

賈張氏發現是李衛東,停下了腳步。

閻埠貴演戲正演得起勁,壓根沒有注意到賈張氏停下。

掃帚狠狠落下,拍在賈張氏的腦門上。

“哎吆,老閻,你這個棒槌,那是李衛東,你沒長眼睛,還是想殺了我!”

見賈張氏跳著腳罵,閻埠貴這才清醒過來,扭過頭看去。

嗨,還真是李衛東那小子。

啥時候,這小子搞了輛車?

兩人正疑惑著,李衛東走過來,笑笑:“三大爺,賈張氏,你們一把年紀了,黃土半埋的人了,還學小子玩過家家?”

“李衛東,你這孫賊....”

賈張氏張嘴就想罵,卻被閻埠貴瞪了一眼,只能把到了嘴邊的國罵吞了回去。

閻埠貴訕笑兩聲,道:“衛東啊,我最近看你賈家大娘一直窩在屋裡,心情有些鬱悶,就想著搞個節目,讓她開心開心。”

李衛東沒有吭聲,只是有古怪的眼神看向賈張氏。

閻埠貴連忙拉了拉賈張氏的衣角:“老嫂子,你說啊。”

賈張氏雖然恨得牙癢癢,也不得不氣呼呼的點點頭:“就是那樣的。”

“呵,兩位真是會玩,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你們繼續玩吧。”

李衛東笑著搖搖頭,背著手進了大院。

身後,賈張氏揮舞拳頭。

閻埠貴攔著她:“你要是想讓咱們幹的那些事情暴露出來,現在儘管去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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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張氏不甘心的收回拳頭,啐了一口吐沫。

“給我家旭東戴了帽子,李衛東,我早晚饒不了你!”

賈張氏多精明的人啊。

秦淮茹雖然已經足夠小心了,可是還是沒能瞞過她的眼睛。

只是賈張氏一直沒有抓到把柄,才沒敢聲張。

一想到秦淮茹跟李衛東搞在一塊,她就心如火焚。

....

“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李衛東當然不相信閻埠貴和賈張氏是在演節目。

只是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回到家,於莉還沒有回來。

李衛東便端上水盆子,前往中院準備洗漱一下。

剛接了一盆子水,遠處便出現了秦淮茹的身影。

秦淮茹見到李衛東,眼角瞬間紅潤了起來。

幾天不見,實在是想念的緊。

不過,周圍還有別的住戶,秦淮茹只能壓抑住心中的情緒。

她鳥鳥婷婷的走到李衛東跟前,小聲說道:“你啊,真是個壞人,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渡過的。”

“呵,去機械廠作報告,是廠領導臨時決定的,我沒有機會告訴你。”李衛東道。

“於莉好像會孃家了,這會你回家也沒人招呼你,到姐姐家坐一坐?”

秦淮茹站起身,扭著屁股,往賈家走去。

“.....”

一番深入交流後,秦淮茹容光煥發,臉色紅潤。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李衛東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後,道。

“還不是,想你想的了!”

秦淮茹嬌嗔一句,衝著李衛東的臉上嘬了一口:“你可真是個壞人。”

“那我不當壞人了?”李衛東眯眼,斜看著她。

秦淮茹攥緊他的手。

“那不行,我就喜歡你壞!”

“你可真是麻煩。”李衛東笑了笑。

停頓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在大門外,看到賈張氏和閻埠貴在玩過家家,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過家家?”

秦淮茹往懷裡鑽了鑽。

李衛東把剛才遇見賈張氏的事情講了一遍。

秦淮茹坐起身,神情凝重起來。

“衛東兄弟,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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