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忘抵達蘭光”

這幾個小時低調行事,甚至於要將自己當烏龜看的杜古終於等到了這個資訊,他喘了一口長氣,第一時間下了“全員撤退”的命令。

已經在太長的時間內精神緊繃的他,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在海上的“極限戰場”消失後的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裡,蘭光陰影下的黑暗世界的局勢,已經到了一個隨時都要斷裂的緊繃場面上。

“極限戰場”的出現和消失、“神之原石”的飛天遁地、莫名其妙的怪物的出現,還有“中天帝國”長老會議的召開,每一個事件的產生和發展,都給蘭光七島上,本來就脆弱不堪的各方力量之間平衡關係,再度加重負擔,由之衍生而出牽連甚廣的矛盾,已把各方力量,包括三大制約都牽扯在內。

如果再沒有一個變數,神經過分緊張的人們,便極有可能展開非理智的激烈碰撞了!

幸好,在這個時候,幾已無可爭議的天下第一高手張雲忘,因為愛子復活的事情抵達蘭光,以他個人超卓的實力,一下飛機,便等於是將蘭光已然瀕臨崩潰的局面,徹底地破壞。

本來,破壞必然伴隨著交戰和死亡,只是,由於張雲忘的加入,炎黃一方的力量,已經無可辯駁地成為了此時最強,而且,是壓倒性的最強!

所以,知道事不可為的諸方力量,只能屈服於這股力量,表面上心不甘情不願,實則心喜若狂地全面撤退。

有了現成的臺階可下,又有哪個白痴會再為了不必要的面子去送命呢?

而且目標已經出現在大洋的另一邊!

“你們可以各自回族,當然,在回去前,請將你們手上的事務順利交接,沒有問題吧!”杜古的心情很好,所以說話非常地和顏悅色。而他的手下們,看來心情也不錯,他們明白,事實上,說是事務交接,其實沒有一點事務可言。

為了全面加強“巫術力量之叢巫”一系的快速反應能力,名震天下的“黑天七雄”已跨海而來,以這樣雄渾的實力,除非正面對上“狂龍”,否則,還有他們辦不成的事嗎?

當手下們面帶著笑容退下去後,杜古嘆了一口氣,扭頭望向窗外清冽的月色,希望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然而,天不從人願,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撲在房間的外牆上,囂張得令他吃驚。“是誰?”“杜古族長,蜜兒來打聲招呼啦!”帶著幾分不知真假的笑意,一身簡潔過分,祭司打扮的蜜兒姑娘便從空中落下,輕盈地來到杜古的眼前,與他隔窗相望。

杜古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他不是怕事的人,但出於各方面的考慮,他心中仍有幾位不願意碰面打交道的人選,眼前這位看似純淨如水的少女便是其中之一。

一直隱身在東極洲中,處在“尊師”赫魯以及“究極破壞”卡陀的光環之下,蜜兒小姐的真正實力一向不為人所知,也就是在今天朝陽港的海面上,初露崢嶸,表現出絕頂高手的實力。

然而,其真正的鋒芒,卻仍然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如果對手僅是“未知”也就罷了,杜古自認為還有一搏的勇氣和能力。

只是,當“未知”的前面,再加下一個“極度危險”的定語,幾乎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敵暗我明”的時候,只要他腦袋還能正常運作,便不會傻到想要與之正面交鋒!

只可恨,少女這樣突如其來的拜訪,卻將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場面,活生生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蜜兒小姐安好今日朝陽港一鳴驚人,他日必定不可限量,對你的手段,我可是佩服得很呢!”

壓下心中滋生出來的不必要情緒,杜古微笑著躬身,以一個純粹的紳士的風度,向窗外的少女致意,然而卻也沒有一點兒請客人進屋的表示。

幸好,對方也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巧笑倩兮地再次躬身回禮,表現出在“尊師”的教導下高等貴族的氣質。

“謝謝杜古族長的誇獎,蜜兒很高興呢!當然,蜜兒對族長張馳有度的手法也頗有心得——分明昨夜鋒芒畢露,而今日在海面上,卻又韜光養晦,潛隱無息,當真是好修養!”

話說到此處,兩人有會於心,齊齊微笑,言語同時走上正題。

“蜜兒今夜來此,是有一事不明,想請杜古族長指教。”

窗外的少女眸光流轉,顯出一派從容風度,此時的她,可沒有了一點點天真少女的模樣,舉手投足間,盡是冷冷機鋒,而言語出口,更是直白得令人吃驚。

“我想問,叢巫一系,為何如此乾脆的與禁忌合作?如果貴方決策層發揮正常,似乎應該能夠看到,張真宇一事,已成定局,以此為理由與炎黃決裂,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想知道的是,貴方是否從禁忌那裡,得到了什麼能夠以叢巫一脈的前途命運為賭注的好處,或者,是什麼不可忽視的資訊”

杜古微微睜大了眼,真直接!

沒有一點外交的技巧術語,當然,也沒有那種虛偽做作的態度,眼前少女的舉動總是能令他吃驚,但幾息後,他還是笑了起來,說出來又何妨?誰讓他永遠看不慣那些霸著高位不下臺的老不死呢?

而且,或者也可以透過眼前的交往,為自己今後的發展搏得一個大大的籌碼!

心中閃過了這樣的一個念頭,他再看向窗外的少女時,目光中也生出一些隱秘的味道來唔!真是絕色啊!兩個人目光相對,終於露出了有悟於心的笑容。於是,真正的交談開始。

“嗯這個問題很好,如果你有耐心的話,在『黑天七雄』到來之前,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討論一二”

月華如輕煙薄霧,使窗內窗外一片朦朧,氣氛停頓在一股古怪的和諧水準上,輕微地上下浮動。

仍然是一個在窗內,一個在窗外,一男一女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曖昧了起來。

“今天的月亮真曖昧!”

在蘇氏公館的庭院中,我仰頭望月,努力地擠出了一句頗沒有水準的言語。

一邊的老爸冷冷一笑,根本懶得回應,只是在眉眼間,透露出毫不客氣的嘲諷意味來。

看他的模樣,大概是早把我肚子裡面的東西給瞧個清清楚楚了,再這麼扯皮下去,實在顯得矯情。

我把心一橫,將話捅明了說出來。

“老爸那個見鬼的該死的位子,我該怎麼辦?”

沒有旁人在場,老爸姣好如處子的臉上,便顯露出了幾分流氓氣。

他斜了我一眼,冷笑兩聲,嘲諷的意思還是極為濃厚,但終究,還是說出了自父子兩人獨處後的第一句話:“你都已經成年了,卻還沒有人格獨立你真是我的兒子嗎?”

這話可真難聽!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心中當即升起了幾分火氣,老頭子,我是尊重你哎!要不是瞧著咱們家說不定就會因為這事被滅了滿門,你以為我會這麼舉棋不定?你以為世界上的人全是和你一樣的暴力生物?

“看在老媽的分兒上,不和你計較!”

我嘴裡面嘟噥了一聲,同時長嘆今夜的摸底行動,以最悽慘的結局告終。老爸那樣的話都出口了,他自然也就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給我幫助他一定是和爺爺設計好了陰謀的!

狠狠地挫了一次牙,我想扭頭離開,老爸卻突地叫住了我,我頗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他,不要對我說你改變了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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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某種我不瞭解的原因,他在這一刻笑得很開心,言語間也有了那麼幾分柔和,他招手讓我靠過來,手掌親膩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音線渾厚而磁性。

“宇兒你該慶幸你是我兒子,否則,就算是捏死你,我也要把你塞到那個位子上去,這個,是我個人的意見!”

我目瞪口呆地抬頭看他,他的笑容分外慈和,然而,眼中卻是那令我膽寒的認真。老爸,你“你真是我親爹嗎?”

他大笑著,一拳捶在我胸口上,倒顯出了幾分親血肉的情分來,只是剛剛那話實在是令我背脊發冷。

我咧咧嘴,配合地笑了兩聲,用詢問的眼光看他,想得到一次確認。

而他卻只當看不見,我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終於還是罵出口來:“見鬼的,你是不是想當太上皇想瘋了?太上皇算個屁,你直接去坐那個狗屁位子算了!把我扯下去幹

什麼?”

“嗯,太上皇?似乎真的不錯的樣子”

他竟然沒發火,甚至還真心實意地表示出了一點贊同的意思,我差點一口氣嗆死當場,激動之下伸手便要去拽他的領子。

“這是當爹的說的話嗎?”

這句話堵在喉嚨口沒吐出來,只因為老爸迅如雷霆般抓住了我要施暴的手,且遠處出現了蘇怡的氣息,看情形是來找我的。

一個成熟的男人絕對不應該在女性、尤其是美麗女性面前動粗!懷著這樣的紳士意識,我恨恨地甩開老爸的鉗制,轉身迎上。

已經一日一夜沒有閤眼的蘇怡依然是容光煥發,沒有絲毫的疲態,見到我臉上的表情,她哪還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她很體貼地,沒有顯露出什麼表情,但眼眸中,依然透露出了幾分同情的意味來。

“宇哥這種事情,還是要長期考慮為好。事實上,你是擁有最大的自主權的不是嗎?”

我只有聳肩,然後扭曲一下臉。

其實,我不在乎什麼自主權,甚至連選擇權也不太在乎。畢竟這只是一個虛名而已,說不定還可以滿足一下我小小的虛榮心,我早就看開了!

我只是希望老爸能夠給我一些讓我心安的支援,就像爺爺今天下午說的那樣——那種話,可是百聽不厭的!

可是,明顯的,我的滿腔熱情和親情,在老爸面前被澆了個透心涼!

之前哪想到會落到這樣灰頭土臉的下場,反差之大,令我一時之間無地自容!一腔怨氣又發洩不得,只能在心裡罵——都是那個暴力分子,這種話都不會說!放一下低姿態是會死啊!真比爺們兒還要爺們兒!

兩年的冰山生活似乎讓我的臉皮繃得緊了些,以蘇怡的眼力,也沒有發覺我心中真正的心思,她有意地轉移開了話題,想讓我少受一些“打擊”。

“宇哥,那個在朝陽港出現的異物有訊息了,你想聽嗎?”喔?是那個讓阿儂列滿眼冒金光的怪物?我稍稍生出了些興趣。雖然只是瞬間的接觸,但由於那家夥超常規的本事,我對它的好奇心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在今天下午閒逛的時候,我頗費了些腦筋來分析那個奇怪的傢伙。由於我是唯一一個和它有近身接觸的人,所以,沒有人會比我更有資格評價它,連阿儂列也不行!結合在海上的感覺,再經過半個下午的思考,我總覺得,那個傢伙倒是和某個禽獸之流頗為相似同樣是怪物級別的身體,也同樣是比人類還要精明的腦子,當然,也同樣擁有連黑暗世界的大部分人也要甘拜下風的實力。

越想越像,如果不是怕極了某種後果,我早就吹響笛子召那廝過來研討一下了“那個怪物啊現在在哪兒?”“威夏群島!”

蘇怡微笑著開啟了手上的筆記本,調出一連串資料給我看。

這是外太空的衛星在這十多個小時裡,對那個異物的全面監視報告。上面羅列了至少十多人只要是人類就耳熟能詳的知名地區,以及是這些地區數十倍之巨的不知名地區,長長的一串看得我眼暈。

“呃能不能直接告訴我這傢伙行進的路線?”

只堅持了兩秒鐘我就投降了,老老實實地請求蘇怡給我幫助。

少女綻開了美麗的笑靨,也許,她是故意整我也說不定,我摸了摸鼻子,把這個剛剛生出的念頭扔到一邊去,做出了謙卑受教的低姿態,來搏佳人一樂。

蘇怡的玩笑永遠都不會像江雅蘭地樣沒輕沒重,她在一剎那間的開懷過後,她只是用唇線勾勒出一道彎曲的笑紋,以恰到好處的,平和語調為我解說那個異物的行進路線。

首先需要瞭解的,是異物的速度。

如果天空中的衛星還沒有老化到要出錯的地步的話,那麼,在接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內,這個怪物在這十二個小時內的平均速度,大約是每小時三千公里!已經超出了現今所知的人類大氣層內的飛行器的最高時速!當然,更是遠遠扔下了黑暗世界所有的御氣高手。

它從極天洋西海岸的蘭光七島一路南下,由“野鹿角”轉入梵天洋,在吠陀登陸,再折向北方。

至此,它一路高飛,輕而易舉地飛越了世界最高峰,再潛入大風江,橫越了大半個炎黃國,進入世界領土面積最大的多薩克境內。

只用了半個小時,便完成了多薩克全境遊,然後它擦著東羅巴洲的邊進入了極地,鑽入了萬年冰層之內。

由此時起,衛星的監視系統失去了它的蹤跡,這段時間維持了大約一個小時。

浩京時間下午四時三十四分,監視系統再次捕捉到了異物的蹤影。

此時,異物已經出現天塹洋,並在那裡殺了一頭抹香鯨,這時候異物的速度已大幅度減緩,它用了至少五個小時的時間才飛渡天塹洋,在西羅巴洲上空劃了小半個圓弧,再直線進入堅羅本土。

由於堅羅領空上一個冒失的戰鬥機飛行編隊的堵截,異物在重創一架高空偵察機後,飛行高度和速度直線下降,最後終於再度入海,進入了堅羅屬的威夏群島,至此衛星監視系統再度失去了這個異物的反應。

最後統計,在約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內,異物直線行程達三萬七千公裡,平均速度在三千公里每小時上下浮動。

根據智囊團分析,異物的能力有類似於“生物”的浮動現象,似乎也有“疲累”的感覺,那麼,異物是生物或者類生物的可能性便比較大了。這對那些有著“捕獵興趣”的人而言,應該算是個好消息。

訊號消失時間距今已有四個小時,禁忌得地利之便,首先佈下了大範圍的區域性偵測網,鎖定了威夏群島的大部分區域,而其他的諸派力量,也已經派出了先遣軍,趕往威夏群島。

在六大力量鋪天蓋地的搜尋下,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定異物的位置,但,也保證了異物無法再進行大範圍移動這個前提!

“真是怪物啊”

我發出了一聲感嘆,越是生物它越怪物啊!

時速三千公里那豈不是可以與某個禽類怪物相媲

美?看來,它們是有那麼幾分聯絡啊嗯,要不要把那廝召來,讓兩個怪物面對面地交流一下?“宇哥?”蘇怡清冽如泉吟的音線,將我從走神的狀態中拉了回來,我趕緊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露出了笑臉,用眼神來詢問她此時的意向決定。

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分明出現了剛剛那捉弄式的微笑:“宇哥現在可是假期呢!威夏是世界知名的旅遊勝地不是嗎?”

那個妳想去?

好像還不只你不是想把我也拉去吧?

當我不確定的目光遇到了蘇怡燦爛的笑臉時,便明白了一切。

我只能苦笑起來,何必呢!其實,我來到蘭光就是為了招呼朋友,如果朋友都離開了,我在蘭光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呃,那個,其實我對那個怪物也挺有興趣的過去看看當然是好,不過,我老媽”

老爸那個沒良心的就不去管他,可是,剛和分別兩年之久的老媽見面,便要跑到萬里之外的威夏群島去抓怪物,這是不是也太那個了一點兒?

“伯母?伯母當然是和我們一起去!宇哥,你不知道嗎?”

蘇怡的笑容美麗得使我目眩,以至於我對她話中含義的理解慢了半拍,等到我真正明白過來的時候,則早已是語不成聲:“你你不是不是說讓我媽也去那裡『度假』吧!”

“當然不是!”

美麗的少女用語句中明顯的間隔造成歧意,並讓我這個笨蛋乖乖地落到陷阱之中,瞬間急紅了的臉,哪有可能迅速地消下去?沒臉見人大概就是這個滋味了!我伸手撫額,仰面朝天,讓蘇怡笑彎了腰。

“伯母是在伯父的陪同下去天秤洲度假!我們可以乘坐斯蒂安姐姐的遊艇,經過天秤洲,在海上的時間大約有半個月,嗯,宇哥到現在也沒有見到纖纖,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去纖纖的實驗室我想,因為某人的緣故,纖纖這兩天的實驗,一定會做得一塌糊塗!嘻!”

想到纖纖手忙腳亂的模樣,我也忍不住發笑。

計畫真不錯呢對此,我頗有些心動。不過,這裡面似乎有那麼一點兒不太清晰的地方對了!我突地想到了關鍵所在。

“海上的行程要半個月!那威夏群島那邊的事情怎麼辦?半個月,黃瓜菜都涼了吧!”

蘇怡的眼中滿是笑意,我一愕,但隨即恍然。見到她這個樣子,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真沒想到,蘇怡竟也有這樣的手段!

我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可是真正的度假啊!也是,那異物關我們屁事,正好趁這個時候好好地環遊極天洋,蘇怡此舉,真是深得我心也!

炎夏正午的陽光鋪開蓋地般傾洩在海面上,泛起了粼粼波光,海濤聲聲入耳,時有海鳥尖鳴,聲震長空。雖然臨近海邊,但蘭光的溫度仍然高得讓人窒息。在此,這陽光最為毒辣的時間裡,大部分正常人都窩在家中,享受著高科技帶來的人造清涼。

然而,在距蘭光主島,不過十餘海浬的蘭光七島之一的“亭光島”上,卻有百餘人分散在四方要地,立於赤陽之下,戒備森嚴,殺氣隱隱,將空氣中的暑氣逼得乾乾淨淨!

統一著裝,肩披四爪青龍紋繡的“中天帝國”的皇家禁衛軍的大半精英,都集中在這個不過兩百平方公里的小島上。

而除了這些人中俊傑的一流高手外,在小島四周,全球衛星監控系統全開、反導裝置全開、預警系統全開,論防衛嚴密處,當真是一個蚊子也飛不進來,將一個彈丸大

的地盤護得如銅牆鐵壁一般。

如此高階別的防護措施,當然不是為了好玩而已。

其直接和最終目的,便是為了保護“中天帝國最高長老議會”的順利召開,雖然只是十三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但是,其中任何一個要是有了意外,這個世界說不定就要翻天了。

當然,這些守衛不力的精英們也就沒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早知道衛護不力的後果,皇家近衛軍的最高長官,官拜光祿勳的齊賢齊大人,在近二十個小時的時間內,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狀態。

自從五個小時前,那個古董瘋子陳世文到裡面去進行“議題答辯”後,被七層“不涉本心”結界包圍的會場內,便再沒有傳出任何命令和訊息,外面的氣氛沉默壓抑到令人窒息。

如果不是結界內還有長老們強大的氣息透出,神經幾乎要崩斷的齊賢,甚至認為是哪個超一流的殺手潛了進去,將所有長老殺了個乾淨後再無聲無息地逃掉!

其實他也明白,這些老頭子一個個都閒得骨頭生鏽,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嘮叨、吵架或者是打架的機會,這會議不開個十天半月的,便絕不會算完!讓這種老不死的會議結束,除非上天垂憐。

“老天爺啊,這種變態的會議就讓它快點兒結束吧!”

齊賢的乞求看來感動了上天,只是幾分鐘之後,長老會交代他要特別注意的目標便有了意料外的動作,他甚至連驚訝都來不及,便歡天喜地地將資訊以特殊渠道送了進去,也許,因為目標出乎意料的行為,長老會馬上就要結束了!

齊賢的想法至少是對了一半,當資訊進入結界後,本來因為口乾舌燥而暫時休會喝茶的老不死們,立時將會場攪成了一鍋粥。

而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的矛頭,都針對著此時此刻,唯一悠閒從容的首席長老,好似在這一瞬間,張孤岫已從尊貴的長老首座,淪為一個死囚!

在紛亂的場面持續了約五分鐘後,終於有一個尖厲的聲音突破了嗡嗡的噪音,算是明確地將所有的人詰難較系統地提了出來。

“張首席,請你明確地告訴長老會,為什麼長老會議程的主要人物,在此時此刻,突然離開了我方的監控範圍?這是不是與你在昨天下午,擅自與他接觸,有著直接的關係?”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西殿的二長老莫澤北,他的氣勢倒是頗足,瘦長臉上那幾道深刻的皺紋,在此時更顯得嚴苛狠厲。

只可惜,在無論是氣勢又或是實力等各個方面,都遠遠超越他的張孤岫面前,他的形象沒有任何的實質意義。

高踞首座的老人垂眉低眼,專注地觀察著茶杯中根根倒立的茶葉,彷彿對前面那人的指責全無所聞,又或全不在意,這無疑是極大的蔑視。

莫澤北氣得渾身發抖,已經顯出了馬上便要動手洩憤的模樣,但別人明白,他自己也明白,他敢向這位傳說中的惡魔級數人物動手動腳嗎?

“張首席澤北兄的言語或有不敬之處,但平心而言,首席昨日的行為也確有不是之處。請維護我長老會之無上權威,給予我等一個準確的答覆!”

這時說話為莫澤北解除尷尬處境的老頭,卻是東府的大長老,劍意十八重天的掌門,炎黃進化力量中,排名前五的極限階高手洛河陽。

由於張家與東府的關係向來良好,兩個長老之間的私交也說得過去,張孤岫沒有理由給他難看,所以,這位在會議期間,出奇地沉默的首席長老終於抬起頭來,微笑著說出一句話:“沒有任何關係!”

一字一吐的發音清晰而沉穩,而與語音同步的冷澈至沒有一絲感情的眸光,則令每個人心頭都為之一寒。

此時,為了保持氣勢而仍然站立的莫澤北,竟在一個激靈中後退了半步,沒有人置疑他的話。

事實上,就算明知他說謊,人們也未必會拆穿。

大家已開始醒悟,似乎,在這二十個小時的會議過程中,首席長老那永無消褪的笑容,竟使得人們將他真正所攜帶的危機和殺劫,不知不覺地忘記了他們竟然傻傻地認為,當年舉手投足間,毀滅了一多半長老會成員性命的惡魔,現在已變成了素食動物!

要明白老虎畢竟是老虎,就算它學貓叫,也依然是老虎!

“張首席的話,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而且,我們也不能確認張真宇的離開,對長老議會的召開,以及長老會命令的施行有什麼影響!那麼,我們就接著進行原來的議題!由西殿何東秀何長老提出的,關於對西殿成員何慕儀的賠償行為”

在此刻,長老會裡面的意見倒是奇跡般地全數倒向了贊同,大夥兒立刻熱火朝天地開始討論先前慘遭腰斬的議題,那高速高效的會議模式,彷彿在拼力地證明,剛剛那場發生在眾人之間的不愉快,只是一場夢而已

幾個小時的答辯下來,已筋疲力盡所以不得不閉目養神的陳世文,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微帶著笑意的眸光,射向了正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的首席長老大人。

接收到這一目光後,老人沒有做任何回應,只是再度垂眉低眼,繼續觀察那彷彿蘊含天地奧秘的茶葉即使如此,陳世文心中依然歡悅無比,他在心裡大笑著:“是了,是了,就是這個樣子只要你不插手阻撓,那事情還有改變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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